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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子依旧静心地读着书，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她喝下一口牛奶，恬静的脸蛋上浮现浅浅的微笑。
……
S市，林成道家附近。
“谢谢你，小姑娘，”高嘉嘉爱怜地看了看林恬儿，说，“实话说，我更希望你是我的儿媳妇呢，说起来……你和芷岚，真的好像。”
高嘉嘉回想起多年前和古芷岚亲如姐妹的时光，心中不免一阵感伤，也泛起恨意——古灰子毁了多少人的幸福生活。
“谢谢伯母，”林恬儿恢复了往常的活泼可爱，她灿烂笑道，“我会努力成为你的儿媳妇的！”
林恬儿挥手告别何家夫妇，蹦蹦跳跳地朝着自己家中走去。她轻微地扭头，用余光打量着夫妇俩，掏出对讲机，阴沉着脸，低声道：“我有多少人可以用？全部出动。”


第四十八章　恶魔

“你居然也瞒了我十八年。”何仁俊显得很不满。他是知道林成道十八年前收养了个弃婴，却不知情竟是古芷岚的女儿。在他通过清茶知道她的目标是林成道养女后，便开始极度好奇——古灰子想要追查这个女孩干什么，难道仅仅是报复林成道十年前的背叛？
他在何毅办公室见到林恬儿时，更加好奇女孩背后的身世。直到今天刚刚行动前，他才在高嘉嘉口中知道了一切——林恬儿竟是古芷岚的女儿！
“这种事情，从那时起就是个秘密了，”高嘉嘉笑，“十八年前，你可还不是我丈夫。”
何仁俊翻了个白眼，他扭过头，盯着林恬儿离去的背影——她刚刚与古灰子的对峙所露出的表情，和平日里的单纯无邪反差还真是大啊。
夫妻俩正准备离去，被一阵机车的声音所吸引，他们扭头望去——深紫色紧身衣，黑色机车，火爆丰满的身材，高挑出众的身高，她摘下机车头盔，甩了甩头发，英姿飒爽。
莫何蔷薇。
“我还以为，这孩子，只穿黑色紧身衣呢，”何仁俊笑着，戴上鸭舌帽，压低，说，“说起来，很久没有见到她了。”
“你还没告诉她吧？”
“没有，”何仁俊与高嘉嘉同时转身，他低声说，“她一切想要知道的真相，都不该由我们来告诉，应该由林成道……不，更应该是十年前的那些人来说。”
“可是……我们不也是十年前的那些人吗？”
“不，我们和蔷薇一样，”何仁俊正色道，“仅仅是受害者，而不是——那些人。”
高嘉嘉不再反驳，她点点头，默认了丈夫的观点。
一开始，往往都很单纯，很兴奋，然后出现了错误，还有妥协，恶魔都是我们创造的。林恬儿挂断电话，她脑中回想起她爷爷古灰子刚刚要杀了自己的狰狞表情，如恶魔无异。
要怎么才能消灭恶魔？谁能告诉我？
林恬儿表情阴冷，她把手机放回包里，从里面掏出一个东西——匕首。
要怎么才能消灭恶魔？
当你成为恶魔，成为比恶魔还恐怖的恶魔，那时，就能消灭恶魔了。她笑，笑得让人心中发寒，没有人见过这样的林恬儿。
十六岁的时候，我就知道了所有，知道了我的身世，知道了我的父母，知道了我的爷爷。林恬儿握着匕首，低头站在原地，斑斑点点的阳光洒在她脸上，看不出她是在笑还是在哭。
两年前。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因为，你一定会遇上那个男人，”席洛轻佻地笑，“我还没有告诉古灰子，我已经发现了那个男人在S市，现在的他还没有觉醒，没有那让我满意的力量。而你……你父亲背后的那本无字之书，一定会让一切变得更加完美。”
我要成为无人能战胜的怪物，除非……遇上那个能与我酣快淋漓战斗的人——是同类。
“那个男人，叫什么？”
“他叫何毅。”
“何毅？”
