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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完了……”陶趣多的心都碎了。

　　　

　第十一章　杀青

被一个电话叫来的李文化陪着何沐处理伤口，陶趣多去办理相关手续，另外几人则在外面等待。

“出来了！”张嘉妮挽着王鸣菲的手臂，紧张的看着房门打开，只见何沐脸色严峻，他的腿上缠着厚厚的纱布，还能看到殷红的血迹。他受伤的那只脚似乎不能落地，由胖墩墩的李文化搀扶着他。

这时候陶趣多也走过来，看到何沐的情况他就知道，完了，真的完了！

看人都来齐了，而且个个面带愁容，何沐一把推开李胖，然后像正常人一样走过来，“好了，走吧。”

“你的伤不要紧吗？”陶趣多关切的问。

“你看我像是很要紧的样子吗？”何沐促狭的反问道。

“那你刚才是……”陶趣多意思是刚出来的时候怎么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怎么现在又生龙活虎起来了。

“刚才那是逗你们玩的。”何沐坏笑道。

“真的没关系吗，刚才流了那么多血。”不爱说话的王鸣菲不无担忧的问。

“当然没问题了，别看医生包的挺严实，不过是想多收费而已，其实伤口没多深，一个大号创可贴就能解决问题。”何沐嬉笑着解释道，然后碰了李文化一下。

李文化不大情愿道：“是啊，医生也说伤得不重，不耽误走路，不过最好还是休息休息。”

“没问题，休息，一定要好好休息，医药费由我出，今天先不拍了，明天再拍可以吧？”陶趣多说完看向何沐，征求他的意见。

“当然没问题。”何沐一口答应下来。

何沐李文化坐上回住处的车后，一直绷着劲儿的何沐这才收敛了和煦的笑脸，脸上露出疼痛的表情。

李胖在一旁说着风凉话：“该！谁让你非要逞强，缝了三针还敢大模大样在走路！”其实，李胖更多的是在心疼何沐这个兄弟。

“三针而已嘛，你忘了我是谁，我爷爷是谁，这个小伤毛毛雨啦。”何沐强颜欢笑道。

“呸，”李胖笑骂道，“我看你就是想演戏想疯了，为了这么一部还不知道怎么样的小片子你至于这么卖命吗？”

“你知道吗，文化，能得到这个演出机会，尤其这还是你帮我介绍的，我特别珍惜，真的。可能我真的没那个做明星的命，说不定再演两年龙套就要回老家了，之后再也不会和这个行业产生交集，所以，就让我这次拼一把，即便没能成功，以后我也可以对我儿子说你老子也是拍过电影，演过男一号的人，牛哔！”

李文化认真的看着何沐，然后拍拍他的肩膀，默默不语。

温情可以冲淡疼痛，晚上何沐给家里打了个电话，他已经很久没给家里打过电话了，不出意外是老妈接的。

“在外面过得怎么样？”“住的怎么样？吃的怎么样？”“有没有遇到坏人？”老妈总有那么多问题，有时候稍显啰嗦，但留在何沐耳朵里的只剩暖意，这让孤身在外的他非常受用。

老妈自己说够了又让老爸和他说，老爸一如既往的言简意赅，一如既往的劝他不要浪费大好光阴，如果不想上大学就回来跟着他干。

何沐没提自己在北。京的事，他们还以为他在横店呢，如果说了他们肯定要让他回家看看，何沐的家乡离首都很近。

家里的两位，老爸是不怎么支持何沐的，明星演员这种职业离他太遥远，他平时连电视剧都不看，心中对娱乐圈对明星保有先天性的排斥。老妈倒也说不上对何沐有多支持，她只是太宠溺这个小儿子，对他的一切要求都狠不下心拒绝，当初何沐第一次去北·京参加艺考的经费就是从老妈那里要来的。

