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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逼我-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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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孙明把脑袋又往广胜的胸口钻了钻,“我很想你。”
“咱们以后再也不吵了好吗?”广胜完全沉下心来,拥着她坐到床上,摸着她的腮说。
孙明低着头,抓着广胜的一只手轻轻放在自己的腿上:“不吵了,真的,我再也不跟你吵了……我听话。”
广胜用嘴唇轻轻触了她的额头一下:“让咱们重新开始,相信我,我会好好对你的。”
孙明歪过身子,像一条蛇似的绕住广胜不再发出一丝声响。
广胜摩挲着她的后背,轻声问:“刚才你哭什么?”
孙明仰起了脸:“我哭了吗?没有啊,我为什么要哭?你别老是这么神经兮兮的,我是你的,我永远都是你的。”
广胜觉得她是在撒谎,不由得一皱眉头:“你刚回来?”
孙明站起来,解开绑住头发的一条丝带,左右甩了两下脑袋,让头发垂在自己的肩上:“是,我刚回来。”
广胜看着亭亭玉立的孙明,心不由得一痛:“有人送你回来吗?你这么漂亮,我害怕让人给欺负了。”
“算了吧,我都快要变成老太婆了,除了你谁还稀罕我?没人送我。”孙明转了一下身子,扭头看自己玲珑的腰身。
她为什么不说实话?广胜皱紧了眉头:“……以后单独走夜路最好打个车,外面很乱的。”
孙明冲镜子里扮个鬼脸,像是在自言自语:“是很乱,乱得我都快要不是我自己了。”
这叫什么话?又要开始吵架!广胜用力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算了,我不问了。蔫蔫地点了一根烟。
见广胜吹着烟雾不说话,孙明开始喋喋不休:“又哑巴了?我这么忙着工作,还不是因为你那个破公司不好?人就应该有点抱负,你就说我吧,我才上任四个月,就干出了这么好的成绩,别看现在我个人没什么太大的经济利益,我敢保证,不出三个月我就又提拔了。将来我要当商场的总经理,让那些膘子、傻瓜、缺心眼儿的全听我的。我要大把大把地挣钱,大把大把地花钱,让你跟着我享清福……”
“够了!”广胜突然觉得自己受了很大的污辱,腾地站了起来,“我陈广胜用得着你来养吗?你以为你是谁?”
话音刚落,电话铃突然响了。
广胜抓起听筒,里面刚开口,广胜就不耐烦了:“打住打住!*的,你以为老子耳朵‘瘸’是不是?凯子,要来你就来,废什么话?”
“嘭嘭,嘭嘭!”朱胜利在外面拼命地砸门。
广胜摔下电话一个箭步跨过去,猛力拉开了门:“砸什么门?我家没有门铃吗?”
朱胜利讪笑一声,闷着头刚要往里挤,就被孙明撞了个趔趄。
朱胜利一愣神,慌忙上前挡住孙明:“小嫂,这么晚了还是别出去了,外面在下雨。”
广胜推开朱胜利,揪住孙明的胳膊,一把将她拽了回来:“想跑?没那么容易!既然这样,有些事情我得整明白了再说!”
朱胜利提溜着两塑料袋炒好的菜,尴尬地冲孙明笑:“小嫂,看来我来的还真不是个时候……”
孙明把眼睛瞪成了京剧刀马旦那样,尖声叫道:“你来的是时候,陈广胜要审问我啦!”
看着怒目圆睁的广胜,朱胜利提着袋子的胳膊扎煞成了稻草人:“广胜,你疯了?”
“你他妈的才疯了呢,我没疯,我没疯!孙明,回答我,今晚你到底跟谁在一起?”广胜挡在门口,沉声问孙明。
“滚开!你没有这个权力问我!”孙明的声音尖利如裂帛。
“我没有权力?我有!”广胜跨前一步,声音大得把自己都吓了一跳,“因为我是流氓!”
