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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自卑和无力令他更加恼火和愤慨，他猛踢了一脚自己的车胎，立即抱着脚跳了一下，像她一样跛着脚上了车。

正文　一盒雏菊手绢（五）

若曦脸色苍白地坐在车上，也许是车内空调打的太低，她觉得四肢冰凉，楚真实的那句话像是卡住了的碟一直在她耳际盘旋来去。失望、愤怒、难过……所有的消极情绪一时间如乌云压顶，她想哭，却流不出泪来，又想笑，可是找不到理由。她像是喝醉了酒，抑制不住地想要做出反常的举动来。她像是被投进炼丹炉的孙猴子，焦灼不安却又无计可施，只能拼了所有精神和力气忍受着，期待着自我的重生。

她一路上和自己较着劲，除了脸色的苍白，倒也没有做出什么反常的动作来。直到司机提醒她下车的时候，她才惊觉自己的掌心刺痛，打开手掌，掌心排列着红红的月牙痕，她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自己该剪指甲了。

她在司机的提醒下提着东西下了车，木然地走了几步，脚步虚浮，不记得自己接下来是要干什么的，只是惯性地往大厦走。一辆车鸣着笛从她的身边驶过，她忽然一个踉跄跌在地上，小块的广场砖很坚硬，她的没有遮挡的膝盖立即磕破了皮渗出血来。

奇怪的是，她并不觉得痛，她的心是木的，连带着大脑也是木的，失了感知。她用手抹一下渗出来的血，立即又有新的血珠渗出来很快汇成了一股往下淌，像不断渗出的眼泪。她一动不动地看着渗出的血和自己沾了血的手掌，眼前渐渐模糊，终于流下泪来。

她想自己到底是很没用的，遇到事情就只会哭，只会哭。这样又怎么长大？她记得自己看过的一本书里曾说过，其实哭和笑没有分别，人们常常在高兴时哭泣，却在悲哀时大笑。那么此刻就当自己是在高兴地哭泣吧！

索性保持着跌倒的姿势尽情地流了一会儿泪，也渐渐地感觉到了膝盖上火辣辣的疼痛，比膝盖疼的更厉害的还有左脚，她动一下已经发麻的腿，试图站起来。

一只白皙的手伸向了她，江小川温润的声音响起：“扶着我，慢一点！”

若曦惊讶的仰起头，斜阳下，江小川看着她温柔地笑，又说：“流了这么多血，一定很疼，我扶你进去！”

若曦想拒绝，无奈肿胀的脚踝使不上力气，只好扶住他的胳膊，借力站起来，才看到她那大大小小的包和袋子，已经被江小川拎在手里。说谢谢的时候才发觉自己的嗓子有点哑，所幸江小川并没有问她什么，只是温柔地托着她的手臂，上台阶的时候叮嘱她慢一点，除此连句多余的话也不说。

江小川架着她刚进公司，就迎来一阵大呼小叫。

随着小邵吃惊的叫唤，周扬像只藏羚羊一般跃过桌子跳过来：“怎么回事？你怎么弄成这样？”

秋也随即跑了过来，若曦没想到她也在公司里，表情尴尬地任由江小川扶着自己。此刻她的疼痛感比之刚才似乎更为猛烈，最要命的是左脚，几乎不能触地，因此她只好扶着江小川的手臂，在众目睽睽之下表演金鸡独立。若曦的金鸡独立表演的尴尬而痛苦，因为自己用来支撑身体重量的右腿膝盖青肿，渗出的血迹沾染在白色的裙子上，很是触目惊心。

她进公司二年多的时间里，第一次以这样一副狼狈不堪，近乎残障似的形象出现在众人面前，真是形象不保，清誉尽毁！心里哀叹的同时，脸不可抑制的红了起来。

正文　爱情原来是一场PK（一）

若曦这样的脸红，加上红肿的眼睑，让秋很是惊异，看向若曦的眼光就带了一些探询。

“大家别围着，先让若曦坐下，周扬快去弄个湿毛巾来！”江小川一边指挥着，一边继续扶着残障人士若曦往座位走。若曦注意到秋的目光，没来由就觉得心虚，她想让周扬来扶自己，无奈周扬已经快速跳开去弄毛巾了。只好在众人奇异的目光里继续任由江小川架着自己挪向座位。感受到众人的目光都在盯着自己，若曦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芒刺在背！尤其是秋的目光，简真就是小李飞刀！

