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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峻住在——”
“我知道他住哪里。”
然后车内陷入沉默。
这沉默，滞重得让欧阳桃子屏息。
“中午谢谢你的便当。”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忽然想起中午的事。
“Anna告诉我，妳真的想以两片饼干打发午餐。”他盯着前方的挡风玻璃，轻描淡写地道。
她低头瞪着自己的膝盖。“谢谢你关心。”
他回头看她一眼。“我们之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客气？”
她沉默以对。
二十分钟后，郑亚东的车子开到袁谷阳的豪宅楼下。
“到了。”他停车。
欧阳桃子坐在车上，突然间她无法栘动自己的双腿，命令它们下车。
“我决定尊重妳的选择。”他突然开口对她说：“妳答应袁总的婚约后，我从来没对妳说过恭喜。”


、凌虐，我还是爱你（11）

怔怔地瞪着车座前方的安全气囊盖，欧阳桃子沉默而且苍白地听着。
“现在我要对妳说，我衷心的祝福妳，衷心的希望妳能得到幸福。”他说出结语。
欧阳桃子仍然沉默着，她没有表情、没有反应……mpanel（1）；
似乎察觉她的不对劲，他嗄声问：“怎么了？”
她的眼睛开始酸涩，然后覆上一层白蒙蒙的水雾……
“谢谢你……谢谢你送我过来。”终于，泪水涌出眼眶。
她急忙开门！
郑亚东瞬间抓住她的手臂，阻止她下车。“为什么哭？”他沉声问。
“我没有——”
他握紧她，突然将她的身体转向自己，打断她没说完的话。他的力气大得让欧阳桃子根本无法拒绝。
“为什么哭？”他深沉的双眸研究着她，再一次问她。
“我没有，你看错了。”欧阳桃子否认，但眼泪却不受控制地背叛自己。
“如果没有，那么，这是什么？”郑亚东粗嗄的手指拂过她苍白的脸颊，动作不能再温柔。
欧阳桃子看到自己的泪水濡湿了他的手。
“为什么哭？”他问了第三次。
欧阳桃子的眼泪，已经布满整个脸庞。
郑亚东的眸光沉下，幽闇得在那里头找不到一点光芒。
接着，欧阳桃子忽然挣开他的掌握！
她飞快地奔下车，在他来得及再次抓住她之前。
然后，从第二天开始，上班时间欧阳桃子开始避开郑亚东。
她知道自己害怕、软弱、逃避……
但这是她想到最好的方式。因为他身边有了新可燃，而她也已经答应了爷爷，与袁家的婚约。
他们之间再也回不到最初，这是欧阳桃子深深明白的事实。
况且，她是那么了解他的寡情！于是她告诉自己，无论他的关心看起来多么地真切，也只会是同情。为了避免自己再次沉陷进去，唯一的方法，就是尽量避开郑亚东！远远的避开他！
“欧阳小姐，关于皇宝建设的投资案，郑先生已经在问您这里的决定。”Anna打电话进来通知她。
这一个星期以来，欧阳桃子在工作上与其它单位的联系，几乎全都透过Anna代为传递，这其中当然也包括与“总经理”的联络。
“我已经问过爷爷，对于皇宝建设的投资案，爷爷请总经理全权决定，妳现在就可以把这件案子直接转交给总经理。”
“我知道了，欧阳小姐。”
Anna挂断电话后，欧阳桃子紧绷的心情跟着放松下来……
就这样过了一个星期，这一个星期她最大的收获，就是学会了把工作带回家请示爷爷，第二天到了银行，再把工作原封不动地请Anna交给郑亚东，而她只需负责充当一名传声筒的角色。
欧阳桃子从办公桌后站起来，这两天来，她的背部开始感到轻微酸痛，胃部也开始产生压迫感。她伸手抚摸腹部，与先前柔软的感觉不同，按起来稍微有点硬，感觉像是腹部的肌肉突然变结实了。
“对不起，都是妈妈不好……”她瞪着自己的腹部，喃喃自语。


