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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牢-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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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芷萧越听越绝望,“那我该怎么办啊……”
“依我看啊,你就少理他,少和他见面,不跟他说话——还有把你那个见鬼的镜子收起来——大半夜的躲在被窝里聊天说你俩没什么鬼才相信——实在不得啊,我姐姐告诉我,想让自己不喜欢他,就天天想他的不好,想多了你就讨厌他了——”
听了秀英的话,芷萧立即就将之奉为圣旨——其实,秀英比芷萧多的,也无非是个纯血术士家庭,和一个自幼订好的娃娃亲而已。她也只有土段,也刚过圆锁,她甚至还没能确定自己是不是爱着自己未来的小丈夫。既如此,她又哪里真正懂得爱是怎样一回事。她只是这么说着,芷萧也就这么听着——芷萧只是觉得,她不能爱上阿残,于是,便也只有按照秀英姐说的去做了。
、第八章 圆锁
翻醋坛误坠沉香露,错佳期独守北孤峰
把双面菱花交给秀英保管着,芷萧决定开始改变。她下定决心,以后不仅幻术课上要专心听讲,药剂课也要看书,不许看玄武道的方向——逢九日散学赶紧溜走,免得被霍先生叫去尴尬。她要秀英监督着自己,甚至经常和慕容枫一行人一起行动。她逐渐发现这一群人真的有他们的可爱之处——慕容枫真诚爽直,对谁的困难都很愿意帮忙;姬天钦尽管嘴巴毒了些,他竟然赋得一手好诗——本质上他也算是个有些涵养的家伙,只不过他对玄武道的成见真的是夸张到了一定程度。而楚寒秋,他总是坐在一旁静静地看书,偶尔跟他们点个头,之后又无视了众人的吵闹——她喜欢和他讨论问题,他对玄学和御魔术,还有神奇生物都有自己独到的见解。他唯一不太擅长的正是她的强项药剂,于是这些天的药剂课她总是和他坐在一起,引来慕容枫和姬天钦的强烈不满。
没有阿残的日子,起初像是少了些什么,时间长了,也倒发现无非如此。只是,每一次见了他都躲着走,对于和谁都不愿意闹僵的芷萧来说倒委实是件别扭的事情。
嘉佑十七年夏历十一月。
冬日的雪纷纷扬扬地落下,莹白了江城,也莹白了紫微山术士学堂的每一个角落。湖面结冰了,湖岸的假山顶着白雪在朔风中伫立。若是站在北孤峰山脚下的乾位向北,极目远眺,便可以看到灰白色的寂寥的江水,苍莽而绵延不绝地滚滚东逝,正如我们流逝不复返的锦瑟华年。
萧残显得愈发憔悴,愈发消瘦了。宽大的学袍已经无法裹住他萧条的身形,他就像一副衣架,任一冬凄冷刻骨而潮湿的风将他的袍袖与衣摆灌得饱满肿胀。墨色的头发长到了肩背,他就任它们那样垂着,也懒于打理。而当四围静阒无人之时,他总爱一个人,迎着猎猎的朔风,默立在山口,眺望着眼下不绝的江流,似乎是在慨叹生命之逝者如斯。
而芷萧,她更愿意花时间和大家一起笑。冬节到了,膳房里包饺子包得一派火热。当晚朱雀道在正堂里举办小型宴会,从很早开始众人就准备得热火朝天。祭酒们点亮了所有的宫灯,在各个角落生起腾腾的炭火。桌椅全部被用法术挪到四周,空出中间一大片地方。整间堂屋装饰得一派温暖火艳,打开窗,院子里雪落缤纷。太阳段的男生祭酒罗长生把酒温好了分给大家,说是冬节的烧酒,每个人都要喝些,喝过之后全年不会挨冻。秀英为芷萧斟了满满一杯,说以前逢到节日你都不知跑到哪里去了。这些活动很有意思的,他们会出很多花样,你不妨瞧瞧看。
话音未落,坐在空场后方的由大家自发组成的乐队已经丁丁咣咣地敲起锣鼓来,四个脸上鼻子上抹了白粉的男孩子打着筋斗翻到了大堂中央。四个人插科打诨地逗了半刻又各自回到座位,罗祭酒端起酒杯,祭天祭地祭神,之后劝大家满饮,愿全年吉祥如意。
“诸位,过了年我们就出道了,这是我们与大家一起度过的最后一个冬节,”罗祭酒有着朱雀道男孩子典型的爽直豪放,说话洪亮而干净利落,“我们也没啥可说的,就祝大家吃好喝好,大家一起好好开心一下——干!”
