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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堇点点头，细长的美目一凝，继续问道，“伺候我母亲的婆子丫鬟是哪些人？现今又在何处？”春湘的眼里渐渐浮现出一丝明了，难道小姐真的要开始调查夫人被人陷害一事？之前，她本是伺候夫人的，夫人很是信任她，就把她调来沁芳苑伺候小姐。她一直相信夫人绝不会做那起见不得人的事来。

春湘忍着激动回答道，“之前伺候夫人的是张妈妈，夫人身边最得力的两个一等丫鬟是莲兰和莲荷。自夫人病逝后，官姨娘把张妈妈打发去了浣衣库，莲荷配了人，本也想把莲兰一起配了人，只是莲兰自动请求去了烟熏库照理烟熏。”

上官堇伸手将发髻上的玉簪摘下，在手中把玩着，细长的美目越发迷离起来，她还是不急不徐地说道，“春湘，昨儿我换下的那件白绫衫拿去浣衣局让张妈妈洗了。对了，周妈妈，羽儿近来睡得很是不安稳，****香向来有凝气安神的作用，你去烟熏库让莲兰拿了****香来。”春湘和周妈妈一听早就心知肚明，两人默契地说道，“奴婢遵命。”

过了片刻，只见周妈妈和春湘将张妈妈和莲兰带到了飞羽苑。张妈妈和莲兰见到上官堇气定神闲地坐在美人踏上喝茶，眉间眼角散发出一股凌厉的气势来。上官堇目视着张妈妈和莲兰，细长的美目又是一阵迷离，脸上带着温淡地笑，声音却又几分刻意的亲昵，“张妈妈，您近来身体可好？”张妈妈心想着果然没白疼一场大小姐，虽然夫人病逝了，小姐还是挂念她的。张妈妈眼眶一红说道，“老奴谢谢小姐关心，老奴身体撑得住。”

张妈妈望了一眼熟睡的上官羽，强忍着的泪终于落了下来，哽咽地地说道，“大小姐别见怪，只是老奴有两年不曾见过小姐和少爷了。前日听说少爷落水了，老奴却连看一眼少爷都不能，真是愧对夫人的嘱托。”

上官堇脸色柔和下来，看来这张妈妈还是一心忠于夫人，是个可以得用的人。上官堇目光柔和，语气温和透着一丝悲凉说道，“张妈妈，我知道你对母亲的忠心，怎奈母亲病逝后，我这个大小姐自顾不暇也就没办法顾得你的周全。今日，我看你还是一心念着母亲，自会想办法把你调到沁芳苑。”张妈妈听罢感动得老泪纵横，向着上官堇磕头谢恩。

上官堇让春湘把张妈妈扶起来后只见莲兰突然走到上官堇面前后跪下磕头，声音里含着悲伤和委屈，“大小姐，莲兰不奢求能够伺候大小姐和少爷，只是夫人着实是冤枉的，您一定要还夫人一个清白。”上官堇看到莲兰眼里的一片赤诚，她脸色柔和得如月色朦胧，示意春湘扶起莲兰后说道，“我自是知道你们对母亲都是一片赤诚，我上官堇向来爱憎分明，若是你们忠心，我自会许你们周全，若是你们背叛，我绝不念旧情。”

春湘，周妈妈，夏秀，张妈妈和莲兰急忙跪了下来，惶恐却真诚地说道，“奴婢绝不会背叛小姐。”上官堇收了凌厉的神色，反倒一脸无奈起来，她急忙让大家起来说道，“唉，这府里我能信任的人就只有你们几个了，方才那席话也实属无奈，你们若能理解才好。”春湘心疼地看着自家小姐，小声地说道，“奴婢们都明白小姐的不易，这些年真是辛苦小姐了。小姐放心，奴婢的一颗心都是你的。”

上官堇眼里一片感动，面上柔和，点点头不说话，看来以后的路是水深火热了。

正文　第13章　追查真相

“小姐，打听到了，两年前上庄确实死了一个男人，听说是因为发了一笔横财被强盗用刀砍死的。”张妈妈站在上官堇面前，小声地低语道。上官堇嘴角一挑，眼眸里的凌厉一闪而过，随即温和地说道，“水军一向办事利索，张妈妈有这么个儿子真是福气。”

