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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相的两世妻-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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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她一面回答,一面苦了脸。他干么把她说的话记得那么牢啊?

“听起来,她脑子里有不少东西。”

他一句夸赞挖出她的姐妹情深,忘记祸从口出,言多必失。

“那是无庸置疑。裁冬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女性,她什么都懂,反应很快,举一反三,没有事能为难倒她;而描秋是我们四人当中最温柔的,看起来很好欺负,但她说以柔克刚,她从没真正吃过亏;至于美貌,就非推剪春不可了,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不足以形容她的美,裁冬说,同她一比,西施、貂蝉、杨贵妃可通通要靠边站去。”

“我觉得你已经够美。”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又突兀地停下。

“什、什么?”是她听错了吗?他不像是会赞美女人的男人,真不可思议。

“我没说错,你已经够美。”宇文骥重复一回。

那么冷的声音怎么能说出那么热的字句,真是怪得离谱。

一点红落在绘夏腮边,然后像水墨画似地,迅速渲染开来,她的脸红透、颈子红透,衬得她的双唇更增红滥。

宇文骥勾起她的下巴,细细看着她的眉目,心动像涟漪,一圈圈扩大难平,他是个自持的男人,但欲念催促着他,教他不顾一切。

他低下头,吮尝着渴望已久的红唇,浅浅的吻,辗转熨帖,她吃了玫瑰酿,唇舌间有酸有甜,他加深了吻,带点狂乱、带点温柔的吻教她沉醉其中,忘却一切。

她的肌肤开始升温,水墨画上的粉红从她的脸庞染至她的胸口,让他一吻再吻,从娇艳双唇一路滑下,在她的颈间制造悸动,而他,下半身的坚硬提醒着自己该喊停。

深吸口气,再用力吻她一回,才勉强放开她,绕过阻隔在两人之间的桌子,抱起她坐在自己膝间,他紧紧圈住她的身子。

绘夏被吻得腿软了,无力地靠在他怀里喘息不已……

她听着他急促的心跳,说不出的愉悦安心,真想就这样靠着躺着,不去管那些纷纷杂杂的事情。

“你曾经喜欢过哪个女人吗?”

话问完,她直觉想拿剪子把自己的舌头剪掉。废话,他喜欢的那个女人不就是贺采鸳,在需要李若予掩护的时候,他仍然冒着危险把人带在身边,不是?

“有。”他想也不想的回答。

“很多个吗?”

“两个。”

所以除了贺采鸳,李若予也是其中一个?心陡地怦怦跳起,光是揣测就让她喜悦得情不自禁。

“哪两个?”

他不曾同人讨论过去,但看着她灿然晶亮的眼睛,他有了说出口的欲望。

“一个叫做江苹,是爹爹同朝好友的女儿。”

一个江苹、一个贺采鸳,她被踢出名单外面?喜悦被泼上冷水,不是冬天,她却从头到脚一阵发冷。

心酸了,虽然早就知道他不爱她,但她问的是“喜欢”而不是“爱”啊;虽然早就知道谁是待在他心底的女子,她不必拿这种陈年老事为难自己,但……究竟是心难平。

难怪裁冬要说她的“不悔”不值钱了!微微的失望掠过,她不该多想。

“然后呢?”她问。

“我们一起长大,她是个很可爱的女孩,牙口还没长齐,就会对大人说‘苹儿长大要当骥哥哥的新娘。’那个时候,我们还不懂得男女之间是怎么回事,但如果她顺利长大,我想,她会是我的妻子。”

“她没顺利长大吗?”

“受爹爹牵连,在宇文家被抄家时,江家也同时落难,她死的时候才七岁,死在路边,没有人收尸埋葬。”后来的这段,是厉叔叔告诉他的,那个时候他立定志向,这个仇,非报不可。

“才七岁,好可怜。”绘夏抿唇。难怪他要恨她爹爹,要恨上整个李家,那是李家欠他的。

“我常想,如果江苹长大会是什么模样?还会不会一天到晚把我要嫁给骥哥哥挂在嘴边?”

