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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旁边，优莱冷漠看著那些想要力量的种族们。

「大合约本来就是要保护所有种族才制定，否则像他们这样攻击惹毛我们，随随便便都可以让他们灭族呢。」也仅是来观察战况的莉菈出现在他们身旁，把玩著在附近找到的透明小花，「我们才不管世界会如何，只要全部毁灭后重新生成就好，但是这些受人恩惠的种族可就不一定了。」

「接下来就只剩下另外那边的问题吧。」伊瑟斯看向了夺取者们的位置。

他们不在意这些小种族的存灭问题，不过他们会警戒力量最后的去处，如果最后被神族取得胜利，那麼所有大型种族必须马上进行歼灭行动，不然接下来就换他们沦亡。

这也是莉菈出现在这边的原因。

在无人看到之处，风族、水族与时间歷史、神圣种族等应该也正在窥视著结局吧。

伊瑟斯眺望远方的雪山区域，海龙与双头飞蛇纠结在一起。先前他已经传了讯息告诉对方对付无形体神族的方式，显然他的朋友也把那些方法使用在攻击之中，虽然力量不如飞蛇强大，不过也著实地将对方困著无法挣离。

「两位请尽量在安全一点的地方吧。」

「等等。」优莱喊住正要继续去调动士兵的人，「这是兰赛雅要我带来的，另一份是要给白色护卫。」说著，她将受託的盒子递给对方。

接过了盒子，伊瑟斯不用看也知道裡面是什麼，「谢谢。」微笑著收下后，他翻身直接落到最下方。

驱逐掉些许白雾后，他快速移动到其他人所在的区域。

第十使者是吗……

在心中思考著刚刚从极光那边传来的消息，因為父亲强得太理所当然了，所以从没有想过这个可能性。应该说，父亲的个性不像是会承揽这种责任的人，看来十之八九是在以前游览时不知道又遇到什麼奇异的事情吧。

到达后，依利已经站起身了，还超不客气地甩开极光想要搀扶的手。

「只不过是小伤！当我断手断脚吗！才这种伤算什麼！」暴怒地把还想帮忙的儿子和两个小不点狐狸骂开。

「可怕喔可怕。」一号往后退开好几步，对帝王有著天生的畏惧。

二号还不死心地想上前去帮忙治疗，被自己的同伴一起拖开。

「有时间做这些没用的事，不如去把那些神族杀光！」看著围绕过来、但畏于火帝力量暂时没衝上前的神族，他就一肚子火气，正想去剁了那条蛇灭火的依利一抬头，就看见好不容易回归的大儿子往他们这边过来。

