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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犹豫

随着土灵进入体内，丹田处有一阵绞痛，舜鸿赶紧坐下闭目运气调息。莫殇和蛟图都在一旁等候，互不言语，以免打搅，大概过了一刻钟，舜鸿慢慢睁开了眼睛。
见他无事蛟图忙问道：“舜鸿哥哥，感觉怎么样，快起身试试。”
舜鸿点点头，他起身把法力调动出来，往身上一看，仿佛多了一层黄色晕染。
这时候莫殇拱手道：“恭喜舜鸿兄，现在恐怕一般的兵刃都伤不了你分毫了。”
“呵呵。”蛟图听了比舜鸿还高兴。“舜鸿哥哥，听到没有。”
舜鸿冲她笑了笑，然后对莫殇道：“这次多亏莫殇兄了，若不是莫殇兄肯帮忙，舜鸿怕是要等上十年之久。”
“哪里的话。”莫殇摆摆手。“作为朋友，这点小事何必道谢。”
他的这次大忙舜鸿是记在了心上，太多感谢的话他不多说，只道：“莫殇兄若不嫌弃的话，请随舜鸿到厥崖城游玩两天，舜鸿也好尽尽地主之宜，以表谢意。”
莫殇害怕蛟图影响自己的心绪，本就想这次帮他取得土灵后就离开，当然拒绝道：“舜鸿兄不必客气，我该回去继续修行了。”
听到他要离开蛟图很舍不得，她是真的觉得莫殇人很好，又很厉害。她立马冲上前去抓住他的手。“不行，殇哥哥不能就这样走了，起码要和我们一起多玩两天才行。”
她手心传递过来的温润让自己无法自拔，只想她能永远这样拉着自己，他现在心烦意乱，有了的决定竟因为她的举动难以抉择，甚至感觉自己不能拒绝她。莫殇眉头紧皱，又想到他们二人要万年玄冰换取冰魄的线索很是奇怪，要知道，冰魄的下落不可能是两只小小雪狐能知道的。
见他半晌没说话，蛟图拽了拽他。“殇哥哥？”
思绪被摇醒，莫殇终于还是无法拒绝，于是道：“那就多留两天吧，只是厥崖城我就不去了，不过，你们说的那个雪狐我很想见见。”
蛟图放开手高兴道：“殇哥哥不走就好。”
“莫殇兄，这样岂不是不能好好游玩一翻了。”舜鸿觉得这样不妥，虽然他这个人很神秘，但他毕竟帮了自己一次又一次。
看出舜鸿对自己的帮忙心存感谢，莫殇便道：“舜鸿兄，我都说了，既是朋友，很多事情便不必放在心上，何况我对雪狐是很好奇的。”
既然他把话说到这份上了，舜鸿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笑着道：“那就随莫殇兄的意思了，但是今天，我们应该去好好吃一顿吧。”
“呵呵，那是。”莫殇赞同的道。
吃了一个多月的干粮蛟图早就不耐了，听到要吃好的，当下高兴的跳了起来。“终于可以吃顿好吃的了！”
到了晚上，三人来到沧黎城，找了一家当地最大的酒楼点了满满一桌子的菜肴。蛟图见了猛咽口水，不等舜鸿和莫殇，就先摩拳擦掌吃的起来。
莫殇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知道蛟图性格率真，反而很欣赏她这种直爽的性格。
舜鸿倒是习以为常，无可奈何，只能笑笑的端起酒杯。“莫殇兄，蛟图就是这性子。”
“这样的性子很好，单纯率真。”莫殇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既然是在说我，那我也要喝。”蛟图听两人谈论自己好像还和自己无关一般，心里不服就站了起来，倒了满满一杯酒喝了下去。
舜鸿没见过她喝酒有些担心。“蛟图，你不要喝醉了。”
听这样一说蛟图的脸涨得通红，更不服气了。“哪里会，你看我再喝一杯。”说完就真的再喝了一杯酒，只是，她的脸更红了，已经延伸到了耳根。
