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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本草根-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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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石材厂采石的地方。在冲到悬崖下面之前,他就得让自己拐一个四十五度左右的弯子,以免自己粉身碎骨。每每想起都会让人胆颤心惊。然而,他在别人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一遍一遍地锻炼着自己,磨练着自己,他要的就是那种惊心动魄的感觉。感觉就要跌下去了感觉自己就要转不过弯来了。摔下山就会。可是他时不时的还要这么来一下。就是为了锻炼自己的胆量和气魄。不只是为了刺激。他相信百炼成钢,要成为一个伟大的人,他必须要这样锻炼自己。

夏子微除了那一身标志性的行头之外。他的嘴角还常常衔着一根巴根草。巴根草的味道甜甜的,很得夏子微的赏识。从嘴角这边转移到嘴角那边。抹来抹去,就不见了踪影。人家以为他吐了,其实是进了肚子。他就是这样来吃自己的零食。

“你口袋里放这么多草干什么?”有一次华守珍帮他洗衣服身翻着他的口袋问。然而也就是一问,并没有把它放在心上,并没有想到自己儿子已经是草食动物了。儿子的大便已然有了芳草的气息,扔到墙上晒干也足以象牛粪一样当成柴禾来烧。就这样从一九八二年七月暑假开始夏子微开始了他的素食计划。一日三餐,除了中晚两餐以外,早餐改为吃草。

有一天,夏子夫意外的发现弟弟光着膀子正在摆弄自己的胸脯。挤来挤去。脸上现出不得要令极为焦虑的样子。觉得很奇怪,问他这是在干什么呢?

“看出来啊!我在挤奶呢!”吭着头,两只手压在自己的**附近用着功的夏子微脸憋通红答道,“奇怪!我怎么挤不出来呢?”抬起脸来姐姐。

夏子夫比夏子微大两岁,十四。顿时就明白过来了,脸腾地一红,羞道,“你是孬子啊!你又不是女的!”掉头就跑。

“不对啊,鲁迅不也不是女的吗?他怎么能挤出奶来,我就挤不出来呢?”见没有回音。抬头去看,哪里还有姐姐的影子。

“吃的是草,挤出来的是奶。”这不是中国共产党的文化旗手鲁迅在《野草集》中说过的!夏微信以为真了。

反复试挤了七八回后,终于忘了成为母牛的事。毕竟他吃草的目的不是为了产奶,而是为了体验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在烽火连天的岁月当中所啃树皮食草根的光荣历史。所谓前事不忘后事之师。要想自己变得伟大,他就得在现实生活中不断复制先辈们过去的苦难生活。

初中新学年伊始,夏子微就是穿着那一身行头出席的。引来众人侧目。白痴的外号不径而走。有人知道郑天然是他大姐的儿子外甥。问他那个穿着怪异的家伙是不是他的舅舅。郑天然深以为耻,嗤口否认。那个与徐胖子打赌,徐胖子用脑袋撞玻璃不会撞破脑袋的白痴,指的就是夏子微。

天气渐凉的时候,华守珍再把原来拆掉的棉花一点点塞回去。为了方便。她在上衣与裤子上各安了一根拉炼。方便棉花的进出。她已经为来年作好了准备。只是他脚下的草鞋。他一直都没有再换成布鞋。草鞋当然不是原来的那一双。草鞋本不经穿,换了十几双了。不过没花一分钱,都是他自己编的。为了学这门手艺,他还特意绑着大姐到大姐夫属下的一位员工家里学编草鞋。那个员工是专门为澡堂子挑水的。因为挑水时大部分时间都要穿草鞋。买不起就自学了编。他就是跟他学的。那人姓毛。也就是当初仇其英听完风水师的话后从立人县搬过来的那十几户姓毛的人家中的一个。

