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蔷薇的蔷,蔷薇的薇-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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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会有这么一天,我会隔着这样明亮宽大的落地窗看火烧云。整个安江市最美的景色就在窗外,可是我还是觉得云彩离我很远很远。
薇薇安的一生被祸害毁了,我的一生被我自己毁了,兰兰的一生被那个答应娶她然后卷了她全部积蓄跑了的男人毁了,小玉的一生被那个吸毒的广美肄业生毁了,而她尚乐在其中。——我们都是不被眷顾的女人,可明明当初都是掌上明珠那样长大的。甚至月月姐,她可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但她不能让父母不离婚,也管不住老公在外面风流快活。
没有人真正幸福,都是云彩落不到的地方。
不是你的错,薇薇,不是你的错。我非得相信这一点不可,不然生命如何继续?
鸟鸣声渐渐响起,我睁开眼睛,天色已经开始泛白。我不确定我有没有睡着过,睁着眼睛在床上躺了一阵,我把自己挪到浴室里狠狠的洗刷一通。然后吹干头发,这么多天以来,以一次在衣柜里认认真真挑一件家居服出来换上,坐在梳妆台前开始化妆。
我的脸完全尖下去的,皮肤蜡黄,眼睛下面的黑眼圈堪比远在台湾的团团圆圆,我盖了一层又一层的粉,然后放弃,除非化在老北市时那种大浓妆,不然这黑眼圈无论如何也遮不住。
涂唇彩的时候,祸害出现在镜子里,抱着胳膊,静静的看着我,脸上两道红丝未愈。看见我在镜中看他,他冷笑一声:“莉莉安,江蔷,罗薇薇,再过几天,你又会告诉我你是谁?”
我在心里叹口气,尽量平静的问:“你偷听我和心理医生讲话?!”
他楞了一下,然后脸色霎时阴沉下来:“你告诉那家伙了?你隐姓埋名这么久,倒是什么也不瞒那家伙……”
“啊~~~”我忍无可忍尖叫起来,声音之尖锐,连祸害都忍不住后退一步。
“怎么了小蔷?”门外传来声音,紧接着赵海阳急冲进来。
我指着祸害:“叫他出去。”
祸害被我气的乐了。
可赵海阳一本正经的说:“白先生,她现在心理情况不稳定,你先出去一下……”
他话还没说完,我只看见祸害身形一动,下一秒赵海阳已经被祸害扭住胳膊按在桌子上了。
“你小子开口前先看看这是谁的地盘,你又是什么人?”
赵海阳忍着痛,挣扎着说:“我是罗薇薇的心理医生,她是我的病人。”
祸害松了手,赵海阳站直,甩着手臂,低声呼痛。
祸害恢复他那冰冷镇定的表情,看了我一会儿,说:“你好自为之。”
27
27、二十七 。。。
赵海阳站在我对面,细细端详我半天,有点痛惜的说:“莴苣,你都瘦成黄花菜了。”
我苦笑着回答他:“喂,明明有个更好听的说法叫‘人比黄花瘦’。”
“我陪你出去走走吧。”他说。
我们并没有走远,只在小区私家江滩上略走了两步,就找一张树荫下的长椅坐了下来。江风吹过来,不时有小小白花扑扑簌簌的落在我们怀里。
“小蔷,看江对面,远处那片白房子就是我们安江医大。”赵海阳指给我看。
我没有纠正他习惯性的口误,不过他自己意识到了。“嗯,薇薇,我是想说薇薇。对了,你那张身份证是哪儿来的?你是不是真认识什么人叫江蔷?”