又一个！

赶在帝王朝他发火前，伊瑟斯微笑地开口说：「入侵种族的镇压在海族的协助下已经差不多完成了，父亲不用太过担心。」

依利瞪著对方，最后嘖了声。

「那就剩这些神族啰。」司平安环顾著被包得满满的周围，白色掺著金色的雾气浓厚，几乎遮蔽了大部分的视野，不太能看清附近发生的事。

「等等，阿斯瓦把能量石拿出来了。」感觉到自己造体变化的波动，依利皱起眉。

「啊，该不会也被抢了吧！」司平安惊愕了下。

「你聋了吗？我说的是拿出来，是他自己动手取出来的。」马上反驳对方的猜测，依利张开手，冰霜立刻从地面衝撞出来，排开大量的白雾，露出另一端的司曙等人。

他可以感觉到能量石已经被转交到少年身上。

「关於这件事，父亲，您是否可以听听我的提议？」伊瑟斯顺著视线看过去，与那边的夺取者群互相对望，「我想，司平安的孩子应该也希望这样做。」

「啥？」依利挑起眉。

「请将印记力量与能量石都交给他们吧。」

×××

「请恕我问一些事情……」

「怎麼了？」一边抓住没形体的滑溜溜东西，司曙觉得这种无形体神族抓起来真的很像在摸惊吓箱，不知道碰到的到底会是什麼，刚刚打飞的傢伙居然还有毛。

「你们一直都是在跟这样子的存在体打交道吗？」第一次面对看不见的敌人，好不容易才习惯抵抗视线压力的艾西亚觉得很困扰。

「最近都这样没错。」不过也是到这阵子才有能力摸到的司曙，很能体会对方现在纠结的心情。自己之前也都只能跑给对方追，还被视线压制得死死的。

有凝聚形体的就让罗德对付，他专门打没有形体的，反正没看见也不知道会不会打死，在对方还没靠近过来前，混著天火黑火各种力量甩出去就对了，偶尔还会拿出恶作剧石头赏对方几记雷光闪电，也都还算有效。

边抵抗，司曙边把剩下的力量分成几份，一部分让其继续自行增长，一部分不断使用。

实战果然促使进步。

他现在多少摸清了培植的方式，就是放在身体裡随便找个地方让力量滚来滚去，滚久就会变得比较多了。

也不知道与大地种族的体质有没有关係，在养那些力量时似乎特别方便。

「真是……太危险了。」艾西亚到现在才知道，他们面对的对手远比自己想像的还要巨大，不禁嘆了口气。

「啊啊，习惯就好，反正你自己小心一点就是。」讲完话的那瞬间，司曙愣了一下，勾起了微笑。没想到现在会轮到他叫别人小心，记得以前艾西亚很强的，根本不需要自己来提醒这种事。

「请不用担心我，倒是那边的王子们好像在叫你。」放出了一丝黑蛇去协助罗德纠缠对手，艾西亚注意到另一群人正在向他们挥手。

司曙看过去，果然看见伊瑟斯在招。

他的行进方向本来就是朝依利那边过去，与中途被拦截的曦一样，都想取得最后那份使者力量，所以对方朝他们招手时他反而有点意外。

「小鬼，快点过去吧！」甩出了黑色的火墙一口气隔出了道路，罗德抓著人，直接用最快的速度衝入他们的目的地。

虽然打不到无形体神族，不过综合帝王们的力量和术法，神族也无法闯进他们设下的结界，这裡反而比外面更安全。

等到另外三人都到达之后，伊瑟斯才微笑地放下手。

「你们应该知道我要抢印记和能量石吧。」也不用对方开口，司曙直接讲出自己的目的，都到这种时候就不用客气了。

「知道。」伊瑟斯点点头，「我与父亲商量过了，使者印记与能量石都转交给你。」

没想到他们会如此乾脆，这次反而是司曙有点讶异。

「不过你自己必须先考虑清楚。」依利寒著张美丽的脸，告诉对方说：「司平安和阿斯瓦一样，借体的动力点都是我手上所有的能量石，和纸侍的原理有点相像，你只要取走，借体很快就会崩毁，这也意味著司平安会再次死亡。」

「……」虽然已有心理準备，但听见对方这样说，司曙感觉心脏还是重重地痛了一下。

「依利，不要讲得那麼严重，反正拿走后还有些时间咩。」司平安连忙插进来，试图让气氛稍微轻鬆一点，「你看阿斯瓦还不是在那边跳来跑去，借体本身的力量还可以支持一阵子，不是马上倒下去暴毙啦……而且老人家本来就已经死了不是。」

「取走之后借体的组织会跟著变动，已经不可能再安放回去，这点与纸侍的状况相同，但是借体的构成比人偶还要精密，所以也没有其他东西可以取代了。」把前面的青年一巴掌推开，依利继续自己还没讲完的话，「会跟人类死亡的过程一样，开始衰弱最后死去，你可以接受的话，就能拿走。」

