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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本草根-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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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包子老爹八十多了,眉毛胡须全白,满手满脸的老人斑触目惊心每天从后门走出去,都有人疑心他是否还有可能自己走回来。

石磨就在后门口,从男孩家的大门口可以将老人家的后门口发生的事情看的一清二楚。大部分时间,是八十多岁的卖包子老爹在推磨,有时也会是老处女,大多时候是边摇边噘着嘴。当然也有边摇边唱歌的时候。那天,太阳一定是打西边出来的。

再往右手拐,靠左边的那家爹爹是个瘸子。瘦高瘦高的,喜欢喝点小酒,儿子也喜欢。高兴的时候,父子俩对着吹。行酒令,哥俩好啊六个六啊,不亦乐乎。全家也是阳光普照。不高兴的时候,喝着喝着,做老子的就开始摔杯子摔碗,继而破口大骂,“小嫖子儿,老子给你一根**,你要还老子一根----。”当然是冲着儿子。

儿子理亏,忍着不吭声,有时一恼,掀了桌子。父子俩就拳来脚往打在一处。有一回儿子抓着一把锄头在前面逃,老子抓着把稻叉在后面追,儿子一低头从后门钻进屋内往前门跑去,瘸子老子澳洲的袋鼠一般一纵一纵在后面猛追。没成想,后门的屋寮檐太低,一头撞在屋檐探出来的竹头子上。老头往后一倒“轰”得一声。鲜血流了一地。

逃到前面稻床上的儿子,见老子并没有追上来,有点独孤求败的意思,在稻床上晃着膀子骂,“老不死的,你来打老子啊!来啊!怎么不来啊!”

看热闹的跑过对他说,你嗲嗲昏倒了。做儿子的气还未消,“死了吧?死了好!我马上给老天磕三个响头。”待看到倒在血泊中的父亲,一动不动,止不住双膝一软跪倒在地,放声痛哭,“嗲嗲!你不能死啊!嗲嗲!你真的不能死啊!你要死了,我跟哪个喝酒啊!我又没有打你,你怎么就倒了呢?”屋里屋外同时哭声一片。没有别人,都是他的女儿,瘸子的孙女。外加一个受死了气的媳妇。一共五个女人哭在一处,蔚为壮观的。

媳妇以及孙女或许恨死了老瘸子,可是到了关键时候,哭还是哭出来了,并没有笑。或许她们也清楚,老瘸子并不容易那么死掉。

媳妇一口气给他家带来了七朵花,老头也就跟着绝望了八回。媳妇见到他就象见到了活阎王大气都不敢出。老头看着媳妇一副受气包的样子也不忍心骂她,专把气怨恨都发在儿子身上。只要一想起来七个女儿一个带把的都没有他就气不打一处来。就是买彩票么,七把也要中一把吧。气不过,他就找儿子算帐。这也就是老头动不动要儿子还他**的原因。

再往前,就是瞎子嬷嬷家。瞎子嬷嬷与男孩嬷嬷关系最好,相互间经常串门。瞎子嬷嬷其实并不瞎。在现在来说,应当只能算是天生的近视。在那个眼睛普遍好得能当飞行员的年代里,近视就意味着瞎子。

瞎子嬷嬷家的墙是泥巴糊的,里面的骨架是一根根拇指粗细的竹杆缠上稻草插在地上,围一箍团转而成。男孩家的土墙与她家的不一样。男孩家的土墙就是用粘土垒起来的。就目前来看,瞎子嬷嬷家的墙有偷工减料的嫌疑。昨晚的暴雨让瞎子嬷嬷家西边有灶台的一方泥巴彻底地剥落,以前只是风化,现在露出一根根象排骨一样的竹子与缠在竹子上面的稻草。竹子稻草间尽是空隙,由这些空隙看进去,瞎子嬷嬷家床以及背后的马桶都一览无余。