孙明一怔,不相信似的盯紧了广胜,突然发疯般拉开门冲入了漆黑的夜色之中。
屋内顿时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电话铃响了,朱胜利拿起听筒。那头传来的是关凯的声音:“胜哥,兄弟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我想去你那儿住两天。”
朱胜利默默地把听筒递给了广胜。广胜听也没听,有气无力地说:“凯子,你来吧。”
第二十五章 身处旋涡
这是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从中午就开始下,一直下到了傍晚。天上、街道上全是雪,人走在路上,看到的几乎只是影子。
广胜和关凯缩着脖子往广胜家的方向走,路上的积雪不时将他们滑个趔趄,弄得两人都有些狼狈。
关凯在广胜家已经住了将近一个月了,两个人几乎天天都要喝酒。
关凯好像受了刺激,常常边喝酒边唠叨广胜的不是,说广胜现在的状态不像个男人,自己当年的地盘不明不白地被人抢走了,连句话都不敢说;广胜自己的老婆被人拐跑了,也不知道找人抢回来;自己作为广胜的好兄弟,出了麻烦,广胜袖手旁观,甚至幸灾乐祸……关凯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时而悲愤交集,时而义愤填膺,好像被人鸡奸过。广胜一般会傻笑两声,任由他絮叨。
这时候的广胜瘦得像个猴子,手里提溜着两瓶劣质白酒,一言不发,闷头走路。
关凯的怀里揣着一只滚烫的烧鸡,不时唠叨一句:“胜哥,你得出山。”
广胜装做没听见,嘴巴里“呼呼”地往外吹白色的气。热气融化了落在脸上的雪花,变成清水,挂在几天没刮的胡子上,像零散的鼻涕。
孙明打从那天走了,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广胜打了无数次电话,她就是不接,去商场找她,她一见广胜来了,就像兔子见了狼,撒腿跑了个没影儿。无奈,广胜就去找贾静。贾静把广胜好一顿数落,答应帮他说说,尽量缓解两个人的关系,最后嘱咐广胜不要再说那些伤人心的话了,孙明不是那样的人。广胜唯唯称是。从贾静那里回来的路上,广胜低着头,忿忿地想:她怎么不是那样的人?我都亲眼看见了。
广胜的脑子麻木得像装了一脑瓜糨糊,不知道跟孙明的路应该怎样走下去,只知道孙明已经在他心里扎下了根,他不能没有她。
有时候,广胜让关凯唠叨烦了,会大叫一声:“关机!”
“胜哥,听说这几天派出所在招聘联防队员,干联防也不错啊。你没去找找金林说说?”有一次关凯这样问他。
“派出所是你家开的呀?”广胜一想起金林殷切的目光心里就难受,他觉得自己对不起金林。
“这叫什么话?我这不是为了你好嘛。”关凯似乎很伤心,笑容讪讪的。
“你别为我好,我受不了。”广胜不想谈论这个话题,转话说,“金林不是有一阵到处抓你吗?漏网了?”
“什么话嘛,没事儿他抓我干什么?上次打死的那个人不是我干的。”
“那你整天提心吊胆的干什么?装的?”广胜笑得有些幸灾乐祸。
“装的,装的……”关凯讪笑着住了嘴。
海岸广告公司在上个月初彻底倒闭了。
解散的那天,张屐哭得一塌糊涂,把广胜给他发的工资扬了个满天飞,像个疯子一样高唱京剧,扬长而去。
王彩娥没有参加那天的“散伙宴”,听说她老早就被赵玉明领走了。
老牛那天倒是去了,带着一个企鹅体型的姑娘。
赵玉明很有意思,喝酒的间隙,不时跟老牛拥抱一把,仿佛他们之间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反倒是老牛显得很不自在,一个劲地喝酒掩饰,甚至让自己带来的那位姑娘跟赵玉明干了几个交杯酒,惹得广胜直想将他们拖出去开批斗会。广胜打算好了,将来找个合适的机会,把公司卖了,兴许能卖个万儿八千的维持一下生计,下一步的打算以后再说。就这样,广胜像条冬眠的蛇一样回家卧起来了。
