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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牢-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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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公子不妨在殿里坐坐,”果然是神君在说话,“今日之事,你做得英勇,也干得漂亮,只是身为玄武道弟子,伤害自己去救别人总是不明智的。”
“神君教诲的是,”萧残跪坐在殿前的蒲团上诺诺地应着,“只是这次……神君……”
“我晓得,”神君典雅的声线就仿佛是传音入密般的,在他的耳边安静地回荡,“但你是个能成大事的孩子,你的前途比什么都重要,明白吗?”
“可是神君,我……呃弟子……”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孩子,”那嗓音愈发显得柔和浑厚而颇具磁力,“你爱她,我懂,那就好好去爱。她在,就用心疼她,保护她;她要走,就痛快地放手,让她自由地去——记住无论什么事别硬撑着,该放弃就放弃,不要让她委屈受伤,也不要给自己留下遗憾,更不要让自己悔过终生。”
“可是神君,”萧残仿佛被这番话触动得再也藏不住心事,那些积郁许久的言语突然就全部涌向了唇边。一时也不知道该讲什么好,只他晓得神君该是最懂他的,尽管他还不能完全领会他的意思。
“难道爱着她,不应该留她在身边吗?”
“你要记着,孩子,真的爱一个人,我们会把她永远,留在心上。”
萧残似乎领悟到了什么。
“承蒙神君教诲,弟子明白了。”
“不,你还不明白,”玄武神君淡淡地说,“但你会慢慢懂的。快去罢,你的小公主在等你——做她的英雄。”
“是,多谢神君,弟子记下了,”萧残说着又叩了四个头,就连忙起身疾走离开神殿,回到自己的房中去。捧出菱花,菱花的对面,有个可人儿在等他。
如果日子能这样过,毕竟也不算很坏。其实萧残未必会考虑玄武神君在暗示着的某些不可说的深意,芷萧说不定会把受伤的事情记一辈子,而慕容枫又何尝不知道芷萧拿的那件玄武道道袍是萧残的东西,只不过大家装作无所谓,事实上各有各的打算罢了。
然而上天好像总不让人安静片刻。嘉佑一十八年的冬天,江城又一次经历了它建都以来总会经历的事情——年仅三十七岁的嘉佑皇帝姬元钊,在他仅仅享受了十八年的宫殿里结束了他价值连城的生命。关于皇帝的死因江城众说纷纭,有人说是修仙炼药不得法,有人说是玩乐过度,还有一种说法和近来人人谈虎色变的灵蛇教有关。据东君及官方说法只是患了绝症,而这并不足以彻底消除全江都国民的恐慌。
当时只有十六岁的太子姬天澂就是在这样的一种环境里登基继位的。在江都,皇室成员由大祭司单独教习,不入学堂——看看他也不过就是个该上木段的少年,这样的年龄让他亲政是不太可能的,于是朝政大权更是完全掌握在了东君和三公的手里。随着辞旧迎新的鞭炮声处处响起,江都迎来了崭新的崇德元年。改元在某种程度上相当于改弦更张,但之于江都臣民们,似乎换了个皇帝,一切和平常也没什么两样。除了灵蛇教带来的与日俱增的恐慌——这不是换个皇帝就能解决的。
术士学堂还是像往常一样开学了,并且,完全没有因满城风雨的恐慌而改变的是,水段以上的学子们依旧可以在上巳祓禊日的假期集体到逍遥山庄去踏青。逍遥山庄,阿残很早以前就讲过,是江都全国唯一一处没有国人生活的村庄。那村庄坐落在紫微山东山与紫金山之间的山坳里,术士们各自耕织经营,生活的自得其乐。芷萧早就盼着可以去见识一下了,又赶上上巳这么个好日子,她迫不及待地叫父亲签了同意声明——水段的学子尚要征得父母许可,郁老爷不明就里,只是本着入乡随俗的原则挥毫在最后面写了个大大的“同意”,芷萧将那张符箓质地的黄纸小心翼翼地夹在装重要物事的锦囊里。
开学一个月之后的三月初一,祭酒们开始在公共休息的大厅里逐个收取水段学子们的黄纸。芷萧自手袋的最深处取出锦囊,打开一翻,里头却除了大量阿残寄来的字条以外什么也没有——
怎么会这样!
