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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香-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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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姑娘,绝非池中之物
“姑娘…”他忽然转过身。
“…会长大人还有事?”穆婉秋回过头。
“要不…”他略一犹豫,“姑娘先留下性名,明年来考的时候,我会照顾一二…”
留下姓名?
她一个天涯孤女,今天不知明天的事儿,谁知道一年以后,她还会不会活着?
凭空遭受了这样的打击,此时的穆婉秋,心里特别灰暗。
“…谢谢会长大人。”她摇摇头,转身继续向前走。
这小姑娘竟拒绝了殷会长
拒绝了连知府大人都要礼让三分的香行会会长的好意
她知不知道,虽是轻描淡写地“照顾一二”几个字,可出自殷会长的口,就绝对的不同,他可以让她轻松地在香行会里挂上名,还可以让她在朔阳的香料行里随便挑,试问,哪家香料行敢不买殷会长的面子?
真是个不知深浅,不,不,是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
这要换做是他,得了这么大的恩惠,早磕上八个头谢恩了,心里暗暗惋惜,护卫偷偷嗳向殷会长。
出乎他意外,会长并没有想象中的暴怒,他目光变的极为深邃,正神色复杂地望着渐渐远去的那纤细瘦弱的背影。
护卫下意识地又看向穆婉秋,摇摇头,再摇摇头,他实在看不出,这个衣衫褴褛的小姑娘,凭什么竟得了殷会长如此重视,如此的另眼相看?
“…也许我进去了也是一无所获,也一样要回来战战兢兢地伺候那个尖酸刻薄的刘师傅…”一面走,穆婉秋一面昏昏沉沉地想着,一抬头,远远地已经瞧见林记香坊的招牌,横在两个红彤彤的灯笼幌子之间,格外的耀眼。
刘师傅正站在门口左右瞭望,瞧见她回来,一猫腰就进了院儿,穆婉秋身子一震,眼前立时闪现出昨天刘师傅逼着一身大汗的她敞着怀出去晾衣服的情形。
是她,她是故意的
刘师傅故意让她感了风寒,两年前才考过了三极调香师,刘师傅一定知道考棚里的规矩
恍然又回到了前世,她被他算计血溅沉香阁的情形如噩梦般浮现在脑际,一股滔天的恨意涌向心头,压抑许久的执念瞬间迸发出来,“…我要报仇,我要杀了他们,杀了他们…”穆婉秋拼命地向前奔去,头重脚轻,她用尽了力气却没能挪动半分,身子竟软软地后倒去。
睁着空灵的大眼望着蓝天白云,她嘴里还不住地喃喃着,“算计了我,他们都该死,都…该死,我要报仇,我要报仇…报仇…报仇…”
“…快看啊,有人昏倒了”街头上有人大叫起来。
穆婉秋使劲睁了睁眼,想看看是谁晕倒了,可怎么也睁不开,“…到底是谁晕倒了,锁子在喊什么,不会是李大叔出事了吧?”她迷迷糊糊地想着,蓝天白云,杂乱的脚步声,锁子的哭叫声都离她越来越远,一股暗红的血顺着她嘴角缓缓地流下,一滴滴落在洁白的雪地上,恍然一朵朵梅花绽放…
“阿秋醒了,快趁热喝了这碗药…”瞧见穆婉秋睁开眼,锁子娘放下手里的针线活,端起桌上的药。
呆呆地望着锁子娘,好半天,穆婉秋的眼睛才转动起来,“…我怎么在这儿?”她记得她是在回林记的路上。
“你晕倒在李记门口,被锁子撞上了…”锁子娘扶她起来,把药递到嘴边,“快喝了药…”又心疼地叹息道,“这孩子,受了风寒不好好在家养着,大冷的天还往外跑,幸亏被锁子发现,这要是栽到哪个阴沟里,说冻就冻死了”越想越后怕,锁子娘不停地唠叨着。
