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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欢歌-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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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欢“刷”的睁开眼睛,流彩眼瞳烧的赤红,咬牙道:“滚开!”
宝姝向后一缩,抱肩团坐,眼泪扑簌簌的落:“四师兄,你究竟怎么了啊?说出来,我们俩一起想办法好不好,二师兄很快就来了!”
容欢狠狠剜她一眼,气的直想吐血。
别说她是二师兄的女人,就算不是,他也宁愿选择去死!
耻辱!绝对的奇耻大辱!
体内气血犹如万马奔腾,他再也按捺不住,“噗”的喷出一口血来。
宝姝手忙脚乱,颤巍巍的指着他道:“师兄,鼻子……血啊,眼睛,还有耳朵!”
容欢七孔皆有鲜血不断渗出,不消时,已经染红了半边水域,白发渐渐浸成触目惊心的赤色,意识越来越模糊,他手脚一软,慢慢向池底滑去。
血水没过他的脸,他的头顶,荡起一圈血色涟漪,吐出一串泡泡,不见了……
宝姝恐惧的瞪大双眼,足足愣了半响,才猛然惊醒,“扑通”一声跳下水。
这水不深,只到容欢的下巴尖,却足以将宝姝淹死。
她一个猛子扎入水底,血的腥气呛的她难受,却还是死死拽着容欢向池边拖。没有法力,仅凭这点儿气力,不一会儿,她已经精疲力竭,反被他向下扯。
容欢嘴唇泛紫,宝姝意识到,定是缺氧所致。
来不及细想,她一手勾着他的腰,一边将脑袋伸出水面,喘了几口凉气,然后俯身,攀住他的脖子,覆上他的嘴唇,撬开牙齿,渡气给他。
四师兄,你一定撑住啊!
她心急如焚,正准备再吸一口气,后脑勺却容欢紧紧扼住,推了推,推不动。她茫然的睁大眼睛,这才惊觉,现在不是她拽着他,而是他再禁锢她!
感受到她唇瓣的柔软,娇体的芳香,容欢浑身肌肉绷紧,下腹汹涌澎湃的欲望在瞬间爆发,过电似的蔓延周身。他立在水中,一只胳膊托起她的臀,一手按着她的后脑勺,半仰着头,狂烈而炙热的吻着她。
宝姝大脑极度缺氧,完全懵住。
就在她快要窒息而亡时,容欢放过了她的唇。
“我要……”
“要……要什么?”
她开始大口大口的喘气,他却没给能给她太多时间,欲望之火烧的他难以自持,扣在她脑后的手,开始撕扯她的衣裳。
“四师兄!”宝姝惶恐大叫,终于明白他想要什么,手脚不停踢踢打打,奋力反抗,“你快清醒清醒啊!我是宝姝!我是宝姝!”
容欢滞了滞,抬起头,猩红的双眸迷离一片,像是在努力辨别什么,压抑什么。
蓦地,他一把推开她,双手痛苦的抓住头:“杀了我!快点杀了我!”
宝姝伏在池边,一伸手摸到琉璃簪子,身体已如秋风残叶,抖瑟不歇,她兴许还没有完全弄清楚,但看他的模样,总也猜出七七八八。
“快!我撑不住了!我真的撑不住了!!”容欢苦苦哀求着她,狂躁的扯掉几绺白发,七孔又开始慢慢渗血,周身血管狰狞暴出,随时都有爆裂的迹象,血迹斑斑的脸上,满是痛苦到极致的扭曲。
一个男人,需要多强大的毅力才能撑到这般境地?
宝姝哭的摧心噬骨,看了看手中簪子,再看了看容欢。
是贞洁重要,还是人命重要?
这是她的四师兄,虽然经常欺负她,却是打心眼里对他好。若不然,风流成性如他,不会宁肯一死,也不愿毁她清白!可她呢,真要为了清白杀了他?
但是,若没了清白,她还有什么脸去见夜微?
究竟怎么做才好?
谁来告诉她!
