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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赠我空欢喜-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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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那么简单地就得了病呢?怎么还是一种罕见的绝症呢?后来,迟素颜不止一次这样问着石天明。
素颜再转过身来时,眼泪已经干了。她问杜月茗,你的手机带了没?我想打个电话。
杜月茗从包里掏出手机递给她,迟素颜刚按了一个“1”就再也按不下去了,她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石天明,可是她知道石天明以前的那个号码随着他的离开也已经停机。这一个月以来,她一次一次地拨打那个号码,都是无望而已。
可是她不知道如今还能拨给谁,手机就按在“1”上停了下来。
家里的那个父亲已经失语,这些年来她疏于联系,也不与联系。听说他最近自己开了一家小诊所,生活还算是过得去。他也经常打电话过来,虽然说不出声来,但是咿呀的声音素颜还是明白的,她毕竟是他的女儿,他如今孤身一人,能想的人也只有素颜了。
可是素颜始终不与他说话,她一直不曾原谅过他,在素颜的心中,他是应该死了的,既然没死,那就由其生存,终其灭亡罢了。他与她真的已经无关,所以当自己也快要死了的时候,她想的不是与自己有至亲血缘的父亲,而是本来应该素不相识的石天明。可是石天明也走了,他的电话也已经停机了。
她这个时候能联系的人只有程远方。
所以在以后的那些日子里,当她做出了自认为是背叛石天明的那些事情以后,她想的其实并不只是背叛,而有着更深的赎罪感。
因为她一直认为自己是对不起程远方的。她想偿还,用生命,或者其他。
程远方接到素颜电话的时候,老黄的孩子刚闹腾着睡去,芍药正忙着给客人理发。这个时候的程远方已经决定留下来照顾芍药母子,他对生活本来并无什么奢望,既然芍药不让他走,既然她已认定他该留下来做孩子的父亲,他便留了下来,其实他也是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进监狱前浪荡不羁,居无定所。
如今想明白了许多,终于有了一个安定的窝,有了一个可以暖被窝的女人,有了一个闹腾的孩子。他已经很是知足了。何况他毕竟是答应了老黄的。
他挂上素颜的电话,披了一件衣服就出来。芍药忙活完,看着远方慌张的样子问:“你要去哪里?”
程远方说了出来,芍药上来就抱住了他。她说:“你不能走。你走了我们怎么办?”他这才想起来,自己已经有一个家了,这个家里有女人和孩子,他走了她们怎么办?他去了又能怎样呢?
他问:“那你说怎么办?她都快要死了,我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吗?我有良心的啊,我有良心的啊。”
芍药说:“难道就没有其他人可以照顾她了吗?”
程远方便想起了石天明。
素颜,有人曾经问我你究竟是哪里好?
我的记忆如衰竭的枯树,千疮百孔的外皮渐次脱落,只剩下光滑的主干,风吹日晒这么久,已经干裂开来。
我能忘记多少,就已记起多少。
北京市安贞医院,安贞路中段,窄小的一条双行线街道,路两旁栽种着生长多年的柳树与法国梧桐,从医院出来向南100米就是北三环的高架桥,旁边有一家华联超市。素颜最喜欢薯片,我便每天都跑去那里买青柠口味的薯片。