「父亲……」极光看著严厉的帝王，很想说些什麼，但是却不知道怎样开口。

罗德看著旁边的少年，也不晓得要讲什麼。他没有办法提供小鬼任何意见，这种选择不可能有人能够给意见的。

天火的爆炸巨响在结界外响起，考虑时间不多了。

「欸，你们可不可以集体闪远一下？」盯著自己的儿子半晌，司平安突然抬起手，像驱逐小狗一样挥了挥。

「你……」

「走吧。」抓住正想讲话的帝王，火帝及时将人拉开，还贴心地帮他们父子多设下一道隔离术法。

四周瞬间安静了下来。

那些爆炸声、天火飞溅或者视线压力，在瞬间完全消失。

被隔开的外面像是放映著某种没有声音的影像画面，连飞蛇与海龙的斗殴看起来都很不真实。

司曙不知道该讲什麼。

实际上，他现在脑子一片空白，比自己想像的还要无力。

他知道应该做什麼，但是完全无力驱使自己，他甚至很想现在马上放弃，什麼都不管，就这样自己一个人回家去，这些种族什麼的他全部不想理。

他不想做选择。

「阿孙啊……」

青年一点都不粗糙的手压著他的脸，擦掉了刚落下来的眼泪，「阿公真的很对不起你，一直害你害到这种地步。」

他们都不想要走到这种状况。

其实这些都不干他们的事，生命不是他们创造的，接收力量不是他们赋予的，破坏平衡也不是他们造成的，种族争斗也非他们驱使。

他们就只是想自由地活在美丽的世界上而已。

不管是谁都好，只要有人多走了一步，其他人就得退后一步，然后平衡被打散后，更多人必须来承担这些，不分黑白，也不会只找造成错误的人，而是每个人都必须付出点什麼，来填补这些伤害。

司平安掏出皱巴巴的卫生纸，给少年擦眼泪，他当年的孩子现在已经长得这麼大了。

「鸟仔若长翅了，就要自己飞出天空。」他停了下，用著他们都很熟悉的老人式台湾国语说著：「儿女若长大了，就要开始自己爬起走路。」

「走你头啊……我还只是高中生耶……」这样实在是太过分了，哪有人要在短短时间裡接受这麼多种打击，就算再怎样坚强的人也不可能受得了。

「你自己也知道，就算你不动手，曦来了也会抢；就算曦没来，那些神族也不可能会让老人家带著趴趴走。」看著已经逼近过来的旧友，司平安有点感慨，也不知道他们到底要走到哪步才够，「如果要选一个，阿公宁愿自己拿给你，这样比较有种终於帮你做点什麼的高兴感。」

司曙用力地抹了脸，但还是没办法停止那种悲哀，「如果一开始你死透就算了，為什麼现在我还要揹负你的第二次消失。」他只要拿了能量石，一生都不可能忘记是因為自己拿走，所以父亲才面临第二次的死亡。

「所以接下来不管如何，你都一定要去抢回来，然后活下去。」司平安竖起食指，戳著孩子的胸口，「大地种族可以活上几百几千年，不管怎样你一定要活著，只要还记得今天的事，不管全世界要怎样和你為敌，你都可以活下去。」

但这样活下去很痛。

司曙眨了眨眼，看见落下的眼泪在接触冰地前已经凝结。

「阿公知道你想做什麼，该做的就去做吧，就像刚刚讲的一样，阿公和阿斯瓦早就死了，只不过是向阎王请假先回来看看，你就当作是头七回来绕绕，这样想会比较轻鬆。」

「根本不可能这样想！」司曙直接朝对方踹了一脚。

抱著被踹的痛脚跳了几下，司平安有点哀伤地放下脚，本来想说得更轻鬆点，但他就是不擅长这种场面，会让人很不想离世啊…

「来，给阿公抱一下吧。」

×××

「司平安取出能量石了。」

看著被隔离的那方，依利感觉到自己创造的借体力量有了波动。

「阿书先生一定很伤心。」极光一直在想著要怎样安慰对方，但是发现根本没有话语可以填补那种悲伤，一点也没有。他只能默默地在这边等待著，等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