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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生劫-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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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空口中念着佛号，声音戛然而止——竟然就此圆寂！
李庄长跪与他肉身之前，重重地磕头，声音低沉而有力：“师父你放心罢——我不会让缘止入魔的……若真有那么一天……我会亲手杀了他的，师父你不忍心出手做的事情……便由我来继续罢——”
作者有话要说：
、二十一 忘川之行
青惜在一旁听着，突然便有些不快：“那般啰嗦干嘛，那冥界终究是要去一趟的。”
余墨轻轻巧巧地看了她一眼：“此间事情与你无关，你何故如此关心？”
青惜难得的沉默了一下，浅笑道：“我这不是为了你吗。”
“为了我？”余墨懒得理会她：“你这般急着要去魔道，是为了什么事？与你从魔道‘拿走’的东西有关吗？”
“适时收手罢——”余墨闭上眼睛：“你这般行事无所顾忌，可是认定了无论你做什么，所有的罪责，皆是会算在绿音身上？你就不怕……总有一日，天劫会降至你身上吗？”
“那些事情不劳你费心，”青惜却毫不领情：“更何况，所谓天劫我并不怕……我死不了的，只要绿音还活着，这世间总有人不愿意我死去。”
说罢她看了余墨一眼：“你说是吗？这世间恨我之人少之又少，虽然我不知你何故如此恨我……可是你再恨我又怎样，只要你还想要绿音活着，你便必须容忍我存在，我与绿音，是不能独活的——”
“所以，这一次我会助绿音你的——”她眼珠轻转：“你我姐妹情深，我总不能看着你死去。”
余墨不看她，只是轻轻一叹，转向已经圆寂了的智空的肉身，明知道没有回答，却依旧是问道：“缘止变成了商离，事情便能解决了吗？”为何，他总觉得有些不安……似乎事情远远不会这样简单——他太了解商离太了解缘止了……他们本就不是那边轻易放弃之人，否则绿音也不至于受了那么多苦楚。
他想到这里，突然冷笑：“偿还？真是可笑……绿音的苦难皆是因他而起，若无他便也无了所谓的劫难……无论是商离还是缘止，都是这般讨人厌之人，商离无论转生多少世，终究还是这般狂妄自大目中无人！他以为他是谁？他以为他死了便一了百了吗？真是妄谈！”
顿了顿，余墨又道：“无论如何，我不会让缘止入魔的……我要他回到上界做他的星君，从此与绿音再无任何瓜葛……我决不允许绿音因他再受伤害。”
“若能如此便罢，”李庄从智空身前起身，看向缘止：“我只怕……终究是难求。”他一脸的悲悯，神情却是坚定的。
“那我不管，”余墨冷笑：“就算天下生灵涂炭与我何干？我所关心的，不过一个绿音而已……若哪天真是天下大乱，我自带了绿音袖手人间，不允许绿音再受苦！”
“若是缘止成了魔，届时天下大乱——”青惜看向他，似乎想要将他看破一般：“虽然我也不希望看见这种事情发生，可是若是真的发生了——到那时，你又将如何？你能带她躲到何处？”
“那些事情，与你无关，”余墨看向她：“这世间，只有一人，我从来不肯信——那便是你，我不信你会真心想要帮助绿音，你定是还有其他的目的，那些事情我不关心，我只说一句，若是日后绿音再因你而受牵连——我不会放过你的。”
“别说得这么吓人，”青惜笑：“也别把我想得那般坏——我从来……都是好人。”
“好人？”余墨冷笑：“这是三界之中，最大的笑话。”
