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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娜离开都三天了，她，还好吧？



礁壁上有着岁月变迁的痕迹，昔日粗糙的岩面被风化的平滑而细腻。



如果时间是那交替不变的潮起潮落，那么但愿罗娜的心伤会是那疤痕累累得礁石，随时间的流动而被抚平。



如果远方有她的天堂，但愿她的天使，就守候在通往天堂的路口。



而馨离依旧要守候在海边，孤独地看过凡尘，不为天，不为地，也不为海。



只是为了守候他，守候他醒来的那一天。



那个会因为失去爱人而嘶号的他，那个眉宇间难隐惆怅的他，在梦中沉眠，他需要一份爱，支撑他崩溃的心。



而馨离，就是那个守候者，为了他，即使要以生命为代价，即使要以容颜为筹码，她认了，因为，她爱他。



只要他醒来，就是上苍对她最好的恩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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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絪，陪我去海底转转好吗？”馨离飘向斜倚仔窗边看海的她，一脸期盼地说，“听说海底挺美的。”



朔絪回过头诧异地望着她，慵懒的表情有几分妩媚。



“你打什么鬼主意？”朔絪盯着馨离，谨慎地说，纤长的手撩过散落在颈间的几缕发丝。



“我只是想看看他生活的地方，也许，能找到唤醒他的方法。”馨离挠挠头，心虚地笑着说。



她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你，真的这么爱他？”良久，她缓缓开口问。



“我是真的爱他，我。。。。。。”馨离急了，声音有几分哽咽地说，“你不明白，我看着他沉睡不醒的样子，心就像刀割一样疼。”说着，她的眼泪就不由自主地往下流。



“但你有没有想过，他醒后，你以什么姿态存在？守护者？你别忘了他爱的是凯瑟琳。”朔絪一脸认真地说。



馨离沉默了一会儿，毅然点头“即使他不知道有我，我也要救他。”



说着，一股委屈就化为泪水涌来。



“好了别哭了，我带你去就是了嘛。”朔絪一见她哭，也跟着慌了，忙帮她擦泪水。



“我就知道你最好了！”馨离破涕为笑，一把拥抱住她。



“真是被你打败。”朔絪在馨离耳边轻言。



辗转间，她们来到海的最深处。



馨离一下子便被惊呆，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真实存在。



海底是没有阳光的，一片漆黑，这是没有去过海底的人的想法。



殊不知，海底不仅不黑，还光芒四射。



没有阳光，照明便自然而然的落到大大小小的夜明珠身上。



海底到处都是滚落的夜明珠，几乎每颗都有拳头大小，泛着偏冷的光。



一望无际的海底，铺满着细沙，踩上去很绵软，和岸上的沙子有着截然不同的触感。



用水晶建成的城堡和用珊瑚构成的小别墅参差有致地坐落在海底，连绵不绝地延伸向尽头，庞大的海底王国就这样屹立了千年。



“这是哪儿？”馨离一脸陶醉地问。



“这是影，骑士的王国。”朔絪说，“很美对吧？”



馨离不住地点头，“我真的不敢想会有这么美丽的地方。”



难怪，会孕育出斯涵这样俊美而深情的人，确切地说，应该是骑士。



“要去幻看看吗？那里更美。”朔絪提议道。



馨离二话没说就点了点头，说实话，她对海底，突然很感兴趣。



和影不同的是，幻是一个另一种不同风格的国家。如果影是阳刚的美，那么，幻就是柔和的美。



幻中，有很多紫色的海百合，美得就像陆上的薰衣草。



在海百合丛中，紫色珊瑚搭建成的小屋，端庄却不奢华，美丽而又真实。



偶尔会有一两条人鱼从紫百合丛中穿过。。。。。。



她们又来到了泆，眼前的荒凉的景象让馨离有从天堂来到地狱的错觉。



昔日的骷髅屋子已经不见了，只有几条惨白的人骨横在沙地上。



凄凉，这是馨离唯一想到的词。



眼角无意间瞥见朔絪的头低着，一言不发。



“朔絪。。。。。。”馨离轻唤她。



她忙抬头，对她笑了一下，“什么事儿？”



“对不起，我。。。。。。”泆是朔絪的故乡，就算她恨自己的族人，恨自己的身份，她也绝不会恨自己的家乡，此刻见到昔日繁荣的家变成这番景象，任谁都会伤心的。



“没事儿，其实，早应该这样，那么就不会有其他氏族受巫王的欺压了。”她故做无谓地说，仿佛很不在乎，但是，越是伪装就越说明她在意。



馨离无语地拥住她，拍着她颤抖的肩，“我们，回去吧。”她说。



朔絪默默地点了点头，馨离明白，她的脆弱。



往海面走去，她们看着交替的脚尖，谁也不说话。



“馨离。。。。。。馨离。。。。。。“脑海中，突然传来一阵颤抖着的呼唤，馨离下意识地四处张望，却什么也没发现。



“朔絪，你听到有人叫我吗？”馨离问一边默默行走的她。



“没有啊？”朔絪愕然地摇摇头。



“奇怪，怎么我能听见？”馨离喃喃地说，不会是出现幻听症状了吧。



“馨离。。。。。。”那个飘渺的呼唤越来越大声，馨离清楚的听到，可是却无法辨别声音源自何处。



“朔絪你听见了吗？越来越大声了。”馨离惊恐地抓住她的手，问。



“没有啊？”朔絪一脸不解地望着她，“你怎么啦馨离？”



