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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蕊儿眼中多了一分刺骨的沉痛，可她无力反驳，看着温馨雪，眼中又增添了一份厌恶，“过多的痛苦，已经让你麻木了，就算面对亲人的死，你也毫无知觉，只能用那些虚伪的眼泪骗骗自己！〃
于蕾看着两人，插不上嘴，温馨雪望着温蕊儿，那眼神像是怜悯，“刚才的致辞里面有一句话，生活，就是生下来，活下去，开心的时候会笑，痛苦的时候会哭，那是人生来的本能，可你在那些痛苦面前，已经丧失了这种能力，你害怕受伤，所以把自己的心封死，即使孤单寂寞，即使心在枯萎，你也不愿接纳任何人，因为你相信只有这样，才能保护好自己，所以无论遇到什么，即使有东西不小心攻进了你心里的堡垒，让你流血，你还是会一副平静无事的样子，也许奶奶的死，让你很痛，可是你也在兴奋，因为这样能证明你的内心还不是毫无知觉，还不是完全地麻木。而你为什么会恨我，我来告诉你，那是嫉妒，因为我可以毫不保留地释放自己的感情，而你却在自己给自己建造的堡垒里凋零，这次，你痛了，同样的事在伤疤愈合后，你又会毫无感觉了，以后该怎么办？只能处在永恒不变的平静里，任何事都不能引起你的兴趣，你觉得可怕，可是无能为力，所以，你选择恨我！”
深刻的剖析，让温蕊儿眼神空洞地跌在地上，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毫不留情地击碎了她伪装，甚至戳穿她的内心，她觉得瘫软，觉得虚浮，觉得卑微，因为她连想快乐的权利也没有，就连痛苦也是施舍，她抚触着地上的冰凉，试图让自己找到一丝感觉，可是身体的感官始终传达不了内心，于是她的眼神只能是空洞的平静。
于蕾蹲下身，扶住她，“好了，别说了。”她责怪地看着温馨雪，可是温馨雪看着温蕊儿，眼神始终不变，“你真的有那么痛吗？没有吧？或者你只是感觉自己的生活除了苦涩，再没有别的色彩，连陪在你身边的人都走了，你觉得孤单了，无助了，所以你痛了，可是这样的痛，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奶奶，只有你自己最清楚。”温馨雪站起身，居高临下，望向满地的樱花，笑了，“奶奶走了，以后我想念她的时候，还是会流泪，可是心里还是不会痛！如果恨我能让自己好受些，那么就不留余地地恨吧！”
温蕊儿跌坐在，愣愣地看着她，地上黑色的风衣在风中轻扬，温馨雪转身，向着离开她的方向走去，有一种绝望的感觉在温蕊儿心中，那个走在前面的人似乎曾经陪着自己在这里徘徊过，可是现在她挣脱了，像是纯然的天使，从痛苦的牢笼里挣脱了，一尘不染，干净地仿佛生命的初始。她即将消失在她的视线，留下她一个人，任自己被那些麻木所吞噬，看着远去的她，一滴眼泪滑落，落在充满香氛的泥地里，心里疯狂地呼喊着，别走，别留下她一个人，救救她吧。





、43　　你累了，可我还抓着你的幻影

客厅里，温馨雪在茶几上摆上了奶奶的照片，看着上面慈祥的笑容，她也笑了。
身后，温冰河走过来，面色疲惫，“雪儿，妹妹的话不要太放在心上！”
温馨雪转身，看着他的脸，觉得他老了好多，“我对蕊儿说的那些话，你不介意吗？”
温冰河淡笑了一下，“其实你说的，我也听到了，是给该找个人跟她好好谈谈心，要不像她这样总是把事情蒙在心里，我也很担心！”
温馨雪看着他，眼神温和，觉得彼此的距离似乎拉近了好多，“如果太累了，就上去休息休息吧，你是爸爸，要别我们更坚强些！如果担心我们，就先好好照顾自己吧！”
