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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龙]小观音-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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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正淳摸了摸白凤的头发,红了眼眶:“以后切莫遭这样的罪了。”

白凤看他一眼,心头感动莫名,愈发想不通他为何不跟自己身体原主人好好过日子。

“谁愿意遭这个罪。”随即抬头,眨眨眼,“春哥,说好的出家呢?”

“等孩子大点再说不行么?”

白凤摇摇头。

段正淳看了眼孩子,浓浓不舍,却也无法,只得做缓兵之计:“这样罢,我给你在郊外建座玉虚道观,等修好了,你想住哪里就住哪里。”

白凤心想着,自己现在身子不适,修养一下正好。之后能躲段正淳多远就多远,最好悄悄挖个地道,万一段正淳发现孩子不是他的要抓她浸猪笼,她也好脚底抹油溜掉。

日子一晃过去,除了头次喂奶疼了一会儿,倒也没什么大事。白凤每天不是逗逗孩子,就是吃吃喝喝,脸也圆了,腰也粗了,整个人都肥了两圈,浑身肉软软的,胖的像个球。

一晃半年过去,白凤算算日子,估摸着可以给孩子断奶了。

这天天气不错,白凤想去瞧瞧郊外的玉虚观工程进度。她临走听侍女来报儿子饿了要吃奶,没奈何,白凤只得将白胖胖的孩子抱着,坐马车前往。

漫漫长途很是无聊,白凤便抱着孩子给他唱歌听,从两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到山下的女人是老虎遇见了千万要躲开,怎么来劲儿怎么唱。

等她开始给孩子讲述“大头脑积水儿童和小头脑萎缩爹”的故事时,孩子突然哇哇大哭。

“怎么啦?小段,要不麻麻给你讲其他的?嗯,蛇精强抢老头子回窝过夜,要听吗?还是……”

“哈哈哈哈哈——”

白凤话没说完,马车外突然传来一个女人尖锐的笑声,白凤心下一惊,忙伸手撩开帘子,只见车外站着一名年轻女子,满头长发,身披青袍,若不看那左右脸颊上的三道血痕,真真是个娟秀的美人。

“你笑什么啊?”白凤不解的问。

那女人瞧见了她怀中的小段,突然眼神一暗,满面凄苦,若有若无的声音从她嘴唇里溢出:“我的孩儿……娘想得你好苦好苦……我的儿……”

她慢慢走进,白凤这才发现四周仆从全被她打倒在地,不知是死是活。

那女人走来,伸手便要抱孩子,白凤忙将孩子抱紧,侧身怒道:“你是谁?有神经病么?这是我孩子,不是你孩子,劳烦你睁大眼睛看清楚,不然可别怪我翻脸啦!”

女人闻言缓过神来,朝她狠狠一瞪,伸手便来夺:“那我将你杀了,这孩子可不就是我的了么!”话音刚落,身如鬼魅般一转,绕到白凤右侧,再定睛看去,孩子已被她抱在怀里。

俗话说一孕蠢三年,白凤正是蠢的厉害的时候,身子圆滚滚的不说,连怎么出招都忘了半拍。

待发现孩子被夺走,登时小宇宙熊熊燃烧,扯下马鞭,便朝对方颈部缠绕而去。

那女人显然不将白凤的雕虫小技看在眼里,身形两侧,白凤连她衣襟都挨不到。

如此反复几次,对方似乎也腻味了,白凤又一鞭甩出,她只轻轻抬手,便如钳子般紧紧捏住鞭尖。

“我就问你,滚是不滚?”

白凤特没骨气,讨好笑着:“你把孩子给我,我立刻就滚。”

青袍女人冷哼一声,不屑道:“好呀,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可别怪我心狠手辣!”

她正要出招,突然左侧的山崖上传出一个忽尖忽粗的声音,刺耳无比:“你在这里作甚么?还不快去山谷,莫让老大等急了!”

他人随声到,却是一个年轻男子,身材极高,却又极瘦,便似是根竹杆,一张脸也是长得吓人,两个眼圈发黑,像是纵欲过度。

那女人见得男子,哈哈一笑,指着白凤说:“老四,你来得正好,我要这个小的,这女的嘛,就给你快活了!”

