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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谈婚姻-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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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谈婚姻

作者：平原攀　

26岁，有人在事业上拼得热火朝天，有人结婚生子。苏舒，一个每天过着朝九晚五生活的女孩，感情上依然没有着落，长辈们心急如焚。一次奇异之旅，认识男友何吴霖，总算缓解了长辈们的焦虑，可是，当男友向她求婚时，她却一再选择逃避……平凡的生活下面一颗不甘平淡的心。每个人都在寻找幸福，幸福的定义又是什么？　

（1）
更新时间2011612　11：56：41　　字数：5583

　这两年，苏舒是越来越害怕在家过年了。
一年之中，大家都忙忙碌碌的，为生活，为前途，为家庭，为工作，难得有时间去管别人的闲事。惟独过年，全国人民法定的休息日，你想不停下来都难。可是对忙惯的人来说，一旦停下来就不舒服了，非要找点事做不可。这时候，借关心之名去八卦别人的私生活就是最好的方法。
工作以后的第二个年头，苏舒终于成为家里重点八卦的对象。
大年三十，团圆饭饭桌上，大家轮番上阵，对苏舒的恋爱问题表现出无限的关心。
“苏舒，最近怎么都没有看到那个杨……杨什么来着？”
“杨晓妮。”苏舒迅速补充了一句。
“对，杨晓妮，她现在怎样了？”母亲林梅红有一种非常特殊的能力，跟别人展开对话时永远都是漫不经心的语气，让人误以为她只是在跟你扯家常，没有什么目的。可等你放下戒心，才发现早已掉进她的圈套里。
“她能吃能睡，挺好的呀。”说话间，苏舒正用力地撕咬着一个大鸡腿，听林梅红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她已感觉不妙，于是赶紧模糊焦点，“这鸡腿真好吃，外面买的吃不到这个味，老妈，你都用了什么调料呀？”
“你从来都是负责吃，怎么突然关心起这个？对了，听说杨晓妮有个感情不错的男友，现在应该谈婚论嫁了吧？”
“呵呵，老妈你人真好，爱屋及乌，竟然关心起我朋友的终身大事来了。”苏舒继续装傻。
林梅红白了她一眼，“我哪有那份闲心思，倒是你，什么时候也找个男朋友，老大不小了。”
“拜托，老妈，我现在才25岁零十一个月，正值大好青春时期，你的担心是不是过早啦？”
“你那一套算法只能自欺欺人，按农村的算法，一旦过了今天，你已经虚岁27了。”
苏舒撇撇嘴。
“苏舒，我们家就你最小，什么时候你也找到好人家，奶奶就安心咯。”坐在对面的奶奶笑呵呵地说。
怎么回事？全家结成统一战线，准备集体轰炸了是吧？一看势头不对劲，苏舒赶紧拿出杀手锏——撒娇，据长久以来的经验显示，这招在长辈面前屡试不爽。
“奶奶，我一直待在你身边做您的乖孙女不好吗？万一哪天我真嫁出去了，就没人陪您玩纸牌啦。”
“哎呦，奶奶年纪大了，纸牌都快看不清楚咯，趁现在还看得见，你赶紧领个人回来给奶奶瞧瞧？”
看来撒娇这招行不通，苏舒只好狠心把哥哥苏鹏拉下水。
“你们就知道说我，哥哥不是也没结婚嘛，怎么轮也是先到他再到我呀。”
苏鹏还没来得及反驳，林梅红已经搭话。
“你跟他能一样吗？他是男孩子，你是女孩子，男人晚点结婚没什么，女孩过了一定的年龄就嫁不出去了。再说了，你哥现在不是有女朋友吗？”