到了十一月份,绝大多数孩子的脚上的单鞋都换成了棉鞋。有的一双袜子不够还穿上了两双。他依然光着脚穿着草鞋,许多怕冷的人见到他那样就忍不住直打寒颤。他却若无其事。越是风雪交加的天气他就越兴奋。他是锻炼过来了,天气再冷,他也不会感觉到寒冷,浑身上下反而是热汽腾腾,就象里头有股温泉一样,笼蒸馍似的冒着势汽。冷不冷,有人问。有时草鞋会挂上霜或结上冰馏。他让人自己摸摸。一摸脚掌还真滚热的。到这时有人就开始羡慕他的体质了。要是人人都象他一样,每个家庭每年要省去多少开支啊!下雨下雪的时候,要是图干净,就踩两块砖在脚下面,用绳子由底一兜,双手拽住绳头,拎着,一上一下提着就上学去了。就是不穿胶靴棉鞋之类的现代化的东西。

天天一副爬雪山过草地的样子,夏子微的行为着实怪异。不仅外人无法理解,连他的家人也“叹为观止”,无不忧心忡忡。却也无可奈何。儿女太多,如不是死了几个,一桌子还坐不下。不只是夏孝忠华守珍夫妻俩个,其它家庭也基本上跟他们家一样,放羊政策。成气的成气不成气的拉倒。从没有任何为父母的觉得自己的每一个儿女都应当有出息。说句良心话,有些父母并不认为儿女的生命是不可或缺的。因为他们的确管不过来。

转眼间,又一个新的学期到来了。夏子微进了初二。这一天中午,夏家。华守珍从后面的院子里进来,“小操兽佬的又不吃饭呢!又不吃饭了,你看怎么办?”一路嚷嚷着,冲正在桌子旁边吃饭的夏孝忠抱怨道,“又说要到北京去打八国联军!你看这可怎么办?我看他是孬了!”

“不象上次说的那样要到南京杀鬼子了!”夏孝忠笑道。

“不要笑噢!老头子唉!我都担心死了,这样下去不得了欧!”华守珍正色道。

“今天肯定又上历史课了!”夏孝忠依然笑着说,一副有肚子没杂碎的样。儿女的事他是很少烦神的。他也烦不了那个神,根本不是那种动脑子的人,一动脑子,脑子就象要炸掉一样痛苦,他根本就记不得上一回动脑子究竟是什么时候,可能是上一辈子的事吧!

“肯定啊!早上上学去还好好的呢!回来就变鬼了!”

“小孩子说话你也当真。真是的,吃饭吃饭!”夏孝忠摆摆手道,“他死不了。饿了,他又不是不晓得找吃的。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又不能保他们一辈子。反正我现在想开了。”言毕低头吃他的饭。

“念初二了唉!不小了唉!都十五(她是按虚岁算的,其实周岁只有十四)了。‘十三的爹十四的娘’这要是在我们小时候都结婚成家了。我看别人家象他这么大的孩子可不象他这个样子。从这个学期开始他就象中了邪一样,”

“是从这个学期才开始的吗?”不等她把话说完,夏孝忠把头抬起来,嘴里衔着一大口饭反问道。”

“过去是不和人家不一样。不过也不象现在这样动不动就气得要死吧!这可是过去没有过的。”

“丫头,你跟老子说说,他们这历史书上倒底都说了些什么。他们现在上的,你应该都也上过。你能不能跟老子娘说说。你以前可没有象他这样上一节课就气得要死。不仅是你。你哥哥你姐姐他们都好好的。怎么唯独他气性这么大呢!”夏孝忠不再理华守珍转过脸来问正在一边吃饭的小女儿夏子夫。

“应该正上到鸦片战争,”已经读高中一年级的夏子夫回道,“是挺气人的!我上鸦片战争那一段历史课时也是气得要死。不过,过后就好了,哪里象子微这样气性大。我去看看他去。为古人担忧,真得没必要!”夏子夫端着饭碗到后院劝夏子微去了。

