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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妻不可追-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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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那样才吵架的。”我闷红了脸艰难道:“他,他……哎,不说了不说了。总之他这个神仙太禽兽了!”
“据小白说,不禽兽的男人不是好男人,甚至算不得男人。”木姬老成道。
“他又没被禽兽过,他怎么知道?”我嘟哝道:“他虽是男儿身,可那颗水灵灵的心可全然是女儿的。”
“你不能歧视人妖!”木姬很正义道:“尤其是我孝义山的人妖!别瞪我别瞪我,你看你和夫君两也是不容易。他都为了你什么三界大义都不顾,东岳帝君位也不要了,带你在这山头成日里过着种田的日子。真是让我这个死了几千年的心都感动了,有什么还让你与他赌气吵架的?”
木姬做了几千年的孝义山老妈妈级别的总管事,说教起来的表情与口吻都非常地慈祥和蔼,与她玉簪花似的少女姿容非常违和。
“你说得我都知道。”我抵着槐树席地而坐,偏着头看她道:“尽管从没有人教过我夫妻相处之道,可是在我和岁崇之间吵架也是我们相处的一部分。吵吵闹闹,生气别扭,再到我认错和好,他哄回我。这些事情在两百年里几乎都在不断地重复。可是我觉得,这样也很好也很让人愉快,矫情点说吧,也很幸福。我习惯了只在他面前使性子,他也习惯了这样的我。我这样子吵闹,他才会认为我一直很快乐,才会安心……”安心地等着红莲业火一点点侵蚀掉他的生命,独自地飞灰湮灭。
木姬双手托着腮目不转睛地看着我,我低头擦擦眼泪抬头看着她鼻音浓重道:“听懂了吗?”
她很诚实地摇了摇头,甚羞愧道:“我活了几千年,既没嫁过人也没爱恋过人。虽然劝过无数次夫妻架,但很多次都是以我敲晕了一方告终。这感情里的奥妙我委实不太懂。”
“算了,不说了。我得回去盯着去,省的你家不举的岑鹤师弟见到我貌美如花的夫君万一就他娘亲大人的举了,我岂不是赔光了本?到时候我揍你师弟,你一定不要拦着。”
“好吧,我会闭上眼睛的。”木姬忍痛道。
木姬说她即使不拦着我,但毕竟她与岑鹤同门一场,到时候她还是要捡回去帮他疗疗伤开导开导什么的,便随我一同往回走。
到了兰草葳蕤的小苑里,转了几重长廊,见寝居门户依旧紧闭。我一握拳,示意木姬也放轻脚步,所谓捉奸成双又在床,定是要人脏俱全的,为此我还特意施了小小的一个法术。
“你的身体已日渐败坏,这……房事还是要节制点。我知道你对她的心意,但你也不想她伤心的时日更多些。”岑鹤清润如水的声音自房内轻轻飘出。
“不用你说,今天她就已经提出来了,还摔了门赌气跑走了。”这是岁崇一贯冷淡如冰的声音。
“看来她多少也知道些你的病情,为了她你也该多保重些身子。”这番唠叨的话语很难想象是从岑鹤那样一个淡雅如柳的人口中说出,看来他乃是一个十分合格的大夫,不仅懂得医人身还十分懂得医人心。
“你若喜欢过一个人就明白了。”岁崇的话里透出一分笑意,低的近乎于叹息:“她是我看着长大的,性子我自是最清楚不过。胆小懦弱,撒娇耍赖也只是表现在我面前。很多时候她都是固执又果断,就是这样才叫我害怕。”
今天的岁崇话也是分外的多,就若醉酒的人借机倾尽藏在心间所有话语一般,我趴在窗下忽然不敢去掀开窗缝,不敢去看他此时的表情,我怕看到如同他语气里的那般无奈。
“不久后我走了,她会做什么我怎么会不知道?我想留个羁绊给她,让她别急着做傻事。虽然她一时会很悲伤,但时间久了,身边添了新的牵挂,依她的软心肠就不会义无反顾了。她是个坚强的好姑娘,会熬过去的。在剩下的日子里我唯一能做的就只有这个了。”
我顺着墙角慢慢蹲□,眼泪一滴接着一滴滑下泣不成声。他都知道,我想做什么他一直都很明白,可是就算他知道我也不能不救他,得到他那句喜欢我便已心满意足。
“都说神仙无情无欲,这三界众生谁逃得过这一字?”木姬低语道。
门霍然打开,岑鹤提着药箱踏出了门。脚步顿了顿,转过头来,淡淡道:“孝义山的鱼族快要被你糟蹋完了。”
“讨厌死了,人家几千年就这么一个爱好来着的。”木姬嘟哝着将鱼竿收入袖中:“他怎么样?”