竹竿男打量了一眼白凤,白凤不由捂着心口,怕怕的后退两步。

半晌,男子摇了摇头,啧啧说道:“不要,太肥了。”
、千钧一发
白凤以为自己听错了,伸出肉乎乎的手看了看,差点趴马车上哭一通。但转念一想,长的安全也十分赞呢!

“既然你不要,那就杀了罢。这小娃儿我拿去玩一会儿啦!”那女人说完,转身就抱着孩子走了。

白凤怒从中来,上前两步,喝道:“站住!把孩子还给我!”伸手一甩鞭子,却被横来的铁爪钢仗狠狠拨开。

竹竿男朝白凤嘿嘿笑道:“你虽又肥又痴,可那脸蛋儿倒是秀美,嗯,皮肤也白白嫩嫩……”

“你还真不挑啊!”白凤打了个冷颤,她自己都嫌弃自己这副德行好么。

竹竿男听她这般说,猥琐的笑了一下,搓搓手说:“实不相瞒,我云中鹤初出茅庐打的便是‘淫’字为首。若是遇见你这样的反而挑三拣四,岂不是自砸招牌?”

白凤一阵吹胡子瞪眼,却是惦记着自己孩儿,瞧方才云中鹤和那女人关系甚笃,想来可以从他身上找回自己孩子。

她想了想,故作深沉的说:“你想当采花贼,知不知道采花贼也是有大学问的。呐,采花贼一般分成三种等级,像你这种,管他什么玩意儿,扒拉了裤子就上,又没感觉又会被挠,是为次等;二等呢,会甜言蜜语哄哄妹子,给点好处,然后重复次等行为,也是被打被骂的对象,不好不好。”

云中鹤愣了一下,心里纳闷儿这女人怎么比他还猥琐似的,好奇驱使下,问:“那一等到底怎么做?”

“问的好!”白凤给他一个大拇指,随即夸夸其谈,“首先甜言蜜语少不了,其次得循序渐进,慢慢勾兑感情,偶尔送点东西啦,写首情诗啦,看看月亮划划船,这感情一到,你想甩掉她都难,这才是采花贼的最高境界,简称——情圣。”

云中鹤被忽悠的一愣一愣,片刻后缓过神来:“我是夺人贞操,不是要娶老婆,哪要这么麻烦!”

“瞧你这猴急猴急的模样,这辈子都到不了一等境界。”白凤撇撇嘴说。

云中鹤犹疑了一瞬,不想上她当,正要开口,就听崖上一声厉啸,只震得群山鸣响,一个声音在山谷来回响荡:“老四!你怎还在此处?”

白凤乍然听到声音,只觉心中一阵泛呕,想必是对方内力太强她受不住。

云中鹤不乐意道:“老三,你催甚么催,我这就去!”

一个脑袋大得出其的人跳出来,张牙舞爪说:“不是老三,不是老三,是老二!”

白凤从没见过长得这么奇形怪状的东西,大脑袋,阔鱼嘴,一对王八绿豆眼,中等身材,上身壮,下肢瘦,颏下一丛偏黄的胡子,穿的也是破破烂烂,说一句话上蹿下跳,完全停不下来。

“这位跳大神的是?”白凤指着男子,率先开口。

那人闻言愣了一下,随即伸出鸡爪似的手指,指着自己脸,恶狠狠的问:“你说甚么?说老子是跳大神的?老子可是南海鳄神!怎么,听到老子的名头怕了吧!”

“没听过诶。”白凤抓抓头,说,“但是我瞧你的武功,根本没有开始那个女人厉害,想必你的名头也不如她。”

南海鳄神不乐意了,嘟着嘴,像猪一样哼哼:“你是说叶二娘?她武功哪有老子高!老子才是二!”

白凤暗笑着点头:“你的确挺二。我也听她说过,她说自己武功虽然比你高,但这老二的位置其实由你来做,至于她自己,却是排第三。”

南海鳄神闻言大喜:“你说甚么?叶二娘同意老子做老二啦?不不不,她武功没有老子高!”

“你不信?我们一起去问问啊,我给你作证。也好让我瞧瞧你到底是老二还是老三。”

云中鹤瞧他们争论不休,心知白凤满肚鬼点子,皱眉道:“跟她废话甚么,杀了罢。”

岂料南海鳄神不开心了,一把抓住白凤说:“我就要她瞧见老子是第二!”

