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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梦缘-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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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夫一妻,多么美好……
恰是雨水充沛的时节,空气清凉湿润,舒适养人。
裹一条蜡染的彩绸披肩,我在摇椅上躺下,阖目品味这一段安逸静好的时光。
睡思昏昏之间,恍惚感觉到有一抹轻柔覆上我的额。
是什么?骤然清醒。
它似有所察觉,振翅飞翔而起。
我连忙睁眼坐起来。
原来是一只大蝴蝶。
它停在我面前一米左右的地方,扑腾着双翅,静静看我良久,似有灵性。
我亦愣愣地看着它,浑然不明。
门扉吱呀一声打开,蝴蝶受惊,从窗窜溜出去。
“主人?”隐轻声唤我。
“什么事?”我撇头看他,语气微愠。
“有封急报,属下认为您不可不看……”他略一怔,双手递过来一张纸条。
我皱起了眉。
暗影人手众多,事务繁忙,可我又是懒人,所以很久之前,我就吩咐过下面诸人,与国家大事有关的一律找路子上折子,给皇帝处理,只有极少数的情报,才会送来我这里。
那么,这会是什么事呢?我忐忑不安地接过来,打开了。
震惊,不吝于晴天霹雳。
我捏着纸条,指甲扎破纸,卡进肉里,流出了血,在纸面上晕染出一朵朵鲜艳的红花。
十三死了。
我的心无力地跳着,晃晃悠悠地站起来,两腿发软,感觉像踩着棉花。
刚才飞走的大蝴蝶不知什么时候又飞了回来,停在窗台上,缩起一双翅膀,一动不动地盯着我,仿佛有很多话,想说却又说不出。
十三,是你吗?我茫然地看着它,问不出口。
次日。
山色空蒙,天色微熹。
“我走后,叫人把这卖了吧。钱银仍旧划回暗影账上。”我抚摸大门上的铜环,淡淡说道。
隐问我,“主人,您确定吗?”面容生硬得像一块铁。
我哑然失笑。
我真的不擅于做人主子,就连被康熙调教得这么忠心听话的奴才,跟了我几年也都没大没小了。
然而却也深深明白,他是真心关怀我。
不是问我是否确定要卖,而是问我是否确定要回去。
我亦知道,此去艰辛,很可能一去不回,所以才说要卖了这房子。
又有什么办法呢?始终我是欠他的。
我仰首看向院墙顶上,那只大蝴蝶依旧跟着我,注视着我。
你能不远千里来看我,我诚该去送你一程的。
漫漫回京路。
车赶得飞快,轻飘飘的,我的身心却沉甸甸的,意志在溃散、混乱。
跋涉很累,却累不过做人,累不过,物是人非,生死离别。
八月底,到达京城。
贤良祠,新建成。
我从街角的楼上,透过单筒望远镜看过去。
左右石狮镇守,朱漆的匾额上书写的是我熟悉的字迹。
“崇忠念旧”。
念旧……我来,亦是念旧。
随手点一炷香枯坐,耐心等待夜幕降临。
时间缓慢流淌,袅袅青烟如股如绳,将我密密缠绕捆绑,不留一丝缝隙。
苍天荒芜,秋虫寂静。
悄然潜入。
我默默屈膝在蒲团上跪下,将一早裁好的黄纸一张张扔进火盆。
徘徊一圈回来,我是真的看淡,真的释怀。
还记得多年前听到过的这样一句,“The only way to win is deny a battle。”
人之一生,浮沉若梦,一切皆空。何必计较?何必执着?不如放手。不如忘却。
一沓纸钱烧光了,我拍拍膝腿站起身来,要走。
地面顿时传来微微的震动。
我轻声叹息,终于都还是逃不过。
只见侧面墙上一幅壁画缓缓翻转,现出一道暗门。
须臾,从中走出一人。
奢华的明黄色,霎时间映亮了整个大堂。