孩子从瞎子嬷嬷家走过的时候,嬷嬷老板正在喝酒。西洋女人管自己的丈夫不叫丈夫也不叫老公,而是叫老板。就好象女人是这个家庭里请来打工的似的。

男孩知道这个老男人是什么样的一副德性。他可以抛弃生命却绝对离不开酒。每天天亮,从睁开眼睛开始,他就开始摸酒壶,就开始喝猫尿,直到眼睛闭上卧哇卧了那才算完。

不过他也有他的优点,他只在乎酒并不在乎下酒菜。并不想某些人喝酒只是幌子,吃菜才是正题。十来颗蚕豆两三片锅巴,他就可以从太阳出山喝到夕阳西下。

清醒些的时候他也会掐着指头算,如此这般,一年下来要给瞎子嬷嬷省下来多少菜钱。这都要算到他给瞎子嬷嬷挣的钞票里面。要作旁的女人鼻子早就气歪了,瞎子嬷嬷不,只是笑。瞎子嬷嬷是个豁达的女人。因为豁达,尽管遇到了这样一个拎不清的酒鬼丈夫,她也并不怨天尤人。所有见过她的人,都会觉得温暖,因为她总是笑口常开。而不象男孩嬷嬷见人就叹自己命苦。

男人咪着小酒。墙倒了,对他来说不是问题至少不是他的问题。他活在另外一个世界里。也许在他看来,多处地方通风透气不亦乐乎。或许认为是老天对他家的着意体贴也不一定。他喝了口酒望了一眼外面,见到男孩,很有尊严地笑了笑,算是招呼。老头长了一张国字脸,有点伟人像。男孩子没有笑,脸紧绷着,并不是故意的,他有些怕他,潜意识当中以为,瞎子嬷嬷的老板是除他之外的另一种动物。具体是什么动物他也说不好,反正不象是人,他那样的一种动物对人笑并不保险,因为他们总让人感觉他们的笑是可以随时揣回兜里的,然后抽出来就是一只大的巴掌刮得你找不着东南西北。

瞎子嬷嬷本还有两个儿子可以指望。可是大儿子搞美援朝回来后就结婚了。象他嗲嗲一样也成了人家的老板。搬出去单过了。二儿子是家里最有出息的一个,长得是虎背熊腰,镇上所有的领导都喜欢他。虽然是农村户口,却从事着平常居民梦寐以求想干都干不到的体面工作。他是一个足够机灵的小哥儿。原本只是与公社里某领导家的二公子是初中同学。也不知是初二还是初三的那年,第一次到领导家去玩。说实话也不是瞎子嬷嬷教的更不可能是她那酒鬼丈夫教的。他们的小儿子自己就很快地意识到,这位同学家的家务活应当统统由他来包办。

就这样,只要有空的时候,他就往那位领导家跑。帮领导家干活。自告奋勇的。最后书没念上了,倒是赢得了那位同学家人的一致称赞。初中毕业之后,就把他介绍到了文化馆里做小工。当然文化馆馆长家的家务活也成了他的家务活。说实话这样勤快的小伙子,统世界都难找。赏识他的领导也越来越多。他也越混越好,越混越体面。当然故了大家,自己的小家就没法子顾了。他很忙太忙,光那些领导家的事就足够他忙活的了。做父母的再为难又怎好去麻烦这样出类拔萃光宗耀祖,光凭给领导家干活就跃出农门的好儿郎呢!

除此之外,瞎子嬷嬷还有三个女儿。大女儿,早已嫁人,距离并不远,可感觉就象昭君出了塞,就算瞎子嬷嬷夫妻俩行将死毙,想见她最后一面怕也只是痴心妄想。二女儿,十五六岁正值花季,三女儿与男孩同龄。糊墙这样的活都是她们力所不能及的。

看来十天半月瞎子嬷嬷家都会保持这样开放的与外界声息相通的友好状态了。也许哪天她老板醒了也许哪天她的大儿子和老婆打架了,也许哪一天他的二儿子被领导踢了屁股要么镇上的领导集体发了瘟。老板从爪哇国云游回来她就不指望了,所以,瞎子嬷嬷以后要在家里祈祷老天保佑,让她的大儿子和老婆打架,或者让镇里的领导都死光光。否则,她家的漏洞可能真的没有指望了。

男孩除了对瞎子嬷嬷的老板有些寒唬(畏惧)外,还对她家的二女儿有点寒唬。

用现在人的眼光看瞎子嬷嬷的二女儿应当是个上等美女。身材均称而高挑,脸模子也很不错,继承了瞎子嬷嬷优秀的一面而没有继承她的眼睛。后来嫁了个不错的人家也从侧面证明出身卑微的她的确长得有些份量。