尽管老爸一直在劝他放弃明星梦，不过在撂电话之前还是不经意说了一句注意安全。

放下电话，感觉腿不是那么疼了，写下这一天的感思，何沐伴着摇滚乐徐徐睡去。

…………

第二天何沐换上一条长裤，在李文化的陪同下来到拍摄场地，李胖也不提他的dv作品了，现在何沐身边没个人照顾他不放心。

一向严厉的陶导见了何沐就像见了亲大爷似的，非常热情，累了递凳子，渴了递矿泉水，热了扇扇子，就连何沐表演中的一些瑕疵也一笔带过不再深究，他现在只想能尽快完完整整的拍完片子，万一何沐伤口复发呢？万一妮妮也受伤了呢？

陶导现在就是惊弓之鸟，草木皆兵，生怕自己的作品黄了，这里面包含的是他的全部身家和心血，他输不起。所以神马“质量”先放一边去，现在重要的是“完成”，以他们的资金投入，他们的精彩故事，在一个草根导演为主的短片大赛上已经足够抢眼了，他有信心一举夺魁。

在陶导这种心态下，仅用一天半的时间，剧组完成了扫尾工作，影片全部完成，没有热闹的杀青酒会，没有盛大的媒体见面会，一群草根影视工作者在“长枪短炮”酒吧喝了个天昏地暗。

陶趣多喝的有点高，他感激的对何沐说着感激的话，突然醉醺醺的问：“小何，你的腿怎么变成红色的了？好奇怪啊？”

“我靠，线开了！快叫救护车！”李文化一看就知道这是伤口崩开了，人们的酒意顿时全无。

在去医院的路上，大家也都了解到何沐的伤并不是像他说的那样云淡风轻，伤口很深，还好不长，只缝了三针，医生建议他拄拐至少一周，不过被他拒绝了。

“何沐，谢谢你，我……”陶趣多感动的不知该说什么好，何沐受了这么重的伤本可以理所当然的退出剧组，但他却隐瞒伤情，坚持工作，这是多么伟大的情操多么高尚的品德，陶趣多瞬间在何沐身上看到了祥和的金光。

“打住，千万别说那些肉麻的话，如果我听后情绪激动，血管喷张，那这条腿可就废了，所以大家还是情绪稳定一点，老实跟你们说，这点伤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个事，对于一个从小习武的人来说……”

何沐嘚啵嘚一通胡侃让有些哀愁的氛围瞬间充满欢声笑语，不过大家对于何沐自幼习武并且有一个武林高手的爷爷这点持怀疑态度，李文化一听他们不信，亲自上阵言之凿凿的称确有此事，这下子人们是彻底不信了，李小胖不禁感慨：没想到我文化哥的公信力低到这种程度了，唉！

　　　
　第十二章　闲居

医生对何沐患处的处理方案是把线剪掉，用药物重新处理崩开的伤口，然后再缝上，第一次缝了三针，第二次五针，医生还幽默了一把，“这次结实了，有本事你再崩开。”

何沐脸色一红，之后几天恐怕要老实点了。

“文化啊，以后你可要好好照顾我这个残疾人啊！”

“少来，我马上就要开学了，你最好在这几天学会直立行走。”李文化揶揄道。

何沐为了养伤，也为了体验一把多样人生，一时贪玩就买了一辆轮椅，直接迈过了拄拐的初级阶段，推轮椅的重任当然义不容辞的落到了李文化头上。

“哎呀，舒坦，我才发现什么坐汽车坐飞机都不如坐轮椅舒服，这简直是享受啊！”轮椅上的残疾儿童何沐不由大发感慨。

李文化看着眼馋：“欸，要不让我试试？”

“不行，这个轮椅质量不太好，承重有限，你不行。”

“让我试试呗，就一小会儿。”

“不行！”何沐很坚决。

“下来！”李胖动手了。

“欺负残疾人啦！救命啊！”一声凄厉的叫声响彻大山子地区。

……

坐在轮椅上的这几天，何沐的行动确实很不方便，他也更深刻的残疾人那种无力感，好在这几天有李胖陪着他，在和胖子同居的日子里，李胖主外，负责买菜，何沐主内，负责做饭，他有不错的厨艺，李文化常感慨何沐是个妖孽，长得帅不说，要文有文，要武有武，而且还做得一手好菜，“这简直不让我们这些文艺青年活了！”

