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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这誓发不得啊，发不得啊。”连氏脸都白了，捂着金老太的嘴死不撒手。

金老太再怎么瞪，她都不撒手。想挣开吧，她一个上了年纪的，怎么跟一个身强力壮的妇人斗，场面也就这样僵着了。

看吧看吧，有猫腻。村人目光闪闪，就等着接着看好戏呢。

“你们这是干什么呢？”金老头和春牛走近了才看到这闹哄哄的场面，自个媳妇居然捂着老婆子的嘴，捂得他家老婆子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公公，婆婆要咒升官啊，升官以后可是当官的命，可不能由着婆婆胡来。”连氏慌忙松开了金老太的嘴，扑到金老头的跟前就说道。

这升官可是他亲孙子啊，这老婆子怎么能胡来，金老头也是松了一口气，还好媳妇捂住了老婆子这张嘴，要不然可就糟了。

“你这个败家娘们，胡说什么，我这是起誓，哪能叫咒啊。这聘金咱家不是早还了吗，升官一点事儿也没有。”金老太看着大儿媳妇就是气不打一处来，平日里还挺机灵的，今儿个怎么就犯浑。

“你娘同我说聘金还了。”金老头想原来是误会啊，说开了就好了。

真的还了吗？连氏有些犹豫，她婆婆的性子她不是不晓得。可这公公是个老实厚道的人，不可能骗人，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公公也被婆婆蒙在鼓里。她一个做媳妇的，当然不能明指出来婆婆没还人家聘金，可是要怎么办呢，连氏暗自发急，她可不能让婆婆起这个誓。

“公公，是孙家兄妹来说的，说婆婆还欠着他们聘金。”连氏把话头扯到了孙家兄妹身上，也借此表明，这话不是她说的，是孙家兄妹说的。

“金大伯，这聘金真的没退回。”小高站出一步说道，这金老头待他还是很好的，他应该是不晓得这事吧。

“小高啊，你大娘跟我说是还给小鱼了，就那日小鱼上门来讨要。”金老头又看向了小鱼。

“金大伯，我没拿着聘金啊，那日是大嫂来打发的我，说我一个姑娘家不应该管兄长的事。”小鱼可是急死了，可不是她昧下了聘金。

李老太握住她的手，示意她别急。

金老头接着看向他大儿媳妇，连氏忙摆手：“是婆婆叫我这么说的。”

金老太真是气死了，这儿媳妇就不能推说这聘金已经给了，暗指是小鱼昧下了嘛。

连氏哪能没想到，可万一又让她起誓，那不是打自个脸吗，还是说实话的好。

“大儿媳妇，这钱我可是给你了的，你咋能不交给小鱼呢。这钱该还咱就得还，咱不能昧着良心啊。”金老太想她一个小辈替她担总比她自个儿担面子要好看些，还朝连氏眨眨眼，希望她明白这意思。

连氏明白的很彻底，前头是关了门，把她一个人丢在外边。接着是拿他儿子的前途起誓，摆明了咒他儿子，现在又是要她背黑锅。门都没有！

“我连月容对天起誓，要是我有昧下孙家的聘金，就天打五雷轰，嘴里生疮脚底流脓，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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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一章　还钱　（补更）

