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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吃饭，让他不必等她，只是他今天事情多，竟忽略了这个短信。现在杜仲说吃饭，自己拒绝当然不妥，再说，又是跟若曦一起，更没有理由推却。因此当杜仲再一次问他的时候，立即点头，说了个“好！”

于是一行人分别坐车往酒店去。到了停车场，若曦习惯性地往楚真实的车走，直到周扬在她耳旁低语了一句“行啊，我不在家，你们是不是双宿双飞啊！”她才涨红了脸猛地住了脚。在她的前方，楚真实正靠着车门在等她。

就在若曦犹豫着要不要坐楚真实的车时，杜仲已经在叫她：“若曦！你过来跟我的车走！”

楚真实在短暂的愣怔之后，询问似的看着若曦。不远处的江小川神色如常地走向自己的车，又招呼赵宗显等人上车。

若曦看一眼楚真实，不敢触碰他充满期待的目光，推了一把周扬：“去吧！”转了身走向杜仲。司机小黄已经把车子开了过来。

楚真实的脸色一下阴郁起来。

“其实没什么啦，杜总一向比较关照若曦，以前都是跟他走的，你别多想。”

周扬说完，发现自己的话并没有安慰到楚真实分毫，他甚至都没有客套地向她笑一下，阴郁着脸启动了车子，接来保持一言不发。一直到下车，他的阴郁表情并没有丝毫改善。

正文　奇怪的庆功宴（五）

人太多，分了两个包厢落座，耿志坚带着销售部在另一个包厢，杜仲则招呼着江小川等人坐在了一起。

若曦注意到楚真实的脸色不佳，知道他对自己有些失望，有心补偿他，便挨着他坐在了下首。楚真实双手交握放在腿上，目光直视餐桌一角，似乎正在出神。她犹豫着伸出手去，试着去握他的手，终于还是缺乏勇气，颓丧地意欲放弃。却不料手上一紧，已经被他握了去。抬眼看他，依然事不关己似的直视着前方，表情淡漠，只是嘴角隐隐地有了一丝笑意。

圆桌上方杜仲坐主位，正招呼着江小川在他的左侧坐下，他右侧的位子空着，欧阳燕还在外面安排菜品。

若曦的手被楚真实握在手里，抽了几次却抽不动，只怕被人看出来，只好将手掩在桌布下，心跳却如打鼓一般。等到大家都坐下，闹轰轰的包厢也渐渐安静了下来。她疑心大家几乎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再次试图抽出自己的手，无奈这种努力早已被证明是徒劳无功。心下十分后悔是自己引火烧身。

“若曦！来，坐过来！”杜仲忽然说，一面拍拍右侧空着的椅子。

正在想法摆脱楚真实手掌的若曦根本没在意杜仲说什么，看起来正在发呆，手里的挣扎却没消停过。

包厢里一下子异常安静，大家都看向在发呆的若曦，奇怪着她的毫无反应。

杜仲又说了一遍，若曦似乎听到了自己的名字，楚真实也听到了。只是还反应不过来，两个人都转着眼光看周围的眼睛，若曦先已经了脸。

“又发呆，杜总让你坐过去呢！”周扬开口救场。

“啊？！”她吃了一惊，看向杜仲：“杜总，我就坐这儿蛮好的。”

桌子下，楚真实已经放开了她的手。

“怎么？嫌弃我们年纪大的？”杜仲笑着说，又看一眼楚真实：“还是帅哥的魅力大呀！”

“不是呀，杜总，我这是有自知之明，您那边可是大人物才能坐的，我只是个小人物。”她正说着，欧阳燕推门走了进来。

“瞎说，什么大人物，小人物的？快过来坐，今天这里没有什么人物，你就当家庭聚会。”杜仲坚持着，而且还找了个奇怪的理由。

欧阳燕顺着杜仲的话已经听出了事由，停住了脚，向着若曦笑：“徐经理面子很大呀，轻易请不动的！”

