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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牢-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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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弦一下,他说他怕一听见琴声就会有冲动把琴砸掉;而楚寒秋几乎崩溃了,数日下来只是把自己锁在屋里,不吃不喝也不听任何人劝,直到姬天钦最后用强力粉碎咒把门冲破,看到他绝望地躺在自己的榻上,双目无神地望着天花板。他的眼圈有点肿,大抵双泪早已哭干,向来一尘不染的房间略微显得有一丝凌乱:他显然只是在走神而已,注意到他的到来,便冷冷地问他来做什么。
“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月奴……”
“没关系,我只是想让自己平静一下,”楚寒秋的声音已经低到几近唇语,“玉郎,我在……做梦么……”
“这……”
“曼吟是不是再也不会回来了……”
这话问得像小孩子,姬天钦一下子也不知该怎么回答他。眼前的这个一向坚强的三弟如今憔悴到纤腰不胜盈盈一握,看得他又是难过又是心疼。他抱着他说月奴曼吟会在我们每一个人的心里的,她不会离去,她的音容笑貌,还有她的琴声,我们都不会忘掉的不是么……
“我懂,玉郎,我懂……”他并没有挣扎,就只是无力地靠在他的肩膀,“我不是不敢面对离别,我只是、这好突然……”
其实姬天钦知道,楚寒秋只是在他面前逞强,装得好像一切都会过去的样子,但锁自己在屋里的日子,他究竟流了多少泪他早已无从了解。这世间他最关心最不能放弃的人就是他的月奴,即使那些事情他不能接受,他只要能看他开心就好——然而,当他终于找到一个值得托付的女孩子,当他为保护自己而扃闭多年的心扉终于被叩启的时候,那个她,却也消失在世界的另一头了。
姬天钦突然觉得好悲哀,不仅为月奴,也不仅为自己——他突然就悲哀起了红尘里芸芸众生,逃不脱的宿命。
“二弟,我求你帮这个忙,”慕容枫很少见地如此严肃,仿佛是头顶上的青天随时有可能塌下来,“如果能渡过这一关,二弟是我慕容枫全家的恩人。”
“大哥你这么客气做什么?”姬天钦很哥们地拍上他的肩膀,“我们是在神君前喝过血酒的,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
“但是此事事关重大,我担心会将二弟陷入危难……”
“你放心好了,我姬天钦向来命大福大造化大,况且你能让我干什么?还能要我替你到仇戮那里送死不成?”
“关于那个预言,仇戮开始行动了,”慕容枫沉重地说,“东君对我说这事情务必马上做:仇戮把矛头对准了安国,他前面一直安稳是想先把曼吟赚到手,现在曼吟不在了,怕是……”
“仇戮想抄了凤仪庄吗?”姬天钦恨恨地攥紧拳头,“让他知道凤仪庄不论男女都是铁骨铮铮的好汉!大哥有事尽管说,就算仇戮真的找上我,我姬天钦也会像曼吟一样骂他个狗血喷头,死也死得痛快!”
“二弟,能不死还是不死,”慕容枫坚实的手压上他的肩头,“你若为这事牺牲,就别说我们全家会难受一辈子,你也要想想三弟,他已经失去曼吟了,不能再没有你——”
“月奴是最深明大义的,”姬天钦说,“他不会怨恨我离开,只会恨我不把事情做好——所以大哥,交给我罢。”
“好的,二弟。那么从今以后,做凤仪庄的有心人……”
芷萧只是被闷得太久。小小的凤仪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又没了朝夕相伴的姐妹聊天,她一下子从幸福的新妈妈变成了悲观绝望的家庭主妇。唯一的安慰来自安国,小小的他用新奇的眼光打量着这个世界,一切美妙而新鲜——他还这么小,他还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如此危险,他还不知道尚在襁褓里的他已经成了某个全国多数术士不敢直呼其名的家伙的猎物。他那么开心,稚嫩的小手在空气里不停地抓着。这样可爱的一个小生命,他应该承天地之恩泽,开心地触摸这个世界——可是该死的灵蛇教竟逼得他只能如囚笼中的幼鸟,不识天地之大,这是多么可悲的一件事情!