、凌虐，我还是爱你（12）

叹了一口气，她知道以后自己不能再任性。再不好好吃饭，实在对不起肚子里的孩子。
中午休息，欧阳桃子不再耽搁时间，她拿了一件外套准备搭电梯下楼吃饭。
电梯门一开，她原打算踏进电梯的脚步僵在原地……因为她看到郑亚东就站在电梯门后。
欧阳桃子第一个念头，就是转身走回办公室！
“为什么躲着我？！”郑亚东伸手把她抓进电梯。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她抗拒着。
郑亚东任由电梯门关上，然后按下暂停钮，将两人锁在密闭的空间里。
“妳以为躲着我，一切就能解决了？”
她垂下眼，避开他的眼睛。“解决什么？我真的不懂你在说什么……”
“看着我说话！”他攫住她的下颚。
“你要我说什么？”她虚弱地回答。
“告诉我，妳哭泣的理由。”
“我一直很爱哭，不需要特别的理由。”她强迫自己看着他，坚强地说完话。“而且我的眼泪一向不值钱，因为你不曾关心过，现在也没有知道我流泪的必要。”
“妳在怪我？”
“我不怪你……”她苍白地摇头，面无表情地说：“我只是说出事实。况且，现在我即将订婚了，我的眼泪与我的喜怒哀乐都再也与你没有关系，将来会有另一个男人……我未来的丈夫，会为我珍惜。”
他突然抓住她的肩膀，用力的程度几乎捏伤她纤细的肩头。“妳的丈夫？！”他冷笑。“妳确定他真的会珍惜？！”
“至少他不会让我流泪！”她绝望地低喊，冲动地脱口而出。
郑亚东脸上冷硬的线条倏然软化，他冰冷的眸子熨上一层灼热的迷雾……
“我记得妳说过，只要是我想要的，妳全都愿意给我。现在，这个承诺还算数吗？”他粗嗄地问。
她不回答，怔怔地望着他深不见底的眼眸……
“但是你根本不要，不是吗？”她喃喃地问。
他凝望她。“现在我想要一样东西，我要妳给我。”
欧阳桃子摇头。“我怕我给不起……”
“妳绝对给的起！”他的意志坚定。“只要妳愿意。”
她避开他的眼睛，颤声问：“你要什么……”
“我要妳告诉我实话。”
她抬眼默然地回望他。
“回答我，妳是否真心想嫁给袁谷阳？”他沉声问。
欧阳桃子愣住了！她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她侧开脸，含糊地答：“我已经答应爷爷了，所以——”
“不必再拿董事长当借口了！”他强迫欧阳桃子看他。“妳是真的不明白，我为什么这么问妳？还是妳根本就不想明白？”他的声音低嗄。
欧阳桃子望着他，沉默地抗拒他温柔的语调，却不知道自己的眼眶已经泛红……
“妳知道我在说什么！”他深深地凝望她，专注的力量几乎穿透她的心。“如果妳真的想嫁给袁谷阳，那么我保留我的祝福。但是我要知道妳心里在想什么！回答我！告诉我妳心底的实话！”他逼她。