“笑话又怎样？”青惜依旧是笑：“即使你不承认又怎样……一个谎言，被重复了一千遍，便变成了事实，即使你再不愿，也改变不了我与绿音的身份位置——别人，也断然不会允许你如此便想要扭转他人千年以来的认知。”
“所以其实我的那个秘密真的算不上什么秘密的。”青惜浅笑道：“即使你说出来……也不会有人信你的。”
“那你便去昭告众人啊，”余墨神情恹恹：“可惜不依旧是不敢——我不必告诉别人那件事，因为于我来说，哪怕绿音被三界所不容，她在我眼里，依旧还是绿音。”
他看向缘止：“绿音始终是绿音，我既然是最早看见她的人——既然我知晓她所有的过往，那么我便不允许任何人把绿音往万劫不复的道上拉去！”
“若是她万劫不复，自有我陪着，与你何干？”缘止竟是笑了，丝毫没把余墨的威胁放在心上：“我与绿音，生死相依，又岂是你能插手其中的。”
余墨回头看了一眼智空的尸身，与众人一道离开智空的禅室：“你如此冷清执拗，这世间对你失望的人一定很多。”
缘止愣了愣，也跟着回头看了智空一眼，口中默念着什么，却是听不清。
李庄浑浑噩噩地跟着他们往兰若寺外边走去，连婧与千洛早已经在外边等得焦急，李庄急急地往连婧身边走去，似乎因为对智空圆寂之事太过于悲痛、似乎对缘止的执着感觉太过疲累，急于在自己妻子那里寻找慰藉。
连婧见到他们出来自是欣喜，见李庄神色不对便也跟着凝重起来，想要过去迎接李庄，走了几步，却又停下脚步——
绿音听到连婧一声惊愕的叫喊，抬眼便见到连婧身形不稳跌坐在地，面上是一脸的惊惶。
她顺着连婧的目光回头望去，身后的兰若寺一点一点地在改变着。
这兰若寺是靠着智空的修为智空的结界阻挡住风沙侵袭的，而今智空已死，那结界也开始瓦解，他们离开后不久，那结界也彻底消失了。
被阻隔住多年的风沙终于找到了摧毁这座本不该再荒漠上存在的寺庙，一点一点，磨蚀着屋顶墙壁，将其化为细沙，落在地上又被风吹起。
绿音茫然地看着兰若寺在她眼前一点一点地变成了一堆隐隐还能看出兰若寺模样的废墟，心中生出荒凉之感。
“世间万物，最终的归宿或许也不过是黄沙一捧——”李庄对着那堆废墟行了三个虔诚地跪拜之礼，声音凄凉：“从今往后……这世间再也没有兰若寺了……你我的归途，都已经没有了啊。”后边的话，却是对缘止说的，只可惜，缘止并没有任何的回应。
绿音抬头看向天际，目之所及，只有一片昏黄，到处都是黄沙弥漫——
“我不会让缘止入魔的，”她闭上眼睛：“我不会让你担忧的事情成为事实的——我不会再做错事了，我不会再让师尊失望了……虽然其实我也知道，师尊怕是从未……对我有过任何的期望。”
“虽然师尊与我说过——我是他此生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唯一一个入室弟子，”绿音低声道：“可是也许……你也想我唤你一声……师弟，即使师尊没有承认你，可是，我承认你是师尊的弟子……反正，师尊对我已经够失望的了，我最后一次……自作主张认下你这个师弟好了。”
眼前的风似乎静止了一下，跟着肆虐起来，兰若寺最后的结界终于土崩瓦解，等风沙过去之后，眼前连兰若寺最后的雏形也跟着消失，只余黄沙一片。
她回头看向缘止，面上堆砌出笑意，笑容却始终未曾到达心底：“缘止，你要不要叫一声师伯来听听？”
缘止不答，绿音也没有任何扳回一城的喜悦感，只是再度默然。
连婧回过神来，看向诸人：“你们还要去冥界吗？我带你们去连氏故地。”
千洛很随意地开口：“其实去冥界未必一定要去连氏故地，冥界的入口多的是——”
“你们必须去连氏故地，”连婧的声音却突然拔高：“你们必须从连氏故地前往冥界。”
绿音回头看下不知为何突然变得有些强势的连婧，蓦然响起如今李庄已经算是人道的君主了——