这是芷萧第一次正式参加朱雀道的聚会——委实,朱雀道无论男孩子还是女孩子,这喝酒可真不是闹着玩儿的。学着大家的样子一饮而尽,仿佛有一股烈焰从喉咙一直烧到胸腔又烧到肠胃。两颊一瞬间就涨得绯红,秀英惊愕地看着她说你不会是第一次喝酒吧——在朱雀道没点儿酒量怕是不会好过。芷萧暗地里叹了口气,却见罗祭酒站在中间,为大家吹了一支欢快的笛曲。
“兄弟们准备了几个节目,给大家伙助助兴,”放下笛子他朝土段的方向挥了挥手,“来,姬公子,给大家出个拿手的!”
说着他法器一扬,厅堂的中间登时间多了一副桌椅。姬天钦也并不推辞,就不知从哪里抱出了一张看上去相当有年头的绿绮式古琴,放在桌上,略微调弦,手指便灵巧地在琴面上滑翔起来——
芷萧懂琴。她从小就吹箫,对于箫的最好搭档她自幼便多有涉猎,只不过爹爹考虑到弹琴手要生茧,便最终为她选择了箫。姬天钦弹的是《酒狂》,很简单,她却听得出这人手上的功力委实不浅:每一次吟猱绰注,灵活而老练的长锁——那耽于佳酿的步履蹒跚,对一切外物的满不在乎在他的指尖表现得淋漓尽致。琴声仿佛在控诉着什么,又似乎有种刀兵之气,像是要将他所控诉的一切统统打破——真没想到姬天钦还有这么一手。芷萧懂琴,虽然只是略通一二,却也听得出姬天钦把这支曲子用自己的方式发挥了。这一切感受存在于她的直觉当中,所以,当她听到周围的人不明就里地在为这支被弹得慷慨激昂甚至刀光剑影的曲子喝彩的时候,她突然就开始为这张琴,也为弹琴的姬天钦,感到了一种被误解的悲哀。
大抵姬天钦从小练琴,如今已对琴曲有了些与众不同的见解:芷萧以为他之所以会弹得如此犀利,若不是误解了这支曲子,便必然是想要发泄心中的某些东西。慕容枫嚷着嫌这曲子太短,要他换个平时弹的,听上去大快人心的那种。于是姬天钦在众人的起哄下开始弹《流水》。这《流水》,听上去倒比《酒狂》要舒服多了,尽管依然有那么一点金属撞击之声,也依然有些浮躁,但毕竟感觉上没有与原意境相差太远。一曲终了,众人爆发出尖叫与欢呼。芷萧本能地轻轻一叹,说只是杀伐之气重了些个。
“芷萧你在说什么啊,”却是与她同一房间的许金莲,此女正两眼放光地瞄着姬天钦的方向,“你不会不懂琴的吧?在我们术士的琴界里,这个叫做‘姬门正宗’,是平国府嫡传下来的,玉衡可是地道的正牌传人——他那张琴,好像叫做绿绮,据说是当初平国公弹的……”
一听这话就知道是个伪琴迷——这姑娘关注的并不是琴,只是弹琴的英俊倜傥的姬天钦少爷而已。
对这样的女生,芷萧也只能报之莞尔一笑。而迟疑间楚寒秋已在众人的吵嚷中被推到了大厅中央。他低着头,垂着睫子,一时间男生们的吆喝声不绝入耳。“楚公子,来一个,”有的女孩子也跟着起哄。
“三哥,唱小尼姑——”王见宝的叫声如此不合时宜——
“思凡,思凡,”倒是那群男生看来个个都是梨园常客,这些戏名儿芷萧可真叫不出来——她能知道的,也仅仅是他们在让他唱戏而已——
“如果一定要国人的戏文,我还是唱《牡丹亭》罢,”楚寒秋静静地说,“或者我们自己的,《广陵郎》,《净瓶记》,《劝妫君》什么的……”
“思凡,思凡,”众人的喊声竟然更响了。
“月奴你就唱个呗,”姬天钦此时正坐在一旁往自己的嘴里灌酒,“每次都唱《牡丹亭》,大家都听够了——而且我们又不稀罕那姒青青和妫澨——别害羞,就给大家唱个么——”
“《思凡》我唱得不太好,”楚寒秋依然想推辞。