连氏发的都算毒誓了，那肯定就是没昧下聘金了。既然她没昧下聘金，那看来这聘金就还在金老太那儿。

村人看金老太的眼里都带着些鄙夷，退了亲不还人家聘金就算了，还把事赖在儿媳妇身上，真是个恶婆婆，以后看谁家闺女敢嫁给她儿子。

连氏又收到了些许同情的眼光，她也从怀里掏出个小帕子揩着眼泪，把这委屈小媳妇的模样给扮全了。

“我都说了让你还人家聘金，你怎么就尽钻钱眼里去了。”金老头罕见的粗了嗓子，平日里家里头的事一般都是金老太说了算的，他是公认的脾气好。

“没钱你能吃饱饭啊，没钱你能穿上衣裳啊。我闺女定亲给她孙家这么些年，收些钱怎么过分了。那借出去的钱还要收些利钱呢。”金老太也就索性豁出去了，面子又不能当饭吃。

可金老太这话说的真是，好像这金兰已经被小高占过便宜似的。村人们议论的更加欢了。

“娘，你怎么能这么损女儿的名声呢。”金兰满脸泪痕的出了金家大门，怀里的娃娃也是哭的好不凄惨。

“兰儿，我晓得你不是这样的人。”金兰的夫婿春牛扶住了自个儿摇摇欲坠的媳妇，看她如此伤心，春牛心里头也更加怨自个儿岳母几分，哪有这么说自个儿闺女的娘。

金老头一把扯过金老太，气急道：“你这老婆子惯会骗我，还不把银子退回咯，你看旁人都咋看你的”

“谁是来管我吃还是管我喝的，不管就回家该干啥干啥去。看什么看，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金老太做媳妇那会儿就是个泼辣货色，当媳妇的时候是能同婆婆对骂好几个时辰的人物。今儿个的事没那么好办。

村人也懒得理会金老太，管她说什么呢，该说就说该，该笑就笑。同金家交好的人是不少，可大多都是同金老头有些交情的。至于金老太，跟她有过口角的人都能凑成好几桌了，还是十几人一桌的那种大圆桌。

“我说你怎么这么不讲理，都这么大岁数的人了。”金老头无可奈何地一声叹。

金老太一听，心头大为不快。就挥舞着胳膊朝金老头扑去，嘴里骂骂嚷嚷着“吃里扒外的老东西。净会帮着外人算计着自家的银钱。”

金老头虽然平日里都让着金老太，可哪个男人都受不了自家婆娘在众人面前这么败了他的面子。于是，金老头冲了上去。同金老太扭打在一块儿。

“我得去叫我媳妇来瞧瞧，省得她整日的在我耳边念叨说什么金老头从来不和自个儿媳妇红脸。”

“照我说啊，这女人就跟孩子一样，一日不打，上房揭瓦。”

“哼。这样的婆娘就该结结实实地揍一顿就老实了。”

“爹，娘。你们别打了。”金兰虽然心里头气着金老太，但还是自个儿父母，一向感情不错。难得的打一次架，她自然就如临大敌一般。

“是啊，爹娘别打了。别打了啊。”连氏不像金兰这般扑过去，只是站在一边干嚎嗓子。

在春牛和金兰的积极阻拦下，好歹把金老太和金老头给分了开来。

“这钱你退还是不退。”金老头脸上被金老头挠了好几道血痕。随着嘴巴动着，显得有些狰狞。

金老太也是被金老头这反常吓得直喘粗气，但还是强着口气说：“要退你退，反正我没钱。”

“我退就我退。”金老头说完才发觉自个儿身上根本就没有一文钱，脸皮有些微红。

金老太就等着金老头朝她低头认错。当然她还是不会把钱给他的。

谁料着事情根本就没按金老太的想象发展，金老头当着金老太的面重重地哼了一声。转身温和着声对大儿媳妇连氏说道：“儿媳妇。身上有没有钱啊，先借我些。”

连氏虽然晓得公公是会还她的，可是她要拿了这钱出来。不怕日后金老太记仇，就怕金老太惦记上她的钱。

“爹，我这儿有。”连氏正欲开口拒绝，就听见春牛这般说道，白花花的五两银子已经递到了金老头面前。

这应该是女婿孝敬她的钱，凭什么拿去赔给孙家人。金老太正欲扑上去抢那锭银子的时候，金老头已经把它塞到了小高手里。

“拿着拿着，金大伯对不起你。”金老头面上满是愧色。

“大伯，谢谢。”小高感到自己手里攥得火热，有了这钱他就能把多乐娶回来了。

“哎。”金老头叹了口气，多好的孩子啊，偏偏自家老婆子被钱蒙蔽了眼，不要这女婿。还好还好现在的女婿也不错，李老头欣慰地看了春牛一眼。

“把钱还回来，这是我女婿孝敬我的。”金老太又朝小高扑去，可惜被李老太挡住了。

金老头拎着金老太的胳膊就往屋里走，这老婆子忒丢人了。

金老太也不挣脱，垂着脑袋任金老头拉拽。心里盘算着待会儿进了屋，要怎么好好教训他。还有儿媳妇，女儿女婿，这帮子吃里扒外的家伙，一个都跑不了。特别是这个老家伙，居然还敢动手打她了，都反了天了这。