“操!为清朝的那些破事生气,真是他妈的吃饱了撑得。不吃饭更好,我看他就是欠饿。饿他两天看他还有这么大的气性为八杠子打不着边的事生气了,”夏孝忠正说着呢。从后面的院子里传过来杀猪一般的惨叫声,紧接着就是夏子夫大呼救命的声音,“嬷嬷救命啊!快来救命啊!”,夏孝忠和华守珍赶紧扔下饭碗朝后门口跑去,一边大声嚷嚷着,“怎么了!怎么了!”。跑到后门口一看,就见他们的小儿子夏子微正骑在他姐姐夏子夫的身上。一手揪着夏子夫的头发摁在地上,另一只手里攥着一块尖尖象竹笋一样的石头。两眼瞪圆了,泛着血丝宛如吃人一般,把那块尖尖的石头抡起来,一下不等一下地砸向夏子夫的脑门上。凿一下,夏子夫的脑门上就会出现一个三角形的小洞,随着石头的离开,血马上从那个三角形的洞里射出来,嘴里同时大叫着,“打死你这个英国鬼子!打死你这个法国鬼子!让你们再欺侮我们中国人!”

夏子夫从石头第一次抡下来就吓瘫了。大伸双臂,紧闭着双眼,刚才捧过来的碗掉在脑袋旁边,饭米粒象折扇一把铺张开来,筷子却还下意识地握在右手的掌心里,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俊秀的脸上已经溅满了点点血渍。

“不得了了!这狗日的疯了!”夏孝忠一看魂都不在身上了,“小狗日的,你疯了,快放了姐姐。”疯一样扑上去一把将小儿子死死抱住,试图将他从女儿的身上拖下来,“她是你姐姐,不是鬼子。狗日的得唉!”夏孝忠急得都快哭了。

“快不要打了,我的活祖宗,她是你姐姐,不是什么鬼子,”华守珍边哭边叫,人不能马上赶到,声音早就送达了。

夏孝忠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的把小儿子从女儿身上拖下来。临离开姐姐的身上,他还不依不饶一脚踢在他姐姐夏子夫的脸上。夏子夫的脸上刹时喷出了血。

“完了!完了!这狗日的疯了!”华守珍把大腿拍得山响,“我怎么生了这样一个神经病啊!我跟你这个老狗日的说过吗他不对劲,不对劲!你就是不听我的,现在好了,出事了吧!我怎么这么命苦啊!”

“汉奸!走狗!你们两个老不死的,再不放了老子,老子杀你全家!”夏子微恶狠狠地冲着他的父母骂道。

听得两个老家伙耳筋一炸一炸的。还真别把这话当成笑话了。看眼前这个架式。保不准以后就成了现实。想到这,两夫妻真的害怕了。“捆起来!捆起来!给我找根绳子来!”夏孝忠一看只能这样了。就吩咐华守珍赶紧找根绳子给他。

华守珍赶紧跌跌撞撞地找来一根麻绳子把小儿子手脚都捆起来。夏子微的嘴上还没闲着,不停地恐吓着自己的父母,要不把他放了,等一会儿,就用枪把他两个老不死的都崩了。两人也顾不得挨不挨枪崩了。捆好儿子,转身把女儿往背上一扛,撒腿就往医院跑。脑门上钉了十几个窟窿,比人家庙里的住持方丈都要多。即使没有性命之忧,好了,这一个姑娘家,怪漂亮的,头上多出十几个戒疤,这算是哪个门子里的尼姑啊!能嫁得出去吗?还有人敢要吗?夏孝忠是忧心如焚。

“你怎么惹他了,我的小姑奶奶唉!要你不要惹他要你不要支惹他,你偏要去惹他,他是个神经病麦!”做母亲的一路上还在不停地埋怨自己的小女儿。

“闭上你的臭嘴,姑娘都这样了,你还怪她,”老夏终于冲妻子大吼起来。这是很少见的,也是真的急了。

夏子夫的脑门上一共被弟弟凿了十一个洞。血流一阵以后就不再流了。干的地方已经开始结成痂。鼻子被夏子微踢了一脚流得一脸的血,夏孝忠走路一颠一颠的好象还有些晃动,鼻梁可能被踢断了。被弟弟袭击的那会儿,夏子夫就处在半昏迷状态。没感觉有石头是砸在自己的脑门上,只以为一群玩摇滚的疯子正在她旁边弹电贝司打爵士鼓。直到现在,走到去医院的途中,由于血液凝固带来的皮肤的紧绷感以及伤口被拉扯时而产生的痛疼,让她彻底清醒过来。于是便听到了母亲的埋怨,心里当然无比委屈,分辩道,“我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叫他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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