也亏得从门口到座位距离不远，不然若曦实在有理由怀疑自己会被秋的小李飞刀给凌迟了。等她坐下，周扬已经拧了条湿毛巾过来，蹲在地上先给她擦膝盖上的灰尘和血迹，一边嘴里不停地埋怨她：“你怎么走路的？跌成这样？啊？怎么这么不小心？”说着又抬头看她的脸：“你老实说，是不是被人家车给撞了？”

若曦一边配合着她的动作，一边红了眼，听到她的后一句问话又赶紧摇头。周扬的埋怨很像一个母亲对一顽劣的孩子的抱怨，又像一个大姐心疼小妹的责备，她是何等的幸运，有这样一个好友！

周扬给她擦了膝盖上的血迹，一仰头看到若曦有些红肿的眼，立即担心地问：“是不是疼的厉害？哎呀！你不会伤到骨头了吧？”一面低头检查她的脚，随即更大声的叫起来：“怎么肿的这么厉害？”

秋也蹲下了身看若曦的脚：“这样不行，得去医院看一下！”

“不用，我真没那么疼！”若曦喊，看着两个蹲在身前游医似的朋友。

“我试一下，你看疼不疼？”周扬说着，伸手指戳了一下她肿胀的左脚。

“啊！”若曦条件反射地尖叫。

“你看，必须得去医院！”周扬肯定地说，秋也在一边直点头。

“你那么大力地戳当然会很痛！”若曦无奈地喊，一面又“咝咝”地吸气。

江小川洗了手出来，也紧着步子过来看，刚好听到她的尖叫，立即快步上前。一看她的脚，也吓了一跳：“怎么回事？你的脚也肿了？那得赶紧上医院！”

“不用，真不用……啊！”她还没说完，又爆出一声尖叫。

原来是周扬又用手指戳了她一下，随着她的尖叫问她：“去不去？”眼睛看着她，右手伸出的食指戳向她肿起的脚面，直待她说不去，就再戳一下。

“周扬，你这是残害还是救助啊？”若曦终于抗议，却眼见得她又摆出一指禅指向自己的脚，赶紧讨饶：“好啦，我去！我去！”

于是，这次换周扬扶着她再走出去。江小川想送她，被秋拦住了：“我送吧，我是女生，有事好帮忙！”说完不待他答话，已经取了车钥匙过来和周扬一左一右的扶住了若曦。在秋说这番话的时候，若曦腾地红了脸，自己不过是崴了脚，秋的语气却像是自己要生孩子了似的！

正文　爱情原来是一场PK（二）

若曦最近跟这家医院比较有缘，隔三差五的来。医生看了一下她肿胀又青紫的脚，再用手捏了捏，让她去拍片。周扬和秋两个人又架着她去拍片室，到得拍片室外，三个人都愣了一下。楚真实正陪着程晓宁坐在拍片室外的椅子上。已是临近下班，拍片室外只剩了他们几个，想装作没看见都不行。

若曦乍一见到他，本能地转过头作不见，很快又觉得不妥，于是又转回头向程晓宁微笑着点头。

楚真实已经站起身，既惊讶又担心地看着她。她知道自己的形象够呛，却也无从可避。在楚真实看来，若曦的样子像是刚从火线上下来一般，下午还倍显精神的马尾辫松垮垮地拖在后颈，碎发顺着汗水粘在脸上，白色的裙子上血迹斑斑，左脚上没穿鞋，倒是包着一条毛巾，金鸡独立似的用右脚站着，倚在周扬的身边。他翕动了一下嘴唇想问她怎么回事，终究又忍住。

秋已经感觉到了他们之间的异样，主动客气地向他打招呼：“楚律师，这么巧！”