她问众人有没有看见,大家俱是摇头——可那张纸是黄色的,普通的的火焰烧不坏的符纸,一眼就认得出来的——它会在哪里呢?
“你再一张一张打开看看,”秀英在一旁提醒道,“说不定谁跟你开个玩笑,把它的外观变成了普通的白纸头——”
“谁会这么坏啊……”芷萧兀自嘟囔着,目光本能地瞟向了一旁的姬天钦。但她还是把那些纸条依次展开,映入眼帘的全是一排排齐整而隽秀的蝇头小楷,开头一律作“芷卿芳鉴”,落款一律是“萧残鞠启”,直到一张明显不一样的字迹一下子吸引了她的眼球——
我只是想让你不开心。蕙。
手中的纸条翩然坠地,她呆滞了好一会儿,才终于缓缓地转过身来,静静地对祭酒说真的对不住,我不小心遗失了条子,看样子这次是去不成了。
女祭酒很抱歉地拍了拍她的肩,说没关系以后还有机会,另外也可以再找我,找到了明天午时之前给我就行。
祭酒刚一走就有极不知趣的家伙凑上前来:“芷萧你怎么可以把这玩意儿给弄丢了呢——我还想邀请你到百香斋去吃七宝羹……”
芷萧只是垂首不语。
“唉芷萧啊,”慕容枫倒还真有不轻言放弃的优良品质,“你别着急,我有办法把你弄过去的——你明天傍晚来找我们好了,我跟你说怎么弄,实在不行我带你过去——第一次正式祓禊好不去啦——而且那七宝羹,还有蜜豆青团和新鲜的荠菜,你不吃到简直是可惜……”
“多谢慕容公子美意,”芷萧此刻明显就是没心情,“不过烦劳公子就不必了,违反学堂规定的事郁兰还没做过。反正明年还有机会,不去也罢。”
且不说这从没破过学堂规矩一事纯属托辞,单看那一脸幽怨的神色,是个人都知道在她心里其实很有所谓——
“没关系,学堂规矩的问题……”
“大哥!”一旁的姬天钦终于坐不住了,“你就不能长点眼力啊——后天什么日子?三月三,踏青佩兰的禊日——”
“所以我才要芷萧去啊,”慕容枫还想和他争辩。
“你操这闲心做什么,我们郁小姐天姿国色,早有人等着送她芍药花了,”姬天钦一脸淡淡的不屑与讽刺,“让送她芍药花的郎君想办法呗,别去蹚浑水,你要是吃多了撑的大伙就一起去找削皮精干一仗。”
芷萧愤怒地斜了他一眼,楚寒秋万般无奈地抱怨了声“玉郎”。
“有人送她芍药花怎么了,”慕容枫倒是不以为意,“那句老话怎么说的来着——‘没见过抢不走的爱人,只见过不用心的情郎’——”
当着道里众人的面,芷萧真受不了这群家伙,便收拾了东西转身回房去了。
一天的时间过得飞快,然而在这一天里,芷萧一直在纠结为什么金桂要让自己不开心,自己哪里惹到了她值得她这样做,同样还有阿残为什么一直不肯在镜子对面出现,她要告诉他自己去不了逍遥山庄了——
他一定精心准备过了罢——怎么办,被心爱的人放了鸽子的滋味她尝过也知道。只是那次他的理由足以得到她的原谅,而她呢——
宵禁了躺在床上,她依然不想放弃,可是那镜子也一如白天般宁如止水,不知是他没带在身边还是没听到——直到她也不知不觉沉沉睡去,直到第二天,天色微明。
三月初三,上巳。
上巳对于术士们来说是个比较重要的节日。自古以来,人们就选择这一天沐浴踏青,并祓禊祈禳求得全年祛病消灾。无论术士还是国人,上巳都是官定假期,是所谓暮春者春服既成。但对于术士们,这一天的祈禳是真实存在的。他们会在发际腰间佩兰,按照习惯吃新鲜的荠菜和七宝羹,同时,男孩会送给女孩们盛绽的芍药花——这仅仅是一种习俗,没什么特殊含义,然而在爱着的人们的眼中,这就仿佛是在告诉她,我会珍重你一辈子。