天帝、佛祖、妖主、人皇、魔君、鬼王——六道的主人从名义上来说，是处于一样的位置，何况三界间有一不成为规矩，其他五道不可干涉人道之事，且除却仙佛两道之外，其他三道不可与人道为敌。必要时，还要听其命行事——
李庄而今是人道的帝王，那么连婧作为他的妻子，其地位也不容小觑，虽然她自己未必意识到自己的话有多么重要，可是既然她的话已经出口，其他人似乎也并没有可以反驳拒绝的理由——
青惜似乎料到了这一点，轻笑道：“果然是人道的女主人，气势不同凡响。”
连婧回过神来，似乎也觉得自己的语气太过于强硬，顿时便有些不安：“你……你们……”
绿音按下她的手：“我们听你的。”
连婧按下心来：“如此最好……”
她看了余墨一眼：“即使你们始终说他不是……我还是想要……试一试的……否则我们一族数千年的守护……似乎永远都没有尽头。”
作者有话要说：
、忘川之行02
连氏故地在兰若寺以西，一行人默然地继续西行，绿音眉眼之间满是倦意，对缘止却疏离了几分。
绿音没有看他，只是轻轻一叹：“我曾经因为你而觉得对星君有所亏欠，却原来你本来就是他……我在你与他之间左右为难，觉得自己是如此的不堪，却原来都是一场笑话——”
“不要多想……”缘止跟着一叹：“就算我是商离转世也改变不了什么，我还是我，我还是缘止。”
“可是……我曾经的迷茫是因为不知所爱的是商离还是缘止……可是无论是商离还是缘止，你们都是一个人……”绿音看向他：“可是你呢……你爱的，是绿音还是青惜？”
“我和青惜，终究不是一个人，”绿音闭上眼睛：“我想即使我忘却了过往，我心中始终还是有所介怀的……而你，所爱的究竟是谁？”
“对啊，”青惜插话：“无论何时，你的那半颗心依旧还是为我而动——”
“我不想知道，”缘止没有看青惜，只是依旧盯着绿音：“我承认我心动，虽然我不知道是为何，但是我知道，那不是因为爱——”
“我从未爱过除了绿音以外的女子，”缘止眼神坚定：“我想，商离也是一样。”
“真不好玩，”青惜皱起了眉头：“你越发的像星君了。”
余墨冷笑：“青惜你何必自讨没趣。”
“是啊，”青惜面上立刻又带了笑容：“我何必自讨没趣，反正星君我早就觉得他不好玩了，何必去自找麻烦——更何况，不是还有你嘛……你可是比星君更好玩的人物，我何必再纠缠星君……星君我便让给绿音好了。”
“只可惜……”说是这样说，她却又突然凑近了缘止：“那半颗心我不会收回的，就留在你那里好了，反正看你偶尔还是为我心动，也还挺有意思的。”
绿音闭目不言，此刻终于张开眼看向青惜：“你要玩我不管，可是，千洛的东西呢？”
“什么东西？”青惜装出不懂的样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知道的，”千洛突然靠近了她：“你明知道那东西对我、对魔道来说是多么的重要，你却执意据为己有……到底存了什么样的目的？”
“我当然知道那东西重要啊，”青惜一脸的无所谓：“要是不重要我干嘛要拿走它，我倒是想看看它到底是有多重要……若你不开心你也可以直接杀了我啊，反正杀了我那东西永远都找不到了，杀了我绿音也一样活不成——死了还能拉着别人陪葬，其实我也不亏。”
“你——”千洛没什么反应，景祈却是怒了：“你不要太过分。”
“这样好了，”青惜没把景祈的威胁放在心上，只是看向千洛：“我可以把东西交出来，可是在那之前，你告诉我你和绿音到底有什么秘密好不好？”
千洛摇了摇头，看了绿音一眼没说话。
绿音也看了千洛一眼，转向青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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