常常想起小时候,不论是自己还是姐姐都不喜欢在家里被闷太长时间——外面的世界多精彩啊。爹爹在国人中相对开明,才使她得以接触清渊里湛蓝的天、小朱雀河澄澈的水,接触到五月泥土与花草的芳香、梅花山遏云亭只有风吹树叶时的安寂,还有那个男孩带来的一段刻骨铭心的神话:想必安国也想接触外面的世界罢——自由多好,一个人的时间一个人的空间,天地山川都是自己的,就像一只鸟儿可以恣意翱翔。原来即使已经身为人母自己也还是如此热爱自由,外面很危险,可是外面也……很美丽。
人们都说勇敢的朱雀道爱冒险,也许罢,就像自己,从小就喜欢找一个不受拘束的环境尽情玩耍:人们担心女孩子在外面的安全可她不在乎,结交奇怪的人她也不觉得可怕——之后,长大了,痴迷于术士世界的神秘,堕入一个玄武道死士的爱河,彷徨在亲吻与眼泪、誓言与别离的交织中,直到最后半是冲动半是理智地做出正确的选择,也依然会在偶然间怀念起,那些天不怕地不怕的,竟然还玩过私奔的时代的美好。
江湛他们不在——抱着孩子出去,穿黑,戴好面纱,尽量低调不要引起别人的注意。只是在人潮汹涌的朱雀街头也依然止不住自己跟从那个深黑色的身影,他在前面静静地走,她就在后面静静地跟,直到他绕进一条无人的深巷,推开一家古老而安寂的客栈的门——
呃……这个……
“把楼上最安静的雅间给我,”那个熟悉的,低沉的,安静的声音。
这是一家国人开的客栈,那店主显然当他们是一家三口,就极度热情地招呼她一起上楼。
抱着孩子,和阿残在不起眼的客栈里开房间——
但仿佛是鬼使神差般地,她还是本能地跟他走了上去。店主人为他们开门,她就随他进了屋。他像往常一样温柔地替她除下风帽,继而抽出法器在周围施出几个阻止窃听和国人屏蔽的咒语。
“谁让你出来的?”久别重逢后的第一件事情竟然是心疼的责备,“不知道外面很危险吗?还带着孩子,万一被他们发现怎么办……”
“人家被闷太久了啦,”她在床沿坐下,还是习惯像以前那样撒娇地扁起嘴巴,“而且闻箫也需要出来走走——”
“闻箫?”他似乎愣了一下。
“是啊,他出生的那一晚,我好像听见了箫声,”她的眼睛里淡淡的陶醉,“他真是个好孩子,真不明白那个该死的预言怎么会说中他——”
“芷萧,对不起……”
他缓缓地跪下,在她面前。她忙不迭地想起身扶他,却只苦于抱着孩子再也无法投进那湾熟悉的怀抱。听他低诉自己的罪愆,他说他把那个预言说给蛇君听是如此的不该,他说如果早知道会是这样就算是自己死掉也不会拿这种话当挡箭牌。她说没关系,仇戮奈何不了我们的。东君给我们施了藏物入心术,仇戮找不到我们——
“当心慕容枫的兄弟,”他起身后便坐到她的身边,“其中有一个背叛了他们。那人一直在和教里联系,你别太信任他。”
“谁……”
“我不能说,但你小心就是了。芷萧,只要你能好好的,我做什么都可以。”
“阿残……”她还是忍不住歪了头靠在他的肩上,“不许这么说,你这样一说,说得我……又想你了……”
“想我做什么,不是在你面前么,”他很温存地看着她,很温存地爱抚着她脑后柔长的黑发,“傻瓜,何时你能不再想我,我也就算是没了心事……”
“你真坏,”她慢慢地直起身,假装自己只是在抚弄手中睡着的孩子,“你只允许你自己爱人家想人家,就不许人家爱你想你——我早就说过的,要不是你的红线先断,我的是一辈子也不会散开的。”
“这样不好,芷萧,”他终于还是小心地将抚摸着她长发的手移了开去,“现在你有一个对你很合适的家,有孩子,就算你想离开也是不可能了。我们不一样……”
“是啊,我们不一样,”芷萧的声音似乎变了一些,“我现在有了闻箫,我感觉很开心,很满足——我可以把全部精神投在他的身上,这样我就不会想你,不想你,就不会痛——可是你怎么办,我不忍心你一个人……”
“你没有必要担心我,”他的声音很低沉很忧伤,“想着你,我也很开心;知道你过得好,我就,很满足——现在,正好,只要你……”
“你不要再说了,我永远都不可能真正忘掉你的阿残……”
“不,我只要你,能平平安安地,渡过这一关——芷萧,还有,在北凉你答应过我的,不管我出了什么事,你都必须要开开心心——”
芷萧答应着,有些艰难,两行清泪就顺着眼际缓缓流下。萧残终于伸手环了她,把她紧贴在自己的胸口,又将下颌轻轻抵在她的额头上。
“要保重,要小心,要爱护自己,要好好生活……还有……”
“嗯?”
