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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罪-第4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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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所有的东西都能在履历中查到;他在后厨于了快十年了;根本就是从学徒工开始的;洗碗、配菜、红案、最后到能凑和掌勺……其中红案就有一项把块肉分开;肥、jing、瘦、排骨、五花要分清;于这活利索就叫小刀手;握刀的姿势都是这样类似于jing校的匕道攻防;这样;方便攮、削、剁……”余罪比划着一个奇怪的姿势。

这个虽然无从证明;但依然让肖梦琪暗暗心惊;余罪却似在漫不经心地说着;他不时地看看院子里、屋檐下;那六具裹着被子的尸身;似乎想试一观;却仍然越不过自己的心理障碍。

周文涓笑了;笑着问:“我觉得你不应该害怕啊?”

“就像你晕枪;有心理障碍……你当时是怎么样跨过这个障碍的。”余罪问。

“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件事是平等的;那就是我们都会死;用一种平等的心态和眼光去看;就没有那么恐惧了……我们当jing察不相信鬼魂;那怕就有鬼魂;他们应该会保佑为他们伸冤昭雪的jing察……跟我来。”周文涓道;伸着手;拉着余罪。

昏黄的院灯下;周文涓平静的表情;像透着一种圣洁的力量;让余罪不由自主地跟着她;轻轻地站到了檐前;她选的那具最小的尸身;附下身;轻轻地揭开了遗容。

孩子;像熟睡了一样;只不过面sè已经铁青;身体已经僵硬;在他的身边扔着几枚花炮;周文涓捡起了一个;慢慢地放在余罪的手心;她灵动的大眼看着余罪;轻声道着:“过了这个年刚五岁;死的时候手里还攒着花炮;口袋里也有;他一定等着第二天一起和小伙伴玩……这一刀攮得很准;直接捅在心脏上;一点施救的机会都没留下……才五岁;不管有多大仇恨;也不能杀这么大的孩子啊……”

那是一种悲怆而无奈的表情;那是一种yu哭无泪的感觉;六位冰冷的、没有生命迹像的人;就这样静静地躺着;等着进火化炉灰sè烟灭;他们静静的等待;也许只剩下在灰飞烟灭之前的最后正义

余罪没有说话;他心里泛起着一种无可名状的悲恸;一家三代六口惨死刀下;还有什么比这个更令人发指的事?

他抬手看看;攒着这个花炮;慢慢地附下身;伸手;轻轻触了下;那小孩冰凉的额头……又掀开了第二具尸身的覆被;应该是他妈妈;姣好的面容;已经惨白的没有血sè……掀开了父亲的覆盖;割开了颈喉;半睁的眼睛;是一种死不瞑目的表情。两位老人;死前的惊惧还凝结着;像试图告诉着后来者什么

余罪凝视着;意外地没有恶心和呕吐的感觉;尽管惨状很令人作呕、更意外的是也没有很恐惧的感觉;尽管很让人觉得恐惧。他静静地看着;像在思考着什么;像在冥冥中寻找着什么。

周文涓要说话时;被肖梦琪拦住了;轻轻地退后了几步;她知道很多明悟总会出现在不经意的时候;比如;这个时候。

蓦地;余罪触电似地站起来了;他喃喃着;不知所语;奔上了楼上;两人还没明白的时候;他又奔下来了;奔进了堂屋;似乎做了几个剧烈的动作……旋即又奔出了出来;直奔向大门口;做了一个背后袭击刺人的动作……一下子仿佛他是作案一样;在大口喘着气;急促地说着:

“……挥这几刀;只需要三分钟……他是在酒后极度亢奋的状态下完成的……昨晚邻居听到了大声嗷叫……他杀了人之后;第一时间应该是……对;很疯狂、又是痛快又是后悔……很恨老丈人一家;杀老两口很痛快;连捅十几刀;他自己没小孩;所以杀小孩也不手软;二女婿过得比他好;他也很嫉妒;所以下手很重;一刀豁开了喉……可他舍不得杀老婆;那是失手;他又不得不杀小姨子;他其实并不想杀她;所以那一刀只刺向的她的颈部;而没有更暴虐的手段……”