天津市血液病医院,天津市和平区南京路288号,从医院正门出来向左有一家狗不理包子店,据说有着古老的历史,祖辈相传下来百年不变的是那浓香的汤料。我们在那每天的早餐都是包子,后来见了就想吐出来。
河北省石家庄第四人民医院,石家庄市中山东路206号。那里有一个80多岁的老中医,经常在早上四五点起来在医院门口的小广场上打太极,有多少个清晨,我走过去,看着他在一遍又一遍地挥舞着手臂,他真的是鹤发童颜,犹如神仙。
南京市鼓楼医院,南京市中山路321号,那里的邮编是210008,在那里我收到了许多汇款与包裹,有一些热心朋友写的信,告诉我哪里有好的医院,哪里有特殊的偏方,还有一些衣服、围巾。
因为当时一个电视媒体把素颜的事情报道了出来,我每次出去给素颜买水果和吃的零食回来,门卫那个大爷总是撇着江苏的方言喊我:小伙子,拿包裹咯。
四川省四川大学下的成都华西医院,成都市武侯区国学巷37号。这是一家在整个中国都很有名气的医院,特别是在血液病方面的研究,拿过许多世界级大奖,也创造了一个又一个的医学界奇迹。
可是这奇迹终究没有降临到素颜的头上。成都是一座好城市,路人都是悠闲自得的。空气还是暖洋洋的,树叶依旧浓郁,感觉不到初秋的丝毫味道。春熙路、宽窄巷子、杜甫草堂、武侯祠以及旁边的锦里小吃街。女孩子都喜欢贪吃吧,我陪着她走在那些古香古色的街道里,流连于一个又一个美味四溢的小摊上。
上海瑞金医院,上海市瑞金二路197号。这家医院很老了,有一百年了吧。那时候是秋天,满医院的树木都落了叶子,有一天晚上我陪着素颜散步,她趴在一张石桌上哭起来。她手里捏着片叶子问我:“老石,你说这叶子黄了,明年还会绿,我要是死了,你可是再也遇不见我了,你看,你说你是不是比我还可怜啊?”
陕西省西安市中医血液病医院,西安市乐居场正街13号。快要立冬的时候,我们决定离开上海去西宁,当时在火车站上,素颜突然不再想走。她就是不想走了,她紧紧地抓着候车大厅里的座椅。
她几乎是哭着乞求我的,她说:“老石,结局已经定好,我们别走了,我们回家好不好。”我当时发了火,一把拽起她来,几乎是拖着她进了站台。
我们途经西安,有乘客告诉我们说西安的这家医院很不错,我们便中途停下。你知道吗?沧桑,只要有一点微弱的光,我都想抓在手里,死也不会放。
青海省西宁市城西区晨光村老中医家里,昆明西路的西段。老城区,到处都是参天大树,街道古老简朴。老中医说他看了七十年的病了,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离奇的。是啊,多么离奇啊,联合国医学会统计过,素颜这种病的概率是千万分之一。
19。 第19章 第伍长梦回影转 (2)
她就这么“中彩”了。老中医在我的恳求下费尽了脑汁,配了无数种的药给素颜熬成浓厚乌黑的汤喝下去,那时素颜开始绝望,时常地对我发脾气,她有一次打翻我递过去的汤碗。她说:“老石,你们是合伙把我当实验品了吧,我不是你们的药罐子。把蛤蟆、蜈蚣、毒蛇、蜘蛛,把乱七八糟的药草都糊弄我吃下去,还说肯定有效。有什么效啊,都快一年了,我越来越不能下地了,我浑身肌肉僵硬,脑部充血头都大三圈了,我心脏压得厉害,越来越喘不过气了。
“老石,你给我滚啊,你赶紧给我滚回北京去吧,你去和南欢结婚去吧。你再不滚,我就趁你不注意从这里跳下去死给你看。”我笑笑也不理她,弯下腰收拾汤碗的碎片,她依旧在我身后大呼小叫,我还是不理她,又拿了拖把来拖干净了地板。
素颜就悄悄地起了床,从背后抱住了我。她已经不会哭了,她抱着我说:“老石,我问你个问题。”
我说:“嗯。”
她问:“你说从这里跳下去能死吗?”