“馨离。。。。。。”那个陌生的声音继续不停地呼唤我的名字，馨离害怕地捂住耳朵，大声尖叫“不要叫我啊！！！”



一阵尖叫过后，那个声音消失了，她的耳膜却被自己震得嗡嗡直响。



“朔絪！”馨离扑到朔絪怀里，惊恐地张望，身体都在微微发抖。



“不怕，馨离不怕。”朔絪搂着她，轻轻抚mo她的背。



“你到底听见什么了？”她试探性地问。



“有一个声音，他在叫我，很恐怖地叫。”馨离心有余悸地说。



“我怎么没听到？”朔絪一阵不解地问。



“我不知道，不要问了好不好，我怕？”馨离哀求地望着她，说。



“好，我不问了，你也不许想了，我们回去。”朔絪忙哄孩子那样宠溺地说。



馨离点点头，脸色苍白地被她扶了回去。



那个声音，一直缭绕在耳边。。。。。。



颤抖中，有几分悲凉。。。。。。



陌生中，又似曾相识。。。。。。



他，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到底是谁？在呼唤馨离？



又为什么，朔絪听不见？



一路上，馨离傻傻地想，像只受惊的猫，蜷缩在朔絪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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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老者



　



风轻，云淡。。。。。。



夜色渐浓，晚风夹带着彼岸的花香，悠悠地吹来。



皎洁的的月光，洒在平静的海面上，随着泛起的涟漪被粉碎成千千万万闪闪的银色碎片。



支离，破碎，正如守候的心。



远方，回巢寒鸦的凄凉鸣叫，渐渐模糊。。。。。。



馨离寂寥而落魄地坐在斯涵的身边，手中折着第一百只千纸鹤，默然无语。思绪此时，是空的，宛如一本书的空白页，单调得让人心碎。



嗬，已经是第一百只了，昨天明明才九十九只的，怎么这么快又一天了？



转眼间，他睡了一百天。



一百天，不吃，不喝，不哭，也不笑，就这样睡着，没有醒来的迹象与征兆。



而她，也在期待中，看过了一百个斜阳。



空气中，酝酿着一触即发的哀伤。



她不敢再多想，她怕一不小心就打翻悲伤的罐子，然后，眼泪就一发不可收拾。



她连哭的力气和勇气都没了。



不是因为懦弱。



只是泪水已经干了。



守候落英，至少知道下一个春天她依然绽放；守候沉阳，至少明白明天会是另一个破晓。



而守候沉睡的他，却什么也看不到，未来是一片苍茫，仿佛徘徊在无边无际的黑暗里，看不见一丝曙光。



难道，要放弃？



不，绝不。一道心语迅速驳回刚才冒出的想法。



爱一个人，需要勇气，如果因此放弃，那从一开始就不应爱许下不离不弃的诺言。



至死不渝，不离不弃，这是我她对他的承诺。



那，她就一定要履行诺言，纵使他，不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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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一切都渐渐睡去。。。。。。



馨离疲惫地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透过轩窗看见外面月色正浓，睡意忍不住全消。



披上一件单衣，她推开虚掩的门，走出门外，来到海边。



海，正在月光下慵懒地翻涌。。。。。。



去到自己以前的身体旁边，馨离扶着礁石坐下。



曾几何时，她也是这么一块礁石，没有生命，没有灵魂，也没有思想。



是上天垂怜，赐予我、她一个虚魂，如今，在朔絪的帮助下，她又拥有了真实的灵魂。



可是，她并不快乐。



她爱上了一个沉睡的人。



她不知道他何时才会醒来。



她只能守候着他，守候着那份几乎没有希望的爱情，傻傻地等。



就算一千年，一万年，她都等。



对着大海，馨离在心底默默地说。



“馨离。。。。。。”一个颤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她不禁打了一个冷战，脑海里回想到那次在海底凄楚的呼唤，惧意涌上心头。



是谁，在夜里如此凄楚地叫我？



是谁，一次次悲哀地呼唤？



是谁，能知道我的名字？



而别人，却听不见？



馨离越想越悬，总是觉得，这件事绝不简单。



“馨离。。。。。。”声音和上次一样，清晰地回响在脑海，她却无法辨认声源。



馨离警觉地站起来，四处张望，恐惧的感觉包围着她，她吞了口唾液，对着海面大声喊：“你是谁？为什么叫我？”



回答她的，只有回音阵阵。



难道，我听错了吗？她忍不住皱眉想道。



正当馨离安慰自己是听错了的时候，那个声音再次响起。比前几次更凄楚。



“你到底是谁？不要装神弄鬼！”馨离急了，大声吼道。



声音消失了好一会儿，海面依然平静如初。



这时，却见不知何处飘来一个小小的光球，闪着淡蓝色的荧光。



她突然想起，斯涵沉入海底时，就是这个小光球带着她找到他，并救了他的。



光球缓缓升起，在她面前停下。



这，难道又有什么玄机？馨离暗暗推测。



这个光球，似乎不会骗我，不然，又怎会指引我找到斯涵？



要不要跟它去？馨离犹豫着。



光球向海面飘去，她咬咬牙，来不及多想，纵身跟它沉入海底。



不知道飘了多久，辗转了几个珊瑚林，小球终于停下。



馨离狐疑地四处张望了一下，只见周围长满了高高的珊瑚和水草，密不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