心头犹如被一把钝器一下一下用力凿着,许久之后,她终是绝望的扔掉发簪,狠狠推了一把池沿,她借力回身抱住容欢。
安抚似的,她用鼻尖蹭了蹭他的脸颊:“不要再伤害自己,让我来帮你——”
如同久困之兽,容欢从喉间爆发出一声咆哮,撕破两人身上所有束缚,几近疯狂的啃住她的唇,反复蹂躏,不再给她任何脱身的机会。
身子浸在水中,滑腻异常。
他抬高她的臀,迫她将双腿缠绕在自己腰际,埋首在她胸前酥软上大肆噬啮。宝姝紧咬牙关,从未有过的颤栗如火如荼的在体内升腾,强忍不住,腻出一声娇喘嘤咛。
容欢的亢奋瞬间到达极致。
蓦地降下她的腰,粗暴的纵身挺入,肿胀的灼热瞬间贯穿她的幽闭。
刀剐凌迟一般,她脊背僵直,疼的浑身痉挛。奈何双唇又被咬住,舌头纠缠而生,背抵着池沿,除了无声流泪,她只能用指甲缓解自己的痛苦,抓的他背部处处血痕。
他的欲望犹如九天之怒,卷起层层巨浪,铺天盖地向她袭去。
听着他从胸腔溢出的粗重喘息,她阖上眼,任由泪珠混着水花从腮边滚滚而落。
她明白,一切,才刚开始。
*
一个时辰后,兰烟阁。
容欢抱着宝姝从水里出来时,她早因体力耗尽昏了过去。初经人事,又摊上一个索求无度的癫狂男人,若不是水中稍稍多了几分阻力,她现下绝不是虚脱这么简单。
捏了个决,水分挥发的干干净净,他轻柔的将她放在床上,覆上锦被,掖了掖被角。
容欢坐在床边,垂眸,静默许久。死一般的沉寂后,他起身,撩起纱幔走到池边,看着触目惊心的嫣红池水,是他的血。当然,也有她的。
空气中□味道还未散尽,不用刻意去嗅,便以袅袅绕鼻。
碎裂的薄纱丝绢,艳的,粉的,他的,她的,地上,水中,处处皆是。他指尖掠过一道白光,碎布如拼图一般迅速合敛,须臾间,一件艳色华服完好如初的飘在眼前。
容欢面无表情的穿好衣服,右腕上现出一方玉匣,嵌有冰芒三支。
正欲走,一根琉璃簪子静静躺在池沿上,生生晃了他眼。
僵硬的侧了侧脸,透过旖旎纱幔,略略床上那人……容欢蓦地收回视线,探手虚空一抓,簪子飞至手心,被他收进怀中。
他再次捻决,倏忽穿墙而过。
睁开眼,待看到园中那一袭湖蓝色长衫,他彻底僵住。
“你打算去哪?”夜微凝眸望着石桌在那一盏五角荷灯,指间薄胎白瓷轻轻晃了晃,茶水不经意间向外溢出,洒在他袖摆上,他却动也不动。
容欢心似擂鼓,咬了咬微肿残破的唇,冷道:“去冥空殿赴宴。”
夜微转过脸凝视他,逼得他无所遁形,方才道:“哦?碧水天芒这等杀伐神器都拿出来了,你是去赴宴,还是去屠城?”
容欢“噗通”一声跪下,跪的夜微心头一惊。
“二师兄,我对不起你!小师妹她是为了救我才……我知道,师兄绝非世俗之人,定会好好待她,我也就放心了。这个仇,我不可不报!”
夜微掉过脸去,佯装喝茶:“碧水天芒威力惊人,每出一支,则自损三百年修为,是你爹爹赠你生死关头保命之用。你平素有多爱惜自个儿,师兄清楚的很,此番,你必定恨到了极处。”
容欢跪在森凉的青石板上,攥紧双拳,青筋突暴。
夜微睫毛轻颤,缓缓道:“夜魅,他是我冥界太子,未来的王,杀了他,你可曾想过后果?当然,琉毓天君地位尊崇,一旦你将此事说出,我父君也奈你不得。”
“我不会说的。”容欢扬起头,目色笃定,“杀了他之后,我一死谢罪!”
“一死谢罪?”夜微怒极反笑,情绪骤起波澜,“你死了倒轻巧,姝儿醒了,我要怎么告诉她?说她方才丢了身子去救的四师兄,一死谢罪了??更何况有你父亲在,如何会眼睁睁看着你死?到那时,你打算怎么做?娶了姝儿回你云海雪域做妾不成?”