村人见这场闹剧已接近尾声，也都纷纷回去，吃饭的吃饭，奶孩子的奶孩子，当然也不会忘了同那些没看着好戏的人仔细说道说道。

“小高，我有给过岳母五两银子，叫她退给你来着。谁想到，还是被她昧下了。”春牛挨到小高边上说。春牛是小高从小玩到大的兄弟，只是因着金兰的事生分了，这下见了小高难免有几分不好意思。

他觉得小高现在还没娶着媳妇，都是他的错，可他又是真的喜欢金兰，所以当初……

“我也得抓紧生几个娃出来，否则年岁差大了跟你两个娃子玩不到一块去。”现在的小高心里头想的满满的都是怎么早点把李多乐娶回家，心里头哪还会对春牛有间隙。

“你娶媳妇的时候可别忘了请我喝酒。”春牛心头笼罩了许久的阴郁，也被小高暖阳似的笑脸一扫而空，他心里头也多了几分舒适。

“一定一定。”春牛朗声笑着说道。

笑着笑着，他突然想起李老太就在一边，脸皮就“腾”地红了，跟个小媳妇似的偷瞄了李老太一眼，见她脸上并无异色，才偷偷的松了一口气。

“你们年轻人聊着呗，不用顾及我这个老婆子。”李老太说完还别过头去，稍稍往外走了几步。

“大哥，你和春牛哥都好长时间没见过面了，再说会儿话呗，我去陪大娘。”小鱼蹦着去挽李老太的手大娘果然很厉害，一出手就把聘金讨回来了。大哥有钱娶媳妇咯！

“你岳母真和气。”春牛羡慕地说，当然这是他将金老太同李老太对比后得出的结果。

金老太隔段时间就会找他要钱，他怕金兰为难，每回都给了。因此也经常去外边做事赚钱，家里都呆不了多长时间，连陪儿女戏耍的时间都少的可怜，他心里头若说没有怨言，那是假的。

“是啊，大娘她人很好。”小高这话是发自肺腑的，他心里头也暗暗下决心，一定要好好赚钱，不能让李多乐跟着他吃苦。

“春牛，娘叫咱们。”金兰站在门边唤道。

春牛站在小高边上，两厢对比。小高挺拔俊秀，春牛又矮又墩实，可她偏偏就嫁给了后者，金兰脸上有些失落。

春牛自然看着了，他晓得自个儿没小高好，只是比他多了个爹和娘，金兰瞧不上他也是人之常情。可是小高就要娶媳妇了，金兰肯定能慢慢感受到自个儿对她的好的。

同小高道别，春牛就急急进了屋。就怕迟了自个儿岳母要说些难听的话。他是不在意，就怕自家媳妇面上不好看。

“大娘，咱回去吃午晌饭吧。”李老太正和小鱼说什么趣事呢，小鱼被逗得直乐，小高这么一说她们也觉着过来该到吃饭的点了。

“大娘，咱们回去，我烧饭给您吃。”小鱼和李老太处的很熟了，亲亲热热地挽着她的手说。

“今天高兴，咱们去铺子里吃。顺便也商讨下你们的亲事。”李老太也是心里头高兴啊，等这些事儿都办妥，她就等着嫁女儿了。

小高有些不好意思，什么事都麻烦他们。

“你们爹娘不在了，婚嫁的事你们不懂，大娘可就得多管一些了呗。”李老太也宽宽他的心，这女婿她是越看越满意，人老实脾气好，又能吃苦。

“那就大娘看着办好了。”这亲事自然是越早特好，这是小高心里头的话了，他觉得唐突也就咽回了肚子里。

“走走走，咱们带上小深再去铺子里，咱们好好吃一顿。”李老太拉着小鱼的手就迈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