“是的，S市学院建筑系的学生，”席洛递给林恬儿一把匕首，笑着说，“我希望，自此之后，你能忘了我。”
“好。”
从那一天起，我的命运便再一次改变了。林恬儿握着手中的匕首，心想。她从席洛知道自己的身世后，很想了解自己那心狠手辣的爷爷究竟是谁，她明白，如果遇不上那个叫何毅的男人，也许一辈子都会陷入这无尽的谜团。
她第一时间内查到了何毅的资料，并且发现他的同班同学是对自己穷追不舍的章凯。林恬儿很好奇，这个刚大二的普通男生，究竟为什么会让席洛那么在意。
林恬儿并没有闲着，她拿着那把匕首，仿制了多把，用钱开始招兵买将，招募了一帮打手，冒充古灰子的人，想要主动引起古灰子的关注。
最开始她所了解的何毅，让她有些失望，和蛇蝎美人许落樱的爱情纠葛走向失败后，何毅便一蹶不振，林恬儿简直都觉得席洛是不是在耍她。
一年半的时间过去了，林恬儿发现了不对劲。
那晚，被黄婧语伤透心的何毅来到了小巷中，与罗奔儿、路嘉瑶偶遇。林恬儿在暗地里观察着这一切——他们在讨论什么马甲，明明什么也看不见。
罗奔儿与路嘉瑶的交谈，她也听见了，她并不知道那是罗奔儿与路嘉瑶故意让她听见的。林恬儿清楚，那件看不见的马甲，还有奇怪的老头和女人，必定会对何毅的未来带来深远的影响。
如她所料，她在附近发现了席洛——即便是席洛故意让她发现了，他那轻佻不屑的笑容足以说明这一切。
是时候采取行动了。
那晚，她用咖啡泼脏了何毅的衣服，让他穿上了马甲，和他共处一室。翌日，发现何毅竟躲过了汽车，也躲过了席洛的匕首偷袭。
林恬儿醒悟，何毅必然是古灰子要找的人——只有和何毅亲密起来，才能知道所有的谜团。席洛从那天之后，也向古灰子宣告了他发现了何毅。
之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理所当然，通过章凯与何毅的矛盾，与何毅拉近关系，故意示好将他带入自己家中，查看父亲的反应。
所有的事情，都变得那么顺畅——疑神疑鬼的父亲几乎是毫无抵触地接受了何毅。林恬儿内心涌动着什么，她太想知道所有的谜团了——何毅究竟是什么人，马甲和无字之书的来历，它们背后的集团，还有十年前家中的巨大变动，以及在十年前莫名进入家中的莫何蔷薇。
一切的一切，所有的谜团，似乎都可以在何毅身上解答。
林恬儿自导自演了澳门那场意外——偷袭他们的那两个黑衣人便是林恬儿的手下。在那天，她也是第一次见识了王泽雨——即便易容，在日后的相见也能明白就是这个少女。
谜团终有一天会解开，当林恬儿的那两个手下在与何毅争斗时，被突然出现的祝光所杀死，林恬儿明白：离真相大白不远了。
如今，终于知道了所有的真相。
可是，恶魔还没有消灭，所以，我要变成恶魔中的恶魔。
林恬儿嘴角浮现苦涩的笑容，她收好匕首，在阳光下发现那个男人面无表情地从自己家中走出。
为什么，那么讽刺？原本只是为了目的接近他，现在却真正的爱上了他？假如，我是说假如，假如恶魔开始有了爱情，还会是恶魔吗？
会，会的。林恬儿非常坚定。
没有什么是我得不到的，没有什么是谁可以在我这里抢走的。林恬儿眼神里折射着异样的光芒——我爱这个男人，不管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起的，所以，即便我已是恶魔，我也可以爱他，疯狂地爱，轰烈地爱，歇斯底里地爱。
所以，许落樱、黄婧语、田雨晨她们都必须离你而去，你只能是我的。现在，只剩下她了，只剩下她了！
王泽雨！林恬儿嘴角抽搐起来，她恨这个女孩，恨这个什么都没有付出却获得何毅的爱的少女，她恨一切从她手中夺走东西的人。
恨古灰子夺走了她父母的生命，恨王泽雨夺走了她梦寐以求的爱情。
何毅在林成道的陪同下走出来，他们同时停住脚步——林恬儿在阳光下看着他们。
