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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卡列尼娜-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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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雇了辆马车。在赴他哥哥寓所的长途中,列文历历在目地回忆着他所熟知的他哥哥尼古拉一生中的一切事件。他想起他哥哥在大学时代和在毕业后的一年中间,怎样不顾同学们的讥笑,过着修道士一般的生活,严格地遵守一切宗教仪式、祭务和斋戒,避免各种各样的欢乐,尤其是女色;后来,他又怎样突然变得放荡起来,他交结上一班最坏的人,沉溺于荒淫无度中。随着他想起了他虐待小孩那桩不名誉的事件:他从乡下带了一个小孩来抚养,在盛怒之下,这么凶狠地殴打了他,以致由于他非法殴伤人而受到控告。他又回忆起他和一个骗子的纠葛,他输给那骗子一笔钱,付了一张支票,过后他又把他告了,告发他欺骗了他(谢尔盖*伊万诺维奇替他付的就是这笔钱)。接着他又想他怎样为了在街上扰乱公共秩序而在拘留所里关过一夜。他想起他为了没有分给他应得的一份他母亲的遗产而企图控告他的长兄谢尔盖*伊万诺维奇那件可耻的诉讼,和以后他到西部地方任职的时候,为了殴打当地长老而受了审判最后那桩不名誉的事件……这一切都是叫人十分厌恶的,但是列文并不觉得那么厌恶,像那些不了解尼古拉,不了解他的经历,不了解他的心肠的人们所必然会感觉到的那样。

列文想起了当尼古拉在虔敬的时期,斋戒,修道和礼拜的时期,当他求助于宗教来抑制他的情欲的时候,大家不但不鼓励他,反而都讥笑他,连列文自己也在内。他们打趣他,叫他“诺亚”,“和尚”,等到他变得放荡起来的时候,谁也不帮助他,大家都抱着恐怖和厌恶的心情避开他。 

列文觉得,不管他哥哥尼古拉的生活怎样丑恶,在他的灵魂中,在他的灵魂深处却并不比轻视他的人们坏多少。他生来具有放荡不羁的气质,而且才智有限,这并不是他的过错。而他始终是想做好人的。“我要把一切都告诉他,毫不隐瞒,我要使得他也毫不隐讳地说话,我要向他表示我爱他,因此也了解他。”当列文在将近十一点钟抵达他写下地址的那个旅馆的时候,他暗自下了决心。 

“在楼上十二号和十三号。”门房回答列文的询问。 

“在家吗?” 

“准在家。” 

十二号的门半开着,从里面一线灯光中飘浮出来廉价的劣等烟草的浓雾,传来列文所不熟悉的声音;但是他立刻听出来他哥哥在那里;他听见他的咳嗽声。 

当他走进门口的时候,那不熟悉的声音在说: 

“那全靠办事有多么精明和熟练来决定。” 

康斯坦丁*列文朝门里面望了一眼,看见说话的是一个穿着短外衣、头发浓密的青年,还有一个穿着没有翻领也没有套袖的毛布连衣裙的麻脸女人坐在沙发上,却看不见他哥哥。康斯坦丁想到他哥哥和那么一些奇怪的人一起生活,心里感到剧烈的创痛。没有谁听到他的脚步声,康斯坦丁脱下套鞋,听见那位穿着短外衣的先生在说些什么。他在谈某种企业。 

“哦,该死的特权阶级,”他哥哥的声音回答,咳嗽了一声。“玛莎!给我们拿晚饭来,并且拿点酒来,如果还有剩的话;要不然就出去买去。” 

那女人起身,走到隔断外面,看见了康斯坦丁。 

“有一位先生,尼古拉*德米特里奇,”她说。 

“您找什么人?”尼古拉*列文的声音生气地说。 

“是我,”康斯坦丁*列文回答,向亮处走来。 

“我是谁?”尼古拉的声音更加生气地说。可以听到他急忙地起身,绊了什么东西的声音;列文在门对面看到他哥哥那双吃惊的大眼睛和那高大瘦削的佝偻身材,那样子,他是那么熟悉,但那怪相和病态却又使他惊讶。