张妈妈脸上有光，不免为自己的儿子感到高兴，她笑着说道，“水军得小姐信任是他福分，小姐外头有事要办只管交给水军，奴婢保证水军不会吃里扒外。”上官堇也从春湘那里了解到水军为人老实，办事能力不错，最要紧的是懂得不多问。再者他是张妈妈的儿子，张妈妈又是她的人，水军自然也是她这边的人。

上官堇不急不慢地说道，“张妈妈，你能把当日的情景再和我说说吗？我觉得其中有一处甚是蹊跷。”张妈妈回忆一番后说道，“当时正是晌午，夫人气冲冲地从园子里回来，奴婢见夫人一脸愠色便问夫人出了什么事？夫人当时似有难言之隐，只是说收到她三表哥的书信，信里说了一些不好的事。奴婢也不敢多问，就伺候夫人歇息了。奴婢记得走出夫人望月园不久后感觉一阵晕乎，瞌睡得紧，就趴在园子里打盹了一阵，后来被一阵嘈杂声闹醒，看到大家纷纷朝夫人的园子跑去。奴婢心惊胆战地跑到园子里便看到夫人衣裳不整的模样，老爷正满脸恼怒地踢向夫人。”

张妈妈眼眶微红，她皱着双眉继续说道，“奴婢当时抱着老爷的脚一直哀求，也挨了老爷不少脚踢。不一会儿便见到官姨娘手里拿着一只男人的鞋，在老爷面前说三道四。夫人一直说是冤枉，却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当时小姐赶到的时候，夫人已经被老爷打得半死。夫人真是苦命，大病之后一直治不好，拖了一年就病逝了。”

张妈妈眼泪已经扑朔扑朔得直往下掉，上官堇细长的美目一凝，后面的事她听春湘详叙过了，上官浩仁派人一定要找到那个男人，只是可惜一直找不到，可自己的夫人****一事毕竟是家丑，他也就把这事压了下去，从此对上官堇和上官羽冷淡了许多。

上官堇冷冷地说道，“那男人就是上庄死去的那个男人吧，官姨娘怎么会让他活口？她必然知道爹爹不愿意这事闹大，就算查到她杀了那个男人，也必然不会怪罪于她。”张妈妈眼里露出惊讶的神色，如今的小姐果然是个聪明人，她接着上官堇的话说道，“小姐真是英明，水军查出那男人接受了官姨娘一笔钱财后就将他的家小送出塞外，想是事成后他也一起逃到塞外，不想全家老小全被灭了口，外人却都说是被强盗劫财害命。”

上官堇眼眸里泛着机智的光芒，风轻云淡地问道，“张妈妈知道为何当时你觉得晕乎吗？”听上官堇一说，张妈妈恍然大悟起来，疑惑地说道，“奴婢觉得奇怪，按说夫人当时被气得不轻，哪能睡得着，可却也比往日更快入睡。当时奴婢为了防止瞌睡，还闻了醒神精露，怎会瞌睡得紧？”

上官堇慢悠悠地将手中的茶盖放了又揭，揭了又放，不紧不慢地说道，“因为张妈妈是中了迷香。”张妈妈一惊，而后又恍然大悟起来，然而眼里还是横着一片疑惑问道，“小姐说得极是，只是小姐怎么会知晓？”

上官堇发髻上的金步摇发出低微的脆响，她嘴角一挑说道，“因为莲兰也和张妈妈一样，大概望月圆里所有的人都中了迷香吧。”

上官堇话音刚落，莲兰已经急急走进来了，只见她眼里忍着一抹兴奋的光，却沉着气说道，“小姐，烟熏库里确实没有曼陀尘蝶香。”上官堇冷笑一声，将手中的茶盏放下，漫不经心地问道，“听说官姨娘娘家弟妹是个西域女。”春湘听罢，眼里满是迷惑地说道，“是啊，为此官家那位少爷差点和官家断了关系，这官姨娘为此还气得生了病。可是小姐，您怎么突然提到这事？”

莲兰眼眸放出光彩来，她突然兴奋地说道，“对了，这曼陀尘蝶香可是来自西域的迷药，无味无色，若是下得重了，那就是杀人于无形了。小姐的意思是这曼陀尘蝶香只有官姨娘有。”上官堇看了眼莲兰，嘴角一挑，眼里有一丝赞赏，“莲兰，你果然是一点就通。”