穆婉秋紧咬着唇不说话。
“这孩子…”锁子娘捏了捏她下巴,“别这么使劲,你看看,嘴角都咬烂了,抬进来时,你满嘴是血,锁子吓的直哭,还以为你吐了血,你大叔也唬得什么似的,脸都变了色…”见她松了唇,轻轻地把药罐了进去,又端了水让穆婉秋漱口,“大夫说你没什么大事儿,就是一股急火,痰迷了,两副药准好…”把碗放到一边,“快躺下…”
“婶…”穆婉秋挣扎着要起来下地,“我没事了…”
她要回去,她一定要把这风寒传染给刘师傅
“什么没事了”锁子娘一瞪眼,硬把她按进被窝里,“你穿得少快躺被窝里,仔细别再着了凉…”给她围好被角,锁子娘伸手拿起一边的针线活,“这孩子,衣服都露棉花了,还穿着,不冻着才怪…”
穆婉秋才发现,锁子娘手里拿着正是她的棉衣,不觉脸色有些发红。
前世身为相府千金时,她骄纵任性,习武好动,就从没学过女红,后来沦落风尘,春香楼的妈妈一心把她打造成头牌,整天逼她学习琴棋书画,媚功礼仪,她更没碰过女红。
也因此,两世为人,可以说她比别人得天独厚的多会许多东西,却独独不会女红。
女红,那是良家妇女的本分,是她这一世的奢望
一个人漂泊,衣服刮破了没人管,她就用针线胡乱地缝几下,不露肉就行,此时,躺在热乎乎的炕上,看着锁子娘一针一针地给她缝着棉衣,仿佛回到几个月前,她常常这么躺在炕上看柱子娘给她改衣服,一针,一针,满满的都是温馨,一股热流涌上心头。
何其有幸,此生让她遇到柱子一家和三奎、三妮儿、锁子娘这些质朴的朋友,在她濒临绝境的时候,守在她身边给她家人般温暖。
“这世上不仅仅只有丑恶,只有仇恨啊…”穆婉秋缓缓地闭上眼睛,“…我千万不能被仇恨迷了眼,报复固然重要,但这一世能摆脱那沦落风尘的命运,活得闲适,活的像个人样才是真的,至少我不能辜负了这些质朴纯粹的朋友…”
奇迹般的,穆婉秋心头刚刚泛起的那股几近疯狂得复仇执念又悄悄地消散了去,锁子娘慈祥的笑容像一缕和煦的风,牵拉着她偏执的几乎脱离轨道的疯狂的心走出迷津。
不再执迷。
“婶…”闭着眼睛,穆婉秋声音淡淡的,“我因染了风寒,没能参加三极调香师考试…”
“啧啧…难怪你会上这么大的火…”锁子娘虎了一跳,才想起今天是三极调香师考试的日子,她停下手里的活,抬头怔怔地看着穆婉秋,良久,安慰道,“你年龄小,今年不行还有明年,一辈子考不上的也大有人在…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和自己过不去。”
“嗯…我知道…”穆婉秋点点头,“我现在不想那些了…”
回去后,她要继续好好地学魏氏调香术
“好,好…”锁子娘连连点头,“你叔也常夸你这一点,别看你人小,做事却大气,人也要强,想得开…”
“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有什么想不开的…”穆婉秋喃喃道。
锁子娘没听清楚,“…你说什么?”
“…大叔又去哪了?”
“出城送货去了…”锁子娘应道,又想起什么,“对了,东家很中意你的切工,想要了你去…”
“…真的”穆婉秋扑棱一下坐起来。
之所以执拗于考三极调香师,她就是想找一家香料行,有机会接触到更多的香料。
如果李记肯要她,那她考不考三极真的就无所谓了
第六十二章契约
“快躺下…”锁子娘一把将她按下,“这丫头,听风就是雨…”又摸摸她潮乎乎的额头,“出汗了,快盖好了,仔细别闪着…”
“婶儿…”老老实实地躺下,穆婉秋睁着空灵灵的大眼看着锁子娘,“你快说说,东家是怎么说的”
“瞧你急的…”锁子娘宠溺地瞪了她一眼,低了头继续补棉袄,“东家问你和林记订契约了没有?”
