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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雀图之迷-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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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苏菲姨妈谈了很久,最后她才带他来看我。
他看著我说:「现在好些了吗?」
「好些了,谢谢你。」
「是扭伤吧?不用多久你又可以蹦蹦跳跳的了。」
苏菲姨妈说:「圣奥比先生和我刚刚已经讨论过了,结论是:最好别让任何人知道他对你有非分之想。我们的看法是:他跌了一大跤,回到家后因忧伤而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杜利恩夫人因为他整天不想见她而沮丧,早上她发觉他并不在屋里,又注意到马廐的门没关,所以便走进去,谁知却在那里找到他,很明显的」
克里斯派打断她:「当别人看清他的真面目时,他无法面对这个现实;这粉碎了他伪扮圣人的美梦,他无法忍受,于是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
「对。」苏菲姨妈说。「到时会有人来调查,初步判决是自杀这是事实。不过圣奥比先生和我决定采取最明智的行动:对树林内所发生的事只字不提,这样对谁都有好处。你被石头绊倒扭伤脚踝,而杜利恩先生也趺了一跤,不要提到有关碰见他的事。我不喜欢耍诡计,但必要时,我们别无选择。」 
「那么,」克里斯派下个结论,说:「一切都摆平了。」
他看起来好像急著离开。
他转向我说:「如今他已不能再惹事生非了,你不会有事的,不用怕。」
他向我点头告别,然后苏菲姨妈带他下楼。我躺在床上听著他逐渐离去的马蹄声。
调查时间很短。判决是:「心态不平衡而自杀」,我知道苏菲姨妈和克里斯派做了最佳的决定。苏菲姨妈说:如果杜利恩夫人和瑞琪儿知道事实真象,她们一定会受不了,且对我也较有利。于是这件事情很快就过去了。
不知现在的大钟宅少了像杜利恩先生这么强硬的人之后有何改变,我无法想像,不过一定和往日不同。
杜利恩夫人有亲戚过来帮她,苏菲姨妈则建议瑞琪儿搬来和我们一块儿住,直到「事情平静下来」。
苏菲姨妈说:「我们得在你的房间内加一个床位,你们俩睡一间,为将来开学后的学生宿舍生活做准备。」
瑞琪儿很高兴搬来这里:她变了,变得不再伯了。我们通常都熬夜聊到眼睛张不开,才睡去。我们俩对她姨丈都有恐惧感,且一开始谁都无法提到这件事。我记起姨妈吩咐我不要提到那天下午的事:但我就是无法忘记它。
有天晚上瑞琪儿对我说:「佛莱迪……我想我一定很坏。」
「为什么?」我问。
「因为我很高兴他死了。」
「这是他自找的。」
「我以为他对任何事都很有自信。」
「事实证明则不然,他一定了解到自己并非想像中的那么完美。」
「你真的这么认为吗?」
「没错。但,高兴并不表示你是坏人。我也很高兴。」
我们俩都知道彼此已从虎口中逃过一劫。
九月,瑞琪儿、泰玛莉丝和我按照计画的安排,离家求学去。
这对我们来说是再好不过的了:它像一座桥般,把我和瑞琪儿从过去的阴影及恐惧,引到另一个全新的生活。
我们在新的环境中相互勉励。泰玛莉丝还是那么傲慢、冷淡,和她哥哥一个样,我心里想著。瑞琪儿像变了个人似的,脸上不再有过去的阴影,我绝对可以了解她的感受。我们三个是好朋友:住同一间宿舍,在同一个教室上课;而我也和瑞琪儿一样,开始走出过去的恶梦。