他没想过倾吐会让人感到轻松,但她倾听的表情的确让他紧绷的心得到安慰,搂紧她的腰,不信鬼神的他,感激起上苍,为他送来孟绘夏。

“缘份总是左右男女情深情浅。”月老啊,是个爱人巴结的老好人,他从不去月老祠里求婚姻,难怪爱情不顾。

“而另外一个是我不该爱上的女人,但她善良天真,她用大无畏的精神深爱着我……”

他的话未说完,总管敲了两下门,打断他们的交谈,他在门外发声,“相爷,皇上驾到。”

宇文骥的眉头拧了起来,不耐烦跟着掀开。他生气了,气一个不懂得看时辰的不速之客。

绘夏不自觉地揉了揉他眉心蹙成的三道柔软竖纹。笨男人,要教他几千遍,生气会长白头发,他就是学不来好脾气!

她窃笑,想起身,却被他大手一抓捞回原位,他不肯她离开。

温存半晌,再不甘愿,表弟好歹是皇帝,他还是带了绘夏走往大厅。

厅里,宇文骥和赵铎对坐,座位没有分上下尊卑,只分主客人,而她静静站在宇文骥身边,没被皇帝至高名号吓呆,反而直勾勾地打量起来。

赵铎身穿一袭淡紫色绸衫,面如冠玉、俊朗不凡。他也在审视绘夏,眼底闪过一抹惊艳。

不管看几次,她都是个让人移不开眼的女人。

宇文骥对他们的互视眼光不满,冷声问:“你来有什么事?”

“绘夏姑娘在,这就不好说了。”赵铎温温润润的笑脸,最能吸引异性缘。

“不好说的话,好,周晋,送客。”他连敷衍都懒,这种态度对皇帝而言很过份,但对自己一手提携的表弟,够了。

“别、别、别,不就是那件事,母后要我再探探表哥的意思,听说李尚书家的闺女琴棋书画样样通,是个才女。”

绘夏听懂了,咬咬下唇,心底不快,但宇文骥下一句,立即弥平她满肚子的不开心。

“我要个才女做啥?”他冷声回答。

“表哥年岁已大,若在寻常人家早就儿女成群,何况表哥贵为宰相。”

“你今天是来批评宰相府人口不是?”他横了眉毛。

看见宇文骥的表情,他忙缓了话头。“表哥,这话是打哪儿说起,我也是奉母之命,行孝顺之道,表哥真没那心思,直对母后说说就是,何必……”

懒得搭理,他淡淡看着找到,没明说,但表情写得清楚——要继续废话的话,我不介意把一个皇帝丢到大马路去,反正自己早就名声狼藉。

闭嘴。赵铎懂得适可而止怎么写。

但他没被表哥的态度惹恼,明白表哥对自己已算格外施恩,要是说这话的是别人,也许早就血溅五步,赐一张草席,准备安息了。

说到底,还是他们有“革命”情谊,在那个复兴家族、振兴国家的时期里,他们是胼手胝足、同心协力的好伙伴,交情不同嘛。

“表哥,你什么时候把绘夏姑娘接到在宰相府里的?”他转个话题。

“我接谁送谁要向你禀报?”宇文骥眉微微一挑,语气不客气。

“自然不必,只是朕那日见到姑娘英勇的表现,印象深刻而已。”

“我们见过?”绘夏插话,一脸迷糊。

“那日姑娘击鼓鸣冤,朕站在表哥身旁,难道姑娘没发现?”赵铎挑了眉。不会吧,一表人才的他,不管站在哪里,都会被人第一眼看见的。

她偏头想半天,摇摇头。“对不起,那天我只看见相爷,没发现皇上。”

她的回答让宇文骥太满意了。原来自从视线对上他的,她的眼光就没外落,压根儿没发现在一旁垂涎三尺的色目。

“是吗?原来朕入不了姑娘的眼?”