余罪两眼炯炯有神;面目可憎;手握刀状;惊得周文涓和肖梦琪不敢上前

“该杀的;不该杀的;都他妈杀了……他疯狂了;又痛快淋漓、又极度痛悔;那些心理的矛盾让他疯狂了;所以他拼命地吼着、喊着……然后……跑

说做就做;余罪仰头吼了声;迈着大步就跑;刷刷就不见人影。

“余罪;余罪……你怎么了?”周文涓吓了一跳。

“没事;你看着这儿……他在模拟当时的凶案现场;肯定是跑到第二个发现点了。我去。这儿得看着。”肖梦琪说着;顾不上周文涓的反对;跟着余罪跑走的方向;飞快地追上去了。

雪地、暗巷、昏黄的灯光;仿佛都带着血腥的感觉从身侧掠过;几百米后余罪开始气喘;凝视着几具尸身给心理上造成的yin影似乎在发作了;他像做了案一样;拼命地、在加快步伐……快跑;跑得更快;根本没有听到背后肖梦琪的喊声。

这个怪异的行径把村口驻守的jing力都惊动了;肖梦琪赶紧联系着专案组;让那些jing力别去露面;等她气喘吁吁追上余罪时;果真证实了他的想法;余罪正扶着电杆;蹲在那儿喘息;这个发现嫌疑人血迹的地方;还拉着jing戒线。

这样做有用吗?

肖梦琪看着喘息的余罪;很多时候她都没法理解这个从基层来的小jing究竟心里想什么;究竟想于什么;这一次也是。现在是在找凶手的下落;而不是找凶手是谁?否则早有更多的侦破高手要通过生活背景和成长经历描摩凶手了。

“你找到了什么?”肖梦琪问。

“我在找他逃跑的方向。”余罪起身了;喘过这口气了;几个方向都是黑的;远处一片通明的地方;那是五原市;他跑了几步;停住了;自言自语道着:“不应该是市区;他已经透支了胆量;最害怕的就是见到人……”

回头却茫然了;黑漆漆的北方;正是上千jing力撒网的地方;这个方向;应该不会错。

“你找到方向了。”肖梦琪问。

“找到了。本能。”余罪道。

“本能?”肖梦琪没听懂。

“对;本能。没有预谋、没有直接动机、甚至连侵害对象都没有选择;这是种种仇怨积郁引发的血案;很简单的一桩案。”余罪道。

“你还是没有说逃走的方向。”肖梦琪问;她觉得余罪似乎应该知道方向;那是一种盲从。

“本能就是方向也可以说没有方向;一个年三十忙了一天;晚上吃饭又喝了酒;杀了人……跑的时候连外套都没有带;就凭着一口气跑……你觉得他能跑多远;我认为啊;二十公里范围之内;他仍然龟缩在那个角落里。”余罪判断道。

“这个就有待外勤证实了;我是奇怪……”肖梦琪yu言又止。

“奇怪什么?”余罪回头时;看到了夜sè中若隐若现的白皙;不过这个时候实在起不了调戏的心情。

“你这么做;好像没有什么意义。”肖梦琪道。

“就像坐在专案组里。连一线都没到过;一样没什么意义。”余罪头也不回地道;向前走着;走了几步蓦地车灯向着耀来;他捂着眼睛;一下子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有可能爬货车走吗?

还没等思考;车嘎然而止;车窗里伸出来了许平秋的脑袋;看着余罪笑了笑:“余队长;有酒没有;给来一瓶。”

“切……”余罪没搭理他;扭头就走;却是往后勤保障院子的方向。

这么拽不理会总队长的表情倒没有让肖梦琪惊讶;骂都骂过了;车泊在她身边;上车随意说了句是在找那种感觉;许平秋笑而不语;这时候前座的王局发言了;直问这就是那位奇人;可为什么不把他用上呢。这问题恰恰也是肖梦琪的问题;许平秋却道着:“已经在用了。”

“已经在用了?发盒饭?”王少峰不解道。

“这家伙属驴的;牵着不走;打着倒退;你让他自己玩;蹦得欢实着呢。”许平秋笑着道;已经深谙和余罪打交道的方式了。

“他在自己摸索;缺乏必要的信息来源啊;应该给他安排点任务。”肖梦琪道;委婉地提着要求;她不知道为什么;很希望看到余罪带队;那是个总能创造出奇迹的货;现在又是期待奇迹的时候。