广胜家的门口有一个露天的走廊,积满了厚厚的一堆雪。和关凯上来以后,广胜把两瓶酒插在雪堆里,从裤带上解下钥匙开门。钥匙在锁眼里刚转了一圈儿,广胜就停住了,心里猛然一懔:孙明回来过!广胜知道孙明有这个习惯,关门的时候肯定要将门再锁上一圈,她认为那样会更安全一些。此刻,广胜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怀揣着一个期待已久的希望,快速地打开了门。
果然,屋里明显收拾过了,以前没有收拾的碗筷、酒瓶子全都没有了,屋子里洁净如宾馆。
明明,你终于回来了……心跳几乎让他窒息,顾不得在垫子上蹭蹭鞋底,疾步冲进了卧室:“明明!明明!”声音像摔在地上的一面锣。
关凯关好门,仰面躺到了床上:“想老婆想成膘子了?家里臭得要命,哪像个有女人的样子。”
广胜挨个房间看了看,确信没人,这才沮丧地回来坐在沙发上,一声不吭地点了一根烟。
广胜确信孙明回来过,因为屋子被人清扫过,做这事儿的不会是别人,只有孙明。
在床上呆坐了一会儿,广胜坚持不住了,用手机给孙明拨电话……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广胜叹了一口气,摇摇头来摸床头上的电话,突然发觉自己不知道要打给谁,一下子怔在那里。
关凯鞋也没脱,直接盘腿坐在床上,嘴里嘟囔了一句什么,扒拉开广胜的手,来摸放在床头柜上的电话。
广胜回过神来,忿忿地斜了他一眼:“我说兄弟,以后打电话最好用你自己的,你自己没有吗?我说过多少遍了,你跟常青的事情我不想掺合,你老是用我的电话跟你的伙计联系,这不是害我吗?不是我小气,你联系的那些人里面没有他妈的一个好鸟。”
关凯没皮没脸地拍了一下脑门:“哦哦哦,ok,ok!我错了……”翻身跳下床,一步蹿出门去,“亲哥哥,酒还忘拿进来了呢。”
广胜看着他的背影,恨恨地哧了一下鼻子:“你想的是什么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想把我也拉进来呢。去你娘的,老子不傻。”
关凯站在门口,边用牙齿咬着酒瓶盖边笑:“不傻不傻,你一点儿也不傻啊,谁说你傻,我跟他翻脸。”
广胜站起来,用力把他往外屋推:“出去出去!在外面喝,这是我跟我老婆的卧室。”
广胜去厨房找了一个干净点儿的盘子,把烧鸡一块一块的往盘子里撕。关凯又在电话里跟谁唠上了:“我知道了,你给我盯好了就算完成任务了,我在哪儿千万别告诉别人。跟谁在一起?胜哥啊,你连胜哥都不知道?以前的小广哥,现在大名鼎鼎的陈总经理……”
广胜听不下去了,劈手夺过他的手机,“啪”地给他关了。
关凯伸脚把手机踢出去老远,“嘿嘿”笑了两声:“我这不是给你‘造’名声嘛。好好,不说了,喝酒喝酒。”
广胜厌恶地瞪了他一眼,心里一个劲地自责:我怎么把这么个家伙给弄回家里来了呢?不行,过去这一阵子,赶紧让他滚蛋。
前几天广胜在蝴蝶那里喝酒,蝴蝶貌似无意地问他:“听说关凯最近住在你那里?”
广胜知道关凯跟蝴蝶有些过节,好像在蝴蝶没进监狱之前关凯带人在济南绑架过他。听说这事儿很好玩儿,关凯他们不但没有绑架成蝴蝶,反倒让蝴蝶抓了他们的一个伙计,直接砍残废了,这事儿差点没把关凯给吓死。后来蝴蝶进了监狱,这事儿就暂时放下了。
广胜明白蝴蝶的意思,蝴蝶是想让广胜不要插手关凯和常青的事情,他想让常青好好折腾一下关凯,于是打个哈哈岔开了这个话题。
蝴蝶好像知道广胜现在的难处,不说话,冷眼看着广胜,若有所思地笑。
广胜被酒呛了一下,痨病鬼似的咳嗽起来,腰都弯了,肩膀夹住脑袋,整个人像一只大虾。
蝴蝶若有所思地念叨了一句:“风水轮流转,现在,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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