、凌虐，我还是爱你（13）

“你不要再问了！”欧阳桃子只能拼命摇头，仿佛想藉此否定他的质问，并且说服自己。“我已经说的很清楚，我答应爷爷的事不会再改变！”
“那么妳答应我的事呢？！”他抓紧她。“妳既然答应过我，就必须实现妳的承诺！”
欧阳桃子怔怔地瞪着他，眼眶里已盈满泪水……
“给我一个答案，”他深切地望着她，握紧她。“也给我们之间一个机会。”
欧阳桃子的眼泪淌下，她的心已经被揪碎，完全乱了方寸……
郑亚□□然低头吻住她颤抖的唇！
“不……”她回过神后开始挣扎。“不可以——”
她用力挣开他！
郑亚东放手，任她逃离。他不再勉强，只是定定地看着她。
“这是妳的回答？”他面无表情地问。
欧阳桃子沉默以对，泪水已流了满腮……
她用尽所有的力气，与内心的渴望交战着！
过去他对她的伤害太沉重……她承受不起再一次失去的心碎。
“我了解了。”他低嗄的音调充满疲惫。
欧阳桃子面无表情，苍白地回望他。
“如果我让妳为难，那么在妳订婚之前，我会找到方法不再干扰妳。”他深沉的看着她，语调却意外平静。
欧阳桃子不知道，他将以什么样的方式实现他的“方法”，但此时此刻她只能以沉默和退缩，抗拒他对自己强大的影响力。
于是她背过他，转向墙面，直到电梯门打开后又合上。
她没有再听到郑亚东的声音。
然后她知道，他已经离开电梯，四周只剩下冷清的空虚……
但是，第二天当Anna告诉欧阳桃子，郑亚东昨天晚上打了一通电话给董事长，表明他自愿请调香港欧阳银行一年，然后立刻搭当晚的飞机离开台湾时——
欧阳桃子简直被这个消息给击溃了！
他说过，在她订婚之前不会再干扰她。
他的祝福，也早已经给过她……
所以，郑亚东放手拋开一切，留下她一个人，面对她所承诺的婚约。
自从Anna那儿听说他离开的消息后，欧阳桃子浑浑噩噩地度过了数天……
这几天她不断自问——底对自己跟他做了什么？！
原本她答应袁家的婚约，只为了要在众人瞩目的订婚宴上，宣布自己绝对不会继承欧阳集团金控，断绝爷爷与银行其它董事的期盼！
因为她知道，唯有这么做才能让爷爷彻底放弃自己，将所有应该属于郑亚东的一切归还给他。
至于袁谷阳，订婚之后她会对他坦一白一切，请求他的原谅，然后她打算离开欧阳家和银行，在她的肚子越来越大之前。
但现在，她笃定的信念开始动摇，她越来越茫然……
“欧阳桃子，妳在想什么？”袁谷阳握住她的手臂，轻轻摇撼她。
“我……没事。”她回过神，勉强微笑。
“刚才我跟妳说了半天的话，但是妳都没反应，”袁谷阳把手伸到她的额头。“妳是不是生病了？”担心地问。


、凌虐，我还是爱你（14）

“没有，”欧阳桃子连忙摇头。“我没有生病，你别担心。”
“真的没事？”他握住她的手，笑着问：“妳不会是为了照顾我，把自己给累坏了？”
“我只是陪你而已，根本没做任何事。”她心虚地低喃。
欧阳桃子想收回手，袁谷阳却握的更紧！
“就算没做任何事，妳每天一下班就赶来看我，一定很累！”他将她的手执到唇边，感性地低语：“妳知不知道，看妳为了我这样来回奔波，我很心疼？”
欧阳桃子呆住了。
“其实我知道，妳对这件婚事并不认同，因为妳认为我们之间毫无感情基础。所以，后来当我知道妳竟然答应婚事，我实在很意外。”他专注地凝望她，深情款款地。
“但我没想到，”他接下道：“自从我受伤后，妳居然愿意牺牲自己的时间，每天来看我，而且一直陪在身边照顾我……我真的很感动，妳知道吗？”
欧阳桃子错愕地望着他，仿佛袁谷阳说的话，都是她无法了解的语言。
“现在我终于了解，妳对我并不是毫无感觉的。这段日子以来朝夕相处，我们之间已经慢慢有了感情……”
袁谷阳忽然低头亲吻她的手背，欧阳桃子像被火烫到般，急切地抽回手！
“我该走了！”她突兀地站起来，差点撞翻小几上的水晶花瓶。
“欧阳桃子？”袁谷阳玻�起眼。
“时间已经很晚了，我……我改天再来看你！”她慌乱地解释，然后一路退到大门口。
“欧阳桃子！”袁祟峻试着叫住她。
但任凭他怎么叫唤，欧阳桃子仿佛没听见一般，转身逃出门外——
瞪着砰然合上的大门，袁谷阳的脸色铁青。
夜半时分，躺在□□的欧阳桃子辗转难眠……
月光从窗外射进她的房间，尽管月色迷蒙，也掩饰不了她枕头上被泪水沁湿的痕迹……
欧阳桃子越想遗忘，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