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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神-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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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还没落山,他揣着一包糖果零食上去,结果给半路遇到的一个工人惊了一惊。

他是没料到能在山路上碰到其他人,而工人是被突然冒出来的大个子给吓着了。

“山神庙?”他说,“正拆呢!”

大河给吓出一身冷汗,没头没脑地跑上半山,果然见到三两个工人正在那里砌砖,水泥堆了一地,哪里还有祭坛的影子、小庙的影子,连那块大石头都被几个水泥桶搁满了。

大河脑门一热,冲上去便推了正在往山神庙原址上刨坑的工人一个趔趄,“你们干什么!”

“哎哎哎!干什么啊!”那几个人都激动起来,只当他来捣乱的傻大个,“你谁啊!别动手动脚啊!这里施工哪!”

大河拦在那坑前,声音都沙哑颤抖起来,满脸涨红,“这里的庙呢?!你们把庙刨了!”

“刨了这不修新庙嘛!”那几个人莫名其妙,“你激动什么?不就一个破庙。”

“原来的庙呢?!原来的山神像呢?!”大河几乎是咆哮道。他这辈子都没有这样激动和愤怒过。

结果那几人手一指,“那石像没扔,领导说要保持原貌,等庙修好了就放回去!”

大河扑过去一翻,小小的山神像被一张蓬布盖住,泥塑的脑袋缺了个口,那块红布已经不见踪影了,整座石像上都是水泥灰迹。

他心疼地把石像抱在怀里,用冬衣厚重的袖子去蹭上面的泥痕。而工人们在后面窃窃私语,总觉得他神经不正常。又看他个子高大,担心他真要发起疯来伤了人。

终于有个胆大的,看他小心翼翼地擦那山神像,觉得应该是个虔诚的信徒,于是劝他,“哎,你放着吧,我们还原样放回庙里,不会弄坏!你隔个几天来看,这里就是个新庙了!”

“庙里还有个竹盒子呢?!”大河却又问他。

几人互相看看,“什么盒子?庙里就这个像,还有堆石头!”

“石头里面还藏了个盒子!”大河急道。

那几人道,“没有!真没有!东西都在这边了,你看吧!你看哪有盒子!”

大河四下里仔细地翻找了一番,果然是没见竹盒子,心里一阵惶惶然,他茫然而无助地,抱着山神像,蹲在一旁看着工人们翻修新庙。新庙,本来是件好事。只是他总觉得这个地方变得越来越陌生,好像连山神,也将不是原来那个山神了。

不,山神就是山神,永远不会变。他跟自己说,闭上眼睛抱着山神像,他心疼地抚摸着神像冰凉的脸。

他回去跟秀秀的妈表达了自己不会要回那块地的意愿。秀秀的妈大发雷霆,然而对着这人高马大的女婿,除了动嘴皮子好像也无计可施。她又自认是个斯文人,不愿意学大河的三舅妈去村口坝子上打滚哭闹。于是只能成天地不给大河好脸色看。

秀秀——私心来讲当然也是非常想要那笔拆迁款——并不能够对辛勤一年赚钱养家的大河给出坏脸色,只是闷闷地不说话。小俩口一年未见,瞧起来不仅没有小别胜新欢,反而有些生疏,生疏得连以前青梅竹马的友谊都没有了似的。在家便是两人分头地照顾娃儿、做家务,除了女儿的姓名问题和健康问题,好似没有旁的话题可聊。

大河每日抽空便去半山看看,庙小修得快,不几天功夫就见一座红砖红瓦别致精巧的小矮庙修了起来,两边修了一圈刷漆的木头栅栏,山下的石板路穿过庙前的空地,一直延伸到山的深处。而庙前除了新修的祭坛台子,还树起了一块石碑。

大河只读了小学,认不全上头的字,而那些工人因为这几日与他混得熟了,便将上面的内容讲给他听。说是领导说了,要发展旅游业,要每个名胜古迹,都要有故事,都要有迹可循,于是让人去县志里查。查来查去,原来这座古旧的山神庙,还真有个典故。

