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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如烟-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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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一个人都没有，许是篮球队的日常训练结束了，大家都已经回去了。幸好雪灵的东西忘在了这里，如果他们今天不回来，后果真真是不敢设想。
“昕！昕！你怎么样啊！你不要吓我啊！”
雪灵跪在地上，看着难受地握紧双拳的蔡逸昕，额上青筋暴起，挂满了冷汗。一时手忙脚乱。
祁然烈见状也立刻跑到他身边，一看情况很严重，立刻抱起了躺在地上的蔡逸昕，让他靠着自己的肩膀，一边朝雪灵说：“快去医院！”
Chapter 10 蔡逸昕（2）
*******
急救室外，门上的信号灯已经亮了一个多小时了。雪灵坐在椅子上，着急地一遍遍拨通佳琦的电话，但传来的都是忙音。祁然烈靠在墙上，眉头紧锁，似是在思考着什么。
终于信号灯熄灭了，门从里面打开，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浅蓝色护士服的护士们陆陆续续走了出来。
“医生……”雪灵和祁然烈见状，几乎同时喊了出来。
“医生，他怎么样？”雪灵走上前去，一脸焦急地等着医生的答复。
医生摇了摇头，深深地叹了口气。“病人的情况已经稳定，但他的病情却不是很好。”
祁然烈走上前一步，和雪灵互看了一眼，两人都不太理解医生的话，等着他往下讲。
“你们是他的家属么？”
“是。”
声音发出，雪灵怔楞在原地，向旁边的人望去。祁然烈显然也对自己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的那个回答感到十分诧异。但当下两人都急着了解蔡逸昕的病情，也没有细想。
医生翻阅着手中的病情记录单，仔细地看了又看，最后才确定地说：“根据我们的检测报告，病人所患的是慢性骨髓性白血病。”
雪灵满脸疑惑地眨着眼睛，这个病从来都没有听过。
虽然碰到这个病的病例并不多，但医生也懂这个专业术语很少人能听懂，在沉默了半天之后，才将这个病的俗名告诉了他们。“也就是……血癌。”
“什么？”雪灵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睁大了眼睛。手一抖，手机便从手中滑落到了地上。
血癌！
怎么可能……昕怎么会得这么严重的病……
颤抖的声音从喉中发出，不可置信地嗫嚅：“医生……”
“除非有合适的骨髓，否则……我们真的很难保证他能再活多久。”医生轻叹了一声，摇摇头离开了。
像这样的情况他已经见多了，那些得了这个病的病人，都抱着万分幸运的想法住进了医院，但随着时间一天天地过去，病危通知一次次都发到家属手中，最终无一不是郁郁而终，连一丁点儿希望的火苗也不曾看到。除非有奇迹，否则就算去国际骨髓库，也不一定能找到这千万分之一的机会。
“怎么会这样……”突如其来的打击使雪灵纤弱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在医院昏暗的灯光下，她茫然地看着地上的手机，脑海中医生的声音重复地播放着。
除非有合适的骨髓，否则……我们真的很难保证他能再活多久。
很难保证他能再活多久……
祁然烈上去扶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体。“没事的，不要担心，一定会找到合适骨髓的。”
虽然嘴上在安慰雪灵，可祁然烈的心里也逐渐担心起来，强烈的不安感再一次席卷全身，又是同样的感觉，胸口隐隐作痛。
最近时常出现的痛楚感，在这一刻显得尤为真实。