陶趣多经过了几天的奋斗，总算完成了影片的后期剪辑工作，他的拍摄设备是从北影设备处租的，剪辑也是找了两个研究生师兄帮忙做的，图的就是便宜而且技术靠谱。完成片子的第一时间陶趣多就邀请何沐等人来看，在一个小小的电脑屏幕前，围坐着何沐、陶趣多、李文化、张嘉妮、王鸣菲等年轻人，他们安静的观看者他们的劳动结晶。

整部片子包括片头片尾一共26分钟，情节连贯紧凑，悬念迭起，让人欲罢不能，画面精致，灯光布景都很到位，纯粹站在一个观影者的角度来看，何沐觉得这部短片已经达到了可以拿出来卖钱的水准，如果不是限于时长完全可以在院线上映的。

何沐本人也非常上镜，他也是第一次发现。以前他拍过的那些电视剧都只是跑龙套，等到电视开播也不一定能找到自己，即便找到了也只是一闪而过，而这次他是真真正正的主角，所有视角都是围绕着他，他明明白白的露了一脸，而且他的表演绝对没有为这部优秀的短片拉分，相反还增色不少，俨然是专业演员的姿态。

在分别之际，何沐请陶趣多为他刻录一张《女诡》的光盘，他要永久珍藏。

“这还用你说，我已经准备好了，”陶趣多将一张装在盒子里的光盘双手交到何沐手上，郑重地说，“如果以后我成了真正的电影导演，一定请你拍我的戏。”

何沐爱怜的抚摸着那张光盘，然后用拳头锤了陶趣多的肩膀一下：“走了。”

文艺点的说法是：友谊在此刻扎根于两人的心头。

…………

因为脚上的伤，何沐也不怎么出去，闷得慌就看看书小说碟片，李文化则摆弄起他那还没来得及使用的佳能数码摄像机，逮住什么拍什么，何沐由于行动不便，自然而然成为李文化的主要拍摄对象，几天时间就拍满了几个盘的素材，直到开学了才放弃骚扰他。

在李文化开学后，何沐依然租住在这间地下室，因为还不能开工赚取，何沐过起了闲居的生活。

在没有李小胖的日子里，何沐为了排遣寂寞，开始结交新朋友，认识一些同样居住在地下室的文艺青年。

隔壁的摇滚乐手阿兵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认识的，何沐对这个冷峻的光头男子说的第一句话是“我每晚都是听着你的音乐睡觉的，我住你隔壁。”

阿兵斜睨了何沐一眼，然后从容的说：“我对男人没兴趣，你可以找233号房的好仔。”

何沐哭笑不得：“其实我和你的性取向是相同的，就是想交个朋友。”

阿兵这才松开绷着的脸，原来刚才他也紧张了，一个长得阳光帅气的男孩突然说那么暧昧的话，他很怕自己把持不住，那怎么对不起广大热爱他的妇女们呢。

两人就这么认识了，有时候何沐做了可口的饭菜会请阿兵一起享用，阿兵也会请何沐到他那里坐坐，不过他吃东西的时候却没有请何沐，甚至连客套的“要不来点？”也没说，只顾一个人在床上食的很嗨，用他的话说就是“这玩意”不适合你这种朝气蓬勃的年轻人。

吸食过后阿兵如坠云端，飘飘欲仙，尽管已经见识过几次阿兵吸粉后的反应，何沐还是问道：“你确定自己没问题？”

阿兵闭着眼打了个ok的手势，见阿兵没工夫招呼他，何沐便开始在阿兵的房间随便翻看。

阿兵这里比他的房间大得多，摆满了各种乐器，同样乱七八糟，一如刚来时李文化的房间，甚至犹有过之。本来想找把破木吉他开开他的破锣嗓子，没想到竟意外地在角落里发现一台旧电脑。

“哥们儿，你这电脑能用吗，能上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