说距今五百多年以前,山下村里住了个秀才,叫于晗,考了几次举人都没考上,索性在村里开了个私塾,当起了教书先生。有一年山洪,泥石冲下来淹了半个村子,这秀才本来住在村那头,因为挑灯夜读,早早地发现了征兆,跑来山脚下敲钟提醒村人,村人大都安全了,他自己却和两个跑得慢的娃儿被埋在了一间小草棚下头。三天后村人终于将他们挖出来,却只听见两个娃儿虚弱的哭声,秀才用石片割了身上的肉喂娃儿,自己活生生地饿死了。村人感激他,便在半山给他修了这座庙,时常来祭奠缅怀他,从此之后,山里风调雨顺,再没有过天灾,后人便认为这是他死后成了神灵,仍然如生前一般保护着大山与山的子孙,于是奉他为山神,世世代代祖祖辈辈地供奉拜祭他……

那工人说着说着,突然见那高大黑壮的汉子淌了一脸泪,顿时给吓了一跳,只觉得这小子脑袋坏得不行。摆摆手准备丢下他不管,却被大河拉住,非要他指给看山神的名字是哪两个字。

大河认认真真地把那两个字记下来了,拿回去给村支书看。村支书一抖小胡子,“晗者,天欲明也。就是天要亮的意思!”

大河与村支书合计了许久,认认真真地拿纸笔抄了一遍,拿回去跟秀秀看说,“女儿叫这个,陈秋晗。”

大河想抱着小秋晗上山去给山神看看,然而秀秀早有警觉,一直盯着女儿不放。大河老实巴交,毫无办法,只能临走的那天夜里,自己一人上了山。工人们都走了,剩着几堆水泥和砖头。他坐在新修的庙前,用手电筒照着那张秀秀与女儿的合照,跟山神说,“这是我女儿。”

“她叫秋晗。”他搔着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她……很乖,很喜欢笑,很好。”他竭力地搜刮着脑子里的形容词。

然后他低下头认认真真地看着庙里那尊山神像,从怀里扯出一块干净整洁的新红布,他虔诚地将它重新盖在山神的脸上。

接着他弯下腰去,蜷起身,像以往那样姿势扭曲地抱住了山神像,有些微微颤抖地,他低声地说,“山神,竹盒子你收起来了,是不是?”

就像九年以前那场小小的泥石流之下消失的竹螳螂、竹蛐蛐。

“……是不是?”

“你还在,你一直看着我,是不是?”

大山里一片沉睡的寂寂,这冬夜里的风竟然也能这样温暖,吹拂在他脸上时,温柔得就像翠绿的袍子如水般滑过脸庞。

14、14

怕被第二天来施工的工人发现,他在庙旁的大石头下挖了个坑,将这次带回来的糖埋了进去。恋恋不舍地又看了会儿山神庙,他转身踏着夜路下山——他女儿可能会半夜惊醒,他得去守着她。

接下来的一年,一开始过得风平浪静。三舅家得了那笔拆迁款,弟弟的学费和生活费都有了着落,没有再找大河贴补。大河于是渐渐地攒下些钱来,按照秀秀她妈与秀秀的计划,筹备着要给家里修新房。

县里的旅游业发展起来了,从镇上到临近的几个村,组成了一个景点圈。虽然才刚开发,每天也有好几班大巴车隆隆地开进村子,下来些扛着大炮的田园风景爱好者,在山溪边拍拍小鱼儿,然后去登山。

村后的大山修了条小路,一路从山脚下蔓延到山顶的小天池,一路上奇石怪树,很是景色珍奇秀丽。刚开发的景点没有导游,游人们路过山神庙,便自发地停下来,去读那石碑上的字。

“喔唷!这是个很灵的神仙,能保佑我们登山途中一路平安!”他们说,然后摆上随身携带的一些祭品,譬如水果,譬如饼干,再烧上几支香。

香是山脚下的村民们卖的,同时卖的还有各类当地小吃,炸小鱼干,臭豆腐。秀秀找她大伯走了个后门,在山脚下的景点售票处做售票员,小秋晗坐在她腿上,咧开没牙的小嘴冲游人们笑,尖着嗓子依依呀呀。

