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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蒙冷月-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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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儿顾不得拉衣服,扑上去撕扯,三下两下,廖大嫂竟被摁在地上。她的法宝就是咯吱。廖大嫂还最怕这个,刚一交手就缴械投降,躺在地上,软作一堆,笑得喘不过气来。眉儿骑上去,食指竖在嘴边,哈着气威吓着,一只手解开衣襟,暴露出海碗大的肥乳,解恨似地使劲揉搓。
两个女人“打架”,几个男人嘻嘻哈哈观阵,更怂恿了她们。廖大嫂是没战斗力了,一个劲躲那根哈着气的手指头,柳眉儿越发来劲,闹着闹着就要去解她的裤带。仇家不得不赶紧站起来制止。
“好了,好了,别闹啦,别闹啦!”他拉开眉儿,拽起廖大嫂,说:“你不是说要找我看看病吗,过来,坐好,别闹了。我给你把把脉。。。。。。”
这时候,彩云飘去,月儿水洗了似的,把个菜园子柳树下照得白亮白亮。
第一次见仇家,廖大嫂就自来熟,没聊两句,自己人似的告诉他说,嫁人好几年了,也没个娃儿,咋着也怀不上,让他得空给揿揿脉,下几副药吃。不过,说完就忘了,根本没当回事,谁想仇家还记着呢,来打蕨沟主要是踅摸踅摸山上有什么药材,也是为了给她把脉看病。廖大嫂见仇家把她的话真的放在了心上,挺感动,立刻收起一脸的嘻笑,规规矩矩,端端正正坐在他眼目前,伸出手搭在仇家的膝盖上。
仇家手指搭上尺关寸,调整呼吸,平静思绪,正要进入状态,偶然一抬头,廖大嫂她…她没掩上怀,月光下两只肥乳镀了一层细细的绒毛,看不见白嫩,却看见了膨大,象是放大十几倍的鲜桃,翘歪歪支棱着,好象对刚才的打斗尚不服气,随时准备再战,两只乳头恰似圆盘大脸上嘟起的小嘴,红红地撅着,仿佛在问,你敢碰我一下吗,你敢动我一下吗,你敢招惹我一下吗?
不知咋的,一股热气从尾巴骨“呼”地冒起,顺着脊梁骨,向上冲去,直冲四肢百骸,心一下子被掏空了,咚咚咚跳着,一句话说不出来,只剩下大张着嘴喘气,两腿之间也有点不舒服,从来没有过的别扭。仇家赶紧夹拢腿,使劲平息心态,默默警告自己,要稳重,要稳重,不可失态,不可失态。。。。。。
这是咋得啦,从来没有过这般模样呀。仇家铆足劲收拢心思,把注意力集中到手指上,可心思就是不听话,收不回,拢不住,手指一点感觉都没有。好在从医多年,有得是经验,足以掩盖眼下的尴尬。他闷了一会儿,说:“。。。。。。恐怕酒喝多了。嫂子,明个儿吧,明个儿好好看…看。睡觉,睡觉。廖大哥,你们不乏?我是困乏了呢。。。。。。”
第二天,廖大嫂起得很早,拿出一个细颈圆肚黑釉画白色铁线描梅花图案的瓷瓶进了正房,见仇家合衣而卧,睡得正香,柳眉儿不知跑到哪儿去了,床上没有,屋里也没有。听见动静,仇家揉着眼坐起来,张了张嘴,却不知说些啥子,只是楞楞地看着她。廖大嫂说:“给个瓶瓶,装你的毒蜂蜜。”说着,也有点不自在,站在当地下不知所措。
俩人傻兮兮的愣怔了好一会儿,仇家才从“梦”中醒来,裂嘴笑了笑,说:“这…这个瓶瓶真好看,从那儿来的?这么好的东西装毒蜂蜜,没得糟践了。。。。。。”
“你说好?还有一个呢。等着,我拿给你看。”
新拿来的瓶瓶也是细颈圆肚,不同的是白釉画红色铁线描梅花图案,应该是出自同一工匠同一窑口不同颜色的一对。廖大嫂说:“喜欢就都拿去。放在家里更容易糟践,磕磕碰碰的,没得时时还得小心它。”
仇家想了想,说:“好吧,我拿了。你坐下,我给你把脉。” 把着脉,他接着说,“其实,不把脉也知道你的病根在哪里。你看这样好不好,跟廖大哥商量一下,你去我那儿住几天,我给你上心调理调理,可行?”
