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棍，在顶端垂直钉块小木板，中间画条红线，水准尺也就做好啦。
来到一面长满荒草的山坡，用砍刀削出一捆“定标”用的竹签，技术员让龙小鹰抱起竹签，抬着中间画有红线的牌子往前走三、五米站下，他用水准管瞄准红线，水泡居中时就让他在地上插根竹签。然后又换龙小鹰来看汽泡水准管，他去插竹签，反复几次教他学会如何找开挖梯田的水平基线，以便他们在野外能独立工作。
在砍倒草灌的陡峭山坡爬上爬下，不一会技术员的皮鞋也张开了大口，几次被乱草绊住鞋底差点没被摔成工伤。龙小鹰实在看不下去了，想到自己好歹也算是个主人，只好扯根葛藤帮他把鞋底给绑了起来，这才让学习能放心地继续下去。
第二天下午，罗震江让龙小鹰到伙房领取野炊用具，向炊事员借了两只桶，一口大铁锅和一块木锅盖，再按照每人每天的定量，称了够吃十天的米和油。扛上自制的土水准仪，挑上装了米的麻袋，提上小香油瓶，再抓把葱抱上两个南瓜，龙小鹰就带着队伍出发了。
第一次离开连队独自在深山里生活，同志们的担忧大于兴奋，尚骁岗边走边报抱怨，“艰难的山头都归我们班管，包抬包埋，我们是不是划不来呀？”　
“你不是一直渴望过自由自在的生活吗？现在连指导员都管不到我们了，这几天要自己管自己，还不高兴吗？”龙小鹰开导他。
“露宿深山老林，仅我们一个班，又没有枪，晚上睡觉不害怕吗？”梁春雪担心地问道。　
“怕啥子哟，连队不也在深山里，何况我们还有这么多人。”雷之遥安慰她。
“但是，尚骁岗又在我们被子里放条毒蛇怎么办？”韩红铃问道。
“他敢！这次再搞恶作剧，我们就把他赶出基干民兵班。尚骁岗同志。”夏莲警告他道。
“还要打给他一顿。”王辰盛拍拍尚骁岗的脑袋说，“听见了没有？老顽童。”
“不是说连指导员都管不到我们了吗，还没到地方，怎么个个都管起我来了？”尚骁岗不服气地说。
哈哈哈！大家笑了起来。
到了目的地，丢下行李，把搭建窝棚的任务交给夏莲，龙小鹰就带着经过培训的人上山“定标”去了。
夏莲在山脚找到一块稍微平整的地方，带领大家用钐刀砍去上面的植被，用锄头平整出两块土地。在地面埋上小树杈，铺上一层圆木，再找些柔软野草厚厚铺在上面，床铺就搭好了。再竖立起房架，砍来飞机草铺在屋顶上，很快就搭出两个四面透风的偏厦。大伙一合计，男同志住四面透风的偏厦就行了，对于女同志还是要照顾一点，又去砍来许多毛竹，在女同志的住处一排排栽起做墙壁。站远点一看，“鸽子笼”盖得还象模象样，用竹篾笆扎个小门，烈日炎炎钻进去一躺，浑身都充满了青草的芳香气息。
等到龙小鹰“定标”回来时，也就到吃晚饭的时间了，日落西山，谁来煮饭呢？
“你们谁会煮饭？”龙小鹰问大家。
“煮饭人人都会，关键就是别忘了放水。”尚骁岗马上回答道。
“那就由你去煮。”龙小鹰对他说。
“但放多少水？我就不知道了。”
“架三块石头，烧个大火就行了。”刘东海接着说道。
“那煮饭的任务就交给你们俩了。”
“阿拉只会煮泡饭，用生米煮饭不会。”
“小鹰！由你带头，给大家煮顿饭。”夏莲认为龙小鹰什么都会。
“我煮？但是……大家不要失望哦，我只会煮夹生饭，要不然就是‘牛头饭’（烂饭）。”
小学毕业时，班主任带着他和同学们到西山华亭寺去小住几天，借来老和尚的锅灶，跑到树林里捡来枯枝塞进灶膛点燃，结果煮出来的全都是夹生饭，为什么加点水就变成了牛头饭？这个道理，直到现在他也没能弄明白。下乡后，见后勤班的杨班长用甑子蒸饭，想到野炊时不会闷饭的事，还专门请教了杨班长。杨班长告诉他，要点是闷饭时中途不能打开锅盖，更不能漏气，但至今也没见有人用铁锅闷饭，对野炊他还是没有把握。　