林恬儿收起阴冷表情，换上众人熟识的那张脸——单纯无邪的声音，活泼灿烂的笑容。她欢呼雀跃地挥着手，大声唤着何毅的名字。
恶魔，都是双面的。


第四十九章　诡异相框

“恬儿？”
何毅轻声念着林恬儿的名字，他看向她，看着这个永远活蹦乱跳的女孩。林恬儿兴奋地张开双臂，朝着何毅扑了过去，整个身体挂在何毅身上。
林成道苦笑，说：“你这直接就忽视了你爹啊。”
“哪有！”林恬儿紧紧拥着何毅，撒娇道，“爸爸你都抱了我那么多年了，何毅才抱多久啊。”
“以后的几十年还不够你抱的吗？”林成道笑道，林恬儿才从何毅身上下来，挽住他的胳膊。
“哼，不管不管就不管。”
何毅还是很局促，他对林恬儿的过分亲密总是觉得不安，他想要和林恬儿远一些，可每一次她都像猫一样黏在自己身边。
猫，通灵的动物，它可爱迷人，黏在你身边让你时时刻刻感受到它对你的爱，它也可怕阴冷，夜里它那如宝石般通透发光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你，像被看透了灵魂。
是害怕。
何毅终于明白了自己对林恬儿的感受——害怕。
永远天真无邪的神情，阳光灿烂的笑容，无忧无虑的眼神，她浑身上下都没有忧愁，吵闹、活泼、单纯、小孩子气、公主病……无论缺点还是优点都像个长不大的孩子，找不出什么会让人提防的部分。
可是……她的神情、笑容、眼神越是纯净无暇，便越是让何毅害怕。何毅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她是活力四射的少女，和黑暗没有一丝关联啊。
阳光会让你温暖，黑暗会让你冰冷，众所周知。
谁又知道，阳光也可以噬人——它慢慢地靠近你，终有一天，炙热难耐，暴晒而死。
“恬儿，”何毅不自在地用手轻轻挪开林恬儿挽住他的手臂，抽出胳膊，说，“真不巧，我刚刚和伯父聊完，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啊？我才刚刚见到你啊！不行，不行！我不准！”
“乖，听话。”
“不乖，不听话！”林恬儿赌气道。
何毅无奈地摊开手，耸耸肩，看向林成道。林成道也觉得自己的女儿有些无理取闹，他从中调和道：“让何毅回去吧，他有很多事要忙呢。”
“哼！”林恬儿扭头，气呼呼地走了，把一老一少晾在阳光下。何毅与林成道相视苦笑。
“小女总是让你为难，是我没调教好，”林成道笑道，“是我太宠溺她了，现在想再把她的性格改回来，不太可能了。以后，还请你多多照顾了。”
“伯父，哪里的话你这是，”何毅说，“那我先告辞了。”
“呦，我刚回来，你就走啊。”何毅刚刚作完礼，扭头看向前方，便发觉一高挑女郎站在台阶前，双手插腰高高昂起头打量着自己。
“蔷薇？”
“你还是那么没礼貌，”莫何蔷薇翻了个白眼，“我比大好几岁好吗，居然还直呼我其名。”
“噢……不过让我喊你姐，也太为难我了，”何毅苦笑，耸了耸肩，说，“从C市回来后，就没见过你，你干什么去了。”
“做我该做的事。”
何毅无奈——等于没回答嘛。他笑了笑，走下台阶，又回头，说：“伯父，那我先走了。”
“好，慢走，就不送了！”
何毅转头，径直朝莫何蔷薇走去，擦肩时，他低声问道：“在C市，你从我父母和王泽天那里，得到你想得到的消息了吗。”
莫何蔷薇脸色微微变了变，她慢慢浮现浅浅的笑容，一语不发，眨了眨眼，朝向林成道走去，将何毅留在原地。
何毅只是笑，也不在意莫何蔷薇的无视，大步走了出去。
“喂，泽天，我这边完事了，抱歉，耽误了点时间，”何毅出门后，拨去了电话，“不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