这句话裹上威胁,让绘夏紧了眉头。

“不、不是。”她偷偷拽起宇文骥的衣袖,下意识寻找安全感。她知道皇帝最大,而且在这个不民主的时代,皇帝看哪颗头顺眼,爱砍便砍。

宇文骥光明正大握上她的手,他从来就不必偷偷的,手施了力,他用行动告诉绘夏——不必害怕,本人给你靠。

赵铎不怒反笑地问她,“既然如此,怎么见了朕,面无笑容?”他在挑衅,因为表哥的态度很碍眼,好歹他也是皇帝,就算管不动宇文宰相,吓吓他身边的小姑娘,显显威风无妨吧。

绘夏低头,看着握住自己的大手,有了宇文骥的“保证”,胆子膨胀三倍,她不害怕了。她微笑说:“那是因为恐惧,生怕冒犯天颜。”这话有两分敷衍,三分虚伪。

赵铎失笑。她那种态度要是有半点恐惧,他的头马上摘下来给她当球踢。“所以,人人见了皇帝都不敢笑?”

“那是自然。”

“既然如此,绘夏姑娘,你瞧,这弥勒佛怎么见了朕就笑?”他指了指摆在桌上的佛像。

她白皙如玉的脸颊隐隐涌起血色,像抹了一层胭脂,她窘迫道:“那是因为、因为……因为圣上是天上仙佛转世,乃当今活佛,如今这弥勒佛见了和自己同样是佛的皇上,自然是乐得开怀。”

“真是这样吗?”

不对,是她胡扯的,但面上,她恭敬拘谨。“是这样的。”

“很好,所以姑娘也是活佛转世喽?”

“什么?”她没听懂赵铎的意思。不过,她只是小仙,要成佛大概还要修行个三千年,但孟婆说她情根深种,恐怕此生与成佛无缘。

“既然如此,为什么弥勒佛见了你,也是笑不止?”

话问出口,赵铎和宇文骥同时用看好戏的眼光望向绘夏。

宇文骥很想听听她如何自圆其说,还想趁机教会她,真正聪慧的女人得学会藏拙,像上回的击鼓鸣冤,太嚣张了。

绘夏傻了三秒,话卡在喉头,须臾才道:“禀皇上,弥勒佛见了奴婢在笑,是在笑……奴婢不能成佛。”

此话一出,赵铎抚掌大笑说:“朕这辈子第一次服人,尤其是一个女子,绘夏姑娘,你让朕心服口服。表哥,我可不可以把绘夏姑娘带进宫里,有她在旁边说说笑笑,母后肯定很开心。”

“不行!”宇文骥说,这建议让他满肚子不爽。

“不行!”异口同声的是绘夏。

“为什么不行?”赵铎问。

“因为绘夏是相爷的下人。”她胡乱搪塞。

“可惜这样聪慧的姑娘,要是表哥愿意割爱——”话未说完,就被截断。

“不愿意。”他横眼,用目光传意——还想就这个话题继续的话,我不介意让大燕再换上一个新皇帝。

“好吧,既然如此,只好等朕有空时,多往表哥府里来走走。”

宇文骥冷冷抛过一眼。好得很,从明天起,他保证他会很忙、很忙、非常忙,忙到没有精力傻想。

他拉起绘夏离开待客厅堂,心底想着该怎么三令五申告诫她,不必把赵铎当成皇帝,直接当蜚蠊,见到面就算不能消灭,至少得学会逃离。

但,他一回到书房第一句话和蜚蠊无关、和皇帝无关,他说的是,“记住,你不是宰相府的下人。”

“不是吗?那我是什么?”绘夏回问。

“你是我喜欢的女人。”

情不自禁,她比雪光还亮的眸子晶莹闪烁,唇色透出红滥,她扑上他胸口,拽住他的衣服不放。他说她是他喜欢的女人呢,第三个,在江苹、贺采鸳之后,她排上名了。

她的撒娇甜了宇文骥的心,他揽住她,下颚蹭着她乌黑亮丽的秀发,嘴角漾起一抹笑意。真心喜欢一个人真好!

绘夏被带回宰相府那日,采鸳把屋里的东西全砸烂,她气愤难平、满目阴郁,让贴身伺候的翠碧和玉婶如临大敌。

她更恨的是阿骥把孟绘夏调进书房伺候,这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前例,他对所有女人都保持距离,连家中婢女都一样,他只让男仆服侍,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她忧心忡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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