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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荒云泥变-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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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神思尚有些昏沉的朔庭安排在榻上躺下,白蘋皇后长袖一挥,那些纷飞在石室中的噬魂蝶聚拢成了一团。朔庭已经复活,以后再不需要这些靠啃噬自己魂魄为生的妖物了。白蒴皇后轻轻一笑,指尖一点,火花落在蝴蝶群中,霎时将那些噬魂蝶烧成了一缕轻烟。
走出这间位于白塔地宫中的密室,白蘋皇后穿过亮着火把的甬道,走进另一间石室中,那里早已等待着三个人——一个身穿王袍的中年人,一个神官打扮的老者,一个黑色劲装的武士。
“都准备好了吗?”白蒴皇后问道。
“启禀大主殿,都准备好了。”木兰宗的凌迅主祭仍然用昔日的称谓回答道,“白王殿下已联络了朝中官员,简指挥使控制了禁军,木兰宗人也秘密散布在帝都中。一旦新帝登基,就能迅速控制局势。”
“那就好。”白蒴皇后揉了揉眉心,疲倦地道,“朝中官员没什么意见吧?”
“皇上十余年不理朝政,又没有子嗣,朝中不满之意久矣。”白王躬身道,“只要新帝能证明帝王之血的身份,革除弊政,于云荒臣民都是莫大的福气,断无反对之理。”
“新帝的血统,自然没有任何问题。”白蘋皇后自信地道,“那就说好了,后天一早动手。”
“大主殿的身体……”凌迅知道白蒴皇后不久前远赴从极冰渊,方才又经历过移魂之术,实在消耗太过,只怕到时候对付不了淳熹帝。
“无妨。”白蘋皇后胸有成竹地道.“若没有十成把握制服他,我断断不会现在出手。”
贰拾捌 一宵冷雨葬名花
淳熹三十三年四月初五,清晨。舒轸醒了。
他睁开眼睛,看见阳光从头顶茂密的心砚树枝叶中洒下来,暖洋洋地落在脸上。他下意识地伸手遮住阳光坐起身,看见前方不远处的镜湖在初升的阳光下闪烁着金光。
“嘻嘻,你醒了?”透明的女孩子从树权上探下头来,食指在自己脸颊上刮了两下,“羞也不羞,有人说要连夜修行恢复视力的,谁知道半夜就睡得呼呼的。”
“那叫入定,不叫睡觉。”舒轸板着脸纠正,随即放下搭在眉间的手掌,站起身来,“天亮了,快回树干里去,就算有灵力也不该浪费。”
“咦,眼睛一好对我就凶起来了?以前这个时候咋不管我?”华穹耍赖般坐在树杈上,两条腿故意晃啊晃,“树干里好闷,我不去。”
“以前我是觉察不到帝都天亮得这么早。”习惯了隐翼山天象又失明了十几年的舒轸无奈道,“别闹了,我今天带你去见你爹爹。”
“我离不开这里,你怎么带我去?”华穹小脸一扬,满是不信。
“居然敢瞧不起我!”舒轸笑着纵身一跃,将华穹搂在怀中。尚不等她惊呼出声,一缕光华闪过,华穹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看着女孩儿纯真的睡颜,舒轸轻轻叹息了一声。淳熹帝固然别无选择,但这做法终究过于血腥残酷,只怕会给华穹心里留下阴影。让她无知无觉地度过这一关,保留她一尘不染的灵魂,乃是舒轸和淳熹帝共同的心愿。
五指一握,舒轸手里已多了一把佩剑。他一手抱着华穹,一手握剑,走到心砚树下某一处早已勘察了若干遍的位置,将佩剑插进了泥土中。
舒轸的佩剑虽比不上送给舒沫的湛水神奇,却也能与主人心意相通,顷刻间已在树根下刨出一个洞来,露出一具小小的棺木。