眼见着这一年要顺顺畅畅地到头,入冬的一天,大河突然接了秀秀一个电话。做妈妈的人在电话那头哭得不成样子,说是小秋晗老是低烧咳嗽,她索性带去县里医院做了个彻底的检查,查出来娃儿是先天性心脏病,情况还挺特殊,县里不敢动手术,让带去省城的医院。

大河带上当年的积蓄,请了个假匆匆忙忙往家赶。到医院之后才得知他女儿先又发了肺炎,一岁半的娃儿可怜巴巴地躺在病床上,额头上打着点滴,连哭声都很虚弱。

医生叫了大河去办公室,大意是娃儿的心脏病需要动手术,但是年龄过小且营养不良,现在动手术风险太大。建议再等个半年一年再手术。但是平时要小心提防各种并发症,例如这次的肺炎。

医院里住了半月,一家人疲惫又焦虑地回了村。想到手术接下来的各种费用,小俩口便满心愁苦。商量之下,决定秀秀也继续出来打工,她做按摩师的收入,有时候还高过大河。娃儿则留给秀秀的妈照顾,等他们赚够了钱,再将娃儿带来外省的医院做手术。

大河在村里多留了几天,说服了秀秀,同意他在人多的时候抱着女儿上山去拜拜山神——反正山里有十年不见狼了,再况且每日那么多游客上上下下,也没见着危险。

大河抱着小秋晗和一包糖,趁着大白天,跟着一队戴小黄帽的游客上了山。

上去一看,山神的祭坛简直要摆不下东西,都是些乱七八糟的饼干、牛肉条、果冻、巧克力,反正就是游客随手能搁下的东西,山神庙边还多了个垃圾桶,以便环卫工人经常将腐烂的祭品扔掉。

大河动手扔了一个干瘪的苹果,腾出块地方,把那包糖摆上去了,其中就有一盒龙须糖,是他在县城里买的。

他拆开龙须糖的包装,用手指抓起一块去逗他女儿。刚刚恢复健康的小秋晗挥着肉肉的小手,发出唔呀呀的叫声。

他撕了点须须给女儿,小家伙就用两只肉爪子攥住,巴巴地往嘴里舔,好似没舔出什么味儿来,好奇地眨巴眨巴眼睛,看看大河,然后又接着舔。

然后她突然咧开嘴呀呀地笑起来,小手攥着湿漉漉的糖须须,伸向大河身后的方向,像是要递给什么人。

大河呆了一下,迟疑而颤抖地,他缓缓扭头看向身后,那是看似无尽的大山深处,远处几个游客说笑着走在石板路上,他身后空荡,什么都没有。

然而小丫头仍旧巴巴地冲那个方向举着糖须须,呀呀地笑,黑亮的小眼睛眨巴眨巴。

大河抱紧了她,像是骤然被抽干了全身的空气,耳朵一阵嗡鸣,他激动地喘着气,对着那大山深处跪了下来。

“你保佑她,你保佑她。”他将女儿放在身侧,弓起脊梁匍匐下去,像是扑住了那虚无缥缈的一缕袍角。

而她女儿摇晃不稳地倚坐在他旁边,仍是呀呀地叫,小手松开,高举的糖须须便随着风飘远了。

秀秀到了外省才知道,当年她那间按摩桑拿城,现在生意已经不那么好了。她是会找路子的人,辗转找到当年的姐妹同事,又介绍她进了另一家新开的桑拿城。

她仍是住在桑拿城提供的员工宿舍里,夫妻二人隔着小半个城市,分居而住。一两周才能见上一面,一如当年。平时各自埋头工作,连联系都很少。有一日大河与秀秀出来,见她穿了一件明显价格不菲的新裙子,犹豫了一下,终于忍不住跟她说,“这裙子很贵吧?”

秀秀先是没说话,他又问了一遍,她才烦躁地道了一句,“姐妹送的,没花钱!”

大河的本意倒不是不让她花钱,只是现在不同往日,所有的钱都攒下来要给娃儿动手术。然而秀秀咬定没有浪费钱,他也不好再说什么。

且说那一年年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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