他比三年前康斯坦丁*列文最后一次看见他的时候更消瘦了。他穿着一件短外衣,他的手和宽大的骨骼似乎越发大了。他的头发变得稀疏了,那和以往一样挺直的胡髭遮到嘴唇上,那和以往一样的眼睛奇异和天真地凝视着来客。 

“噢,科斯佳!”他突然叫道,认出了他弟弟,他的眼睛喜悦得闪着光辉。但是就在那一瞬间他回头望着那青年,把他的脖颈和头痉挛地动了一下,好像领带勒痛了他似的,这种动作康斯坦丁是那么熟悉;于是一种异样的表情,狂暴、痛苦、残酷的表情浮露在他的憔悴的脸上。 

“我给你和谢尔盖*伊万内奇写了信,说我不认识你们,也不想认识你们。你有什么事?你们有什么事?” 

他完全不像康斯坦丁想像的那样。康斯坦丁*列文想到他的时候,把他性格中最坏而又最讨厌的部分,就是使人难以和他相处的地方忘记了,而现在,当他见了他的面,特别是看见了他的头的痉挛动作的时候,他就想起这一切来。 

“我来看你并没有什么事,”他畏怯地回答。“我只是来看看你。” 

他弟弟的畏怯显然使尼古拉软化了。他的嘴唇颤抖着。 

“哦,这样吗?”他说。“那么,进来,请坐。要吃晚饭吗?玛莎,拿三份晚饭来。不,停一停。你知道这位是谁吗?”他指着那位穿短外衣的先生,向他弟弟说,“这是克里茨基先生,从我在基辅的时候起就是我的朋友,一位非常了不起的人物。他,自然,受到警察的迫害,因为他不是坏人。” 

于是他依照惯常的习癖向房间里每个人环顾了一下。看见站在门边的女人要走的样子,他向她叫道,“等一等,我说。”带着康斯坦丁熟悉的他那种不善辞令、语无伦次的样子,他向大家又环顾了一下,就开始对他弟弟说起克里茨基的经历来:他怎样为创办贫寒大学生互助会和星期日学校而被大学开除;他后来怎样在国民学校当教员,以及他怎样又被那里赶走,后来还吃了一场官司。 

“你是基辅大学的吗?”康斯坦丁*列文对克里茨基说,为的是要打破随之而来的难堪的沉默。 

“是,我是基辅大学的,”克里茨基生气地回答,他的脸色变得阴沉了。 

“这个女人,”尼古拉*列文打断他,指着她说。“是我生活的伴侣,玛丽亚*尼古拉耶夫娜。我把她从妓院领出来的,”他这么说时又扭动了一下脖子。“但是我爱她而且尊敬她,谁想要同我来往,”他补充说,提高声调,皱起眉头,“我就请求他爱她而且尊敬她。她就和我的妻子一样,反正是一样。这样你现在就明白你在同什么人交往了。要是你以为降低了自己的身份,那么好,你就给我出去。” 

他的眼光又搜索般地在所有的人身上扫过。 

“我为什么会降低了自己的身份呢,我不明白。” 

“那么,玛莎,叫他们开晚饭来:三份,伏特加和葡萄酒……不,等一等……不,没有关系……去吧。”

第十三节 别纠缠不休

二十五

“你看,”尼古拉*列文继续说,皱紧眉头,抽搐着。要考虑怎样说怎样做,在他显然是困难的。“这里,你看……”他指着用绳子捆起来放在房间角落里的一束铁条。“你看到那个吗?那就是我们正在着手进行的新事业的开端。这是一个生产协会……” 

康斯坦丁差不多没有听他说话。他凝视着他的病态的、患肺病的脸孔,越来越替他难过了,他不能强迫自己听他哥哥说的关于协会那一套话。他看出来这个协会不过是个救生圈,使他不至于自暴自弃罢了。尼古拉*列文继续说下去: 

