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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牢-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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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君炉销小篆烟,”楚寒秋顺水推舟,刚唱过《广陵郎》来着。
“凑成‘樱桃九熟’——”
“丹唇一点含春露,”这个出自《昊天城》妫澨的段子,“玉郎。”
“左边一个大长五。”
“旧时月色今照吾,”姬天钦可是此道高手,大户士族出来的孩子不会玩儿这哪行。“长五”又叫“梅花”,显而易见这一句化的是《疏影》。
“右边一个大五长。”
“踏花归去马蹄香。”
“中间二五成杂七——”
“寒山一带伤心碧,”他用一种似哭非哭的怪腔调说着——精于此道的姬天钦当然晓得这牌九是得红点比得绿点好。方才月奴的牌是大全红,可轮到自己三番下来竟然半点红色都没有。占卜上有种讲法说牌九也能推断人未来的命运,这让他不觉为自己的前途担忧了小下子——
“凑成‘二郎游五岳’——”
“莫使金樽空对月——”不过也是,活着干嘛不好好活着,想以后的事情纯属吃饱了撑的,人生得意须尽欢嘛。他想到这里心下便豁然开朗,转脸看到慕容枫依旧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便伸手推了推他。“大哥,”他把酒樽挪到他面前,“听见没,‘莫使金樽空对月’——别闷着了,跟大伙一起玩玩儿——”
“好的,”曼吟便也没管慕容枫的状态,伸手便翻出一副新牌来,“左边是个‘人’——”
“嗯,人啊——人啊……”慕容枫向来行酒令都直接喝酒的,不过这次他可不想在萧残面前丢脸,于是铆足了劲儿地乱想,也没管姬天钦在一旁提词,就“人啊,人啊”地念咕了半天,最后好不容易憋出了惊天地泣鬼神的一句——
“不成功,便成仁!”
姬天钦一头栽到了桌子上。
“嗯,也行,”曼吟这令官本就是陪老霍玩玩儿的,因此并不纠结,“中间三四绿配红。”
“绿配红啊绿配红……”慕容枫又沉吟了半天,也不知道是头脑里哪根筋搭错了就突然蹦出了这么一句:“花开不并百花丛!”
姬天钦直接鼓起掌来,引得一桌人全在看他——不过之于慕容枫,能对出这么有文化的一句也的确是值得鼓个掌了。
“右边幺四成杂五。”
“当官要为民做主——”
“赶紧回家卖番薯,”姬天钦终于撑不下去了,“刚夸他两句他就……”
“没事,挺押韵,”曼吟笑着,手上已经开始整理下一副牌——“凑成便是‘一枝花’。”
一枝花?慕容枫一个激灵,继而意味深长地望向芷萧的方向,开口,对出了他一生中最具有深远意义的一句酒令词——
“未许娇兰落谁家。”
说出来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太伟大了。当然在自己这么伟大之后一定要对比出某个人的渺小,于是他毫不客气地指向霍先生附近的方向,“你,别给我装没看见,削皮精,就你——”
是人都能听出他语气中的挑衅意味,全桌的气氛登时就冷凝到了冰点。霍先生想强调不要给同学起绰号一类的问题,倒是曼吟完全无视地把手中的牌翻了开来——
“左边一个大长三——”
“云孙帖帖卧秋烟。”
萧残对得毫无语气,曼吟无奈地摇了摇头,尽管并没多说——这句诗出自李义山《海上谣》,你说他不对吧,任何被排起来的点子只要不是红的都可以被比成一排坟墓;可你说他对吧,这大过节的——
算了,不去管他,说什么都悲戚戚的才是萧颙光的本色。曼吟想着,也就仗着桌上多数人不晓得此句的出处及含义就无视了姬天钦鄙夷的鼻息算他蒙混过关——“右边三长亦如此。”