我平静凝视他,看到他眉间深刻的皱纹,和满鬓的尘霜。
他更瘦了,目光炯炯直视我,唇线执拗地绷紧,面色微显灰暗,但一身气质风华更显清正严明。
我是知道的。自我离开,他就一直在生病,时好时坏,折腾得很凄惨。
“他们说你回来了,我还不信。原来,是真的。”他感慨道,嗓音暗哑。
他们?他们是谁?城门查岗的,还是京里巡逻的,亦或是驻守这座祠堂的?原来,到底是到了别人的地盘,我再怎么小心,都还是不足够。
不是没有预想到,可惜真的走到这一步,还是感觉遗憾,相当的遗憾。
“是,我回来了。”倦倦地笑。
他走过来,取三支香,就着烛火点燃了,在灵前插上。
而后,他退身下来,在一个蒲团上坐下,又伸手拍拍另一个蒲团,对我说,“好久不见,坐下聊聊吧。”
“放心,十三弟不会怪责我们的。”见我犹豫不定,他劝说道。
我倒不是担心这个。而是他此时“万事好商量”的态度……让我心惊胆颤。
相识多年,我深知他并不是一个大方的人。而且,他签发给我的那张宽容卡,在很久之前就已经刷爆了。今天的我,实在并没什么可指望的。
罢,且看他是要玩什么花样。我走过去,别膝坐下了。
“你知道吗?你走后,十三弟他找了你很久、很久。”他长睫低垂,落下一片阴影,话音低而清晰。“后来他累倒了。我自己也生病在床上,不能去看望,就写信去骂他。说,那个女人对你有那么重要吗,值得你这么罔顾自个身子地寻找?”
“谁知他回信说,是,这个女人很重要,因为只有找到她,您的病才能好起来。”他的眼里泛起泪光,“你说,有人像他这么傻的吗?”
“应该很难吧。”我默然片刻,回答道。
他牵唇扯出一抹苦笑,“认真想想,我和他,真的完全没得比。从来骑射都不及他好,这两年连字也写得没他好了,这还只是外在……若论内心,只怕,差得更远……”
“也不至于。你到底贵为九五之尊,他不过是个亲王。”我淡然说道。
他轻声笑,振振袖子,“我也就这件袍子比他强。”
“可是这件袍子,全天下的人都争着抢着想要穿。”我仍淡然。
“你呢?也想穿吗?”他突然转过脸来,直面我问道。
满室空气仿佛一下子结了冻,寒意侵肤渗骨。我全身僵木,脑子断路。
“告诉我,你想不想做女皇?”见我呆愣,他抬起手来抚摩我的脸颊,语声蛊惑。
“我说你就信了么?”我醒过神来,扫开他的手站到一旁,讥讽笑道。
他姿势不动,慢悠悠道,“光说当然无法全信,但如果做……就一定会信。”
“做?”我心漏跳半拍,乱了。
“上面的那位朋友,请下来吧。”他微笑着站起,朗声道。
隐无声落下,垂首立在我身侧。
“只要你把暗影交给我,我就信你。”他目光如炬,照进我眼眸深处,一字一顿道。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我舔舔嘴唇,问道。
“发现什么?发现有暗影这个组织,还是发现你是暗影主人?”他挑挑浓眉。
我沉默。
他笑一笑,娓娓道来,“其实暗影的存在,对我们皇室中人来说,并不是什么秘密。从小,我们就时常看到,每当皇阿玛遇险,都会有神秘人出现搭救。
而当我继位,暗影并没有来向我报到,我便知其中出了纰漏。可笑的是,我最初还一直都误以为是隆科多抢了这位子。直到好些年后,才发觉自己错得很离谱。
其实,我早该想到是你才对。皇阿玛素来对你青眼有加,他夸赞你兼容并蓄,胸中有经纬,不可多得。我从没见他对任何一个人有如此之高的评价……
我想我能理解他为何会把暗影交给你,而不是我。毕竟,他到临终都对我是否能够有足够魄力去掌握这片江山心存疑虑。然而,此一时,彼一时。我相信他老人家若见到今日的我,绝对不会再有半点疑虑。
所以,我相信,他老也一定会同意我收回暗影这部分权力的。你说呢?”
我很安静地听着他说,唇边笑意越来越大,越来越凉。
康熙……你这个老狐狸!