“给大家唱一个么,”罗祭酒笑得像外面的朱雀神君一样灿烂,“你唱吧,唱好了让慕容江湛喝一坛子酒——”
“为什么是我,”慕容枫惨叫着,而姬天钦连连朝楚寒秋使眼色。楚寒秋见拗大家不过,便说我唱好了,只是大哥的酒就免了罢。
众人倒没有对此过分纠结,姬天钦挥了挥他的扇子,后面的乐队会意,丝竹的音乐于是缓缓飘下。楚寒秋并不想搞得过分夸张,于是只和着音乐,唱起了开头一段虽撩人心弦唱词却还相对含蓄的【诵子】:
“昔日有个目连僧,救母亲临地狱门。借问灵山多少路,有十万八千有余零……”
楚寒秋平时说话的声音是深沉的,是使人听了就会静下心来的那种,没想到他的小嗓竟然如此妩媚动人。那唱词念得芷萧的心都被软软地揪着——周围爆发出一阵阵的叫好声。在众人的强烈要求下他只得把后面的【山坡羊】什么的一并唱了下去,而芷萧全然没想到竟然是这样一出戏,羞得连忙把头低了。在众人目光里的楚寒秋,那眼神,那身段,那一颦一笑,竟然是个活脱脱的怀春少女——秀英扯着芷萧的袖子,说这么精彩的表演你干嘛不看,人家是演戏呢,楚素商自己都不害羞你怕什么。
“月奴,我也是刚从祭司庙里逃出来的,我们一起私奔吧——”又是姬天钦在乱嚷嚷。
楚寒秋看了他一眼,没理他,径自坐到一边去了。
太阴段的女祭酒招呼着几个高段的学生端来了热腾腾的饺子,那很快就被人抢夺一空——慕容枫还是被灌了一坛子酒,竟然笑得面不改色心不跳。又有几个高段的男生们表演了些节目——秀英悄悄对芷萧说朱雀道的男孩子喜欢表现,在道里往往也是自愿当猴耍的,这让芷萧不由得就把目光朝向了慕容枫。
慕容枫也跳到了中心区域,抛起一根小冲天索把自己悬浮在不高的半空,继而踩着云气打起一套让人眼花缭乱的醉拳,没一会儿又换了招式,把一柄木剑舞得虎虎生风。这人倒真不愧是进学堂第一年就被破格收录朱雀道击鞠队的主儿,仿佛一踩到云上他就一改往日没头脑的形象变得英姿飒爽,直看得芷萧也禁不住为之喝彩。周围的音乐很激昂,而慕容枫就随着音乐的节奏舞动招数,木剑的尖头上不时闪出五彩缤纷的光环——
“幸运从天降——”
只见那木剑中爆发出一团焰火般的东西,朝着他木剑指向的屋顶的方向,在梁间爆破开来,绽放起朵朵绚丽的花。而其间有光晕重重聚集,又在众人头顶上拼出几个耀眼的大字:郁芷萧我爱你——
全朱雀道爆发出一阵惊天地泣鬼神的尖叫。
芷萧此时只恨地上没个缝,不能让她钻进去溜走了事。在众人不约而同的“从了他”的叫喊声中,她慌忙不迭地冲出人群奔回自己的院子,狠狠将房门一锁,眼泪不由自主地就流了下来。
仿佛是本能般地打开秀英的衣橱,从最里面把那个东西取出来——潋滟的铜色里,竟一反往日的静如止水:那其中正倒映着一张憔悴而消瘦的脸——
“芷萧,你终于……”
“阿残……”
一瞬间蹲在墙角泣不成声,对面的他眼睛里满是关切与疼惜。他不停地问着“怎么了”,她也不回答,就只是哭,哭到没有了声音。他苍白的手指触向冰冷的镜面,只恨触不穿那一道没有温度的铜。她的泪打在镜中他的脸庞,心痛在泪水的肆虐中逐渐蔓延。此刻的他只恨自己远在湖底的玄武道,不能将她拥入怀中安慰,一句冷冰冰的“不要哭”,却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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