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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绀弩文集-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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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妖的,砖当然也可以避邪。所以偷。天乎冤哉,刚刚把偷砖者的本意忘掉了!本

意如何?曰:要塔倒;要白蛇恢复自由。愚民百姓也自有愚民百姓的方法和力量。

一九四一,一,三一,于桂林。

 我若为王

在电影刊物上看见一个影片的名字:《我若为王》。从这影片的名字,我想到

和影片毫无关系的另外的事。我想,自己如果作了王,这世界会成为一种怎样的光

景呢?这自然是一种完全可笑的幻想,我根本不想作王,也根本看不起王,王是什

么东西呢?难道我脑中还有如此封建的残物么?而且真想作王的人,他将用他的手

去打天下,决不会放在口里说的。但是假定又假定,我若为王,这世界会成为一种

怎样的光景?

我若为王,自然我的妻就是王后了。我的妻的德性,我不怀疑,为王后只会有

余的。但纵然没有任何德性,纵然不过是个娼妓,那时候,她也仍旧是王后。一个

王后是如何地尊贵呀,会如何地被人们像捧着天上的星星一样捧来捧去呀,假如我

能够想像,那一定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我若为王,我的儿子,假如我有儿子,就是太子或王子了。我并不以为我的儿

子会是一无所知,一无所能的白痴,但纵然是一无所知一无所能的白痴,也仍旧是

太子或王子。—个太子或王子是如何地尊重呀,会如何地被人们像捧天上的星星一

样地捧来捧去呀。假如我能够想像,倒是件不是没有趣味的事。

我若为王,我的女儿就是公主;我的亲眷都是皇亲国戚。无论他们怎样丑陋,

怎样顽劣,怎样……也会被人们像捧天上的星星一样地捧来捧去,因为她们是贵人。

我若为王,我的姓名就会改作:“万岁”,我的每一句话都成为:“圣旨”。

我的意欲,我的贪念,乃至每一个幻想,都可竭尽全体臣民的力量去实现,即使是

无法实现的。我将没有任何过失,因为没有人敢说它是过失;我将没有任何罪行,

因为没有人敢说它是罪行。没有人敢呵斥我,指摘我,除非把我从王位上赶下来。

但是赶下来,就是我不为王了。我将看见所有的人们在我面前低头、鞠躬、匍匐,

连同我的尊长,我的师友,和从前曾在我面前昂头阔步耀武扬威的人们。我将看不

见一个人的脸,所看见的只是他们的头顶或帽盔。或者所能够看见的脸都是谄媚的,

乞求的,快乐的时候不敢笑,不快乐的时候不敢不笑,悲戚的时候不敢哭,不悲戚

的时候不敢不哭的脸。我将听不见人们的真正的声音,所能听见的都是低微的,柔

婉的,畏葸和娇痴的,唱小旦的声音:“万岁,万岁!万万岁!”这是他们的全部

语言:“有道明君!伟大的主上啊!”这就是那语言的全部内容。没有在我之上的

人了,没有和我同等的人了,我甚至会感到单调,寂寞和孤独。

为什么人们要这样呢?为什么要捧我的妻,捧我的儿女和亲眷呢?因为我是王,

是他们的主子,我将恍然大悟:我生活在这些奴才们中间,连我所敬畏的尊长和师

友也无一不是奴才,而我自己也不过是一个奴才的首领。

我是民国国民,民国国民的思想和生活习惯使我深深地憎恶一切奴才或奴才相,

连同敬畏的尊长和师友们。请科学家不要见笑,我以为世界之所以还大有待于改进

者,全因为有这些奴才的缘故。生活在奴才们中间,作奴才们的首领,我将引为生

平的最大耻辱,最大的悲哀。我将变成一个暴君,或者反而正是明君:我将把我的

臣民一齐杀死,连同尊长和师友,不准一个奴种留在人间。我将没有一个臣民,我

将不再是奴才们的君主。

我若为王,将终于不能为王,却也真地为古今中外最大的王了。“万岁,万岁,

万万岁!”我将和全世界的真的人们一同三呼。

 乡下人的风趣

抗战前一年,我同一个朋友到S省的某处去,碰到一个非常有趣的乡下人,谈

过一些非常奇怪的话,要不是亲耳听见,决不会相信有那样的人。谈那样的话的。

我们是在离大路不远的一个池塘边碰见他的,他正在一个人车水。起初,我们是向

他问路,看见他谈话的样子有趣,就爽兴在那儿歇脚,和他攀谈起来。他起初也不

大多讲话,后来看见我们不想走,或者也觉得很有趣,也就随便谈起来了。

“客人,”他的:“你们从什么地方来的?”

“南京。”我答。

“从南京?”他发出像被蛇咬了一口似的声音:“你们从南京?你们是官呗?”

“不是!”我看他似乎不喜欢官,连忙补充:“我们是做小生意的。”

我们本不是官,但也不是做生意的;怕他不懂得什么叫做写文章,只好撒—个

并无恶意的谎。

“怎么?南京也有做小生意的?人家讲那里尽是官啊?”

我们给他解释,说南京有做生意的,做手艺的,赶零工的……但他似乎不大理

睬。

“你们看见过官?”

“当然看见过。”

“很大很大的官都看见过?”他用两手向两边张开,像围一棵合抱不交的大树

似地比拟,仿佛说:这么大!这么大!“那—定是很好看的呗。听说官都胖得很,

重得很,越大的就越胖,胖得走都走不动,要人抬,顶大的官要上百的人抬!怎会

不胖呢?他们吃得好呵!听说王爷侯爷们的金銮宝殿上,左边是炸油条的,右边是

炕烧饼的。他们一下子到这边吃根油条,一下子又到那边吃个烧饼,滚烫的,一个

铜子也用不着花!”