“还有以后别乱出门了。灵蛇教四处安插眼线,你真走运这里归平南道在管。”
“我知道你是不会害我的,”芷萧闭着眼,脸上有淡淡的幸福。
“我很没用,不能把你保护得好好的,”他却有些伤感地放开了她,“以后真的要靠你自己了。记得再遇到危险的时候,第一件事情是去取法器,不是喊阿残——”
“嗯,我早就改过来了,”她噙着泪,强笑着说,“闻箫醒了,我怕这里他会不习惯……”
“哦,那你回去罢,我也不能太久和你待在一起,”他小心地伸手揩拭她眼角的泪珠,“你先走,这样不会引起怀疑。”
芷萧于是哄着安国,缓缓地,起身——
“芷萧……”
“嗯?”
“我能……看看闻箫么?”
“当然,”芷萧于是小心地把孩子抱给他,安国眨着他闪闪的大眼睛,啃着手指,正好奇地打量着周围陌生的一切——
“他的眼睛真像你,”他有些动情地说。
“闻箫,叫舅舅,”她抚弄着孩子的小手,眼神慈爱而忧伤,“叫舅舅,颙光舅舅……”
萧残似乎是微笑了。安国并不怕他,还伸出小手想去握他苍白而修长的手指。他触碰到他,侵入骨髓里的温暖,而安国大概是被冰到了,就把小脸转回他的母亲那里。
“芷萧你回去罢,你到家了,我会知道的。”
芷萧点点头,不舍地回转,但终于还是压低风帽缓缓打开房门。把门关上仿佛耗费了千年的时光,因她心下清楚,当这扇门扉在身后扃闭的一刻,她便真的是永远地,失去他了。
一步一步地下楼,离开,安静,凄凉。回过头好像看到楼上的窗口有个默立的身影,但那身影最终变得剔透、模糊,虚幻,直到消失在,记忆的另一头。
回到凤仪庄,日子似乎又恢复了平静。灵蛇教还在不停地杀人,但是最起码恐惧再没有波及到这里。慕容枫和姬天钦每天在外面忙于战事,楚寒秋没过多久也投身进去——他做得尤其卖力,仿佛是想通过坚定不移的反抗抵消失去曼吟的不可弥补的伤痛。王见宝和他们一起,四兄弟常常很晚才回来,而且更多时候回家的只有慕容枫,那三个依然在外面奋斗,毕竟如今只有他是个有家室的人。
安国过了周岁,抓周抓的是鞠壤球。慕容枫开心得不得了,连叫不愧是我慕容枫的儿子,将来肯定也是个云中击鞠大英雄兼武状元。姬天钦在一旁大笑说嫂子读诗书可要从娃娃抓起,千万别误了咱安国让他将来跟他爹一样,于是慕容枫开始满院子追打之。
七月十五,中元节。
每年的这一天江城都是热闹非凡:朱雀街的戏台上从掌灯便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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