到底是为什么？
听到了细微的动静，他的注意力移到了急救室中正缓慢走出的人影。虽然不太敢确定，但总有强烈的感觉在提醒他，这似乎跟里面的人有关。
当蔡逸昕出现在了急救室的门口，虽然嘴角仍故意拉出一些弧度，但苍白的脸色却出卖了他真实的状态。虚弱地扶着门框，怔怔的看着他们。
身上的衬衫虽然被打理过，但褶皱的痕迹却依旧清晰。发丝黏在额角和两鬓，苍白的嘴唇微微开启，湛蓝的眼眸没有丝毫生气。
看到蔡逸昕的一瞬间，雪灵的鼻子一酸，再也忍不住激动的情绪，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昕……”
“昕。”
迷茫的神情很快就从蔡逸昕的眼中消失，带着一丝调弄和笑意，发出微弱的声音：“哭什么？我不是还没死麽……”
“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转而恢复了镇定，他慢慢走向了他们。“你们都知道了吧。”看到雪灵豆大的泪珠，蔡逸昕就知道，这件事情已经瞒不住他们了。
“昕，你……”雪灵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生死有命，就算没有得这病，也许说话不定哪天我也会离开的……不要太过担心我。”
蔡逸昕说这话的时候，脸上那淡然的表情仿佛完全不关他的事。要不是脸上的血色还没有恢复，他们怎么也不敢相信刚才的事情是真的发生了。
“你早就知道了。”祁然烈猜测着问他，却是用了肯定的语气。
“是。”蔡逸昕点了点头。
他，早就知道了？
这么说，他是故意瞒着他们的。
医院的走廊里，三个人同时沉默……
死一般的寂静……
半晌，蔡逸昕轻唤了一声雪灵。
雪灵闻声抬头，看到他眼里透露着浓浓的哀求，嘴唇缓慢地张合，他是在说……
“不要告诉任何人，特别是……佳琦……”
他说的很轻很轻，可是雪灵听清楚了。
她看着他，海蓝色的眼里，充满了请求，还有那一丝似曾相识的温柔。
“不要告诉她，我不想让她担心。”见雪灵没有回答，他又补充了一句。
“她迟早会知道的。”深吸一口气，擦干了眼泪，雪灵犹豫了半天，才挤出了这样一句话。
“那就等我死了以后……”蔡逸昕的双手插在了他们看不到的牛仔裤的口袋中，紧紧地握成了拳。
等他死了以后么？雪灵读者他眼里的落寞，也许前一秒还不能确定，可是这一刻她可以肯定，佳琦口中那个他一直都喜欢的女孩，其实就是佳琦！
“为什么？”原本想说他一定会后悔的，但不知怎的，就变成了疑问句。
“因为这样，她才能够很快地忘了我。”带着极为复杂的情绪，蔡逸昕的脸上划过一丝失望。
他走到了祁然烈身边，轻轻地说：“现在知道我为什么会那样说了吧……千万不要像我一样……如果失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他拍了拍他的肩膀，一个人走向了走廊的尽头。失去吗？背着他们，他自嘲地笑了。他的身体状况，让他连这个失去的资格都没有……
雪灵迟疑了一会儿，忽然转身朝蔡逸昕大喊：“佳琦说她喜欢你！”
咯噔……心里的大石头落地。
蔡逸昕的身体在瞬间僵硬，停住了脚步。
她刚才说什么？
她说佳琦喜欢他？
佳琦不是说没有喜欢的人吗？
忆及那天在他家门口的情形，和佳琦泛红的脸颊，蔡逸昕心中顿时明了，微微扬起了嘴角，继续朝前走去。
“我知道了。”
原来，她一直都是喜欢他的。
这样，就足够了……
时钟的秒针滴答滴答地走着，仿佛永远不知道累是何物，从不曾歇息过。就这样一直一直提醒这人们时间正在流逝，生命也正随着秒针每一次的摆动，而一点点地减少……
Chapter 10 蔡逸昕（3）
********
不似夏日的炎热引来蝉鸣阵阵，秋日的夜晚，秋雨临近降临之际，带来更多的闷热潮湿之感。特别是医院这样原本就给人一种比较压抑气息的地方，门口车来车往，不断有伤者和病人送进，夹杂着家属的担忧和紧张，更让人无端增加了一份焦虑。
月亮高挂在树梢上，给予黑暗的夜空唯一的一抹明亮。
当祁然烈和林雪灵从医院出来的时候，时针已经指向了晚上八点。