棺木里盛放的,便是那个刚一出生便夭折的女婴尸体。
舒轸将那具棺木托在掌中。他的佩剑则自动跃起,环在他腰间还原成一根银白色的丝带。
用所有灵力护住日光下的脆弱冥灵,舒轸越过心砚树后高大的红色宫墙,轻巧地踩踏着楼宇的飞檐,走向华穹新生的起点——紫宸殿。
忽然,他在半空中顿住了脚步。
虽然从踏入宫墙的那一刻起,舒轸就感觉到今日的气氛不同寻常,多了一股肃杀之气,却也只道是非常之日,淳熹帝有意为之。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此刻紫宸殿外,站着几个人。人数虽然不多,却明显地分为两派,从那个方向透出的强劲灵力,舒轸感知到他们正在生死相搏。
这样的情形发生在一向戒备森严的紫宸殿外,实在太不寻常。舒轸不想贸然卷入,便在身侧的阁楼后隐藏行踪,静观其变。
他视力已然恢复,因此很容易就认出了那些人:据守在紫宸殿台阶前的黑衣老者正是淳熹帝任命的少司命傅川,旁边碧眸蓝发的鲛人是他的女奴璃水;而正对着傅川微微冷笑的白袍女人虽然韶华已逝,依旧气质高华,从服色上看乃是几乎从不露面的白蒴皇后。
可是这一切,都比不上另一个人更让舒轸惊愣——那是一个站在白蒴皇后身后的英俊少年。他眉头紧锁,脸色苍白,紧紧抱着一幅画轴站在一旁,似乎正担忧地看着比拼灵力的白蒴皇后和傅川,却又似乎什么都没有看见。他清澈的眼神中,蕴藏着一些舒轸无法猜测的情绪,让他整个人游离在人群之外。
虽然时隔近三十年,舒轸还是一眼就认出来,那个少年,正是朔庭!
三十年过去了,他的外貌丝毫未变,难道舒沫果真用洄溯之术复活了他?那舒沫现在在哪里,莫非她为了复活朔庭,已经……否则,她怎么可能不在朔庭身边?前些天她又为何用血媒之法召唤自己?
舒轸心乱如麻之际,一个低沉的声音忽然在他耳边响起:“从后面进来。”
这分明是淳熹帝的声音。舒轸不敢再耽搁,带着华穹轻巧地绕到紫宸殿后方,顾不上大殿正门外对峙的情形已然发生了变化。
毕竟年老体弱,没过多久,傅川原本站得笔直的身躯蓦地一晃,踉跄着跪倒在地,口中的血一下子喷出来,染红了他修剪得整整齐齐的雪白胡须。
“主人!”璃水慌得一把扶住了他,将自己的灵力源源不断地灌注进老人清瘦的身躯,含泪道,“主人已经对皇上尽力了,我们离开这里吧!”
“你阻止不了我进紫宸殿。刚才我对你并未使全力。”白蘋皇后站在原地,淡淡地道,“整个皇宫甚至整个帝都已在我的掌握之中。淳熹咎由自取,对你也并不看重,你又何必为他拼命?”
“皇后陛下说得对,我们走吧!”璃水紧紧抱住傅川,在他耳边轻轻道,“何况,主人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傅川推开璃水,咬牙吞下喉中翻涌的血气,重新在白蘋皇后面前站得笔直,肃然道:“如果傅川这些年来的怀疑没有错,皇后入紫宸殿,是想逼富夺位吧?这是皇室内争,与百姓无关,说是神意天理也无人追究。可惜天下人人皆可放皇后前行,唯有傅川却万万不能。”
“为何偏偏你就不可以?”白蘋皇后要保留灵力对付淳熹帝,并不想在傅川这里消耗太过,是以只想说服他袖手旁观,“我保证只要你让路,新帝不会追究你的罪过。”
“三十年前,傅川背叛淳煦大司命,三十年后,怎能再次背叛当今皇上?如果说第一次背叛尚是情有可原,那第二次背叛便是毕生之耻,永为天下人不齿!”傅川说到这里,神色凛然。他已经在“叛徒”的头衔下挣扎了三十年,若复为天下耻笑,恐怕再无力气可以对抗世人的口诛笔伐,再无寿命可以等待岁月冲淡往事。就算从道理上知道应该为了传承天机拯救空桑而忍辱负重,可他不是神,光是“忍辱”就能耗尽他的力气,怎么还能“负重”得起来?一个世人眼里反复无常的小人,想要拯救空桑无异于痴人说梦!