容欢登时语塞,失魂落魄跌坐在地。
他从小锦衣玉食,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六界之内,谁不看在爹爹的面上对自己礼让三分,自是从未受过这等羞辱,愤恨之下,只想杀了始作俑者,根本不曾考虑过这些问题。
夜微起身,眼波无悲无喜的扫在他身上,镇声道:“今夜,我带着宝姝出来醒酒,你去了酆都城寻乐子,兰烟阁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可是……”
“没有可是!你若不想让我和姝儿难堪,就依我说的做,从今尔后,你还是我夜微的好师弟,姝儿的坏师兄,至于夜魅那里,我自有主张。”
夜微头一次用这种决断的语气说话,丝毫容不得一丝辩驳。
容欢心头有愧,更是不敢抬头看他,滔天的杀意须臾殆尽,一时之间,根本没了主意,只能泄气的闭上眼睛,点头同意。
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如何能当作没有发生过?
容欢不懂,但是,他会努力去做。
因为他知道,这是他唯一,能为他们做的。
夜微目送他离开,捧起桌上荷灯,闪身进了兰烟阁。
刻意忽视掉满室狼藉,刻意忽视掉空气那些污浊气味,他悄无声息的走到床边,不敢看她,却又忍不住看她。
她睡的很沉,黛眉纠在一处,头发被人打理过,柔顺的别在耳后。
伸出手,想为她舒展眉心,却迟迟不敢落下,夜微无力的跌坐在地上,背靠着床沿,将头埋进膝盖里。他咬紧牙,身体不住的微微颤抖,思绪撕扯的他几乎无法呼吸。
原本,这一切都可以避免!
若不是自己一时举棋不定,一切都不会发生!
为何他会犹豫?犹豫了又为何反悔?
一直以来,他总在欺骗自己,他没有心!更没有情!可是,当雪紫樱拿出荷灯扔给他时,所有的伪装在一瞬间彻底崩塌!
呵呵,他毕竟还是输了这一局,只因为无论爱人还是兄弟,他一样也输不起!
幸而,他悬崖勒马,肯认输。
夜微撑起身子坐在床边,摩挲着她苍白的脸,自嘲苦笑:“紫樱说的一点儿没错,这一局,我果真赔了夫人又折兵……”
23
23、前尘往事 。。。
惊雷滚滚,暴雨倾盆,酆都城中鬼迹无踪。
往生客栈二楼厢房内,雪紫樱神情倦怠地半卧在软榻上,瞟了一眼陡然出现的黑衣人,嗤笑道:“军师大人,您的计划失败了。”
黑衣人施施然坐下,兀自倒了杯清茶:“哦?我怎么不知?”
雪紫樱哼了一声:“原来打算去冥空殿上看场好戏呢,结果什么都没发生。我收到消息,容欢已经先回了琅华山,明个儿一早,等琉毓漓鸢他们都走了,幽冥宫又要恢复往日平静……”
黑衣人蓦地笑起:“所谓平静,往往只是为了孕育惊涛骇浪而存在,呵呵,你且等着看,夜微很快,便会因为今日一时心软而追悔莫及。”
雪紫樱微微愕然,旋即冷道:“您让我言语相激,扰他神智,然后趁他心神混乱时,再将荷灯拿出……纵他夜微心思如何缜密,始终不及大人您技高一筹。”
黑衣人蓦地移形至窗前,抬手挑了挑竹帘,一道闪电赫然划过长空。他出神的望着街道两旁那些枯木虬枝,半响,淡淡道:“不是我技高一筹,而是他为情所困,万般天罗地网,也比不得一张情网折磨人,当年天帝墨恒,便是用这把无形利器,打败了伽弥罗……”
“情网……”雪紫樱喃喃自语,苦笑道,“如何,才能破了这道网?”
雷声“轰隆”骤起,凄风苦雨扑面袭来,黑衣人回头默默看他:“情网分做许多种,有人困住别人,有人困住自己,譬如我,一心想保她的命,譬如你,一心想要他的命。”
雪紫樱咬住下唇,苍白的容颜愈发惨白。
黑衣人轻叹:“你恨夜魅,是因为他心里没有你,你恨夜微,是因为夜魅心里只有他。然而,你最恨的却是你自己……若我猜的不错,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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