到学校的第一年我母亲去世了,我在学期中途回家几天参加她的葬礼。
苏菲姨妈说:「这样也好,反正她永远无法康复,每天都过著无知觉的日子。」
我问她我父亲是否会来参加葬礼。她摇头。
「不会。他人在那么远的地方,况且他们早已离婚了。当人们走到这一步,就表示是尽头已到。」
「你告诉他了吗?」
「嗯。」她说,我看到她睑有著惆怅之情,和我当初看到她写信给他的神情一样。
当泥土落在棺柩上时,我流下几滴眼泪。我想到她有多么的不快乐,把生命浪费在那些得不到的东西上,我为她感到悲哀。
几个人和我们一起回到山梨之屋,我们拿三明治和酒请他们。当我和苏菲姨妈独处时,我感到很快乐。
「好了,」苏菲姨妈说。「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女儿了。」我为此感到心满意足。
然后我回到学校,生活还是和往常一样没变。
当我们放假回家时,我都会到莲家和佛萝拉坐在花园聊天,她依然和从前一样,把娃娃放在身旁的婴儿车内;小屋后的矮桑树和那幅七鹊图一点也没变。我怀疑佛萝拉是否会想到那婴儿该长大了。不过,我想这么多年来她一直没换过娃娃,所以在她心目中克里斯派也一直就只是个婴儿吧。
当我去找瑞琪儿时发现,大钟宅变了。起初我以为是因为:不需再担心杜利恩先生是否会随时闯进来。不过,不仅是如此:如今窗帘已换成亮丽的花布,而大厅里也摆了一盆花。
而其中以杜利恩夫人的改变最大。
她用西班牙式的发饰将头发髻得高高的:衣服色彩明亮,剪裁大方:颈于上还有一条珍珠项链,她是另一个对杜利恩先生的去逝不感到伤心的人。像他这么好的人,居然能让这么多人不快乐。
我已不再怕那幢房子了,不过进出之时,还是会避免下去看马廐。
所以,哈普葛林又恢复正常了。如今我已成了孤儿或,该说是半个孤儿。我母亲虽已过逝,但在她死前的这几年,她对我而言只是个模糊不清的影子:且在失去她的同时,我得到苏菲姨妈。
我又回到学校生活,在那里只有:曲棍球队队员、晚餐的菜单及谁和谁是朋友才重要学生就是这样,快快乐乐,顽皮捣蛋。
两年的时光一晃眼就过去了,明年五月我就满十六岁。 
苏菲姨妈说:「我想再过一年你就要毕业了,到时候不知该怎么安置你,你得出去多交些朋友。我在你这个年纪时,每天的话题总离不开『社交娱乐』。我想泰玛莉丝应该会有些舞会之类的活动:关于瑞琪儿我则不清楚,或许她姨妈对她另有安排,我改天再去找她谈谈。」
我最喜欢放假回家了。苏菲姨妈总是会到车站接我,这些年来从未缺席过,她是世上最棒的监护人:泰玛莉丝和瑞琪儿每次都没人来接他们。看到泰玛莉丝和瑞琪儿脸上羡慕的神隋,不禁使我高兴得骄傲起来因为她是我的苏菲姨妈!
把泰玛莉丝和瑞琪儿送回家后,我们就回到山梨之屋,屋里总会有准备好的茶点或午餐依时间而变然后我就会开始谈起学校的生活,而苏菲姨妈和莉莉则在一旁专心地听。我很不可思议地发现,这些旧事听起来还真有趣比事发当时好得太多了。
莉莉说:「我想你在学校一定过得很快乐。」
有一天,苏菲姨妈告诉我一则新闻。
苏菲姨妈说:「总而言之,外面有个传闻只是流言罢了圣奥比邸园可能近期内会有婚礼。」
「噢?泰玛莉丝怎么都没提过?」
「你们才刚回家,不是吗?而这也是这一、二个月内才发生的事。女主角费欧娜察理顿小姐,是伯爵的女儿,这正好门当户对,连圣奥比夫人都很赞成。哎,也该是克里斯派定下来的时候了……自从第一次的婚变后。」
「你是说他要娶这位费欧娜·察理顿小姐?」
「还没公布,她和她母亲在圣奥比邸园住了一段时间,也逛过祖产家业。这一切看来很有希望……当然了,现在下定论还言之过早,或许第一次的经验使他更谨慎了。」
「就因为他结过婚?」
「男人遇到这种不幸总会变得更小心谨慎,但我也不认为他是容易相处的人:要不然她也不会离开他了。而在她还没来得及享受自己选择的新生活前,却在一场火车意外中,死于非命。」