语毕足下一点,带着白凤就跃入山林之中。

云中鹤虽然轻功比南海鳄神好上许多,但南海鳄神整天神神叨叨,他也懒得阻止,只想着无论谁见了老大都是死路一条,何必出头。

就这样白凤被挟持到一处山坳,还未靠近,就听见自己孩子哇哇大哭的声音,爱子心切,她鼻子一酸,差点流泪。

“好宝宝,我的好宝贝,你怎么老是哭?”叶二娘抱着孩子,哄来哄去,孩子反而啼哭的声音更大。

便在此刻,叶二娘感觉臂弯热热的,拎开孩子,勃然大怒:“好个胖小子,竟敢尿我一身!”说完作势将孩子摔在地上。

“住手!”白凤大惊失色,脸上血色全无,可她依旧不敢正面谩骂叶二娘,只能温言说道:“你不是喜爱孩子么?怎舍得将他扔在地上?孩子年小,尿尿乃是常事,换条裤子就没事啦。”

叶二娘闻言恍恍惚惚,低头看了下孩子,痴痴说:“孩子年小,孩子年小……可,可这不是我的孩子!”她蓦然眼神混乱,大叫大闹,“这不是我的孩子,不是我的!”语毕狠狠将孩子掼摔。

千钧一发之际,白凤不知从哪里迸发的力量,刷的一下,伸出牛筋软鞭,将襁褓卷起,稳稳带入怀中。

直到看见自己孩子的脸庞,她才双腿一软,蹲坐在地。

妈呀,吓死她了。

这可算武功的超常发挥了吧……

“叶二娘,你无不无聊,每天捉来小孩儿玩弄致死,是
老子都腻了!”南海鳄神走上前,一把拉起白凤,“来来来,咱们来谈正事,这胖婆娘说你承认我老二的身份,可是真的?”

白凤本还惊魂未定,听到“胖婆娘”三字儿登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叶二娘不屑的转了转眼珠:“这种骗三岁小孩儿的话,也就你相信了。”

南海鳄神呆了呆,转头对白凤龇牙咧嘴:“好呀!你敢骂老子是三岁小孩儿!”

天啊,大哥你什么脑回路!白凤欲哭无泪。

“啊呀呀,气煞我也!老子今日就将你母女二人的天灵盖撬起来!方能解我心头之气!”

白凤被他抓在手上,根本动弹不得,哪里能逃,心中害怕,
跪坐在地无声流泪,将孩子死死的护在怀中。

南海鳄神掌力正要落下,就听得一个声音淡淡的说道:“老三,你又在干什么。”

高岩上轻飘飘的落下一个人影,却觉叶二娘、云中鹤几人皆退后几步。

白凤泪眼婆娑,朦朦胧胧间,只见杵在泥土地上的两根黑色细铁杖。
、喜相逢
南海鳄神嘟囔道:“老大,这胖婆娘骂我是三岁小孩儿,老子心头过不去,非得把她和她女儿一并杀了才痛快!”

白凤心有余悸,抬起袖子擦了擦眼泪,心想着:就算死也要将这四人瞧个明白!

从左至右,站着竹竿一样的云中鹤,凶巴巴的南海鳄神,和一脸不屑的叶二娘,而方才说话那人,正一动不动的瞧着她。

白凤仔细打量,只觉这人阴森森的,心里莫名生寒。他身穿青衫,仿佛后背后的山林融为一体。双手衣袖中分别伸出一根细细的黑铁杖,支撑着残废的双腿,头发披散,不扎不束,掩映着满布刀疤的容颜。即便如此,双眼却格外有神。

仿佛似曾相识,白凤看见他的眼睛,不知怎么回事,怦然心跳。

趁着白凤出神,南海鳄神又是一掌落下,他刚一出手,却被一股大力狠狠掀飞,砰的一声撞在树上。

白凤大惊失色,只见那青衫人杵杖上前,缓缓蹲下身子。

一阵风吹过,白凤看着他眼睛,陡然明白。飞快的伸手拨开他的头发,露出脸上那几处沉重的刀伤。

一年前熟悉的记忆涌上心头,历历在目,白凤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唤道:“……大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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