“芳根中断香心死。”
“啊哟颙光哦,”这下子霍先生可不干了,“格么大过节的说什么死不死咯——再要讲不吉利的格么先生真要罚你个酒格——”
“回先生的话,弟子身体抱恙,不能饮酒,”这家伙还当真。
“阿残,”芷萧用只他能听见的声音娇嗔地抱怨了一句,他感受到桌子下面她轻轻攥起了他的手,深黑的瞳仁里不觉间就潋滟起了千丝万缕的柔情。
“我也要说啦颙光,”曼吟越看他较真就越要逗他,“酒令如军令,你要敢再对出那伤啊死啊的就得受罚,不喝我让某人替——”说着她俏皮地瞥向一直在用目光求她打住的芷萧,“不废话,咱继续——中间三六九点在——”
“衣带无情有宽窄。”
好吧,这回是隐晦了,只是怎么这个萧颙光就脱不离个多愁多病的说——芷萧悄悄地握紧他的手,感觉手心里的冰凉渐渐温暖。那种细腻的触感丝丝入扣地抚摸着自己的手背,好体贴,好温柔——
“凑成‘铁链锁孤舟’。”
“锁不尽,许多愁。”
萧残一直那么淡漠,淡漠地应答,淡漠地为自己辩解,淡漠地把酒令推给了云峦。只是,慕容枫深切地明白,这一次,自己又没能胜过他:他一开口说出的那些自己从没听过的高深的七言,他看芷萧的关切的眼神——尤其是,即使他要活要死,芷萧也依然会埋怨并疼惜地望着他。
削皮精,败给你这个酸书生,我慕容枫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
让自己一杯接着一杯地喝酒,姬天钦就坐在一旁陪他喝,若不是楚寒秋在估计这两人还没等席散就要钻到桌子底下去。酒足饭饱后厅堂里奏起了清脆的编钟,而霍先生就率先走进空场,挥着大袖扭着屁股随音乐“翩翩然”跳起舞来,还带模仿飞鸟过空姿势的。陪他在那里自来美的一般都是小情侣,二人世界总会让人达到某种“物我两忘”的境界——不过这点萧残和芷萧可是谁也做不到。坐在一旁保持着适度的距离说了几句之后芷萧总觉得不是个事,于是伸出手,再度,温柔地将萧残的手指握住。
“阿残,知道我现在最想做什么?”
“可别是跳舞……”萧残瞥着不远处那群傻子般的人,他可不想成为其中之一——
“才不是呢,”芷萧轻轻地笑,“我想跟你坐到园子那边的水榭里去,看雪,如果可以的话……你陪我联诗?”
“你好有雅兴,”他柔声说着,也并不应她,就只是起身去取了她白的氅,亲手为她披上,甜蜜而怪异的感觉。
话分两头,倒是慕容枫和姬天钦从席上至宴散都各怀心事借酒浇愁,楚寒秋实在看不下去,就把他俩眼前的酒都拿走了。没了酒慕容枫一下子就觉得无聊没有事干——“哎对了二弟,”喝高了的人有一种很常见的表现叫做没事找事,“你不是那天跟我讲你喜欢的那个今天也在啊,人哪?我替你跟她说去——”
“啊?哦……”姬天钦这个陪喝酒的倒是自己也跟着昏了头,“那是我说着玩儿的,你还记着呐?不过我可不想死啊——跟他挑明了我必死无疑的……”
“你不会也喜欢芷萧吧……”慕容枫一脸不敢置信的悲怆,“想你女人缘那么好,除了她还有谁会拒绝你……”
“你想多了,”姬天钦昏沉沉地靠到了桌子上,“大哥,咱不说这个好不?我陪你喝酒都喝到这份儿上了,就别再拖我陪你死了成不?”
“这怎么叫陪我死呢?”慕容枫把他从桌子上拖了起来,“看着我,二弟——”他眼里的忧伤仿佛转化成了某种坚决,“我们的生命里需要有点光色了不是么?我消沉,你与其陪我消沉,还不如让我看到你幸福,让我看到希望——”
“没希望的,”提到这个姬天钦却表现得比慕容枫还要低落,“其实他懂的,不说破谁都没事,说破了,他、他会杀了我的……”
“哟,没看出来你一直私下里跟谁眉来眼去呀——”慕容枫的脸上登时挂起一个巨大的笑容,“没有女孩子会拒绝你的,相信大哥吧——只要不是芷萧……呃,也许……如果是那个苍龙道的,我也不敢保证……”
“她是个有想法的女孩子不是么?”姬天钦抬起眼皮不带任何感□彩地瞪着他,“不仅有个非人类的好脑子,而且,竟然还有欣赏削皮精的眼光——”
“你这是夸她呢是骂她呢?”