“侬会吗？”龙小鹰转身问李银珍。
“阿拉小的时候就喜欢看大人做饭，但自己没做过，还指望侬就做个饭给阿拉看看。”李银珍感兴趣地说道。
“那就让我来煮！”夏莲自告奋勇站出来，“在家帮母亲生蜂窝煤炉时，见她用铁锅闷饭，大致还是知道一点。”
“好！我当你的下手。大家都看好啦，以后每人轮流煮一顿。刘东海！你去找大石头来支锅。”见有人出面，龙小鹰就有信心了。
“要在这里安营扎寨，就不能随便找块石头当灶，我们还是到小溪边去挖个灶吧？”夏莲建议道。
“说得也是。还是听你指挥，我来动手。”
龙小鹰抬起大锅来到清澈的小溪边，选了个土坎，挖好坑灶后把铁锅架上放上水，然后把柴草点燃塞进灶窝洞里。没想到新挖的土灶潮湿不通风，里面空气不够，点燃的柴草一放进去就被闷熄了。
“做个吹火筒，我来吹风。”
雷之遥砍了节竹筒做成个吹火筒，连吹几次都没有成功，反而被从灶窝洞里冒出的一团团浓烟呛得不可开交，把脸都给熏黑了。
“郎个搞的嘛？做啥子会燃不起来呢？”
“我看还缺个烟囱，我家的炉子上就有个烟囱。”梁春雪对他说道。
“对头！不通风，土壤还潮湿。”
听他们一说，龙小鹰赶快把大铁锅抬开，在坑灶旁边挖出个土洞做烟囱，再找些干竹子丢在灶窝洞里拼命烧，一直把灶壁都烧干了，趁着大火放上铁锅。呼啦啦！大风卷着火舌全从烟囱里跑了出来。
“快把米放进锅里。”刘东海把米桶提来了。
“等等！还没有淘米，我去找个脸盆来淘米。”夏莲说着就跑回屋去拿脸盆。
“啊——又是脸盆，有没有问题啊？”龙小鹰在她身后说。
“不就是洗过脚，能用就行了。”王辰盛回答他。
夏莲就把米淘好后告诉大家，“还不能忙着放米，要等水烧开了才能放米。”
龙小鹰赶快加大火力，不一会锅里的水咕嘟、咕嘟滚开了。揭开锅盖，夏莲把淘好的米倒进去，再往灶洞里塞点干竹子，煮米水就沸腾开了。她拿起锅铲，在热汽腾腾的锅里把米翻搅了几下，见水快烧干了，立刻盖上锅盖，对龙小鹰叫道，“快用铁皮捂住火！不然饭就要烧焦了。”　
“遵命！”龙小鹰赶快抓起身边的铁皮刀，不解的问道，“我的大小姐，荒山野岭，哪来的铁皮啊？刀塞进去要被烧坏的。”　
“荒野里，那撤火就行啦。”夏莲吩咐道。
龙小鹰马上把灶膛里的木柴全拉了出来。
“要留点火炭。”夏莲捡起根木棍把剩余的炭火往灶膛两边拔，好让里面的温度均匀。
看到破木锅盖上满是缝隙，锅盖、锅边到处都在冒气，龙小鹰想起杨班长教他的煮饭秘诀，就是盖上锅盖后不能漏气，马上跑到河边砍来野山芋肥大的叶子，撕成小块，见到冒气的地方就盖上一片。这些鲜嫩的绿叶一碰上滚烫的蒸汽，马上就变软堵住了漏气的地方。
“做得对！这么一下就行了，十分钟后就可以吃了。”夏莲满怀信心地说。
“在哪儿切南瓜？我来做菜。”梁春雪从地上抱起一个瓜。
“只有两个，吃一个就少一个，今天没干重活，留着明天吃吧。”龙小鹰告诉她。
“那晚上吃啥子？”
“烧个葱花汤，捏个饭团撒点盐巴，新闷的米饭可香了。”
“搞啥子哟？班长，又是玻璃汤，照得两眼泪汪汪！”梁春雪只好把南瓜放下。
“酒妹！你喜欢做饭，那下一个就轮到你了哈。”雷之遥对她说道。
“行啊！做饭的人都选出来了，雷之遥，明天就由你和梁春雪负责了，南瓜怎么吃就由你们决定了。”龙小鹰安排道。
“十分钟了，饭熟了吗？”有人等不及了。