若曦意识到欧阳燕并没有因为早晨的事对自己心怀歉疚，反而又在煽风点火。心里十分不悦，老虎不发威，你真当我是HelloKitty？

“欧阳总助一说这样的话，就让我有后果很严重的紧张。”她笑着说：“一直都想跟欧阳总助学习这种强大气场的培养，可惜一直学不会。好吧，欧阳总助都这么说了，我总不能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可是领教过欧阳总助的威风的！”说着起了身，看也不看欧阳燕，直走到杜仲身侧的位子坐下。再看楚真实还是一脸淡漠的样子，欧阳燕已经在自己刚才的位子上坐了下去，脸上依旧是招牌式的甜笑。

正文　奇怪的庆功宴（六）

服务员开始倒酒，第一个便是坐在上首位的杜仲，杜仲让给了江小川，江小川谦让着又接过酒瓶打算亲自给杜仲斟酒。若曦看着杜仲似乎难以推辞，忍不住对江小川说：“江总，杜总不能喝酒。”

江小川很意外地看一眼若曦，手中的酒还是倒了下去：“我了解杜总，杜总可是海量的！”

若曦还想说，杜仲挥了挥手，示意她不必再说。若曦只好无言地看着江小川给杜仲倒了一大杯白酒。老规矩，先大杯后小杯。再看一眼杜仲，发现他胸有成竹的微笑不语，看了一眼坐在楚真实身边的欧阳燕。若曦顺着他的眼光看去，吓了一跳。倒不是欧阳燕怎么样，而是楚真实的脸冰的像要结霜般看着自己。赶紧低头眼观鼻、鼻观心，默念天灵灵地灵灵。

杜仲端起酒杯致开场辞的时候，若曦终于抬起头来。只听杜仲说道：“谢谢各位最近一段时间的辛苦付出，使得我们的展览如此顺利进行，在这里我先谢谢大家！”

围坐一桌的人除了楚真实，其他正打算鼓掌，却被杜仲摆手压了下去，他继续端着杯子说：“你们可别鼓掌，一鼓掌我就得喝了这杯酒不可，再说今天就是聊聊天不是开会。刚才江总夸我说我海量，我没谦虚，是因为面子。可是，这酒一端上手心里就发悚，人不服老还真不行！所以，江总我跟你请示一下，这酒就先存在杯子里行不行？等下次我的状况好一点，咱们再喝？！”

杜仲说这些话的时候，江小川就一直在看若曦，他发现在这一桌人里，就真的只有若曦是最了解杜仲的，她何以能和杜仲有这样的默契，是他所不能理解的。当杜仲向他发出征询式的协商，他也很配合的连声说：“当然，来日方长。”

杜仲的这些话，在若曦听来只觉得无限伤感。这种伤感，近乎于一种人之将逝，其言也善的悲痛感。听到后来，她就低了头，以掩饰心中的忧戚。楚真实探询的眼光，她丝毫也没有感觉得到。

“这次展览，虽然在过程中出了一些小问题，不过，结果还是很圆满的！在这里我要感谢大家的努力，尤其是欧阳和若曦，你们俩辛苦了！欧阳你也不要太过自责，说心里话，我还是很感谢你这次的出错的，你让我认识了一个全新的若曦呀！……哦，应该说我们都重新认识了若曦的能力！大家说是吧？”

众人很配合地说是，若曦的脸已经涨的通红，感觉庆功宴成了她的个人表彰大会。天知道，那个真正出主意扭转乾坤的人此刻正坐在对面，强笑的表情下一双探询的眼光直逼着自己。

“说起来，我跟若曦认识了快三年了吧？”杜仲并没有停下来，而是继续说了下去：“江总，我认识她时间是比你还早的吧？”

江小川点头说是。

“你们一定想不到，我第一次见到若曦的时候，就有一种疑惑，这小姑娘我怎么在哪儿见过的？哈哈，这大概就是人们常说的缘份。缘份这个东西很玄妙的，你求之往往不得，偶遇往往就成了缘。通过这次展会，我算是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杜总，您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像红楼梦的台词啊？”欧阳燕甜笑着说，看一眼若曦，再看一眼杜仲。