芷萧早就盼着这一天了。自己就是“兰”,佩兰对她来说本是再平常不过,可是这个上巳,将会第一次有人送给自己芍药花——这该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然而金桂似乎不了解这一天对她有多重要——她藏起了那张纸,这下子逍遥山庄是与自己无缘了。而且二日全天的功课是玄学方法和术士历史——没一堂是和玄武道一起上的。白天碰不到晚上又联系不上,双面菱花完全起不到应有的作用,这下子芷萧可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穿着新裁的春服坐在房间里,又感觉胸口憋闷得慌,想到走廊上去透气,却冷不防一只纸燕子从楼下的某处横飞上来,傻愣愣地就撞进她的手心里。展开一看,是一封信,字迹丑得实在是伤人。下面还悬了个小小的锦囊——它显然被施了法,从里面竟然取出一本裱成奏折状的黄纸来,另外还有一件水银颜色的,貌似是衣服的光滑的东西。
芷萧:
那本折子是个地图,我们弟兄辛苦了两年多的成果。术士学堂大部分道路,还有每一个人在什么地方,它都能自己定位。去逍遥庄的路我已经给你画好了,你就用法器指着纸头说寻欢无罪造反有理,朱雀神君急急如律令就可以。另一个东西是我家的祖传宝贝素蝉衣,你穿在身上就没人看见你了。你过来,我们在山庄等你。祝上巳愉快。慕容。
——这慕容枫,又在搞什么花头——
但好奇心驱使她还是想要试试。刚捧起折子却发现抱着素蝉衣的半条左臂全然看不见了。
看来这还真是件新鲜玩意儿。芷萧拿它比划了小下,而后便疑惑地举起法器,念出了那个古怪的咒语——
“寻欢无罪,造反有理,朱雀神君急急如律令……”
果然,泛黄的纸上开始显现出点点墨迹,自右向左依次写下:
紫微山术士学堂,内外通道及人物去向全览。
绯羽客,广陵郎,明月奴与小福子之大作。
寻欢无罪,造反有理。
继而字迹消失,一条条道路开始在纸面显现。折子的右上角以五行八卦标注方位,而道路上有很多斑驳移动的小黑点点旁标注着那个人的姓氏与表字。芷萧所在的位置是一枚红点,旁边一纵列清爽而大气的小楷是郁芷萧,而一条红线就从这个点开始蔓延,一直绵延到地图之外。
也不知究竟是见阿残心切还是仅仅为了好奇,芷萧就鬼使神差地披上素蝉衣沿着红线的方向走去——随着她的移动地图上的内容也在移动,以使她一直能追踪红线的走向。根据指示她走进了假山湖石后面一处她待了两年都不曾察觉的密道。用法器点光照亮脚下的路,她突然觉得向慕容枫他们这样活着也挺充实的。
而萧残这天早早就到了逍遥庄——他向来不喜欢和别人一起。只是当走进黄四娘家的花坊,他突然发现原来有的时候自己一个人也会很无助。
黄四娘家是逍遥山庄最有名的花铺,隔着老远你可能都会被一群缤纷飞舞的蝴蝶给吸引过去。大约在百步开外的地方就开始有花团锦簇,沿着小径走进去更是落花成蹊。走进店里,已经采摘好的兰芷和芍药争奇斗艳地一瓶瓶插在那里,有些已经被施了法术,绚丽的花瓣随着周边流淌的音乐一开一合。他一时看得眼花缭乱,再加上从来没进过这种地方,花粉的气味呛得他透不过起来。一下子忍不住,便惊天地泣鬼神地打了个巨大的喷嚏。
“哦,一百岁,”看来这个喷嚏的唯一功效就是招来了笑得跟周围的花一样招展的老板娘,“小公子第一次来吧?要给你的公主挑点什么?”
萧残一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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