爸爸？她肯叫他了，温冰河心里一阵安慰，眼眶微红，他的女儿们远比他想象中要成熟好多，他的眼神落向她的右腿，“上次去看你的时候，还只是能站而已，想不到这么快就能走了！”
温馨雪给了他一个安心的微笑，“爸，你不用担心我，我已经好了，谢谢你救了我！”她的眼睛明亮清澈，那种真挚也深深让温冰河感动。
客厅里，又剩温馨雪一个人，她一直淡笑着看着茶几上的照片，看得出神，笑出泪来，她就是这样，很简单的一个人，简单地几近透明。
“我有话想问你！”于蕾安抚了温蕊儿后，来到了她身前。
温馨雪轻轻拂去脸上的泪珠，淡淡地说，“问吧！”
于蕾直视她的眼睛，那是一双熟悉的眼睛，连眼神也是无比熟悉，不知道哥哥，看了会是什么感觉，“最近的那些事，到底什么怎么回事？都底谁是谁？”
“两种性格，两个人，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就是这样！”温馨雪很直接地回答，然后拉着愣住的她上了楼。
房间里，一片安静，于蕾水灵的眼眸处在深沉地空洞中，长久无法回过神，她不敢相信，不敢相信，她现在手里摸到的到底是什么，明明该是柔软的骨血，不是吗？可居然是如此冰冷无温的僵硬感。
她的手猛然抽离温馨雪的右腿，胸口窒息，她用手捂住唇，眼泪在毫无意识间，滴滴落下，“这些日子你都是怎么过的？”她抽咽着，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想起那些日子的种种，她眼泪直落，不敢想象，“在你痛苦的日子里，哥哥都在干些什么啊？失忆了，什么都忘了？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可他是爱你的，明明事情很简单，可是他为什么没有看懂，他都在做什么？”
“因为他自私，不想把自己的感情一折两半，又或者不想面临抉择的痛苦，又或者，他爱我，不愿面对那些悲痛的消息，而选择继续埋在那个一戳即破的谎言里！最终他宁愿把那份爱转嫁给别人！”温馨雪苦涩一笑，她真的很聪明，好像能看透这一切，可她同时也痛恨自己的聪明，因为这样，真的让她觉得自己好悲哀。
“你恨他吗？”于蕾透过朦胧的泪水看向她，她闭上眼，“恨，可是只要他抱我，吻我，对我说一个字，我就崩溃了，可现在的我，并不想呆在他的身边！”她睁开眼，望向于蕾，“我太累了，我想休息，我没有那么多的力气再去爱他！”她眼眶红了，“那场爱，我不后悔，我为了他不顾一切，不管他怎么样，我都一直竭尽全力，努力到最后了，现在，我只想一个人疗伤，跟他一起，把那些全都忘了！”
那次，风里，玻璃砸碎的声音，女孩尖叫的声音，斗殴的声音，和眼前他心里挣扎的声音，爱丽丝不再说话，眼神迷离，冷风包围着，她浑身僵冷，只有他手心的一点点的温暖。
“我吻你你没有反抗”，他抬起她的下颚，“说，你爱我！”
“我不爱你！”冷风中，她泛紫僵硬的唇努动着，短短的话停在了喉间发不出来，可他看懂了。
房间里，温馨雪落下泪来，也许那时候，她就累了。
“嗡嗡！”手机响了，于蕾掏出接起，“喂！”温馨雪别过脸，靠在床头。
“蕾儿，今天早点回去，我妈今天出院了！”殷瑞杰的声音从那边传来，于蕾下意识看向了温馨雪，“哦，好！”
“你在哪儿？”他感到她语气不对，“说话不方便吗？”
于蕾眼眶盈泪，抽泣了一下，看着温馨雪，她真的心疼入骨。
“你怎么了？你跟谁在一起？”殷瑞杰听到她的哭声，担忧起来。
“我跟温馨雪在一起！”于蕾擦掉泪，那边，殷瑞杰怔住了，于蕾挂掉了电话，望着温馨雪，她真的替哥哥满心负疚，她不敢想象，要是这个女孩知道，现在哥跟蓝月儿在一起会怎么样。、
天鹰大厦，殷瑞杰僵硬的手，终于放下手机，温馨雪三个字，让他心头难以平静，有张脸，他强迫自己抑制住，不让它从心里迸出，可终究，阳光下，那头金色顺柔的长发，那对幽黑的双眸，在他脑中浮现。