没念过书,好象就到小学三年级就念不下去了。远比一般的女孩子野、泼辣。总喜欢干些岸上爬树河里捉鱼的险事,抓水蛇吃蛇胆是她最乐意干的事。除此之外就是喜欢和男孩子打架,尤其是那些比她小几岁的男孩子常常成为她的下酒小菜。我们的这位小主人公就常常被她欺侮。他比她小四岁。每次一见到他,她就会伸出一条腿来挡住他的去路,要么用言语刺激他,骂他孬种连个女孩子都打不过。通常他都忍着,自知不是对手,只有忍无可忍的时候才放手一搏拼个你死我活。

打架对她来说是一件轻松的事,一种趣味无穷的游戏,并不是一件危险的买卖,即使是玩命的时候,她也总是面带微笑,就象她那个笑口常开的嬷嬷一样。而他总是要被气得要死要活的,鼓着个腮帮子,把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向那个小奶们冲过去,他总是这样称呼她小奶们的。然而很遗憾的是她总是可以轻描淡写的几乎不用费什么力气地将他撂倒在地,然后,不等他爬起来,迅速地骑到他的肚子上让他动弹不得。“**的,屁股有一吨重!”他抱怨道。要么用一只胳膊卷住他的细脖子,死死地勒在怀里让他透不过气来。

内心的耻辱感远比肉体遭受的打击要严重的多得多。即使是在成年之后他每次遇到她时,都有一种近乎谎诞的想法,强奸她一回,好赢回少年时失去的尊严。

当然,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脚的,她也有失手被人打得鼻歪嘴斜说话漏气的时候。可她并不象大多数人那样,原来很乐于打架的一个人,因为吃过一次败仗吃了一次亏受了一次伤后就胆小起来,遇事畏首畏尾缩手缩脚,再也不象从前那番不计后果勇往直前了。她不是,一如既往的。她是那种好了伤疤忘了痛的女孩子。她依然会到处找人打架。然而,很遗憾的是,随着她的日渐长大,女性的特征越来越明显,即使她很愿意,大一些的男孩子也不愿意再和她打架了,遇到来自她的挑衅,大多以“好男不和女斗”逃之夭夭。如此一来,她更是把过瘾的希望寄托在象男孩他们这么大的小孩子身上。然而,随着身体的变化,他也开始越来越讨厌她了。

最近一次的遭遇更是让他每每想来倍感耻辱。那天他们象长春藤一样扭在一起尚没有分出胜负的时候,她的一个看似不经意的举动在他后来想起来越来越形迹可疑蓄谋以久,她的手碰到他的下身。那个耻辱的瞬间,他曾在脑海里反反复复播放过无数次,尽管她装做不在意的样子,他还是感觉得到那只手的恋恋不舍。他就象被人强奸了一回那样内里感到无比的耻辱与沮丧。他恨她想揍她在她那漂亮的脸蛋上唾口水。可是到目前为止他还不是她的对手打不过她,所以他只好远远地躲着她。因为怕她突然间在门口出现,他加快了脚步。

刚过了瞎子嬷嬷家那透着光亮的灶屋,一条狗冲他们狂吠着扑过来。那是三爷家的瘸腿黑子。腿是被不明飞行物打中之后留下的残疾。这在没有狗医自愈能力出众的狗界是很少见的。“黑子”是条了母狗,她是被“赖大家的”吸引过来的。不知道是表示欢迎还是在代表三爷出来向他们发出警告,他们已经非法闯入。“赖大家的”不想理她,主人走,他围着主人走,为的是保护自己的主人不被黑子攻击。同时甩着尾巴一声不吭。象所有保镖一样,显得深不见底。黑子靠得更近了,叫得也越加张狂,就象她的主人三爷一样。三爷就是这样经常对男孩父亲大喊大叫的,骂男孩父亲是活土匪抢了他家的财产。“赖大家的”依然不动声色,黑子越来越有恃无恐,已经快贴到“赖大家的”的屁股了,“赖大家的”终于火了,猛地一下掉过头来,“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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