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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牢-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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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嘛菩拉迦帕提!”
随着楚寒秋幽静的声音落下,一道银色的弧线凌空而起。芷萧的嘴角泛起了淡淡的笑意,尽管眼眶里还有泪珠打转——在那闪烁不定的晶莹中一只凤凰般的大鸟扑闪着她白银般的羽盘旋在了他们的上空。但与普通的凤凰有所不同,这只鸟显得格外修长与高雅:一双澄澈得不染纤尘的眼,仿佛是播洒着天地之爱,又仿佛有些哀矜怜悯地俯视着凡间在情网与角逐中沉浮挣扎的芸芸众生——
“鹓鶵!”甚至楚寒秋也控制不住惊叫起来,“这是天下最清高的一种鸟,据说是不轻易做人图腾的——”
“我认得她,素商——我成功了,我召唤出图腾了——”芷萧激动得甚至有些语无伦次,“谢谢你,真的,素商……”
芷萧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时候跑到禁地的,那扑面而来的古老的绿意如生命的节奏般击打着她的心灵。朱红的绣鞋踏响满地堆积的落叶,像是古老的歌诗中千古传诵的咏唱。依旧是一树冷寂的绿,依旧是疏疏密密的树叶间漏下的天光。只是她想奔跑,就想在这一带古老而荒凉的丛林深处奔跑。抽出法器,想要唤出她银色的滋竹,想要与她一同分享拾回幸福的喜悦,却依稀听见微风吹奏树叶的声音,而明澈而清亮的滋竹,就扑扇着她天幕般的羽翼,带着优雅并哀矜的眼神,在林木之间画出一道如歌般悠扬的弧线——
“那嘛菩拉迦帕提!”
箫的一端绽放出如流水般的银色,一双一模一样的神鸟相遇在一处,仿佛心有灵犀般地彼此致意,而后便交颈比翼在半空里舞蹈盘旋,又扑着翅膀向高枝的更高处飞去——
“阿残……”
“芷萧,你看到她了吗——”萧残激动地转身奔向她,仰首望见一对一模一样的鹓鶵比翼破空——“是滋竹,那姿态,那眼神——我变出了,我……”
“是滋竹,我的也是,我永远忘不掉她的眼睛——”芷萧激动地喊着,便不顾一切地投进了萧残的怀里,“阿残,滋竹在守护我们,守护阿残和芷萧——她在守护我们两个——”
任芷萧激动的珠泪消失在自己的怀里,萧残望向鹓鶵消失的天际,却不由得闭上了眼睛,嘴角隐约牵起一丝淡淡的笑意。
木段的年终大考如期而至,而芷萧也终于漂亮地拿回了她的探花。状元和榜眼连续四年都没变过,发榜的时候慕容枫大喊无趣,要芷萧好好努力争取明年会科盖过那个削皮精,冷不防姬天钦在后面踹了他一脚。
“二弟你干嘛呀?”慕容对此大为不满,“咱得给朱雀道长个脸不是?年年都拿第三,被那削皮精压着真他妈窝火……”
“人家愿意被削皮精压着你管着么。”
——如果芷萧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估计会把姬天钦从紫微山的天象塔上扔下去。
东君在神庙前庄严地进行了年终表彰,并且强调了些诸如离开学堂禁用法术之类年年强调的问题。“最后,”他停顿了片刻,目光扫向四道木段,也就是过年之后将进入火段的几大横排,“嘉佑一十七年入道诸生,尔等将于来年升入火段,即五行之终段。一如尔等所知,进入火段,诸道将由学堂指定男女两名祭酒,负责道中祭神,宵禁及指点新入道诸生等各项事宜。祭酒任命书与祭酒玉佩将于来年正月上元日与新年须知一并寄到——祭酒的玉佩诸生均已见过了。另外,在五行段终了,即术士基本训练阶段终了之前,各位需接受圣教的第一道考验,即一年一度的会科。会科的内容乃是各位入道所修各项功课,囊括术、法、理、文诸科,杂科不列入考查范围。会科成绩依甲乙丙丁戊五等划分等级,此等级关系到诸位太阴、太阳两段之续修功课以及出道日后从事之职务。会科时间定在大祀前半月,具体安排来年各道里会另行通告。”