「你看过费欧娜小姐吗?」
「看过一次。她和他一起骑马出游,我们并没有正式地介绍彼此,只是说些『今天早上天气真好』及『日安』之类的客套话。她骑马的架势很好,但人长得不漂亮,不过家族的势力可弥补这一点。」
「泰玛莉丝会把这件事全都告诉我的。」我说。
「全村的人都等著看好戏呢!」
「这些人就喜欢管闲事。」
「上帝保佑他们,只因他们自己的生活太平淡了,所以只好从别人身上寻找刺激。」
之后我一直想起克里斯派,想起当初他将我带离那可怕现场的样子,在这之后我就对他特别有兴趣不,比这早:早在他用不幸的烙印将我幼小的心灵刺得遍体鳞伤那一刻起。我很想和泰玛莉丝谈论他,但我不敢:对泰玛莉丝我是不能掉以轻心。
我一回到家,第一个拜访的人一定是七鹊屋我浪漫地私下为它命名的佛萝拉。
我想露西并不欢迎我去拜访她们:但,佛萝拉喜欢我去,所以我选择露西出外买东西时去看佛萝拉,然后再偷偷地溜回去,这样一来露西就不会发现了。
有一次,佛萝拉在花园内离矮桑树不远处坐著,旁边的婴儿车内依然摆著那个娃娃。当她看到我时,她的脸立刻高兴得亮了起来,她的态度看起来总像我从未离开过般。
「我就知道你会来。」她说。
「真的?我昨天才放假回家。」
她一头雾水地看著我,我继续说:「我离开后有没有什么事发生?」
「他染上了假膜性喉炎,满严重的:有一次我还以为他会撑不下去了呢!每当他开始咳嗽就会把我吓得半死。」
「他现在好些了吗?」
「壮得像条小牛一般,没危险了。你要知道,疾病潜藏在四周,不过,还好他是个小斗士,没有什么能击倒他的!」
「我很高兴他好了。」
她点著头继续形容假膜性喉炎的徵状,突然,她说道:「我现在要带他上楼了,湿气有点重。」
她推著婴儿车往屋子的后门走去,我无法抗拒随她进去的诱惑,我想再看看那些鹊鸟,想知道其中是否真的隐藏什么邪恶的事?也许,我得上去了解查证。
她温柔地抱他上楼:然后坐在椅子上,双手抱著他,脸上尽是那无限的温柔及爱。
我走向前去看那幅七鹊图。「一悲……」我开始念起。
「二喜,」她说。「继续念。」
我照著做,到了最后一段时,她抢先念道:「七是秘密……」然后摇著头说:「不能说。」她满脸严肃地紧紧地抱著洋娃娃。
这件事有点诡异,这句话对她有著非常特别的意义:什么秘密?我很怀疑。她的脑子里充满了幻想,这是无可置疑的:任何能把洋娃娃看成是婴儿的人,基本上就没有正常的思考
我突然警觉到有人在楼下,马上说:「一定是你姊姊回来了。」
她没回答,继续看著她的娃娃。
楼梯间传来脚步声很沉重的那一种,可以确定绝对不是露西。
那个人喊道:「露西!你在吗?」
是克里斯派。门突然被打开,他站在那里看了我一眼再转向佛萝拉,然后目光落在那幅七鹊图上。
然后发生了令我不解的事。佛萝拉突然猛地站起来,娃娃从她手上滑落掉到地板上:有几秒钟的时间,我们全部盯著那破碎的瓷娃看:接下来佛萝拉悲恸得痛哭哀号,她跪在娃娃身边,双手重重地槌著胸部。
「不……不要!」她大喊。「这不是真的,不是,我没有,是秘密……不能说。」
克里斯派走到她的身边,把她拉起来,她还是啜泣著:「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不是。」
他轻易地把她举起来就如当初在树林时一样然后抱她回房,把她放在她的房上:他突然把头转向我,指示我把破碎的娃娃拿走。我遵照他的话,带著娃娃跑下楼去,把娃娃放在厨房的桌上后,又马上回到佛萝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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