苏舒把求救的目光放在父亲苏土生身上，希望这时候他能帮腔一下。谁知道苏土生也不紧不慢地冒出一句：“可以先拍着拖嘛，又不一定要现在结婚。”
苏舒彻底崩溃，好好的一顿年夜饭，却始终离不开她的恋爱问题。现在都什么世道啊？整天嚷着男女平等，怎么可能平等嘛，至少在拍拖结婚这件事上就一点都不平等。为什么男人三十岁以前不结婚可以冠冕堂皇称之为事业心强，而女人三十岁以前嫁不出去就要被别人闲言闲语？在这之前，苏舒总觉得电视上租个男友或是租个女友回家过年全都是扯淡，是某些人的突发奇想，太不现实了，现在她总算明白了这是多么的合情合理。花钱买个清静年，太值了！
不过，苏舒还算乐观，凡事都有个轻重缓急快慢，就像弹簧一样，绷得紧未必是一件坏事，因为这意味着接下来会松弛一段时间，这就是苏舒的生活哲学。自从找男朋友的事被提到饭桌上来谈之后，苏舒乐得逍遥了两天。令苏舒意想不到的是，没有男朋友这件事就像一个肿瘤，凡是跟她有一点点关系的人看着都碍眼。
大年初二，苏舒陪父母去外婆家探亲。以前大姐苏兰和二姐苏心还没出嫁的时候，苏舒不知道有多盼望这一天的到来。四兄弟姐妹往外婆旁边一站，轮流领红包，完了苏舒跟在哥哥姐姐的背后到处跑，用压岁钱买鞭炮放，买糖吃，光想想就觉得开心。
仿佛一夜之间，大家都长大了，苏兰和苏心已嫁作他人妇，苏鹏也有一段稳定的恋情。惟独苏舒，依然吊儿郎当的，像个孩子。
不管苏舒多想一直做个孩子，她终究已经不是孩子。以前总是从外婆那里拿红包，现在却反过来要给外婆发红包。外婆年纪大了，能去看一回是一回，可这两年去看外婆，在众多亲戚面前，苏舒常常感到无所适从。大人的世界她融不进去，小孩子的世界又离她越来越遥远。一个尴尬的年龄阶段！
今年更糟，每个亲戚看到苏舒，第一句话无一不是：“哟，苏舒都长成大姑娘了，怎么样？谈朋友了没？到时候别忘了请我喝喜酒哦。”
苏舒脸上陪着笑，说：“一定，一定，肯定少不了你。”心里却暗暗叫苦。
在众多亲戚当中，苏舒最不喜欢的是二舅妈李桂花，她看起来像是一个被人拉长的塑胶人，个子很高，比二舅林进新还高出半个头，有事没事拉着一张长脸，眼睛和眉毛很细长，嘴巴从横向看也是长的，因而显得奇大，苏舒私底下称她为“李大嘴”。
李大嘴近几年说话底气足了，因为女儿林敏华嫁了一门好亲事。敏华是个很安静的女孩，身高方面继承了她母亲，长相和脾性却像极了父亲，看起来没什么主见，平时总是一声不吭地做事。这样的性格很讨长辈们的欢喜，小时候调皮捣蛋的苏舒难免会被大家拿来跟敏华作比较，无非就是：“你看你，整天除了闯祸还会干什么？你再看看人家敏华，多听话啊，你能有她一半那么懂事就好了。”
说真的，苏舒小时候挺恨这个表妹的，平时也没少捉弄她。后来苏舒考上大学，表妹敏华却落榜了，这是苏舒有生以来第一次在表妹面前扬眉吐气。可是还没得意几天，苏舒就听到一个惊人的消息——敏华嫁人了。刚满20岁的敏华在母亲的安排下嫁给一个比她大十来岁的男人。苏舒觉得简直是太荒谬了，现在都什么年代了，竟然还有父母包办婚姻！
当时把这个消息告诉苏舒的林梅红却不以为然，“像你们这些小姑娘想事情都太单纯了，你说天底下有哪个父母会把自己的孩子往火坑里推？你也不想想，敏华的丈夫家里是什么来头，人家能看上敏华那是她的福分。”
苏舒只觉得心寒，忍不住问林梅红：“妈，照你的意思，如果有哪个有钱人看上我了，你是不是会乐得双手奉上啊？”
“那是！”林梅红想都没想就回答。
苏舒很想说，疯了，疯了，这年头为了钱大家都疯了。