“不许想歪了啊！我跟若曦的这种缘可不是你们这些小姑娘小伙子们想的那种情缘，确切地说更像是亲人的那种缘份。”

“红楼梦里可不都是亲人么？”欧阳燕调皮地说，笑的像蜜一样甜。

“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动不动就是情啊，爱的，怎么不想想别的？算了，我辩不过你们，也不辩了，咱们吃饭咯！”

若曦总算从一场个人表彰大会外加脱口秀里逃了出来，不禁舒了一口气。习惯地看向楚真实，却发现他冷峻的脸上阴云密布，看向自己的眼光充满疑惑和失望。

她不禁愣住，他这又是怎么了？

正文　爱只是一个转身的距离（一）

若曦发现，楚真实似乎成了一个情绪多变且易变的人。晚餐前他还执着地握着自己的手，晚餐后却几乎不认识了自己。她不能理解他这样的喜怒无常会是因为杜仲，尽管他曾当面误会她跟杜仲，但她想那只是他当时气极的口不择言。现在看着他视若无物般地穿过自己的面前走向停车场，她不免也有些生气起来，生气他这样冤枉自己，也生气他的小器量。

因此，当杜仲跟她说有些事还要找她的时候，她又随着杜仲返回了酒店的咖啡座。

楚真实从若曦走到杜仲的身侧坐下起，就开始心中不快，随着杜仲的开场致辞他更是觉得难以抑制的郁闷和烦躁。他想不通若曦怎么会一脸安然的坐着，难道她都感觉不出来杜仲言辞之下的潜在意思吗？欧阳燕说杜仲的话像是红楼梦的台词，在他听来也确实如她所说。“这个妹妹我是见过的。”宝玉第一次见到黛玉的台词，大学校园几乎每一个泡美妹的男生都会说。杜仲的意思这样明显，难道若曦都感觉不出来吗？还是，她根本就是在放任杜仲的
情感表达？近段时间以来，他一直在对若曦的疼惜和疑虑中挣扎，直到昨天晚上为止，他以为自己已经完全打消了对她的疑虑。现在，这种吞噬心灵与理智的疑虑再度卷土重来，并且势不可挡。

楚真实在一种近乎痛苦的矛盾中等着若曦，若曦没有来，走近他的是有些不胜酒力的欧阳燕。欧阳燕因为给杜仲带酒，喝的有点高，自然不能再开车。只是没想到她会找到自己的车，杜仲不是有个司机小黄吗？难道他们不可以一起走？

“你别用这种眼光看我，我其实是在同情你，谁让我们俩个都是可耻的孤独的人？”欧阳燕自顾拉开车门上了车，像是自语似的说。

“什么可耻不可耻的？”

“孤独的人啊，孤独的人是可耻的！”欧阳燕疲倦地倚在车座上，无力地说。

“对不起，我很不想失了风度，可是，我确实在等人。”楚真实皱皱眉头，终于还是说了出来。然后他发现欧阳燕转头用一种奇怪的同情的眼光看着自己。

“你怎么这么傻？”她问。

“什么？！”他像猫一样警惕起来，这个女人的心思，他早从若曦的描述里听说过。

欧阳燕并不说话，抬起下巴往酒店方向指了指。

前方的酒店大堂依然灯火通明，司机小黄正在门口打着电话踱着步。杜仲显然不在，若曦的身影也同样看不见。自己明明看到江小川一行人上车先走，耿志坚的车也不可能再带上若曦，加上欧阳燕的意有所指。很明显，若曦是和杜仲在一起。

楚真实不再说话，也不再搭理欧阳燕的自言自语，他用双手搓了一下脸，半躺在座椅上，有些百无聊奈地看着前方。半个小时候，他沉默着发动了车子，驶离停车场。欧阳燕斜在座椅上似乎已经睡着了。

正文　爱只是一个转身的距离（二）

若曦端着玫瑰红茶，嗅着浓浓的玫瑰香，抬眼发现杜仲一直在看自己。她不清楚杜仲会有什么事情要跟自己说，但她从杜仲的眼里看到了一些不太寻常的东西，她不禁想到他大约是在这次的治疗中出现了新的情况。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