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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发愣地看着她，不明白她说这话什么意思。许莹莹见我们两眼神对峙，尴尬地转移话题，〃秦小受，不是我自吹，我们家微然可是出了名的才女，随便什么诗词歌赋都难不倒她！〃

〃是吗？〃我饶有兴致地放下筷子，〃那我就考她两句。〃于是我便考了她《诗经》里算是比较生僻的一首《周南卷耳》，我吟诵着〃采采卷耳，不盈顷筐〃。她很流利地对吟道〃嗟我怀人，陟彼周行〃，满卷诗书之气洋溢。

我很满意地点了点头，又考了首纳兰的亡妻词〃此恨何时已。滴空阶、寒更雨歇，葬花天气。三载悠悠魂梦杳，是梦久应醒矣。料也觉、人间无味。不及夜台尘土隔，冷清清、一片埋愁地。钗钿约，竟抛弃〃。

这次她冥思了一阵，依旧流畅地答道：〃重泉若有双鱼寄。好知他、年来苦乐，与谁相倚。我自中宵成转侧，忍听湘弦重理。待结个、他生知已。还怕两人俱薄命，再缘悭、剩月零风里。清泪尽，纸灰起。〃

这下我不再有任何怀疑。静静地凝视着她，好像一瞬间对她印象又好了些。

吃吃喝喝，玩玩闹闹，我们很愉快地相处了一天。月华初升，夜色凉如水。我很有绅士风度地送她回女生宿舍。这里的她当然指的是李微然。走至李微然的宿舍楼底下，许莹莹忿忿地抓住我的手，问我为什么同样是女生，我就不送她回去？

我默默地打量了她一眼，很平静地告诉她，〃如果你不怕别人说我们*搞母子恋，我可以不介意送你回去。〃

潇洒地转身，余光瞥到含羞带笑的李微然，我心满意足地回到了宿舍。

就这样波澜不惊，我们算是相识了。外表平静如湖水，实则我的内心却已翻滚万千。

2再见弹情

十月中旬，桀骜不驯的我破天荒地参加了读书协会的例会。当然破天荒的并非只有我一个，老态龙钟的许莹莹也特地来给新近干事做演讲，以显示与她那与体重成正比德高望重的地位。早在她一出现，我便开始寻寻觅觅，找寻许莹莹庞大身躯后那个唯美的背影。可惜天不遂人愿，我失望坐回了主席台。

〃怎么了，见到大姐我这么不开心？〃许莹莹狠狠地拍着我的肩，我的骨头都快散架了。

我甩手，斜眼，〃明明知道就不要多问。〃

许莹莹气呼呼地摆摆手，用力按了按眼睛，装作一副要流泪的样子，〃秦小受啊，枉姐姐我还对你一片真心，你怎么能这样对人家？〃说完还故意扭扭腰扯了扯衣角，惊起嘘声一片。

恰巧这时李微然跟着人群挤了进来。此刻的她用发卡套住了头发，露出光洁的额头，白皙的皮肤不需粉饰就自然夺目。我边招呼李微然在我身边坐下，边狠狠地瞪了许莹莹一眼，搞得她一脸茫然。

例会正式开始，按照党中央开会方式，在老大妈许莹莹带领下，部长、副部依次发言。我很不谦虚地表示，所有人中我获得掌声最多。不是在于我的言辞有多优美或者说表情有多么丰富，我靠的就是一张女人为之疯狂男人为之嫉妒的脸。帅气中带着点痞气，痞气中又蕴藏着亲和，连我自己都不禁自我欣赏起来。

当然在这么多胭脂水粉中，我最在意的自然就是李微然的掌声，她也没辜负我的期望，鼓掌鼓得格外卖力。为此下台前，我特地给这帮花痴留下了一个儒雅的微笑。结果又引起了阵阵惊叫。我想这就是为什么我经常不参加社团活动许莹莹都不敢开除我，并且要把我提升为副部的原因吧。

我们坚决继承着*中央开完会就聚餐的良好传统，一行多人在带头大妈的领导下冲进了西餐厅。之所以选择西餐厅，许莹莹说这绝不是她崇洋媚外的原因，她这样做是为了吃穷西餐厅，因为正好那天那家店打半折。于是我们便在老外老总斜眼冷面下埋头苦吃。就算牛排再怎么生、调料再怎么苦，我们还是将每人的消费额刷到了三位数。