“你错了;任务和命令只会禁锢他天马行空的思维;这是个乱拳打死老师傅的主;真让他学学套路;恐怕就发挥不出水平了。”许平秋道;众人笑时他又是唧着嘴补充着:“哎……这次恐怕用不上他这乱招了;省厅崔厅从太岳军区借来了两个连的兵力;明天早上再来一次滚地毯;再过十个小时没有消息;悬赏就要公开发布了;啧……”

悬赏;是jing察最不愿意做的事;那等于示弱;不过有时候;在无计可施的时候;又不得不做。

肖梦琪在车上翻看着天气预报;预计明ri午时到夜间仍然有中到大雪;她一下子明白两位领导的苦衷了………

果真是个出乱拳的主;在专案组不久就接到了市区蹲守jing力的汇报;有刑jing队的上门查李诚心了;这是外勤查到和刁娅丽有不正当男女关系的主;属于重点监控对象;来人被拦住了。

肖梦琪请示后;直接放行;许处长和王局正比对的排查地点;已经顾不上那货了。

市区、东华路、东映小区;接到回复蹲守的刑jing总算松了一口气;余罪带着苟盛阳和巴勇;拖着这位刑jing去敲门。那刑jing说了:“这都半夜三点;敲人家门?”

“你放心;这狗ri绝对睡不着。”余罪道。

试着一摁门应;哎呀;门开得可快了;上了楼;猫眼里先瞧;然后门开;门上挂了几条链子;一进门那人比刑jing还着争;瞪着大眼问:“jing察同志;抓到了没有?”

真没睡;穿戴着整齐着呢;jing察同志一摇头;他就苦脸了;余罪问着:“哎;家里还有谁?”

“没人了;我把老婆孩子都送去旅游了……我说你们又不让我走……我我我我……我可怎么办涅?”李诚心苦着脸道;手拍得唧直响。

这个脑秃肚肥的中年男明显比刁娅丽大出许多;是开中介公司的;刁娅丽保姆工作就是他介绍;深入了解才发现;闲暇时刁娅丽还给李诚心公司当婚托;两人的关系肯定是狼狈为jiān;上床;下床做生意那种。

“说说;你和刁娅丽的事。”余罪问。

“我都说了八回了。”这姘夫难堪地道。

“哦;那就开始第九回。我问的很简单;你上过她几次?”余罪问。

“啊?”李诚心傻眼了;这尼马问题也太寒碜人了。

不说;不说好办;余罪一起身道着:“不配合算了;李诚心别说我没提醒你啊;葛宝龙连五岁小孩都捅死了;下一个捅的除了你就没别人。”

“别别别”李诚心吓住了;拦着众jing;然后很难堪地道着:“您这问题我没法回答呀;我跟她好了几年;谁还数于那事的次数啊。”

“哦。”余罪严肃地道;表示理解;其他几位就吃不劲了;噗噗直笑;就听余罪换着话题问着:“那你好几年;他老公能不知道?好像你还认识他老公对不对?没有被捉jiān在床过?”

“这个真不赖我……那两口子就是进城找钱来的;他们啥也于……您是当jing察的我也不瞒您;这婚托;托着托着;上个床啥的很正常;要不她没啥正式工作;老公又那得xing;不靠这个;她养活不了自个啊”李诚心极力表白着;世道如此;人家是送上门的。

“刁娅丽的家境还可以呀;不至于于这事啊。”余罪纳闷道。

“您错了;正因为于这事;所以家境才可以呀。”李诚心把话调过头来了

看来姘头了解的不少;据他说刁娅丽确实是当过小姐的;就她爹刁福贵蹲大狱那几年;当时还是十六七的小姑娘;之后因为在当地名声太坏就一直在城里混;胡乱找了个老实巴交的葛宝龙嫁了;没啥正当来源;又好吃懒做惯了;成了家虽然不cāo皮肉生意了;可那一技之长没放下;仍然靠着这个厮混;据说两人都筹划着买房了。

说到这儿李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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