“你知道资本家压榨工人。我们的工人和农民担负着全部劳动的重担,而且他们的境地是,不管他们做多少工,他们还是不能摆脱牛马一般的状况。劳动的全部利润——他们本来可以靠这个来改善他们的境遇,获得空余的时间,并且从而获得受教育的机会的——全部剩余价值都被资本家剥夺去了。而社会就是这样构成的:他们的活儿干得越多,商人和地主的利润就越大,而他们到头来还是做牛马。这种制度应当改变,”他说完了话,就询问般地望着他弟弟。 

“是的,当然,”康斯坦丁说,望着浮泛在他哥哥突出的颧骨上的红晕。 

“所以我们创设了一个钳工劳动组合,在那里一切生产和利润和主要的生产工具都是公有的。” 

“那个劳动组合将设在什么地方呢?”康斯坦丁*列文问。 

“在喀山省沃兹德列姆村。” 

“可是为什么设在村里呢?在村里,我想,要做的工作本来就够多的了。为什么钳工劳动组合设在村里?” 

“为的是农民还跟以前一样是奴隶,这就是你和谢尔盖*伊万诺维奇不愿意人家努力把他们从奴隶状态中解放出来的缘故,”尼古拉*列文说,被他的反问激怒了。 

康斯坦丁*列文叹了口气,同时朝这阴暗龌龊的房间环顾着。这声叹息似乎更把尼古拉激怒了。 

“我知道你和谢尔盖*伊万内奇的贵族观点,我知道他把全部智力都用在为现存的罪恶辩护上。” 

“不,你为什么要谈起谢尔盖*伊万内奇?”列文微笑着说。 

“谢尔盖*伊万内奇?我告诉你为什么吧?”尼古拉*列文提起谢尔盖*伊万诺维奇的名字就突然尖叫起来。“我来告诉你吧……但是讲有什么用呢?只有一件事……你为什么到我这里来,你轻视这种事,那也听你的便,——走吧,看上帝份上走吧!”他尖叫着,从椅上站起来。“走吧,走吧!” 

“我一点也不轻视,”康斯坦丁*列文畏怯地说。“我甚至也不想争辩。”

正在这时,玛丽亚*尼古拉耶夫娜回来了。尼古拉*列文忿怒地朝她望着。她连忙走上他面前去,耳语了一句什么。 

“我身体不好,我变得容易冒火,”尼古拉*列文说,稍稍镇静了一点,痛苦地呼吸着。“你和我谈论谢尔盖*伊万诺维奇和他的论文。那是一派胡言,谎话连篇,自欺欺人。一个丝毫不懂正义的人怎样可以写关于正义的文章呢?您读过他的论文吗?”他问克里茨基,又在桌旁坐下,推开撒满半桌的纸烟,以便腾出地位来。 

“我没有读过。”克里茨基阴郁地回答,显然不愿参加这场谈话。 

“为什么没有?”尼古拉*列文现在又迁怒于克里茨基了。 

“因为我觉得用不着把时间浪费在那上面。” 

“啊,对不起,你怎么知道是浪费时间呢?那篇论文对许多人来说是太深奥了——就是说,他们领会不了。但是在我,却又是另外一回事;我看透了他的思想,而且我知道它的毛病在哪里。”

大家都默不作声,克里茨基从容不迫地站起来,拿起帽子。 

“您不吃晚饭吗?好的,再见!明天和钳工一同来。” 

克里茨基刚走出去,尼古拉*列文就微笑着,使着眼色。 

“他也不怎么好呢,”他说。“我自然知道……” 

但是正在这时克里茨基在门口叫他…… 

“您还有什么事?”他说,走到走廊他那里去。剩下列文和玛丽亚*尼古拉耶夫娜一道,他就向她说话。 

“您和我哥哥在一起很久了吗?”他对她说。 

“是的,一年多了。他的身体坏得很,他喝酒喝得很多,” 

她说。 

“可是……他喝什么呢?” 

“喝伏特加,这对于他很不好呢。” 

“难道很多吗?”列文低语着。 

“是的,”她说,畏怯地朝门边望着,尼古拉*列文在那里出现了。 

“你们在谈什么?”他说,皱着眉,他的惊惶的眼光从一个人身上移到另一个人身上。“什么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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