这一类的话,就像分到前礼部司丞念的那一大套一般,每一年的内容其实都大同小异。只不过事不关己的时候人们往往高高挂起,国人们这样,其实术士也不例外。
“会科结果于大祀月初五日发榜,初七日头甲三名学子进宫面圣,赴琼林宴,受圣上钦封——有此殊荣在,惟诸君精进用功,方不负殷殷圣意。”
还没等东君说完,朱雀道某些人已经开始闭着眼睛幻想自己穿着大红的祭祀礼服,骑高头骏马走在御街上了。当然,按四方教的规矩,琼林宴那一天三位头甲当各携一名同伴前往,而此君便理所应当地在他富有想象力的头脑中勾画出了住他楼上的某女跟在他身边,而某个穿黑衣服的家伙站在一边看,气到两眼喷火的状态。
崇德三年于是在众人半是期待半是畏惧的心情里到来了。正月十五那日朱雀街上和往常一样张灯结彩,可是将要进入火段的这一批紫微山的学子们,或多或少地都会觉得心中忐忑:也许是出于父母的殷切期盼,也许是出于某些不得不面对的现实,比如自己和最好的兄弟同样优秀,但机会只有一个。
反倒是芷萧并没想过这个问题,所以在见到鸽子带来的信筒里塞着的,那件镶了金边的红玉佩时她倒委实吃了一惊。祭酒任命书是一张黄色的圣旨状物,上有东君的手书与皇帝的玉玺——郁老爷把这玩意儿奉为至宝,供在了大厅前最显眼的位置。金桂对此“圣旨”颇为不忿,而芷萧关注的倒并不是这些,因为她明显发现,这次收到的新书条目与往常有些不同:那书单一上来就注明火段上半年全部是复习,复习共计三轮,第一轮以义理为主,第二轮以实践为重,第三轮则综合模拟会科模式,要求诸生此年带齐四年所学过的一切讲义以备不时之需。而大祀之后的下半年,则要根据各人的兴趣以及未来预备从事的行业方向选择一位先生指导,完成一篇在某领域进行义理考据的文章,一篇优秀的作品可以为将来的出人头地赢得更多机会。
看来这一年是没有太多机会接触新东西了。不过阿残很早之前就说过,火段的文章格外重要,尤其是如果以后想要从事江都朝廷的文职的话。
想要找阿残问问具体情况,却听得背后某金属一阵剧烈震颤,回过头来竟是慕容枫在敲打妆台铜镜的镜面。
“哎芷萧,你收到玉佩了吧?祭酒玉佩——”
“收到了,”芷萧对此类没话找话相当不耐烦,“怎么啦?”
“我只是想问你知不知道男孩子的玉佩在谁那里……”
“不是慕容公子您么?”芷萧的语调里淡淡的讽刺,其实她并不否定慕容枫这个人本质是好的,却只是烦他没事瞎聒噪。
“我没有啊,我也觉得不可思议——”天下竟然真有脸皮如此之厚的生物,“我问过二弟了,他说他还以为在我这儿,然后我俩就奇了怪啦……”
“那你怎么会觉得我有可能知道?”芷萧冷冰冰地转过身去,留下个后背给他。
“因为你是最有可能是女祭酒的啊,”慕容枫完全不搭调地胡乱说着,忍不住抓了抓脑袋,“其实,是这样的——我想请你……后天,来凤……”
“我就知道你一定是另有所图,”芷萧冷冷一笑,“不过对不起,我家不准我出门,慕容公子没别的事情就请回罢。”
“这,芷萧……”
芷萧这时可不愿听他多纠缠,于是扬起一块布把镜子给蒙上了。
“阿残,回话。”
躺在床上捧着菱花,百叫不应间突然见到铜色另一边惨白寂寥的脸,一瞬间她激动得甚至想要哭出来。
“呃,干嘛呢……”思来想去却只问了这个。
“看书呗,还能干什么,”萧残不自然地笑笑,“还有想想文章的话题什么的……”
“哦,你可真忙啊,”芷萧有些撒娇地扁了扁嘴,“那你忙去罢。”
“没,”萧残可不想放弃见芷萧的机会,“你收到学堂今年的信了吗?”
