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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7　只是当时已惘然

林毓璃连打了两个喷嚏，暗想这是谁在骂我？揉揉鼻子，拿丝帕擦干净，还没来得及回身，就被一个娇小的身影抱住，林毓璃一声叹息，这软绵绵的身体真是舒服极了，“娘，娘，你怎么了？”六岁的宝儿伸出他肥肥的双臂抱着坐在椅子上的林毓璃，紧张的声音都有些结巴。上次娘生病，在床上躺了好几天，虽说娘自己就是大夫，可还是医不了自己，娘在床上痛苦的样子，宝儿想起来就害怕。

“宝儿，娘没事。饿了吧？走，娘带你去厨房，看你小婶给你做了什么好吃的？”林毓璃转过身抱住宝儿，看着眼前的儿子，虽说宝儿还小，又带着孩子特有的婴儿肥，但那熟悉的眉目，嘴角，无一不是亦天凌的模子。

发现儿子撇着嘴角，还以为他饿了，林毓璃便拉着他的小手向厨房走去。今天是黑羽的妻子小鱼亲自下厨，小鱼的手艺一向不错，今晚他们有口福喽。想到此，林毓璃拉着自己儿子快步向厨房走去。

来临南找到黑羽夫妇，林毓璃就在此安顿下来。这六年来，多亏他们夫妇的照顾，不论是刚来临南时的百般不适，亦或是怀孕的妊娠反应，到后来生产时的痛苦万分，黑羽夫妇都陪在她的身边，尽心尽力地照顾她。

林毓璃离开天都时已经把神水宫全权交由季苏苏打理，由阿婆暗中辅佐。本想交由阿婆打理，但想到阿婆年龄越来越大，最终还是选择了季苏苏。只是这妖女平日狐媚惯了，担心她静不下心来，果然这六年来，季苏苏在江湖可是越来越有名了。今日勾搭了那家山庄的无名公子，明日又抢了江湖美女里蔚蓝的未婚夫君。

最近这妖女越来越过分，竟然要跟江湖美女里蔚蓝的未婚夫成亲，按理说她跟林毓璃一般大，今年也二十有三了，成亲该是举宫上下高兴地事情，可这抢人夫君之事令神水宫一时间成为武林的笑柄，神水宫上下愁眉不展，期盼林毓璃早日回宫，主持大局。

这六年的乡间生活过的平淡、顺遂、又其乐融融，尤其是有宝儿的陪伴，林毓璃真的有点乐不思蜀了。但想想天都的亲人，娘亲每次来信时，信件上的点点泪痕都触动着她的心，在加上阿婆的身体日薄西山，季苏苏虽然将神水宫的事情打理的不错，但随着她的举动，神水宫在武林中已经成了抢人劫色的代名词。

前几年是担心宝儿太小，不能长时间离开自己。可现在，宝儿已经六岁了，思想也比六岁的孩儿机灵，对自己更是疼爱的紧。呵呵，这个孩子，出人意料的惹人爱，连黑羽夫妇都把他当成亲生儿子一般。黑羽的妻子小鱼因为身体原因，成亲这几年来一直没有孩子，一直把宝儿视为己出。所以，宝儿虽然没有父亲的疼爱，但依旧过的开心。

“小姐，您多吃点菜。”小鱼一直感恩林毓璃放黑羽出神水宫，对待她一直客气有礼，深怕招待不周。

林毓璃微笑着，抽回自己的思绪，嚼着小鱼夹的蟹菜，味道美极了。向小鱼报以感谢的微笑，她又夹了一些放进宝儿的碗里：“你小婶的菜真好吃呢，快，唱唱这个。”