酒足饭饱，服务员催着我们快点结账走人。可她显然估算错误，我们吃软不吃硬，硬是坐在那里不动声色。考虑到现在人肉搜索的强大和以一传百的速度，她便拿我们没折，只好斜眼瞪我们。我们很配合以眼还眼，几十双眼睛和她对瞪着。还是*有先见之明，人多力量大。最终，她只好叨咕几句走开了。

少了个对头反而无趣了。正好大厅内有架钢琴，大家便起哄会弹的人上去弹奏一曲。不少副部叫我上去弹奏一曲，我懒得理他们，皱了皱眉头。这时，许莹莹示意大家安静，不顾李微然的拉扯大声宣布到：〃我们的小师妹李微然可是个钢琴高手，从小获奖无数，她不献上一曲怎么说得过去？〃

我一听她会弹钢琴，便也站了起来，〃看来李师妹真是多才多艺，不过我的眼光可是很挑剔的，你要好好弹，别让部长丢人哦。〃

我瞥了她一眼，人群中她微笑如烟。

〃对了，秦副部也是钢琴高手哎，小师妹可要加油哦。〃

〃不如你们四手联弹来比拼一下？〃下面人叽叽喳喳地嚷嚷道。

我对这个提议没有任何异议，摆手表示，〃如果小师妹不嫌弃的话，那我就献丑了。〃

她笑着点了点头，在众人的注目下，和我一道走向了位于餐厅正中央的钢琴。

许莹莹仗着自己的身材优势霸道地挤走赶过来的服务员，关掉了餐厅的灯，只留下正中央的一束。悠悠的白光照射在黑白相间的琴键上，反射出粼粼的溢彩流光。窗外洒进来的月光如练，天地间一片深邃的幽静。我们同时开口〃弹《月光》吧〃，相视而笑坐下，四手抵住琴键。我瞄了一眼，她白皙的手指分外修长。

音乐声起，跳跃的音符丝丝入扣，如出谷的一泓清泉，时而波澜不惊、时而迤逦委婉、时而荡气磅礴。似野花幽香，似鸟鸣啾啾，似翔鱼浅底。挠动痒痒的抓心，轻愉飞云霄，血液*，低沉失落起。有一份平静，有一份愉悦，有一份哀伤。喜怒交织，是诗如画生美。最难得的是我们的默契，虽然是第一次联弹，配合得却没有一丝可挑剔之处。不知何时，我们的身边已经挤满了围观的人群。

音乐是有灵魂的，它唯美，它脱俗，它精致，它高雅。因此能弹奏出这么荡气回肠月曲的人肯定是清雅高洁之人。微风丝丝，坐在我身边认真弹奏的她像是初入人世的仙女，清新脱俗，美貌娇羞。

音乐声停，阵阵雷鸣般掌声起，我激动加故意地将李微然搂进怀中。趁众人不注意，浅浅地在她耳畔擦拭一吻。她微微一愣，挣开我的怀抱，对我笑靥如花。

由于我们完美的演出吸引了更多的顾客，餐厅老板洋鬼子要求我们多弹奏几曲，到时候给我们的消费再打半折。我毫不犹豫地拒绝，这不是拿钱来侮辱人吗？更何况我凭什么要帮一个洋鬼子来赚我们中国人的钱？

众人面面相觑，人群中有细琐的男音质问我是不是傻，为什么跟钱过不去？我的这一行为却再一次得到了女士们的称赞，在她们认为我这桀骜的行为是气节、是魅力的体现。所以说这年头妇女解放运动很成功，与此同时男人们却变得越来越抠门！

李微然平静地看着我，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反对。此时我还不知道我不羁的性格已经深深吸引了她。

其实要想再打半折还有更绝的方法。

过了十点，我们还是没有走的意思。面对许多站着的顾客，我们在许莹莹的怂恿下，潇洒地玩笑，嬉戏打闹。后来，洋鬼子老板实在看不下去，主动沉着一张青脸，表示只要我们快点走愿意给我们再打半折。目的达到，我们立马开始筹钱，每人上缴一百块。多出来的自然给部长贪污，这是中国各界行规！

