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霞光中……

朝阳射向何暖夕的双眼，她仰起脸，感受光热……

旭日东升，所有黑暗被驱散殆尽，光景绚烂致极！

何暖夕微微笑着，低声对着怀中的男人说道：“轩，它好美！”

江葶轩的笑声很轻悦，头舒服地枕在她的双腿上，不禁喟叹，“暖夕，我们是不是在天堂？”

何暖夕笑了笑，“天堂真美！沈末然真不该在里面睡觉，错过了这样的盛景。”

江葶轩坐起身，张开手臂搂住她，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笑道：“没想到我们两人在高原没事，他却有高原反应。”

何暖夕淡笑着，“是啊，有时生活总是喜欢这样开玩笑……”

“暖夕，你看那——”

江葶轩突然兴奋地指向澈蓝的苍穹，一只飞鹰正傲凛地从他们头顶盘旋而过。

何暖夕微笑地凝视一方，只是握着她的大手渐渐冰冷起来……

“暖夕……”江葶轩错愕地看着她的双眼，痛苦地在她前方摆了下手。

何暖夕垂下眸光，黑暗其实从昨夜已经开始……

这显然不是好兆头……

她将脸贴在他的胸腔上，听着他脆弱的心脏声，语音低柔：“轩，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不——别说了！”

静谧空旷的草原，回荡着男人如兽般痛苦的咆呜……

他将她压在草地上，扣着她的双手，仅管他生命脆弱，但并不代表他已失去力量……

他近乎粗暴地吻着她，用力地缠着她的唇舌，贪婪地吮、吸她的清甜，吻得彼此呼吸窒息难受，依然不肯松开……

他的大手从她的衣领探进去，毫不留情地蹂躏着她薄弱肌肤，然后隔着胸、衣覆上她的丰、盈，声音嘶哑而破碎，扬着满满的痛苦和压抑：“暖夕，我舍不得你，我舍不得你……”

天上的朝阳依然灿烂明媚，破空而来的清风在耳边猎猎作响……

何暖夕闭上双眼，感觉到男人温暖的泪水划过自己的脸庞，她的身体被草地上的露水打湿了，有些颤冷，她张开手，紧紧抱住他，这唯一籍慰的温暖之源……

这是一场疯狂而绝望地缠绵，这时候，他们谁都不愿再清醒，希望时间永远地停留在这一刻，没有比死亡更可怕的分离，没有比咫尺之摇却无法拥抱更痛苦的绝望，如果身体的欢、愉能忘却一切惨烈的悲痛，那么，就此沉沦吧……

耳边回旋着男人粗重的喘息和狂乱的心跳声，他们的汗水和泪水交融在一起，她仰起了脸，想让那灿烂的阳光穿透他们彼此都苍白脆弱的灵魂……

当生命变成一场背负着汹涌爱、欲和罪恶感的漫无尽期的放逐，他们除了紧紧相拥汲取温暖一起沉沦，根本不知如何救赎心底的伤口……

男人进入她身体的瞬间，何暖夕脑海闪过巨大落地窗前那道挺拔的身影，闪过男人陌生而冰冷的目光，她哭得无声无息……

感受到她的颤抖，尽管强烈的欲、望已生生撕碎他的身心，他还是顿住了！

他吻着她脸上的泪水，嗓音低哑却轻柔：“别哭，暖夕……我不动了，我们就这样感受温暖好不好？”

她噙着泪水，点点头，将脸埋进他的胸膛里，肆意地流泪……

凝视着她溢满泪花的小脸，江葶轩深深地吸着气，俯在她的耳畔边压抑地低语：“暖夕，下辈子，下下辈子，求你别再我的怀中想其他男人，好吗？这种被忽视的感觉，让我想自杀！”

她仰起脸，吻住他薄而性、感的唇，咸涩的泪水流进彼此的嘴中，她捧起了他依然漂亮的笑颜，“葶轩，你知道爱在深海的感觉吗？”

江葶轩轻轻一笑，“比这泪水还要咸苦的深海吗？”

何暖夕凄凉笑着点点头，“轩，我们都是深海中寂寞孤独的鱼，跌落在万尺之深，默默哭泣，无泪，无声……”