“谢谢娘。”宝儿满嘴的米菜，腮帮子鼓鼓的，忙着吃的同时还不忘向娘亲道谢，又回头对着小鱼微笑，满嘴的油惹得林毓璃叹息，伸手帮他擦拭。

黑羽话不多，但从他微眯的眼睛中看出来盈盈笑意，氛围融洽的令人嫉妒。林毓璃眼眸一颤，也许，过了今日，这种和谐的氛围不知道几时能再重聚。

好像大家心有灵犀般，餐桌上一片沉寂，都默不作声用膳。用餐完毕，品茶，宝儿先开口：“娘，娘要出远门吗？”今日气氛古怪，加上不经意间听到黑羽和小鱼的对话，宝儿的心中也有几分明朗。他打破沉默，眨着眼睛望着自己的亲亲娘亲。

黑羽和小鱼同时沉默，最近他们也感到小姐的情绪不对，时而患得患失，时而独自沉默，看来，小姐，是打算离开了。

“宝儿，娘亲是要出趟远门。”摸着宝儿长长的头发，看着这双与亦天凌相像的眼睛，她慈爱的表情令黑羽和小鱼感动，“娘亲要去参加你季姨的亲事，顺道再回趟老家，看看你的姥姥姥爷。”

“季姨上次来看我还说等我长大后要嫁给我呢，没想到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宝儿眼神中有些鄙夷，嘴角嘟着，状似伤心。林毓璃不禁扼腕，季苏苏，你瞧，把我的好儿子教成什么样啦。

“娘，那我也应该去参加她的婚礼。被抛弃的我要大大方方的去祝贺她，让她知道我林亦澈不是没有她不可。”仰起头，宝儿的脸上写满倔强。“还有啊，娘，我也想去看姥爷姥姥，自打我出世，都没有见过他们。”刚才一脸倔强的宝儿此刻眨着大眼睛，双手摇着林毓璃的胳膊，看林毓璃依然没有反应，决定出狠招。

想到此，他使劲儿眨着眼睛，眼泪果然不负重望，不消一会儿顺利流出。

“唉，罢了，娘是怕了你。”林毓璃把宝儿搂在怀里，看向黑羽夫妇，“那就麻烦黑羽大哥和小鱼了，你们带着宝儿直接去天都。我一个人去金阳。”想到黑羽是被神水宫赶出的人，再贸然出现在神水宫有些不妥，林毓璃决定让他们带着宝儿直接去天都。以他们二人的功力，保护宝儿绰绰有余。只是委屈宝儿要充当一回被爱人抛弃的悲惨角色了，谁曾想到季苏苏的玩笑，他家宝儿竟会放在心里？季苏苏，你果真害人不浅！

“小姐，？？？？？？？”黑羽面露难色，想开口却又不知如何人说起。小鱼也在一旁踌躇。想到他们担心的问题，林毓璃一笑置之，：“没关系，你们当真意为名震四国的大将军王还会在意几年前的下堂妻吗？”当年，林毓璃离开不久，就得到消息，说亦天凌已写了休书，昭告天下，王妃善妒，排挤新妾，已遣回家。　






098　最好不相见

“神水宫季苏苏与武林贵公子瑞青的大喜之日，哼~~~”把玩着手里的喜帖，亦天凌半晌念出喜帖上的字，据他所知，这位武林贵公子瑞青乃是江陵王小女儿，武林第一美女戚双双的未婚夫君，江陵王出身草莽，曾救助过微服出巡的父皇，父皇念他在武林颇有建树，又对自己有恩，便破格提拔他为江陵王，为朝廷所用。据说江陵王这位小女儿戚双双貌美无双，性格温柔娴淑，是武林众位公子的梦中情人。

“季苏苏，神水宫。”亦天凌的眼神晦涩难明，嘴角若有似无的笑意令张希身上发毛。又是一个神水宫的女子啊！

“王爷，据说这位季苏苏是神水宫的护法，这六年来一直是她在主管神水宫大小事务。此女子能力卓然，神水宫上下皆对她的能力折服，只是，这女子妖艳美丽，手段高超，武林数位公子都已是她的裙下之臣。”不了解亦天凌心中所想，张希就把自己调查来的结果报告给亦天凌。“不仅如此，这妖女武艺高强，使毒一流，武林上下无人敢得罪她。就连这次，她与瑞青公子的大婚，武林人士一致认为是她对瑞青公子下了毒，公子才不得不屈服于她。”