“我只是正常评价,”姬天钦无力地说,“不过我可不吃削皮精的剩饭……”
“削皮精的剩饭?”慕容枫一下子就跳了起来,看样子酒力也有点儿上来了,“你的意思是我在吃?”
“没呀……”姬天钦一把扯住他的袖子以防他抓狂耍酒疯,“你吃你的——啊不是……什么呀——算算算,为了兄弟我姬天钦豁出去了,陪你一起死成不?”
“你不会死的二弟,你是我们的希望——”
“我得再喝点儿酒,不借着酒劲儿我怕说不出来……”
慕容枫倒真被姬天钦给忸怩无奈了:看他平时大大咧咧的,关键时候就钻回壳里掉链子——他还得先去找三弟,仿佛只有楚寒秋才配做他的定心丸似的。
“我说,他怎么喝成这样子……”楚寒秋看着踉踉跄跄的姬天钦满眼心疼,“大哥你也不……哦对不起——”他仿佛意识到了不开心的人应该是慕容枫才对,于是连忙改口,“大哥你把他交给我罢,我来照顾他——”
“他、他,他还有事呢……”其实慕容枫所谓“给姬天钦做媒”无非是酒精作用下的头脑昏聩之举,楚寒秋也听得出,此人这时已经是满嘴浑话,只不过不愧为武状元地,走路比姬天钦利落些罢了。
“他能有什么事啊,”他于是柔和地一笑,“大哥你坐下罢,你喝得也有点多,依我看还是歇歇的好。玉郎没有关系,给我照顾他好了……”
“我,不坐,”这人喝多了撑的想拦也拦不住,“我还得忙活你二哥的终身大事来着——快起来二弟,咱找那个谁说去——”
说着他就不顾楚寒秋的阻拦去拖那已经快不省人事的姬天钦。姬天钦满脸通红,眼角还带着一点晶莹的泪花——“大哥你别逼他,”楚寒秋是真的有些不高兴了,“你不开心我们可以理解。二哥已经陪你喝了那么多酒,你就不能体谅他一下——”
“月奴?”怀里却传来姬天钦含混不清的声音,“你心疼么?”
“当然心疼,自己的哥哥喝成这副样子,会伤了身子的——大哥你也是……”
“我是说,你心疼我么……”
和慕容枫截然相反的是,他说话虽带了哭腔,却还是顺畅的。
——不过很快,楚寒秋就开始坚定地相信这人已经醉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月奴,他,他逼我说实话的……我、我,我喜欢你……”
“呃……我知道啊……”
“我不是说那个,我是想说……呃……月奴,我爱你,是那种爱,你,你懂的……”
“呃……玉……衡,你喝多了……”
“他是,是喝多了,”慕容枫在一旁不知所以地乱嚷嚷,“他,他认错人啦。你、你让他起来,我、我带他去……”
“没,月奴,我,我是认真的……”倒是姬天钦把全部重量都压在楚寒秋的肩上,“你知道,从在戏园子,第一次见你,我就……”
“玉衡……二哥,姬天钦!”楚寒秋半是焦急半是无奈地扶正了他的身子,“我知道你是认真的,可你那不是那种……”
“哎楚公子——”曼吟总是会在任何最尴尬的场面上从天而降,“我知道这有点傻,不过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去那边跳支舞呢——呃这是……”
“哦,没什么的,路姑娘,”楚寒秋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他只是喝多了些,不打紧的。得与路姑娘共舞,楚寒秋不胜荣幸。”
“哎三弟,你不能……”大概慕容枫还以为姬天钦实际指的是曼吟,尽管二弟三弟是手心手背,这时候他头脑昏沉地就只管给二弟做媒也顾不了那么许多——
“大哥麻烦你和二哥都歇会儿罢,”楚寒秋说着轻轻扶姬天钦躺好,“他想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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