很生涩的话题转移,不过这对芷萧来说已经足够了——最起码他竟然没有真的忙去。“收到了,你猜怎么着?”她说着便笑起来,笑着伸手抓过那枚杏黄丝绦系起的镶金边的朱雀赤玉璧,提在镜子前面晃着。
“哦,”萧残仿佛也笑了,而后芷萧手中的镜子里,就悬挂起了一枚青绿色丝绦系的,镶银边的玄武墨玉璧——
“哇噢,你也是祭酒啊——真的太棒了,”这下子芷萧终于完全兴奋地坐起来了,“那到时候在船上我们就可以站在一起啦——”
“那是太阳段的祭酒才能做的事,”萧残却泼冷水样淡淡地说,“火段的祭酒只能干杂务的,就是在渡口拉人上船,巡视船舱,还有把某两个不懂事的土段小孩子从甲板上拖回去,板着脸说‘木段以下学子不得在船舱外面看风景吹箫’什么的。”
“你讨厌,”嘟起嘴来轻轻朝镜面捶了一拳,芷萧心里却一下子觉得暖暖的——他竟然还记得,那时他们刚要走进学堂——那已经是四年以前,是上个皇帝时候的事了。
不过,大抵芷萧也习惯了萧残的冷笑话,更兼和阿残一起当祭酒的新鲜感,她的热情倒是分毫未减,“只有这些吗?”她问,“祭酒就是为术士群众服务哒?”
“那是菌人好不好,”又一个冷笑话堵过来,“不过如果你愿意做菌人的话,我不介意你放弃使用祭酒专用的头等船舱,还有学堂里专属的书房和浴室……”
“阿残你真坏,”芷萧娇嗔地埋怨着倒回了床上,“初二那天,我们一起在船上巡视好不好?”
“然后教新来的孩子们引以为戒,说是学堂有学堂的规矩,破坏了规矩,这两个人就是不要命的下场。”
看来这情调是真的玩不起来了。芷萧一下子就没了兴致,刚才开心的感觉登时间作云雾散:“算了,不要跟你说了,真没劲,”她甩下这一句便悻悻然把镜子摔在了一边。
二月初二日那天芷萧早早就到了朱雀桥津,郁老爷亲自送她——在他看来这二女儿已经给郁家赚来份圣旨了,正所谓光耀门楣,可喜可贺。而芷萧一直没有看到萧残,直到把所有的新生都接上船,她才留意到前一节船舱旁边站着那穿黑边袍子留齐肩短发的少年,惨白的目光一如他消瘦而无光的惨白的脸色。
想叫他又止住了自己——尽管她也晓得他说的是实话,可是谁教他这般不解风情!在船舱里巡视时撞见了慕容枫一行,楚寒秋不在,她也没跟他们多扯,打个招呼就走了。推开火段祭酒专属船舱的门,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曼吟像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极度自来熟地就拖了她到那几个陌生的面孔中间——“我们道的男状元周同生,白虎道的王龙友、风彤霜——这位是……”
芷萧这才注意到原来船舱角落里的某张挂画下面还坐了一位沉默的玄武道美人儿。她腰上系着和阿残一样的玉佩,脸色苍白而神情倨傲,看样子应当也是出身于高贵的纯血术士家庭——
“莫愁琼卿,”她淡淡地说。
“是莫大将军家的二小姐,”曼吟却还是把话题接了下去,“莫小姐的琴弹的是城陵宗罢?改日路修远定要向小姐讨教下《思贤操》——”
莫愁扫了她一眼,冷冰冰地回了句“不敢”,便再没理她。曼吟倒也不以为忤,就转身去和风林晚与芷萧说话。而芷萧则突然意识到,这莫琼卿倒不是别人,正是姬天钦从一开始就在怨声载道的那个未婚妻——
“哇,看是谁来了?”到是曼吟一刻也闲不下。众人循声向门口看去,只见穿朱雀道袍的楚寒秋,手执他那玉骨玲珑的白檀木折扇,头发梳得很清秀地站在那里,长长的睫毛下明月般皎洁的目光微微有些低垂。他无言地坐到芷萧的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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