廖大嫂低下头,拿眼角溜了仇家一眼,哼唧道:“嗯。。。。。。”
“。。。。。。不离开这儿,不行。整天浆里来水里去的,还…还要光赤溜溜的,真的不行。去我家住几天,也歇一歇。”仇家继续说道说。
“眉儿呢,一大早的,去哪儿啦?”廖大嫂抬起头,红着脸问。
“谁知道呢。好象夜里个就没睡,还哭了。我醉得不行,也顾不上管她,一瞬瞬就睡死了。”




 第二十二章

针尖尖般的细雨悄悄下了一夜,早上起来,天地间一派清爽。山石草木,屋瓦苫草,石板路面乃至赶马人的脸上,负重的马背上,都涂了一层桐油样的亮色,闪着幽幽的光泽。雨还在飘,似露似雾又似凉凉的风,没有声音,没有淌水,没有泥泞,落在衣服上一时半会儿也不见痕迹。只是小径边上,树叶草尖顶着的水珠儿,越显得晶莹,越显得圆润,偶尔落下,滴在石板上,脆如木铎,令人不由得扭头去看,扭头去找。
浓重的乌云涌动着,大海涨潮般从乌峰山向不大的州城压来,翻滚着,推挤着,越压越低,好象伸手就能撕下一缕。仇家说:“快走几步,怕雨下大了呢。”
巧月说:“不会,这样的雨一下几天,不起风晴不了,也下不大。”
“还是快点走,莫让别人等咱们,咱们辈分小,年岁小,去晚了不好看。”
仇家回来七八天了,巧月还住在他家。明面上是仇家挽留她再住几天,帮着管管家,他要去打蕨沟,去毡帽营,去准提宫耍上一回。内心里巧月根本就没打算回去,她觉着住在仇家,比住在自己家惬意多了,舒服多了。还是那句话,别看巧月是大宅门里的千金小姐,却是在田野里的劳作中,和农夫村姑鼻涕娃们胡打混骂瞎乱逗中长大的,表面上文文静静,其实性子野着呢。别说住在没过门的夫家,就是抱着娃儿回家,谁敢说句不咸不淡的闲言碎语?谁又敢传句不咸不淡的闲言碎语?没人敢管她,也没人管得了她。
她从小就有一种指挥一切的欲望,老家的时候一帮一伙的儿娃子妹娃子就听她,服她,愿意跟在她屁股后头跑。到了镇雄州,跟屁虫只剩下个翠儿,心里很是不落意。好容易得着机会,坐在仇家随心所欲,指东挥西,她特满足,觉着老天真真不负苦命人,赐给她一个很不错的丈夫,一个很不错的家。既然不错,还回去做哪样?不过,昨天她还是回去了,回去通报爹爹,仇家回来了。
这几天,兆老爷特别高兴,倒不是因为又结识了一个新来的粉头,是因为他琢磨好一套完整的方案,不可挑剔得细致周密,软硬适度,天衣无缝到了任凭啥子人,也无懈可击的地步,专等着仇家回来呢。他笑嘻嘻地说:“。。。。。。你告诉仇家,明天…好,就是明天,我请他吃饭,还请他也很熟悉的状元公他爹和那个和尚坐陪。让他一大早就来。”
“行!明儿个一大早,我陪他一块儿来。”
“咋得?他都回来了,你还住他家?”