这句话的意思是……“难道你也认识江蔷?”我惊讶的问,这世界不会这么小吧。
“我不知道是不是重名。我读研的时候,有一个临床的师妹也叫江蔷。我其实根本算不上认识她,只是有一天她突然塞给我一封情书,我都没来得及看清楚她长得什么样她就跑掉了。那阵子我们导师正在准备一出本书,我和几个师兄弟被他逼着没日没夜的整理病例。等过了那阵我去找她的时候,她同学告诉我她家里出事儿休学了。我倒还没怎么样呢,隔壁宿舍一兄弟告诉我她是临床的系花,足足的替我惋惜了大半年。”
呵,我有点心酸,原来是这样。
并不是没有因由的,薇薇安找他的QQ一定找的很辛苦。我想起我们在想QQ昵称的时候,薇薇安漫不经心的说:“咱们昨晚看的那部电影,蔷花红莲,不是挺好听。”貌似无意,其实只是想听自己喜欢的人在QQ上叫自己一声“小蔷”。
“她死了,一次意外。”我低声说。
赵海阳楞了半天,然后反应过来:“她就是你共用QQ的那个朋友吧?”
我点点头。
过了很久,赵海阳打破沉默:“我向医院拿了假期,我们去内蒙草原骑马吧。”
我有点向往,想象着一望无际的草原,一望无际的蓝天,天与地之间只有我和马儿,没有目的没有未来,只有自由自在的飞驰。可是,“听起来这种治疗方案会很有效,但是白先生不会同意。”
“白先生?”赵海阳的口吻有点厌恶:“关他什么事儿?我只想知道你自己想不想去。”
我正色:“小黑,他会杀了你。”
赵海阳一笑而已,我知道他压根没当真。
他不知道,祸害的手虽然伸不到上海,可是在安江这里,他制造个意外事故简直易如反掌。
“薇薇,”赵海阳说:“我还记得我见到你那一天,我回头,看见一瞬间喷泉突然喷出,你在水雾中向我微笑。”
我有点向往,多么美好的初遇。为什么我遇见祸害的时候不能在阳光下,不能这么美丽?
“那一刻,你美得像尊女神。”
我自嘲的笑:“女神?是神女吧?”
“什么?”赵海阳没听懂。
看,我要是真的和他谈恋爱,我应该怎么告诉他我的过去?海阳,我曾经在红灯区做最底层的妓女,做了三年之久。
别看他听说我失手把妈妈推下楼时不动声色,可是一个对男人来说,做过鸡,那完全是另外一回事。
我温和的对他说:“回上海去吧,我已经没事了。谢谢你千里迢迢过来。”
赵海阳沉默一会儿,说:“我会在同学家里住几天,好容易回来一次,还要看望几个老师和同学。你有事可以随时找我。”
。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祸害客客气气和赵海阳道别,并吩咐阿全送赵海阳过江。
阖上门,他转身看着窝在沙发上有点萎靡的我,说:“我应该说他是一个神医吗?”
我认真想想,也许应该吧,毕竟人家科班出身七年的书不是白啃的。
“再去休息一会儿吧。”他看着我皱了皱眉头。
我没有动,突然想起昨天的对话来:“你是怎么知道我的真实身份的?”
他笑:“你杀了刘闯,难道以为我会一点都不好奇刘闯到底是什么人?顺藤摸瓜,很容易就把你摸出来了。”
我点头,是,我忘了这一点了。
“还记得有一次我说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你吗?”
“记得,”我回答:“当时真吓了我一跳。可我明明不记得以前见过你。”
“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后我才想起来,我在月月爸爸的卧室里见过你妈妈的照片。”他转头看看我:“你和她长得很像,不过她要美得多。”
是,他们都那么说。传说中甚至有外校学生慕名来听她的选修课,弄得真正报名选修的学生没有位置坐,后来学校不得不给选修课发听课证,她的课,开学头几周需要有课代表在教室门口凭听课证放人进教室——蔚为奇观。
好久没有这样正大光明的回忆起她,感觉真是怪异。
。
早上祸害如常醒来,他是那种身体里有个小闹钟跟着北京时间一秒不差嘀嗒作响的人。
我看着他轻手轻脚的起身走进浴室。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他看见我,愣了一下:“你醒了?”
我没回答。
他走过来俯身下来看我,有点意外的说:“你——就没睡?”