夏莲揭开锅盖，拿起锅铲背在饭上嘭！嘭！拍了几下，“看见没？锅铲拍下去就跳起来，富有弹性，听声音就知道饭熟了。”
“好香啊！”
溪边草地无比凉爽，大家欢聚在一起，吃着亲手做的饭团，觉得野外生活的确比在连队要开心得多。




59　露宿荒野（2）

啃完香喷喷饭团，刷洗干净铁锅，再烧上一锅热水，要让女同志在野外也能洗上热水澡。
跟夏莲一商量，这里四野无人，洗澡房就不用搭了，但是需要找一块适合洗澡的地方。龙小鹰带着习惯洗冷水澡的男同胞们向下游走去，在小溪转弯处找到一块宽敞且有茂密植被遮挡的水面，但是水不够深，用盆舀水会带起泥沙。他们又把河里大块的卵石搬来垒起道小坝，壅高了水位天然澡塘才搭成。
脱了衣服跳进溪水，打上肥皂一冲，才发现惊扰到隐藏在草棵里的草蜂，几只金黄色的蜂子抖动着翅膀，嗡嗡在水面盘旋，不断向他们发出警告！
“看！草丛里还挂着个马蜂窝。”雷之遥捡起脚下的石块就要丢过去。
“慢点！慢点！”龙小鹰马上制止住他。
“我投篮很准的，难道你怕我连这么近的马蜂窝都砸不下来？”雷之遥问道。
“你不知道它们的厉害，只要你石头一出手，其他人就会遭到攻击。”
“那也不能怕了它们啊。”
遇到威胁不能不管，如果不把危险清除干净，怎么放心让女同胞来这里洗澡呢？龙小鹰对同伴们说，“都捡石头，听我口令大家一齐打，投篮准的，就由你打蜂窝。”
“好的！”
大家从脚下捞起卵石拿在手中，只等一声令下。
“砸！”
龙小鹰大喊一声，石头向雨点般飞了出去。水花四溅，挂在草棵上的马蜂窝应声落在水面，盘旋的哨兵也不见了。还来不及庆贺，突然出现了一群金黄色的蜂子，贴着水面箭一般的向他们冲过来。
“躲进水里！”
龙小鹰大喊一声爬在水里，直到憋不住气了才把头露出水面。被砸断漂在水面的草叶和蜂子都不见了，小溪流又安静下来，没有一个人受到伤害。洗完澡，把周围的危险再清理一遍，就去叫女同胞们来洗了。
洗去一身疲劳，换上干净衣服，同伴们先后来到溪边草地休息。西边暗红的余辉渐渐隐褪，明亮的星星在空中闪现，四周开始变黑，白日热闹的山沟宁静得让人感到不安。
“有人讲故事吗？”韩红铃问道，“在这种清冷幽静的山谷里，最适合听个令人心情愉快的故事了。”
“好的！我带个头，讲个《贝叶经》的故事给你们听。”
龙小鹰讲了第一个故事。
有个傣族龙仔（小伙子）告别心爱的龙英（小姑娘）出门远行，离别前姑娘送给龙仔一只会捎信的金鹦鹉，旅途中这个青年用尖刀在芭蕉叶上刻下爱情诗让金鹦鹉带给心上人，接到信后姑娘也在芭蕉叶上刻上思念之情让金鹦鹉捎回。青年越走越远，芭蕉叶也在途中干枯破碎，接不到来信，双方都以为对方离开了人世，心里悲痛万分。一天，青年坐在贝叶树下思念心爱的姑娘，发现被小虫啃过的贝叶即便干枯了也会留下弯曲的斑痕，青年割下贝叶又写了一封书信回去。一年后，金鹦鹉含着这片贝叶飞回来了，背后刻着姑娘的情书。从那以后，傣族青年男女互通情书就用贝叶来刻写啦。　
“讲得老好哦！班长带了头，接下来就该副班长讲了！”朱丹萍拉着夏莲的手叫道。　
“我讲个‘小红帽和大灰狼的故事’。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天真活泼美丽的小女孩……”夏莲刚开口就被大家打断了。
“不听童话故事，又不是幼儿园。”
“童话故事有啥不好？我讲个‘少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