“不怎样。”岑鹤瞥了我一眼,又转向木姬:“三月二十八开山宴准备好了没?”
“我……马上去。”木姬垂着脑袋道。
“阿罗。”岁崇在屋中唤道:“什么时候来的?”
我使劲擦了擦眼角,赶忙揪住要被提走的木姬:“快快,胭脂有没有,越红越好。”
“……”
“夫君。”我推开门扑入到床上,伏入他怀里,蹭了蹭:“我错了,我再也不惹你生气了。”
他微微避开那条受伤严重的胳膊,松拢地抱起我轻笑道:“怎么变乖了?”
我搂住他脖子甜甜笑道:“你好像还没说过喜欢我,你看我都表白这么多次了,你也说来听听嘛。”
“……”他一贯波澜不惊的面容上浮现出诡异的红晕,哎呀,我最爱看他别扭又纠结的脸蛋了。
三月二十八日,那是他的生日,就等到这天过后吧……
第四十八章 你就是我的害怕
三月二十八日,春花明艳、星子如棋,夜色浓稠如酒。千里香交缠的青萼托着莹莹白盏从屋顶垂成瀑流而下,照亮一方庭院。
远处拂来笙箫丝竹之声,夜风一打又散如青烟,了无寻处。
“今夜是你寿辰,本来木姬说要借着开山宴替你庆贺的。但我想依你的性子,必是不喜欢喧闹的。就按照往常那般,做了几道你欢喜的菜品,从岑鹤那里要来了百年的梨酿。你瞧着可还有什么要添的?”我将长颈酒注放入锡壶中,嗅了嗅,味道虽比不得酒仙的珍藏却别有一番清洌爽甜。
“夫人口口声说要为夫学做二十四孝夫,可这连日来却是将为夫照顾地无微不至。今日又亲自下厨,可让为夫好生感动。”他坐于花瀑之下,莹白的光泽映得他漆黑的眸子熠熠生光,竟教人看得有些神魂荡漾,生了某种禽兽心思。打住打住,不要把纯洁无暇的寿宴沾染上不利于少儿健康的情调来。
“也没什么就是了,你看你平日里对我也挺好的,我也就知恩那么图报一下。”我拈取青石桌上一个杯盏握在掌心,倾了杯酒:“今日是夫君你的寿辰,我先敬你一杯。”说着一饮而尽,暖流滑过喉间泛起一股子甜味,入了肺腑绵长的辛辣从深冲入了唇齿间,呛得我咳了声。
岁崇执杯看了看我,方才徐徐饮尽,微蹙着眉梢看向我道:“这酒入口虽是甘甜,但后劲不小,你少饮些也饮得慢些。”
“就说你像我爹还不信,我爹都没你唠叨。不就喝喝酒嘛,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不满地念叨着。
他微微一笑,眸里黑光闪动,轻慢着声道:“是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夫人每次喝醉后都会扑过来,为夫现在怕是经不起你这么一扑了。”
“……”我涨红了脸,指着他气道:“你你,胡说!我酒品和情操都很好的!”我嘴一撇,扮作哭相:“给你过生辰,你还欺负我,以后都不要理你了!”