“他还要去毡帽营,去准提宫耍几天呢,要我给他看好家。”
“别去啦!咱家里也有事。真的有事等着你呢,别人办不好。。。。。。”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答应了,就得办,重然诺嘛。家里有啥子事,非我不可?爹爹是一家之主,啥子事我也不管。”说着,连自己的闺房也不进了,扭搭扭搭地扬长而去。出了门,又回过头来,“我走了啊!明儿个见,爹爹。。。。。。”
本来,眉儿也是想来的,可是发生了点不愉快。
中午,从打蕨沟回到家,吃罢饭,仇家将拿回来的黑瓷瓶装了毒蜂蜜,交给柳笛儿,让他放个严密的地方,任谁也不要动,万万动不得。谁想,笛儿刚伸出手,还没接住,眉儿呼得扑上去,一把抢在手中,紧紧抱在怀里,说:“这个瓶瓶由我保管,配药的时候找我要好了。”说着,出了门,再也不见踪影。
仇家有点生气,瓜娃儿咋个这样,有毒的蜂蜜你拿去做啥子,一甩手回房睡觉去了。他也确实疲乏,打蕨沟一呆三天,没睡一个囫囵觉。
晚上,饭后,俩人坐在灯下摆龙门阵,巧月告诉仇家,她已经看了两本医书,虽说尽是拦路虎,看得似懂非懂,云里雾里,却看出了兴趣,越看看越想看,越看越放不下。
问她看的是哪两本,巧月说一本是《濒湖脉学》,一本是《雷公炮炙论》。仇家说,要想学医,先看这两本书不行,不弄清楚医理医论,看也看不懂。
也是闲来无事,仇家给她讲起八纲辨证,辨证施治,阴阳五行,经络穴道,内病外治,外病内治。。。。。。越讲越复杂,越讲越烦琐,仇家这里滔滔不绝,巧月那里洗耳恭听,其情其景,确也融融恰恰,乐乐陶陶。灯影在跳,人影在摇,沁人的凉风透过碧纱窗吹进来,拂去最后一点酷暑燥热,夜已经很深很深了。
讲着讲着,就讲到足阳明胃经,仇家拿巧月患得鹅掌风举例,一个穴位一个穴位地“说”。讲穴位,光“说”不行,应该结合着挂图或铜人或真人,一个穴位一个穴位指点着讲。不然,不光是记不住,也很难讲明白。
就在这个时候,柳眉儿端着一盆水走了进来,说:“都啥子时辰啦,还磨牙费嘴呢,不困乏呀。洗脚,睡觉,有啥子话,明儿个再说不迟。”说着,放下木盆,蹲下,就给仇家脱鞋扒袜。
巧月站起来,把油灯移近,蹲下说:“眉儿,你歇着,我来给先生洗。”
巧月的意思是一边洗,一边让仇家在自己的脚上腿上指点着再讲一遍足阳明胃经二十多个穴位的具体位置。说实在的,作为一个大宅门里的千金小姐,尽是等着别人伺候了,哪里会伺候别人。即便出嫁,嫁给仇家,也不会伺候他。有什么事,自会有下人动手,自会有妾和婢张罗。指望着明媒正娶的正室夫人,干洗脚之类的事,想也不用想。不是为了学点东西,巧月哪里能放下架子,屈尊蹲在地上,弯腰撅腚地给尚未迎娶的丈夫洗脚?
柳眉儿顺水推舟,站起来,甩甩手,想走。却又站下,心里涌上一股怨气,她斜着眼上下打量蹲在地上的巧月。你一个没过门的千金小姐,咋就不知道自重,连下人干的活都来抢,算是哪门子事嘛,还要不要脸?心里憋下的话,大脑也没过,冲口而出,不过开头的第一句还算委婉。
“看来,我该改口了,是吧?”
巧月抱着仇家的脚细细地揉搓,还以为她说好话呢,头也没抬得接了一句:“改口,改啥子口?”
“从今往后,再也不能叫你兆小姐。得改口,换个称呼啦。不过。。。。。。是叫你夫人好呢,还是叫你大妈好呢?”
“随你。愿意咋叫就咋叫,叫啥子都行。”巧月还没从一脑袋表里虚实气血营卫三里神阙之中转出来,随口胡乱答道。
“那,我就叫你大妈吧。你说,当着人是不是也这么叫?”眉儿继续没事找事,没茬找茬。
“随你。当着人和背着人有啥子不一样吗?你想咋叫就咋叫呗。”
“行。以后不管啥子地界,我都叫你大妈。”眉儿见自己的进攻象是撞在棉花包上,被软软得碰了回来,有点气急败坏。野性子上来,不管不顾,索性凑过去,弯下腰几乎贴近脸庞,摆悄悄话似地来了句极其恶毒的话:
“咋着,今儿个就和先生同房呀?这么晚,快洗洗上床吧,我就不打搅了。。。。。。恐怕你还不知道,仇先生的屪子可大呢,足足有二尺多长,锄把那么粗,你可要小心招架哟。”说着,摇摇摆摆走了。一边走,一边挤眉弄眼,唱出一段她自己“篡改”了的酸曲儿:“仇先生的屪子,赛过三分蘸钢凿子,上山打得一对猪食槽子,下山戳破新崭崭的皮袍子。。。。。。”
巧月气的脸都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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