我看到李微然偷偷把许莹莹拉到了一边，焦急地问了她些什么。许莹莹很无奈地翻了翻钱包，摊手表示自己无能为力。至此我已经猜得差不多，这种情况下最适合英雄救美了，我又怎么会错过？等筹钱的张副部来到我身边的时候，我顺便帮李微然也交了一百。

事后李微然来向我表示感谢，并且保证会尽快还钱给我。我趁势抚摸她顺滑的头发，说：〃不急，你先欠着。〃最好能欠一辈子。

她摆手说：〃这怎么行？除了还钱，我还要额外地补偿师兄。〃

额外补偿？除了你以身相许，我不接受其他任何补偿。当然我不会直接这样说，〃那好，不如你每天请我吃饭，直到还完钱为止。〃

她犹豫了一下，点头答应。

创造两人独处的空间，计划第一步就此完美实现。

3处处留情

接下来的一周时间里，我主动找上门去和李微然一起吃饭。为了不让她等我，我还特地翘掉了几门重要的课。逃学是多年来我养成的良好习惯，谁叫我天资聪慧，学什么都一学就会呢？

慢慢相处，我了解到她各餐喜欢吃些什么。比如，早餐她要喝皮蛋瘦肉粥，午餐她喜欢清淡点的香菇鸡块，晚餐则是雷打不动的西红柿炒蛋。我并不是很喜欢这些菜，不过每次我都要求和她打一样的。所谓妇唱夫随就应该如此。渐渐地，当随同变成习惯，我也对这些菜也有了亲切感。

多年以后，我才明白，原来我这样的情绪就是所谓的爱。许多我喜欢的东西她未必喜欢，而她喜欢的我即使不喜欢也会强迫自己喜欢。不为别的，只因她喜欢，只为和她找到共同。

介于食堂菜价之昂贵，很快一百块的债务就还完了。可是我是那么甘于罢休的人吗？我照旧天天去等她，厚着脸皮跟她蹭饭。大不了以后我再还给她，我求之不得！她倒也没说什么，每次都笑着搭讪我的话语。

到此为止，进展是有了进展，不过离我的预期还有很长一段距离。像我这样初次恋爱的人，一瞬间喜欢上了一个人，为了得到她必须使用闪电战，才能满足那日益见长的欲望。所以在创造了两人独处的空间后，我又暗中实施了计划的第二步，在相处中展现我个人的魅力。为此我特地找了家中餐厅，原本这家餐厅弹钢琴的是个英国人。但在我表示愿意自己给自己付工资在这里弹钢琴后，餐厅老板果断以爱国名义毫不留情地开除了那个倒霉的老外。不知为何，我就是看外国人不顺眼，就是想让他们被踩在脚下，就是喜欢笑着看他们哭的惨样。

这天吃过晚饭，知道她晚上不用晚自习，我便以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为由邀她出去逛逛。近来他和我相处越来越自然，于是没有异议地跟了去。我们走过石子岗，在橘黄的灯光下欣赏那里熠熠夺目的雨花怪石。旁边是茂密的松林，聆听松涛阵阵、秋蝉呢喃。意境由此展开，不过毕竟已是深秋，天凉如水。等到她有些颤抖，我自然地学着偶像剧里的男主角，脱下风衣给她披上，又跑去买来奶茶给她焐焐手心。我想如果她还是冷的话，我不介意委屈自己献身给她取暖。

她哭笑不得地看着我，继续随着我前行。我按下手机，不久后，从远处传来一声巨响。抬头仰望，天幕中一束红色光晕急速上升，等到到达一定的高度，换变成绚美的烟火。由红变橙，再变蓝，光纤照人，印衬出笑意满载李微然甜美的样子。慢慢下落，留下一段缱绻的美。我把手搭在她肩上，和她静静欣赏这美景。她在看烟火，我在看她。画中画，自然更是一番风韵。

烟火表演结束，我带着笑意按照计划把她带到了那家中餐厅。一进门就有女服务员走上来笑着对我们说：〃好般配的情侣，欢迎光临。〃当然这是我刻意安排的。我见李微然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