上官堇让众人靠近她，只见她细长的美目一凝，秀雅的脸色一沉，在大家耳边低语一番。

正文　第14章　迎接老太君回府

上官浩仁带了官姨娘，上官堇，上官羽，上官乔和上官灵以及各自的贴身丫鬟并一队护卫前去相国寺接吴老太君回侯爷府。吴老太君是个虔诚的佛教徒，前段时间说是还愿，自己亲自来相国寺吃斋念佛。这次若不是宫里一个娘娘薨了，上官浩仁固然不敢中途前吴老太君回府，然后前去宫里吊唁。

回到侯爷府的时候已经到了用晚饭的时间，官姨娘，周姨娘和赵姨娘因为是妾，只能立在一边伺候老太君用饭。因老太君多日不见几个孙子孙女，便让上官灵和上官乔同上官堇和上官羽一道坐着吃饭。不一会儿菜全上齐了，但见满桌皆是山珍海味，有桂花酱鸡、蕃茄马蹄、首乌鸡丁、百花鸭舌，皆是荤食。老太君面上的笑一收，所有人顿时胆战心惊，不知道为何老太太突然不高兴了。

上官堇向春湘递了一个眼色，但见周妈妈和夏秀已经从外面恭恭敬敬地端着菜肴进来了。等到周妈妈将一盘明珠豆腐、一盘油焖草菇和一盘椒油银耳放在老太君跟前的时候，上官堇温和一笑，眼眸清澈明净，她起身柔和地说道，“祖母，爹爹方才想起您还在斋戒期，怎奈已经准备好了晚饭，重新做一桌素食又怕祖母久等，这才特地嘱咐堇儿准备了几样祖母最爱吃得素菜。”

上官浩仁感激地看着上官堇，这才恍然大悟为何老太太突然不高兴，幸亏堇儿机灵，替他掩盖了他的尴尬。上官浩仁尴尬一笑，脸上是愧疚的神色，对老太太说道，“母亲，孩儿想得不周到，还请母亲见谅。”

吴老太君看了上官堇一眼，眼里夹杂着复杂的神色，又惋惜又有一抹责难的意味。她当然知道，这堇丫头是个机灵人，小小年纪倒是多个心眼。再看一眼几个姨娘，眼里更是有不屑的神色，现在侯爷府里由官姨娘暂时掌管家事，怎么就只有堇丫头注意到这些。于是老太君不免多看了上官堇几眼，语气却淡淡道，“难得堇丫头想得周全，赏玉如意一枚。”

上官灵不满地瞪了眼上官堇，却不敢多说一句话，而此刻官姨娘更是一脸土灰，吓得不敢抬头看一眼老太君。上官堇细长的美目一低，脸上一片柔和，她急忙微微俯下身子说道，“堇儿只是希望祖母身体安康，笑口常开。且堇儿本该如此，万万不敢妄想就此得到祖母的赏赐。”

官姨娘心里恨得直咬牙，又气自己女儿不争气，怎么就不能像上官堇一样讨得老太太的欢心。老太君见上官堇落落大方，尊卑守礼，正是大家闺秀的样子，眼里的冷淡不觉减了几分，她温和一笑，说道，“拿了吧。”见气氛有所缓和，上官浩仁一笑，对上官堇说道，“你祖母疼你，你就听话收了吧。”

一顿饭也算是欢欢喜喜吃过，快散席的时候，吴老太君突然说道，“堇丫头明日一道和老身去宫中吊唁，本是你母亲随我去的，她既不在，就你替她去吧。”上官堇恭敬地点点头，像是想起什么事来，眼眸的兴奋一闪而过，面上却温温淡淡。

第二日，上官堇着了一袭素白的垂地罗裙，发髻上只简单地绾着一支玉梅簪子，彷如云中仙子，素雅清新。吴老太君满意地点点头，堇丫头容貌出众，今日去宫中指不定被哪家王公贵侯看中，也算有个归宿。若不是她做了那起见不得人的事，她定然会好好替堇丫头选一门望族，嫁过去做个嫡妻。

上官堇不知道老太太眼中的意味，只是搀扶着老太太上了马车，一面想着自己的打算。那曼陀尘蝶香虽是西域珍品，大概宫中也是有的，宫里的东西有些只能是宫里有。上官堇瞥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