我怎么可能想得到,你居然留了这样一手……
未雨绸缪,你才是真正的行家。
为什么?难道,要登上那个高位,就一定要绝情断爱,成为“孤家寡人”吗?
我到今天才明白,原来康熙他从来没有信过我。
我甚至怀疑,所谓的“命属孤星”一说,根本就是他编来糊弄我和德妃的。
假如他真有心传位给弘历,大可以将暗影交给弘历,而不是我。
假如他真有心传位给弘历,驻守畅春园的不会是雍王爷的亲信隆科多。
偏偏我那么天真,以为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对他说的每一句都那么坚信不疑……
我根本从一开始就输了。
他在我深爱的男人心里种下一颗怀疑种子,又把水壶塞到我的手里,任由我亲手将这颗种子浇灌成大树……
可是,时至今日,任何解释都于事无补。
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如果我把暗影交给你,你会放我走吗?”我问他。
他微笑着摇摇头。
“那么,很抱歉。就算你不信我也没办法,我不能把暗影交给你。”我耸耸肩说。
“我早估到了。”他不以为然地接道,“可这由不得你!”
我诧异瞥他一眼。
他弯弯唇,轻弹手腕,一支弩箭急射而出,贯穿了屋顶,发出一声凄厉的鸣叫。
门洞蓦然大开,整整齐齐几排劲装蒙面黑衣人,道道雪刃光芒刺目。
血滴子。
我轻哼一声。
唔,还打算手下留情呢,刀片上没淬毒。
“朕亦知道暗影的随身侍卫武艺惊人,但朕劝你还是束手就擒的好。因为……”皇帝侧身手指灵前静静燃烧的白烛,“那里面加了点东西。相信你现在的功力,已经散了个七七八八了。”
隐面色微变,片刻铮铮道,“我辈岂是那贪生怕死之人?莫说还有三成功力,即便功力全无,我也会为主人拼力到死,绝不投降!”
“是条好汉子!”皇帝深深凝视我,感叹道。
我长叹息。他到底还是对我有些了解的,清楚我并不是那种不识时务的主。
“好罢。我认栽。隐,从此往后,你的主人就是他了。”我无所谓地说。
“主人?”隐惊痛唤我一声。
“有人在叫你呢。”我冲皇帝抬抬眼皮,又一拍脑袋,“哦,对了,这个也要给你的。”我将藏在腰带里的令牌取出来,递给他,“好了,交接完毕。虽然有些不合规矩,不过关系不大的啦。”我拍拍手掌,尽量去感受那无官一身轻的好滋味。
“很好!”皇帝掂掂令牌,低声感慨道。
“你满意就好。”我甜甜笑,“那么现在,你将如何处置我?”
“你会知道的。”他笑容诡秘,收起令牌,扬手道,“人来!”
一个娇小身影从门框边上闪出来。
洛萱。
原来我身边的那个密探是你啊。
“带熹主子回去歇息。小心伺候着。”皇帝吩咐她道。
“奴婢遵旨。”她应声道。
“主子,请吧。”她近前来,恭恭敬敬地对我说。
“臣妾告辞。”我面向皇帝,脸上挂上专业的微笑,拜礼道。
皇帝亦很专业,轻颌首,慈祥道,“去吧。”
宫门早就下钥了,然而当洛萱抖出皇上钦赐的玉牌,门很自然地就打开了。
回到久未涉足的景仁宫,我简单洗漱了一下就上了床。
宫漏静,泪满巾。
爱情没了,自由也飞了,我究竟还剩下些什么?
为什么这个时候,弘历不在我的身边?
领悟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也许是因为秋困,也许不是,总言之,我开始睡很多很多的觉。
几乎只要一没人和我说话,我就开始打盹,不论时间,不论地点,甚至,不论坐立……
自己也感到奇怪,怎么站着也能睡着?不过那只是一个闪念,很快就抛之脑后,接茬睡了过去。
这一日,我提着折凳,背着鱼竿来到后湖边,扔下鱼钩,打开折凳,缩着肩头又开始了昏睡。
今天的天气很好,晴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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