“没关系的,”我回答他:“我可以白天睡。”说完起身陪他吃早餐。
其实我白天也没睡,或者说我不知道自己睡没睡。我在客厅里游荡,弄不清楚自己上一刻到底是清醒还是憩着了。大脑好像被人家拿吸管抽空了,原样灌进去的是混凝土。
叶姐出来进去的打扫,每次经过我都说:“江小姐,你上楼上休息一会儿呀。”
晚餐时祸害评价我说:“行尸走肉。”别说,还真贴切。
我留意到他碗里的汤一口没动,好像昨天也是这样,忍不住问:“汤怎么了?”
他扬扬眉毛,看着我:“你发疯的那几天,有个叫什么记的餐馆照样每天送汤过来。”
哦,穿帮了。以前福记都是在下午送汤过来,我折到家里的汤煲里保温,然后在晚饭的时候假装是我做的盛出来。那几天我的精神状态,根本理会不到这些事情。
我只得结结巴巴的解释:“在老北市的时候你喝的鸡汤就是福记的……既然你说你爱喝……我想我也不可能比老板娘做得好喝……”在他的逼视下我越来越心虚,只好表决心:“好吧,我以后学着自己做。”
他淡淡的说:“罗薇薇,不要再对我说谎。不管是什么无伤大雅的玩笑还是善意的谎言,再让我发现你对我说谎,我保证你会很后悔。”
我相信。
吃完饭,他递一个巴掌大小的塑料袋给我,我接过来,里面是两粒白色药片。
“安眠药。”他解释说:“医生说效果不错。”
我摇摇头:“我有不良记录,我发过誓不再吃任何有可能上瘾的东西了。”
“有我看着你呢,我每天只给你两片。熬过一段日子就好了,等你能够不依靠药物自己睡着,我就帮你停了它。你看看你现在这幅样子,再不让自己睡一觉,你是在找死。”
我觉得这安眠药挺有效,我发誓有那么一小会儿,我睁着眼睛做了一个梦。
早晨祸害离开后,我把自己晃悠进衣柜。淡淡的实木香气萦在鼻端,这是我最后的秘密花园了。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的,我听见外面有人说话。可我太累了,没有力气出去,也不想发出声音,外面嘈杂了一下,又静了下来。
没多久,衣柜门被拉开一线,一个人闪进来,坐在我身边。
我靠过去,问:“小黑?”
果然听见赵海阳温暖低沉的应答声。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他轻笑着说:“我是你的心理医生,忘了?”
我把头轻轻靠在他肩上。
“怎么跑这儿来了?”他问。
“睡不着。”
我靠在他肩上,一种暖呼呼懒洋洋的感觉漫上来,很安静很惬意,我大大的打了个哈欠。
“困了?”
我点点头。
他说:“困了就睡吧。”
我的头沿着他的胸膛慢慢往下滑,最终落在他腿上,我挪动了一下,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枕在他腿上,睡意劈头盖脸的袭来。
“到床上睡去?”
我摇摇头,把姿势调整得再舒服些,用最后一丝清明说:“小黑,我但愿我可以爱上你。”
醒来的时候,我还是那个姿势,躺在赵海阳腿上。
“我睡了多久?”
赵海阳苦着脸说:“我也不知道你睡了多久,不过你再多睡五分钟的话,我这双腿就算废了。
我连忙笑着起来:“对不起对不起,你怎么不叫我起来?”
他揉着腿说:“睡眠是一种很好的治疗方式。”
我拉开衣柜门,日光和新鲜空气扑头盖脸的过来。我眯眯眼睛,看见祸害正对着我坐在卧室床上。
赵海阳还在我身后说:“拉我一把,我脚都不能动了。”
“睡的还好?”祸害问我。
我点点头:“很好,谢谢。”
他温和的说:“上床上再躺一会儿吧。”
说着站起来,走到衣柜前,把赵海阳拉起来。
他送赵海阳下楼回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床上。床上很舒服,不知道在衣柜里睡了几个小时,但我现在睡意犹在。
他躺倒在我旁边,问:“什么让你睡着的,衣柜还是赵海阳?”
我嗯一声。
他说:“信不信有一天我杀了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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