“哈哈!”我和朋友都不等他说完,就忍不住大笑起来。想不到的趣话呀!但

我不知道他是真那样相信呢,还是故意装疯卖傻,逗我们好玩?乡下人也有乡下人

的风趣,逗起城里人来,也不下城里人之逗乡下人的。

“他们天天杀人呗?”他看见他的话引得我们乐了,分外得意,自己也含着傻

笑另外起头说。

“不!”朋友说:“杀人是有季候的。总是秋天。”朋友大概也要逗他了,故

意把过去了的“秋后处决”的话拿出来说。这句话却引起了他的更离奇的趣话:

“他们讨小也要等到秋天?”

“杀人跟讨小有什么关系呢?”我不懂,朋友也不懂。

“噫!”他诧异:“住在南京还不晓得?不是把人杀了,把人的老婆娶过去做

小么?咱们就为这,死也不敢到那里去!”

“完全谣言!”我说。朋友也附和。

“谣言?咱们问你,他们是不是都有小?”

“也有没有的。”

“有的有多少呢?”

“一个两个。还能有多少呢?”

“别哄咱们,咱们什么都知道,几百上千的都有,如果不是杀人,占人家的老

婆,那么多的小从哪里来呢?”

“不对!”我说;“杀人是杀人,讨小是讨小。讨小是用合法的手续从别处娶

来的,并非占的被杀掉了的犯人的老婆。”

“谁会相信呢?天生一个男的,就配上一个女的。要不杀掉一些男的,怎有那

么多女的不肯嫁给人家做老婆,倒肯嫁给人家做三大小,四大小,百大小,千大小

呢?”

就是这样的一些怪话,几乎把我们的肚子都笑破了。

无论怎样给他解说,他都一点也不相信;后来把他的话重复给别人听,别人也

不相信这回事是真的;除了以为他是开玩笑。但在当时,虽然有时也笑笑,他的样

子确是一本正经的,莫非我们真地倒被他骗过了?他的样子有五十来岁,总不会傻

到说那样的孩子话吧?

无论他是真那样相信,还是故意那么说;无论他说的话隔事实有多么远;后来

我想,他对于官的看法,倒是非常本质的。对于官,比起一个乡下人来,我们实在

看得太多,知道得太多,大概就因为太多吧,反而被一些现象所迷惑住了。如果仔

细想想,不但只像他说的那样,即使有人更夸张,说官(大官)是以人血为酒,人

肉为肴,靠吃人过日子的,我也愿意替他作证:他的话没有错!

1946.7.7重庆

 论拍马

有一种会做官的人,到上司那里去的时候,常常是准备好了上、中、下三种书

面的对策的。

忘记了是商鞅还是范睢说秦王,曾先说尧舜之道,再说汤武之道,两者都说不

进去,才改说桓文之道。如今的老爷们可不这么麻烦,先窥探一下上司的口气,完

全不谈那隔得较远的两策,只献出和上司意见相近的一策,使上司以为你只有一策,

这一策又和自己的如此地“英雄所见”,而大加激赏。西装,中山装,都口袋多,

很便于策士;记好:上策放在左边上面口袋里,中策放在右边下面口袋里,下策常

常是被采纳的,尤其要记清楚,里面左边的口袋!这样才不会临时手忙脚乱,弄得

牛头不对马嘴。西装,中山装的样式,都是来路货,莫非外国的老爷们也这样办;

发明这种衣服式样的莫非就是策士自己?

有策而又献得上,当然是一些优秀而又幸运的人物。但官场中,大多数却是根

本无策或有而献不上去的。平凡的老爷们用什么在官场里混,而且混得很不错,不

幸的老爷们又怎样变得幸运了的呢?庄子曰:“盗亦有道。”准此以推,当然官亦

有法。孔子曰“事君敬礼,民以为谄也!”说穿了简单得很,就是那个“谄”字,

今语谓之拍马屁!有策的人用三策拍马屁,无策的人就少不了设法打洞,用别种方

法拍马屁。

拍马屁决不是一件容易事,不是空口说白话地喊几声“万岁”或“伟大的主上”

就算得了数的;除了聪明才智会窥探“上头”的意向,还非要有具体表现不可,而

那表现有时简直非常血腥,和你的骨肉相连,肢体相连,人性人格相连。不能栖牲

这些,就不算真正拍了马屁,也就未必能真正得到“知遇”!历史上有会拍马屁的

人,都是些毅然决然的大勇者:易牙蒸儿子给主子吃,乐羊子自己吃儿子的肉羹,

吴起杀妻,吕不韦用妻妾施美人计,竖刁阉割自己,弥子瑕、董贤化男为女,以妾

妇之道事君……《二十年目睹之怪现状》里有一位苟观察,听说制台大人的宠妾去

世了,他却正有一个绝色寡媳。两老夫妇就跪在地下劝她改嫁给制台作如夫人;寡

媳不肯。乃暗中让她吃进一些春药,使她心痒难搔,不得不答应。人同此心,心向

此理,这些英雄豪杰,岂不知父子之恩,夫妇之爱,人性人格之可尊又可贵?无奈

要顾全这些,就没有人给官做,纵有也做不久,做不大,在官言官,也就不得不如

此了!

有一种书,叫做《人怎样变成巨人?》著者是苏联人,说的是苏联事,至于咱

们贵国,如果你曾耳闻目睹过—些官场现形记,就该明白:人怎样变成非人!我的

意思是说,人,只要想做官,在官场里混,还要想尽方法混得不错,那就很容易变

成非人的,像上引的易牙乃至苟观察们一样。不过这种现象,大概立刻要结束了。

1946,11,2,重庆。

 老子的全集

读完了一篇向培良的近著:《出关》。

老子心造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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