“契约…”穆婉秋一怔,“订了两年…”
“…两年?”锁子娘惊讶地抬起头,“傻孩子,一个杂工活,你怎么订那么久?”
杂工的工期短,一般都一年一订,有的甚至只订几个月。
“我…”穆婉秋哑然。
她当初找到林记,可谓相当地不易,林嫂要求她订两年,她自然就满口答应了。
“这下麻烦了…”锁子娘叹息一声。
“…怎么?”心通地跳了下,穆婉秋尽力使语气听上去很平淡,“如果李记肯要我,我自己赔毁约银子。”
不过两个月的工钱罢了,三百文钱,她还拿得起。
“…你赔?”锁子娘抬头瞪着她,“你拿什么赔?”
当然是李记给的工钱了。
李记要她去是做切工,那么大的作坊,总不能也像林记一样,就给她每月一百五十文吧?
穆婉秋紧闭着嘴没言语。
似乎明白她的心意,锁子娘叹息一声,“傻孩子,你是才入行,不知道这香行会的规矩,香工和东家订了契约的,一旦违了,就要赔付给东家剩余工期至少十倍以上工钱…”扳着手指头给穆婉秋算,“比如你,和林记签了两年契约,就是二十四个月,你现在做了不到三个月,还剩二十一个月…”
“每月一白五十文,就是三千一百五十文…”穆婉秋接过去算,“十倍就是…天…如果我现在去李记,就要先赔付林记三万多文钱”
折合起来就是三十多两银子啊
放在前世,放在以前,她是根本不会在意这区区三十两的,只是,此时此地此境,一文钱对于她,也是艰难。
锁子娘给了她一个你懂了的眼神,“也有新东家图调香师手艺好,打定了主意想要,肯出银子给赔付的,只是…”摇摇头叹息一声,没说下去。
虽然中意她的手法,但穆婉秋毕竟切的太慢,还不值得李记花三十两银子挖她。
三十两,够雇一个成手干三年的了。
“我知道…”穆婉秋黯然地点点头,“我切的那么慢,东家肯要已经是开恩了…”沉默了片刻,她抬头问,“香行会为什么会有这么怪异的规定?”
“…还不是作坊间争的太激烈”锁子娘一哂,娓娓地说了起来,“原来也没这样规定,都是那些不安分的大师傅折腾的,换东家换的太频,尤其那些挂名有品级的,总是这山望着那山高,稍不如意,就想换东家,有的还偷了老东家的秘方给新东家,闹得老东家损失惨重,纷纷告到香行会,扯不清的官司,最后才出了这个规定,除了赔付,还规定大师傅换了东家后,至少三年内不许在新作坊里用老东家的秘方…”
“可是…”似乎听懂了,点点头,穆婉秋又摇摇头。
可是,真得了一个人才,花个几十两银子也值啊。
“你工钱低,看着赔个几十两银子对大东家来说没什么,你是不知道,那些挂了名、有了品级的调香师工钱可高了,东家雇的时候,最少也要订个三两年契约…算下来,有的甚至要支付上百两的毁约银子,单凭个人是拿不起的,要让新东家拿,人家也得看你的手艺,而且还要求你签更长的契约,并在契约中另立条文,把之前的赔付也作为毁约赔付的一部分,这样越滚越大,调香师往往换了两到三个东家,就再没有东家能要得起了…”摇摇头,“除非姚记那样的大户…”
“噢…”穆婉秋了然地点点头。
“还有个特例…”又想起什么,锁子娘道,“就是原来没有挂名的调香师一旦挂了名,就可以不用赔付,比如你,如此这次去考了,又挂上了名,就可以要求林记加工钱,如果他们不肯,你就可以只赔付两个月的工钱,名正言顺地离开林记,另找东家,要不怎么会有那么多人打破了头想去香行会挂名…总是有甜头的…”
原来还有这样的规定。
可惜,她错过了。
一阵绞痛,穆婉秋使劲咬着牙,不让自己去想那些揪心的事,“那…如果东家要辞退调香师呢?”
也发觉说漏了嘴,锁子娘偷眼瞧着穆婉秋的神色,见她淡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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