楚真实向她点点头，他身边的程晓宁已经站起来，她脚上的石膏已经拆去，却还是不能落地，一手拄拐，一手挽着着楚真实的胳膊，向着秋含笑点头，一面又向楚真实耳语似地说：“到我们了。”

原来护士已经探头出来叫着她的名字。楚真实只得扶了她的胳膊进拍片室。

他一迈步，周扬和秋都呆住，连若曦也觉得奇怪：“怎么他也是跛着脚走路了？”周扬一待拍片室的门关上，立即狐疑地看着她问：“你们三个人是不是PK佛山无影脚来着？”

若曦瞪着眼看周扬，好一会从牙缝里回答：“不是，我们PK的是蒙古式摔跤！”

周扬并不在意她的揶揄，而是继续兴致盎然的问：“那你们谁赢了？”问完立即伸手掩住了嘴。很明显是她徐若曦输了的，而且还输的非同一般的惨！场面一下子安静下来。

“拜托，这也能让你八卦一下！难道我们就非得有一场PK才行？”若曦努力笑一下，调节气氛。

“爱情可不就是一场又一场的PK么？”一直沉默着的秋忽然幽幽地说，看向若曦的眼神复杂起来，除了同情更多的是疑惑。

若曦承受着她的目光，努力让自己的微笑自然一点。她想自己必须得跟秋解释一下，可是现在有周扬在，考虑到她的小爆脾气和八卦精神，还是宁可等一下再解释的好。

三个人安静的坐了一会儿，拍片室的门再次打开，楚真实又扶着程晓宁走了出来。护士开始叫若曦的名字，周扬扶起她去拍片。与扶着程晓宁的楚真实擦肩而过之际听到楚真实说：“我在这儿等一下结果。”“不用，你忘啦？护士会直接送来病房的！”程晓宁说。

若曦的拍片结果显示并没有伤到骨头，三个人都放了心。周扬扶着她去医生办公室，一面叹了口气说：“搞半天没事！”言下颇有惋惜之意。

若曦不由得瞪眼看她：“什么意思？非得把我整残了，你才高兴呀？”

“别，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觉得吧，偶尔你也可以倒下一次，让某些人有机会出点力，照顾照顾、怜惜怜惜！”

“大周扬！”若曦再瞪她，听到秋在后面轻笑起来。

若曦回头看秋一眼，却愣了一下，再回头看，真的是楚真实的背影，正缓缓走向另一头。

秋和周扬也回头看到了楚真实的背影，异口同声地诧异起来，秋说的是：“他不是回病房了么？”周扬则不满地说：“他是不是在跟踪我们？”

正文　爱情原来是一场PK（三）

从医院出来，秋送她们回家，到了楼下，若曦让周扬先上去，她有事和秋说。

“什么神秘的事？”周扬一脸兴奋的看着她们问。

“又来！没你的事啦，快上去吧！”若曦无奈的说。

“不是说我坏话吧？”

“不是！”

“那你等一下怎么上去？”

“医生都说了没伤到骨头，你放心吧！实在不行，我再请你帮我。”

“周扬你先上去吧，她不行，还有我呢！”秋也说。

周扬一脸失落的独自上楼，一面又回头看她们，若曦向她摆摆手。又转脸看秋，发现秋正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她想到秋这么善解人意的帮她劝周扬离开，感激地向她笑笑。

“其实我也想和你聊聊的。”秋说。

“哦？！”若曦早已料到，却不得不装作很意外。

“那么你是想跟我说什么？”秋问。

“也没什么，就是想请你不要误会，今天是因为我在楼下摔了一跤，江总刚好路过，就对我进行了人道主义救助而已，希望你不要太介意。”说完，坚定地看着秋，希望她能看得出自己的清白和决心。

“对不起啊若曦，可能我的表现让你担心，但是也请你理解，……你知道，我们……我有时是挺多心的，我也恨自己这一点！”秋的声音有着对自己的懊恼。

“那个……我保证，再没有下一次了，好不好？”面对秋的懊恼，若曦有些不安，而且很自然的想到上次秋在自己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