莫殇和舜鸿见她的脸红得如柿子一般，不约而同的问道：“蛟图，你没事吧？”
“没事，就是这个酒，不好喝。”蛟图看着手中的酒杯道，话音刚落，人就倒在了桌子底下。舜鸿见状忙去把她扶起，此刻，她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
这情形，使得舜鸿和莫殇面面相觑，他们万万没想到，就两杯酒蛟图就能醉成这样，看样子今天的这顿饭只能就此作罢了。最后，莫殇开口道：“舜鸿兄，我们明日再喝个痛快吧。”
翌日蛟图醒来，她的头有些昏昏沉沉，口干舌燥的，看到桌子上的水壶就忙跑过去，猛灌了几杯水才觉得好了一些，简单的洗漱一翻就出门了。
店小二把她引到舜鸿和莫殇的桌前，就去忙其他的事情了。
见蛟图走过来，两人都觉好笑，舜鸿开口打趣道：“其实蛟图喝醉酒的样子还不错，不言不语的只顾睡觉，倒有一翻闺秀的味道了。”
“是吗，蛟图温婉的一面我还没见着。”莫殇跟着参合。“要不，蛟图你今天晚上就再醉一次？”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笑话自己，蛟图没好气的坐了下来，才发现桌子上只有几碟小菜和清粥，根本无法和昨天满满一桌的菜肴相比，心里不禁有些怨气。“昨天那么多菜我都没吃呢，你们还笑话我！”
“哈哈。”两人终是没忍住笑了出来，止住笑声后，莫殇调侃道：“我们不也是陪着你没有吃吗？”
见她有些不满可莫殇还有戏噳蛟图的口吻，舜鸿无奈劝道：“好了莫殇兄，你就别再笑她了。”说完又对蛟图道：“这大早上的没什么好吃的，等到中午我们再大吃一顿好了。”
听他这样说后蛟图心里好受多了，但嘴上还是挂着不满。“既然这样只好如此了。”
到了中午，果真如昨晚一样点了满桌子丰盛的菜肴，蛟图站在桌前吃得狼吞虎咽，只是，舜鸿和莫殇不敢再让她碰一滴酒了，而出过糗的蛟图更是绝口不提喝酒之事。
三人吃过饭后就往降螟峡谷去了，穿过谷底，就到了那片桃花林。由于没有了幻境，他们很快就找到了夕娘。
夕娘正坐在困住芸娘禁锢的阵眼中，她两眼紧闭，几人的到来，她浑然不知。
莫殇观察着夕娘和芸娘，脑中根本没有二人印象，不禁在想，她们所说的冰魄多半是为了骗取蛟图和舜鸿的帮忙捏造出来的吧？
蛟图走上前去。“夕娘姑娘。”
夕娘睁开眼睛看到面前的蛟图很惊讶，没想到他们能这么快就回来了，当她目光移到莫殇身上时，明显被对方的气压震慑，这人，着实令她害怕。片刻恢复神情后应道：“恩，蛟图姑娘，不想你们这么快就回来了。”说完，夕娘的目光看向莫殇。“这位是？”
莫殇点头微笑道：“在下莫殇。”
夕娘也微笑示意。“小女夕娘，阵中是我妹妹芸娘，我们的身份，我想莫殇公子也是知道的了。”
莫殇笑了笑，没有说话，算了默认了。
“蛟图姑娘，你和舜鸿公子把万年玄冰带来了吧？”夕娘见莫殇不愿多话，便对蛟图问道。
“夕娘姑娘，玄冰我们已经带来了。”舜鸿放心的从怀里掏出装着玄冰的玉盒递给了夕娘，他们有三个人，根本不用担心夕娘会耍什么花样。
夕娘接过玉盒，打开一看，里面果真是万年玄冰。“我就知道舜鸿公子和蛟图姑娘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
“姑娘哪里的话。”舜鸿礼貌性的答着。
夕娘微微一笑。“几位，我现在要替妹妹洗净灵魂了。”说完，就撤去了禁锢芸娘的法阵。
芸娘睁开眼睛看清了眼前的人后就知道万年玄冰已经被他们带来了，她害怕，在看到莫殇的时候，心里面的惧意更大了。她很想跑，但是面对这几人，跑根本是无用的，于是她只能发泄心中的怨恨。“不！姐姐，你不能这么做！”
“芸娘，姐姐是为你好。”夕娘见她情绪激动忍不住道。