所以不论是为了个人的荣辱还是空桑的未来,他都只能选择将赌注押在淳熹帝一边,再无退路。
眼看傅川再度调动灵力布下结界,最紧张的人莫过于璃水。她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劝说不了傅川,干脆走到傅川身边,默默地用自己的灵力襄助傅川。察觉到傅川的错愕,璃水强笑道:“主人既然不走,璃水就陪你死在这里好了……”
“谁说我会死?”傅川怒道,“我拖延时间,无非是在等皇上!”
你的皇上,恐怕是不会出来了。璃水并不反驳,只是沉默地苦笑了一下。她看得出来,白蘋皇后已经动了杀机,可是她真的不准备离开了。哪怕明知道就算傅川身死,她还可以继续等待他的下一世,可璃水的内心,却从没有如此疲惫过——只有她自己知道,生生世世在人海中找寻一个人,说服自己爱上他,再争取让他爱上自己,这一切是多么艰难而痛苦,因为那个人,毕竟已经完全不一样了啊!这一世与傅川的纠缠虽然终于达到了目的,却完全耗尽了她的激情,让她再没有信心可以在傅川的下一世燃起炽烈的感情,只想维护着现在这样心心相印的淡然。当一切无可避免时,或许只有死去,才能结束这场永无止境的等待,让这场谢幕还拖着上一场两情相悦的明亮调子。
白蘋皇后冷眼看着他们,心中猜想淳熹帝到现在还不现身,必定是灵力已然极度衰竭,只能固守在殿中任凭傅川送死。她正想动手除掉眼前的宿敌,不料身后竟然响起了脚步声。
紫宸殿以外的宫门已由禁军层层把守,白王和凌迅控制了朝堂,单等自己夺得帝王的象征——皇天戒指,便拥戴朔庭登基。这种紧要关头,还有谁能够到这里来?
白蘋皇后略一回头,便看见一个人端端正正地跪下道:“木兰宗弟子鉴遥,见过大主殿。”
“你怎么来了?”白蘋皇后看着那个冰族人,不悦地问。自从十几年前在天音神殿废黜晨晖后,这个反戈的冰族人就成了凌迅主祭的心腹,顺带也获得了白蘋皇后的信任。
“是凌迅主祭派弟子前来的,希望能够给大主殿帮忙。”鉴遥稳稳地跪着抬起头,露出一对空茫无神的眼眸,“弟子新近得蒙神人指点,习得了一些法术。”
这双眼睛,分明是瞎的。然而白蘋皇后见他步履如常,当是身怀法力,以术代眼,初时只道凌迅多事,转念一想多个帮手也未尝不可,便点了点头道:“你去把傅川的结界破了。”
鉴遥点头称是,站起身走到傅川和璃水身前,也不多话,双手一圈抛出一个光球,霎时将两人辛苦结成的结界炸为碎片。他这一出手,不禁傅川惊骇,连白蒴皇后都大吃一惊——这个一向不起眼的冰族弟子,居然蕴藏着如此不可思议的灵力!而这灵力,和淳熹帝来自皇天戒指的“征”之力量,分明是同根同源!
眼看傅川被气浪冲出三丈开外,却不忘一把将璃水护在身后,鉴遥嘴角露出一丝残酷的笑意,再度将手中的光球抛向傅川——虽然神赐他力量允他前来的本意并不在此,但若能将这阻挠冰族复兴大业的老匹夫毙命当场,也是一大快事!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白色的金属环从天而降,正挡在傅川和璃水之前,和鉴遥的光球碰在一处!顷刻间,火光四溅,鉴遥离得最近,忙不迭地滚地避开,那光球便与金属环套在一起直飞出去,冲倒一片偏殿的屋顶后,将厚实高大的宫墙炸出了一个大洞。
“居然连皇天戒指都抛了出来,淳熹,你终于是忍不住了。”白蘋皇后见那个白色圆环从瓦砾堆中升起,重新缩小成普通戒指大小朝紫宸殿内飞回,不由冷笑道,“为何还不现身?”
“进来吧!”一个低沉威严的声音从殿内传出来,清清楚楚地钻进每个人的耳朵。而一直笼罩着整个紫宸殿的帝王结界,也在一瞬间如同泡沫一样消散无踪,散逸出一些木料焚烧后的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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