这里是一个小宾馆的二楼,外面是人行街道,除了树就是摆摊吆喝叫卖的小贩,也就五六米高。
已经是深冬,在早上的时候落了雪,街面上覆盖了薄薄的一层。我想了想转过身来郑重其事地对她说:“可能得残废,一辈子也不能再站起来这么抱着我了。你跳吧。咱试试看能不能死。”
素颜拿起枕头就打我,打了半天突然冒出一句。“老石,不对啊,我就是不残废,也没有一辈子了。”
我转身离开,拖地的时候有瓷碗的碎渣扎进了手指肚里,血汹涌地冒出来,我捏着手指,似乎是捏着心脏一样地走了出去。
素颜又开始了,她朝我大喊:“老石,你个浑蛋,谁让你给我希望的?你赶紧滚回北京吧。南欢还在等着和你结婚呢。”
顾南欢等着和石天明的婚礼,而石天明却要在此时走上另一条路。那就是和素颜奔赴天涯,这是一条看不到光的路。没有光,反而更加定下心来要走下去。
他一生中总要为一件事去努力,总要为一个人去抗争,他既然决定选择素颜这个人,选择陪伴素颜的生命直到尽头这件事。便如沧桑十六岁那年一样义无反顾,不回头,也不想回头。
当年的他在北京的深夜里找不到答案,多少年后他知道这样的事情本来就没有答案,没有错也没有对,没有该也没有不该。你怎么走都已经是过去,未发生的是将来,将来早晚也得是过去。我们为之努力过抗争过,我们爱过恨过,埋怨过原谅过。
都无非如此,简单的几句闲话,几杯清水,几支香烟。所有的事等过去些许时日再看,所做的挣扎都是徒劳,所困惑的疼痛都是无力。我们不是老了,是终于明白了太多。这个世界本就如此,以前是,以后也是,只是我们总是在不明白的时候做了那么多,看似无用的事。我们做了,便不后悔,毕竟也无法回去。
他坐在阳台上等着黎明的来,犹如多年以后的沧桑坐在麦当劳快餐厅里等待神的降临。从凌晨一点到早上八点,他从冰箱里拖出一箱的燕京啤酒,又从南欢的卧室里找到了一条蓝色娇子的香烟。他盘腿坐下来,把落地玻璃窗打开了一半,雨随之落了进来。他也不顾,只是抽烟喝酒,看着面前的一切逐渐地缩小,看着天空逐渐明亮起来。那是长达七个小时的思考,其实他什么也没有想。
有种时间叫做浪费,有种境地叫做忘我。期间他曾回到卧室,坐在床沿上看着熟睡的女子南欢,她真的还是一个孩子,把双手举了起来,放在头的两侧,嘴唇不时地蠕动着,发出丝丝的声音。
睫毛抖动着,有发丝落下来,她的手伸下来俏皮地拨上去。也说梦话,只是模糊地听不清楚她说些什么。她也偷笑,有时正睡的安详,突然就笑了起来。这个时候石天明听见了她的梦话,她说:“你没想到吧,打死你也没想到吧。”
石天明是真的没有想到,他和她的这场欢愉,其实是她的第一次。汹涌之后,落红无数,他坐起来诧异地看向这个妖娆如精灵般的女子。她咯咯地笑了起来,如搞了一个巨大恶作剧的顽童。
她其时酒已经醒了大半,撒娇般地抱住身前的男子。她说:“你没想到吧,打死你也没想到吧。我在国外这些年,交了不下五个男友,其实没有一个能近我的身,我虽然和那个贵族子弟结婚一年多,实际上他是一个同性恋,从不曾碰过我一下,甚至看都懒的看上一眼。他和我结婚是敷衍,和我离婚也只是个借口罢了。
天明,幸好如此。我才能把我的身体完整地给了你,我不想缠绵于对你有多么深的爱恋,我只是要你知道,我的身体和心在最初的时间里并不是打算给你的,但是如今还是全给你了。你要知道我的好,你要对我好,一直地好下去。”
他回应她的是紧紧的拥抱。他抱着她看着她慢慢地睡去。
天终究会亮起来,人终究能醒过来。啤酒和香烟化为乌有,他站起来去了洗漱间,把冷水撒在脸部,刺骨的凉意。他已经决定了照顾素颜,可是依旧不知道该如何和南欢说起。
他走出来,看见南欢已经醒来,他没有想到任何完美理由,索性走上去全部说了出来。他说了怎么认识的素颜,说了程远方的顶替,说了他们的遭遇,说了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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