芸娘感到了绝望，眼泪决堤而出，她扑到了夕娘身前。“不，姐姐，你不能这么做，我不想做一个没有记忆的人，你不能剥夺属于我生命的一部分！”
夕娘闭上眼睛让自己不受她的影响。“芸娘，你的心性已经蒙失了，只有洗净你的灵魂才会变得像以前一样单纯善良，有时候，没有记忆也许是一种快乐。”
“不，姐姐，不要啊……”芸娘还想说什么，夕娘已经把万年玄冰唤了出来，芸娘瞬间跌坐在地，无法动弹。
玄冰浮在芸娘的头上，夕娘用法力催动强使它融化，融化出的水，一滴一滴没入了芸娘的身体，慢慢的，她瞳孔放大，目光变得呆滞，没有了一丝神色。
三人站在旁边只是看着，都没有人说话，以免影响夕娘施法。
夕娘两手掐诀牵引着玄冰，她头上渗出了细汗，表情凝重，可能有些法力不支。等到玄冰全部没入了芸娘的身体，她晕倒在了地上，而夕娘则大大嘘了一口气。
见芸娘已经昏睡，蛟图忙走上去。“夕娘姑娘可好了？”
“恩。”夕娘点点头，她看了看地上的芸娘。“等她醒来后就什么都不会记得了。”
“夕娘姑娘，你是为她好。”蛟图看到夕娘神情难掩惆怅便安慰道。
“呵呵。”夕娘一丝苦笑。“蛟图姑娘，谢谢你能理解我，你能陪我去看看彦楚吗？”
去见那个令两姐妹走到如此地步的男人蛟图很是好奇。“夕娘姑娘，真的可以？”
“恩。”夕娘应道，又看了看舜鸿和莫殇。“两位公子一起去吗？”
见蛟图很想去的样子，舜鸿和莫殇自然没有拒绝。
几人穿过树林前后相继的踏进了寒冰室，看到了躺在冰床上的彦楚，虽然他紧闭着眼睛毫无生气，但即使是这样，还是能显示出他的俊逸。
夕娘坐在彦楚身前，指尖划过他的脸颊，鼻梁，在他嘴唇上来回摩擦，口中喃喃自语。“本以为你离去的二十多年里我的心已经淡然，可是，再见到你的那一刻，我才知道，原来我一直没有释怀……”
夕娘俯身吻了彦楚冰凉的唇，眼泪无声的落下，擦去眼角的泪水后转身对几人微笑道：“舜鸿公子，蛟图姑娘，谢谢你们帮我完成了心愿，我想我该兑现我的条件了，其实，我说的冰魄，它也是在天池里的。”说到这里夕娘有一丝内疚。“我不是有意瞒着两位，只是害怕两位取得冰魄后就不会给我玄冰了。”
防人之心不可无，舜鸿觉得这属正常，于是道：“夕娘姑娘多虑了，如果换作是我同样会这么做的。”
夕娘对舜鸿颌首微笑，以示感谢他的理解。
蛟图脸色有些难看，一想到天池里的银色巨蟒，她就担心这冰魄怎样才能拿到。
而一直未说话的莫殇心里在想，这夕娘说的冰魄所在，虽不全对倒也相差无几，她怎么会知道？莫不是是四十年前……？




第二十五章：震撼

夕娘对几人笑了笑，然后又回到彦楚身边，拉着他的手，轻声道：“我早该来陪你的。”
片刻，寒冰室内灵气涣散，几人都察觉到不对劲，再看夕娘，她身体正发出淡淡的白焰，蛟图见状吼道：“夕娘，你干什么！”
夕娘回头看着蛟图，又看向舜鸿和莫殇：“看来还要劳烦几位一次了，希望你们能将我和彦楚葬在一起。”
“你说什么！”蛟图明白夕娘要做什么后就要冲过去，旁边的莫殇一把拉住了她。“蛟图，她已经陨神了，也许这是夕娘想做的，她想永远陪着他。”
蛟图心里面震惊，难道这就是爱吗？可以用死来陪伴一个人，要知道，活着才有一切啊。她难以置信的看着夕娘，但见她的神情没有一丝悲伤。蛟图心中不能平复，甚至感到难过。
“蛟图，夕娘只是做了自己想做的事。”舜鸿看出她难过便关心的安慰道。对于夕娘所做的舜鸿同样觉得震撼，毕竟，生命是只有一次的。
莫殇对发生的这一幕感到害怕，若是自己爱上一个人会是什么后果？
夕娘的身体慢慢随着白焰散去，最后变成了一只白狐躺在彦楚身边。
照夕娘的遗嘱，三人将她和彦楚葬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