他心慌了，甚至没有多想为什么于蕾会跟她在一起，和她怎么会来到中国，他只是静静地想着那张脸，静静地，而忘了手边的工作。
忽然一道身影走了进来，来到他身边，轻声唤了一声，“瑞杰！”他猛然欣喜地看向她，可却不是自己想象中的脸，“月儿！”
“你在想什么呢？”蓝月儿看他出神的样子，不觉好笑，“走吧，到吃饭时间了！”
殷瑞杰怔怔地点点头，“好！”站起身时，蓝月儿挽上了他的手腕，他尴尬一笑，便带着她出去了，可心里还是有些余慌，一提到那个女孩的名字，心里就有种莫名的冲动，殷瑞杰，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他紧皱着眉，握紧腕间的小手。





、44　　心乱了

“你说什么？她奶奶死了？”夏荷震惊无比，如玉般的黑眸长久无法回神，“是什么时候的事啊？”
“就这几天，蕊儿看起来好伤心！”于蕾坐在客厅沙发上，抱着温馨雪哭的太久，眼睛还是有点肿，“我今天去的时候，还看见了蕊儿的姐姐！”
“姐姐？”夏荷眼神游离焦距，神情迫切，“你说得是真的吗？”
于蕾愣愣地点点头，“是啊！叫温馨雪！”姑妈的情绪怎么忽然这么激动，但一想，“其实我也挺惊讶的，跟蕊儿相处了那么久，我都没听说她还有个姐姐！”
回来了，终于回来了，夏荷眼眶泛红，心里涌起强烈的渴望，想要见见那个孩子。
于蕾想起早上去温家别墅的情景，心里一闷，“不过看她们姐妹之间的感情好像不是很好啊！”说不定以后哥哥的事再掺进来，关系会变得更加糟糕。
一直以来都错怪蕊儿了，她爱的应该是石松海啊，而温馨雪是和哥哥相爱的，可是哥哥现在偏偏跟蓝月儿在一起，难道失忆以后突然两个人对上眼了？
真是复杂啊，于蕾拍了拍脑袋，想想他们，忽然觉得自己跟陈风在一起要简单得多。
殷瑞杰走进大厅，看到沙发上心思各异的两个人，不觉走过去，“妈，回到家里以后没有哪里不舒服吧！”
“没有，我很好！本来也没什么大问题！”夏荷轻笑，向他招了招手，示意他坐到她身边，殷瑞杰会意坐下，于蕾的视线落到了他身上，同时殷瑞杰也看向了她。
于蕾没有出声，心里纠结着，想起温馨雪的断腿，眼睛又抑制不住地蒙上一层水雾。
“瑞杰，你跟妈老实说，你是因为什么才跟月儿在一起的？”夏荷很认真地问他。
“因为我喜欢她！”
“除去殷家跟蓝家这种紧张的关系，也不管你以前爱的是谁，还有金钱利益，统统抛开，你能确定你爱她，跟她生活一辈子吗？”
“····！”
“我不想多说什么，只是感情的事，不能勉强，跟着心走就好！”夏荷看着殷瑞杰眼神无比担心，殷正风曾经说那段时间是有个女孩顶替蕊儿的，不知道是不是馨雪，如果是的话，那么他们三个人之间就太复杂了，就算想告诉瑞杰，他曾经跟谁相爱，她也不知道谁是谁，万一一个不小心，说错了什么，那么留给这三个孩子将是一生的遗憾，可现在偏偏有多出了个蓝月儿，事情真是越来越糟糕了。
正在这么想的时候，于蕾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一把拉住殷瑞杰的手，“哥，走，我有话想对你说！”
沿着鹅卵石铺成的小路走向一片草坪，殷瑞杰甩开她的手，“臭丫头，有什么话还得出来说！”
于蕾转过身，眼眶红红的，“哥，你以前不是问我，你心里的女孩是谁吗？我都告诉你！她已经回来了。”殷瑞杰凝眉，眼神探究。
“她叫温馨雪，金色的头发，眼睛大大的，很漂亮，你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误把她当成了我，拉着她走了几条街，后来你们恋爱了，很让人羡慕的一对，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