他执着酒壶斟酒的手缓缓落下,壶底磕在石面上清清脆脆的一声响,伴着他的话语犹如石子投入我心间激起无数涟漪,他坐在光晕的那端神情像隔了层纱:“那该怎么办呢?”他像是问我,又像是在自言:“你要是真能不理也好。”
眼泪滴落到杯中,我匆忙抬袖遮着杯灌入口中,袖摆一横擦去泪水。我抿抿唇道:“什么怎么办?你对付我不是很有办法吗?我这人很好哄的,你只要不没收我的戏本子、罚我抄佛经,东巡的时候带我一起去玩也就可以了……”
“前面两个好商量,后面一个不行。”他冷着脸道,见我瞪他,他一挑眉悠悠道:“你这么好吃懒做,东巡枯燥乏味又是长途奔波你受不了。还是安分待在家里等我回来带零嘴喂养你比较安全些。”
“……”这寿宴没法吃了,再吃下去他老人家长了一寿,我不知道要折多少寿了!我赌气地拿起酒壶直接对着长嘴就要灌,被他横空夺去眸里的寒光能冻死人:“你想折腾你自己还是想折腾我?”
“这是长寿酒,你既然拿走了,你就把它给喝完。”我气哼哼道。
“看来你最终想闹腾的果然还是我。”他口里虽是这般说,却斟了一杯,喝之前长臂一揽将我搂入怀里,酒气轻薄暧昧:“夫人一同喝如何?”不等我答应,清凉的酒液就从他口中渡入我唇里。想来他是醉了一些了,要不也不会在庭院里做出如此孟浪的事情来。他的吻比这酒让人心醉,心若春水浮动,万籁俱静,满心满怀里都只有他的声息。
“听说凡人们过生辰都会许下个心愿,待来年实现。岁崇,你有什么心愿?”我窝在他怀中,他一手搂着我,一手浅浅呷着酒。
他抿尽杯中酒,沉默了片刻,掌心覆住我的手缓慢道:“年年岁岁与卿同。”
这段时间我似是将此生所有的眼泪都流尽了,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似能随时勾出我的泪水来。从前的我并不害怕死亡,对于我来说死亡或许就是一场无穷无尽的梦境到了头将要醒了。可是现在的每一天,我看着他身上的黑色伤痕一寸寸加深,心就像落入无底深涧中。
不害怕只不过没有牵挂,当有了牵挂之后他就是我所有的害怕。
我不想看着他离开,我想他在这世上长长久久地活着。为此,我宁愿更自私一点,哪怕会让他深恶痛绝。
“你给他下了千年醉?”岑鹤弯腰探查了下岁崇。
“你不要这样看着我,我知道这对他伤势不好。但不这样,他怎么会放我走?”我替岁崇理了理衣襟,想了想在他脸颊上重重亲了一口,然后虎视眈眈地看着岑鹤:“我告诉你哦,就算我暂时不在,他也是我的人。你不要妄图打他的主意。”
“……”岑鹤手里的银针闪着寒芒。
木姬眼角抖了下,上前一步岔开话题:“咳咳,我为了你都把小白支出去了。你就算要走,也得给我们归期不是?”她的身影被月光拉长:“从我孝义山出去的,从没一去不还的。”
对方二人的表情异常凝重,搞得风也萧萧,叶也萧萧,为了配合他们我也决定偶尔深沉那么一次:“放心,他醒来之日,就是我归来之期。”
下了孝义山后,我独自倚坐在山脚的岩石上发了半天的呆,月蟾落下金乌升起,天边罩上了灰蒙蒙的朝霞。仙魔之争,连带着三界异象,人间也不能幸免。
发呆完毕后,探手召唤出了沉睡在发钗上的小火凰。听木姬说,留欢回九尾狐族去了,卷入了什么王位之争。无奈我只得很残酷地去驱使未成年的小凤凰,它被抓去魔界后也很难回去与同族相融,索性跟在我后面混吃混喝。
我并未往魔界去,而是直奔西荒。好久没见阿爹了,也不知道再见到我这个离经叛道的不孝女,他会不会被我气死。若是气死,我……也还是要去见一见他的。
西荒在八荒中本就是荒凉偏僻之地,待我降落下去时,满目焦黑的荒突和零落的白骨却让我怔愣在了原地。随手捉到个在路边埋头翻捡的小地仙,我提着他脖子问道:“这里是怎么回事?荒主呢?”
他本一副大难临头的哭丧表情,听到我声音,眼睛霍然睁大两行眼泪刷刷的:“公,公主?”他大哭起来:“魔族那群王八蛋不久前趁荒主去天界来这里烧杀抢掠。公主,三界现在都传闻你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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