祁然烈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带着心里隐藏不住的抑郁感，轻轻拍着她的肩，安抚着她的情绪，也安抚着自己心中的异样。
雪灵的双眸徒增了一层伤感，迷蒙的雾气之下已找不到往日的盈盈秋水。如同现在的天气一般，只要看一眼，就会令人无限忧伤。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她停下了脚步，语气中听不到任何感情，思绪还停留在医院的走廊。
“我送你回去。”祁然烈双眉紧蹙，满脸心疼地看着眼前的女孩子，忧伤爬满了整个脸颊，眼睛周围红红的一圈痕迹。
雪灵只是摇了摇头，并未看到他所显露的情谊：“不用了，烈学长，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说完，她转身离开了搭在他肩上的手的主人，艰难地往前迈步。
蔡逸昕的病情，到底要不要告诉佳琦……又该怎样跟她说呢……连她都无法接受的事情，对佳琦的打击该有多大。
明明互相喜欢着的两个人，却被这无可避免的病魔生生阻隔在两边……
“雪灵……”祁然烈想说什么，但最后仍没有说出口，只能看着她默然离去的背影。
他没有追上去，他知道她现在需要的是安静，他也知道现在的他即使陪在她身边也不能为她做什么。
就让她一个人安静地待会儿吧。
直到人影消失在黑暗中，祁然烈闭上了眼睛，抬头深吸了一口气。闷热的气息随着呼吸钻进了身体，很快就灌满了全身。
坐上车，疲惫顿时袭来，在身上不断蔓延。
已经多久没有这样担心在乎过别人了，看到蔡逸昕脸色惨白地躺在地上，身体便不受控制地上去扶起他，二话没说就把他送进了医院。在急救室外不知名的忐忑和紧张，躁动不安的情绪，还有说不上来的异样感……祁然烈眉头紧锁，手撑着下颚，漠然地望着车窗外的车水马龙。紧贴衬衫的胸膛，随着呼吸均匀地起伏。
看到对面路边似乎在吵架的男女，蔡逸昕的话浮现在了耳畔。
喜欢她就早点跟她说吧……不然你会后悔的……
喜欢她就早点跟她说……
不然你会后悔的……
细长的手指转动钥匙，车子立刻响应地发动起来，车上挂着的铃铛‘叮叮叮’地发出轻响。
祁然烈在马路上行驶着，奔跑的红色跑车宛如一道红色的艳阳，照亮着周围的一切，又如一匹红色的骏马，气势浩荡地向着前方急速奔驰。
路边的灯光透过挡风玻璃反射在他俊俏的脸上，若有若无。
风擦着车身，在耳边呼啸而过……
很快，他把车停在一套豪华的别墅门前。
这栋三层的别墅坐落在城郊的一片景致优美的地段，沿着一条清澈的湖泊，两边还有类似的几套房屋。精致地散落在四周苍翠树木的掩映之中，置身其中恍如远离了所有的都市尘嚣，宁静幽远，令人神驰。中西结合的设计，加上每户都独有的泳池和花园，奢华与气势分外体现。
到了夜间，沿弯曲小路而立的磨砂玻璃灯柱，静静地放出柔光，透过树影的缝隙，撒下婆娑的倩影。
“少爷。”
似是知道他回来了，大门打开，程亮的大厅中走出一个身着浅灰色中山装的中年男人，接过了他手里的钥匙，把车停到了车库。
两层楼大厅内灯火通明，天花板中央的水晶灯格为醒目，数以百计晶莹剔透的水晶在光源的照射下散发出大范围的光芒，炫彩夺目，璀璨的晶体令人眼花缭乱。中间复古式的旋转楼梯将客厅与餐厅一分为二，金壁辉煌的装璜，绚丽精致的灯饰，每一个角落都比五星级酒店更加奢华。
祁然烈穿过走廊走到客厅，眼睛一瞥就看到了挂着一副两米多长油画的墙壁下的沙发上，父亲正和金兰丽的父亲坐在一起，开怀笑谈。金兰丽难得安静地坐在一边，面带微笑地听着他们的谈话，眼角唇边的笑意满溢。
收起方才复杂的情绪，一张俊脸上又恢复一如既往的冷淡。他看了他们一眼，也没有说什么话，依旧径直向楼梯走去。
坐着的三个人发现了这边的动静，齐齐向他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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