敏华出嫁以后，林进新家四层高的房子建起来了，敏华初中还没毕业的弟弟工作也落实了。大家心照不宣，这一切多得了敏华婆家的关照。李桂花的自信心就像是自家的房子一样，迅速地堆积起来，腰杆子直了，在人前说话的声音也大了。李桂花本来就是个喜欢掌控大权的人，还没分家之前，林家轮不到她说事，因为她是林家二儿子的媳妇！在农村，长幼有序的观念太过根深蒂固。为此，李桂花愤愤不平，大有怀才不遇之感。私底下她就瞧不起大哥林进业夫妇，在外人看来，林进业忠厚老实，每天在家里一亩三分地上勤勤恳恳地劳作，可在李桂花看来，这是死干活，干死活，注定没有出息，这年头，听说过谁从田地里刨出金子没？大嫂邱莲是个典型的以夫为天的妇女，勤快，话不多。用李桂花的话说，不是一种人，不进一家门。这一家子，用闷棍打不出一个响屁！然而，正是这样闷棍打不出响屁的两个人，却管理着林家的大小事务。李桂花的掌控欲就像是压在石缝里的小草，蠢蠢欲动，时刻准备冒出头来。她心有不甘，在背后说大嫂无能，骂婆婆偏心，还跟别人抱怨说大嫂敛了多少财产。分家以后，她如同翻身做了主人的农奴，把财政大权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对丈夫和孩子指点江山，激扬文字。
事实证明，李桂花确实有管理的天赋，一家四口在她的安排之下，日子越过越红火，直奔小康，而林进业一家却依然处于温饱线上。没有能力就没有发言权，当然，很多时候一个人的能力是由他的财力决定的。李桂花最终还是以其相对优越的财力和魄力为丈夫迎来了这个家族的决定权，两家有什么重大事件需要商量的，基本上是由林进新一家拍板。
真巧！苏舒一家去看望外婆这天，碰上敏华回娘家探亲。
刚走进林进新家的大院，就看到里面停着一辆奔驰。苏鹏看到车子两眼发光，绕着它转一圈，估摸着说：“这车怎么也要60万吧。”
哇塞，六十万？苏舒的脑海里立即闪现出一栋房子在路上跑的画面。
敏华比以前丰腴多了，白皙的肤色在金饰的衬托下显得贵气十足。打扮得像个布娃娃的女儿赖在她怀里，死命地勾着她脖子，任凭别人怎么哄也不肯撒手。
“这孩子，平时在家被宠惯了，一见到生人就害羞。”敏华笑着解释。
“来来来，我的心肝宝贝，让外婆抱抱好不好？”李桂花兴高采烈地凑上去，谁知道外孙女根本不买账，以最快的速度将脸扭到一边，把母亲抱得更紧了。
“小丫头片子！”李桂花轻轻拍了一下外孙女的屁股，假装生气说：“外婆又不是外人。”
第一次看到敏华的丈夫，苏舒忍不住笑出声来。林梅红用肘子捅了她一下，责怪说：“笑什么？懂不懂礼貌？”其实一直以来，苏舒总以为敏华的丈夫应该是矮矮，胖胖，秃顶的中年男子，谁知道今日一见，才发现他跟想象中完全不一样，瘦瘦高高的，一副书生模样。
不知道为什么，苏舒感觉有点失落。曾经她同情敏华，总觉得她不能自主自己的婚姻，是不幸的，可事实似乎并不是这么一回事。
李桂花为女儿和女婿的到来忙上忙下的，反而冷落了其他亲戚。饭桌上，大家都在议论敏华。
“敏华，气色很好啊，看起来好有福气。”
“那是！你看她那双手，又白又厚实，一看就知道是享福的命。”
“敏华，平时很忙吗？有空怎么不多点回来玩呀？”
……
大家在议论敏华之余，不免又拿来跟苏舒作一番比较。
“苏舒，你看你，表妹的孩子都这么大了，你不是也要抓紧了啊？”
“依我看，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没多大用处，读得好还不如嫁得好！”
“就是，现在大龄剩的就是那些书读得最多的。”
……
苏舒总算见识了什么叫见风使舵，记得当年考上大学时，这帮亲戚可不是这么说的，他们说什么前途无量，光宗耀祖来着。
李桂花这下扬眉吐气了。当年林进新宣布要娶她进门的时候，全家人极力反对，都嫌她身子过高，干瘪，看起来没福气。现在，她一逮到机会就要将当年瞧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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