“那我们下辈子不做鱼了，我们就做草原上的鹰如何？”江葶轩吻了下她的唇，眸光湛亮。

“飞鹰……”何暖夕睁开双眼，视线渐渐苍白起来，高空之上，一道黑影迅猛地掠过蓝天白云，发出凛冽的鹰啸声。

她笑了起来，“轩，你说那只飞鹰为什么总在我们头顶上盘旋啊？”

“暖夕……你又看到了？”江葶轩一阵惊喜，随即仰头而望，笑得轻扬放肆，“他一定是头喜欢偷窥的老鹰。”

何暖夕哑然失笑，“或许，它在想等我们死后，该吃谁的肉？”

她的嘴一下子被他的大手捂住，眸光深邃：“不准胡说！魔鬼才下地狱，天使只会在天堂，所以，你一定会没事！”

何暖夕搂住他的脖子，亲了下他完美的下巴，“如果天使为了救魔鬼甘愿下地狱呢？”

江葶轩深情地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道：“那么魔鬼就一同陪着她下地狱，天上人间，不离不弃！”。

何暖夕走进民居，看见沈末然在坐在椅子上沉默地吸烟。

她在他的身前蹲下，目光清亮地望着他，“对不起，末然……”

沈末然狠狠地吸了口烟，站了起来，看着她，字字冷硬：“何暖夕，我不会答应你的！”

————

正文　第252章　大结局倒计时——至死不渝

何暖夕将他手里的烟头拿掉，按在烟灰缸中捻熄，目光清亮地看着他，声音轻柔缓缓如水：“末然，葶轩今天会变成这样，是我和叶暮远将他一步一步地逼到绝境，我无法眼睁睁地看着他一个人慢慢地沉入黑暗……可是，我们依然无法摆脱命运，我们仍不知道老天会作出如何地选择，我们的力量是这样得渺小，可是却不能放弃，不是吗？所以，求你一定要答应我……至少能让这个结局不那么悲壮，答应我，好吗？”

沈末然伸过手，将她拉进怀里，手臂紧紧地圈住她，声音嘶哑，“暖夕，你以为这样做，他就会活吗？没有你的世界，对他来说就是地狱，知道吗？”

何暖夕抬起头，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末然，你低估了他了，他这样深爱我，一定会好好珍爱属于我的东西，你别忘记了，还有凌儿，凌儿是我留给他最好的礼物。”

沈末然坚实的胸膛紧紧的压着她，看着这个默默爱了多年的女人，热泪再也忍不住地溢出来，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她说得没错，他们根本毫无选择，唯有静静地等待命运的安排……。

蓝天白云下，何暖夕站在布达拉宫前，这个距离圣洁最近的地方，经幡和风马旗在自由之风中划出最绚烂的彩虹，她神色庄重倾听风中恢弘的梵音佛唱，轻轻地念吟着六世达、赖仓央嘉措最净美的情诗——

那一刻，我升起风马，不为乞福，只为守候你的到来；

那一天，闭目在经殿的香雾中，蓦然听见你颂经的真言；

那一月，我转动所有的经筒，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尖；

那一年，我磕长头匍匐在山路，不为觐见，只为贴着你的温暖；

那一世，我转山转水转佛塔呀，不为修来世，只为途中与你相见。

……

只是，在那一夜，我忘却了所有，抛却了信仰，舍弃了轮回，只为，那曾在佛前哭泣的玫瑰，早己失去旧日的光泽。

她闭上双眼，学着藏民手摇经筒，磕长头，一步一步朝圣洁佛祖虔诚匍匐，心中默默祈求着一切会过去，他们的痛苦，他们的悲伤，他们的负罪……

当晚，她带着江葶轩到了西域“瑶池”神山圣湖，听说香客们在这里可以洗去尘世的俗垢，洁净灵魂，还原一颗纯净如水的心，经历一番新生的轮回。

雪域温泉云雾如烟，水声缓缓动听，仿若人间仙境。

何暖夕靠在男人赤、裸结实的胸膛上，微微闭着双眼，享受着这一生一世难得的悠然宁静。

江葶轩吻着她的脸，目光清亮得如一幕深蓝天际，凝视着她，眼睛里面没有一丝情、欲。

她手指轻轻地插进他湿润的额发中，笑容明媚动人，“轩，感受到了吗？其实只要心灵纯净，每时每刻都像在天堂之中……”

他捧起她的脸，月华倾泻，她美得犹如仙子，他轻轻地笑道：“我知道了，天使……”

她伏在他的肩膀上，看着他紧致背部上妖冶诡丽的刺青，好奇地问道：“轩，为什么会刺罂粟？而且是这种深紫色，看起来像血液的颜色。“

他笑了笑，用手摸了摸背，“没什么，在泰国无聊时刺上去的，觉得它的颜色很特别就选了这种花，没什么特别的。”

“原来这样啊……”她恍然地点点头。

他看着她，疑惑笑道：“怎么，好像有些小失望？”

何暖夕耸耸肩膀，“要绘上这一整片刺青肯定很疼，我只是以为会有一段什么故事呢。”

江葶轩突然抱紧她，在她耳边殷殷低语：“暖夕，下辈子看见了它，那一定是我，千万别把我忘记好不好？”

下辈子……

轩啊，如果有下辈子，我真的希望你是翱翔在苍穹之上的鸷鹰，像你的个性，自由而不羁，而我宁愿只是水池中永远不会流泪的小鱼，快乐而简单，所以，来生我们不会再相遇……

“轩，如果能够经历重生，答应我，好好珍惜和善待生命好不好？”

“好……”

她笑着闭上了双眼，泪水溢出颤动的眼睫，顺着他背部的刺青滑落而下……

它应叫“罂粟之泪”吧……。

三年后——

暮春五月，阳光娇媚，繁花盛开，这是一个紫绯斑澜的季节。

城郊墓地，男人手捧着一束黄、菊，一袭白色风衣衬得他异常俊逸非凡，秀长明亮眼睛深邃而柔情地凝望着墓碑上女子恬淡的笑容。

他靠着墓碑前，依着她坐下，温暖的阳光倾泻在她的脸上，笑容更加生动，仿佛轻柔地对他说，“轩，你来了。”

他手指抚上她冰冷的脸庞，吻了吻她明亮的双眼，目光划下轻不可见的悲伤：“暖夕，我好想你……”

她依然对着他笑着，像在说，“轩，我就在你的心上，你永远也不会孤单啊。”

他的大手捂上左肋，那里隐隐作疼，却跳动强壮，充满生机勃勃，他凄凄一笑，“傻丫头，你明明清楚我爱你胜过自己的生命，会不惜一切珍惜你给我的一切，你这样做，就是希望为我的灵魂找了一个出口对不对？你希望我守着这颗心，忘记曾经所有刻骨铭心的爱和痛，重新面对生命，对不对？你知道的，你要求我做的，我一定会做到的……”

他静静地坐在那里，想起了三年前的一个下午，自己从昏迷中醒来，发现躺在白色的病床上，身边站着目光悲伤的沈末然。

他神色有些恍然，只记得失去意识前，他和暖夕还在雪域温泉中相依仰望着满夜星光璀璨，然后暖夕在他怀中睡去了，他却怎么都叫不醒她，他疯了般抱住她，撕心裂肺地喊着：“救命——”

很快，四周的藏民跑了过来，他只觉得心胸阵阵窒疼，眼前的一切越来越模糊了，直至黑暗……

沈末然难过地告诉他，暖夕因为颅压异常升高而导致了呼吸骤停……

他只觉得眼前一暗，几乎昏眩，他痛苦地咆哮嚎哭着，抓着沈末然的肩膀，问她在哪里？

沈末然摇摇头，竟然告诉他一个惊雷般的真相，三天前，何暖夕将自己的心脏移植给他了……

他如雷击，怔怔地站在那里，所有悲伤的情绪在沉默中疯狂着，他用双手紧紧按在心口上，眼泪顺着惨白色的脸汩汩汹涌而流，疼得无法出声……

出院后，整整一个星期，他将自己关在黑暗的卧室里，任千年的悲伤肆意在沉默中流放……

那一刻，他真的想永远追随她而去，直到沈末然踹开卧室的门，刺眼的光线涌了进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