“哼~~，果真是无法无天。没人能管得了她？”亦天凌陷入沉思。

张希不明白神水宫与王爷有何关系，在春夏面前提起神水宫时，春夏的表情讳忌莫深，自己不敢再提。这回王爷问起，张希自然是有一说一，知无不尽。

“回禀王爷，前几日在神水宫总坛天山脚下，听到几个神水宫弟子在说着，只有神水宫宫主能镇得住这位护法。据说，神水宫宫主近几年神出鬼没，宫里弟子知道她去向的少之又少，不过，阿婆已经前去通知宫主了。在季苏苏大婚之日，宫主一定会赶来。到时候，看护法如何收场？”模仿神水宫弟子的原话，张希一字不漏地说给亦天凌听。

“啪~~”亦天凌手里的血雨杯瞬间破裂，这上好的前朝古玉就毁在亦天凌手中，鲜血顺着亦天凌的手缓缓流下，张希顾不得心疼杯子，忙招呼福伯喊大夫前来，自己则顾不上主仆的身份，忙上前为亦天凌止血。

亦天凌伸手挥开张希，眼角笑意渐浓，“那就是，要有场好戏开了。”

这江陵王戚将强是神水宫上任宫主扁清心的师兄，当年，言帝出巡，结识了戚将强和扁清心，三人情谊颇好。言帝回宫后，碍着扁清心的关系，再加上为了笼络江湖人心，便封了戚将强为江陵王。扁清心则继承了师傅的衣钵，成为神水宫宫主，只是，这一别后，言帝，戚将强，再无与扁清心相见。三人之间的纠葛到底是什么？也是无从知晓。

林毓璃有些头疼，季苏苏什么人不惹，偏偏惹了师傅的师兄，且不说师傅与她师兄之间的深厚情谊，单是戚将强今日的江湖地位也不是季苏苏惹得起的。若不是碍于神水宫的名号，戚将强怎么会忍着不出手？莫不是他以为师傅还未去世，指望着由这场风波与师傅相见？

林毓璃不禁打了个寒颤，师傅啊师傅，早知道人老人家美丽多情，熟知道惹得都是大人物啊？想到此，不禁暗叹季苏苏的命运？这该死的妖女还广发请帖，不怕人家看笑话啊，果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宝儿已经由黑羽和小鱼夫妇带着先行回了天都，自己也已经向爹爹和娘亲知会过了，这下就可以安稳办季苏苏这边的事情，季苏苏，你看，你还没我家六岁的宝儿让我省心呢？独自叹口气，林毓璃抬头才发现已经进入神水宫境内，自己在这里生活十几年，与师傅师姐的畅快时光仿佛近在眼前，眼眶不觉红了。

一路走来，神水宫道路上张灯结彩，好不热闹，林毓璃在心里暗暗叹气，看来，这次季苏苏是认真的了，她越认真就越难办。阿婆也从天都回到天山，一见到林毓璃阿婆的眼眶湿润了，不仅是阿婆，宫里上上下下一路上看到自家宫主的弟子们莫不是眼角噙泪，放下手里的活，跟着她来到大厅，令林毓璃心里生起异样。

一阵寒暄过后，阿婆切入正题：“宫主，您可回来了，您不知道，这几年季苏苏把宫里搞得乌烟瘴气，老身多次劝说，她从来不听，唉，如今神水宫在江湖的名誉已是破败不堪了。老身，老身，对不起死去的宫主啊。”

“是啊，上回季苏苏领回来一个貌美男子，说是要和他好好过日子，咱们想，她终于要安分起来了。未曾想没隔几日，她又和瑞青搞到一起，那位貌美公子接受不了打击，当日便从天山断肠崖跳了下去，连尸首都未寻到。不知是谁把这事传了出去，咱们才知道，死的那位公子正是前段时间武林失踪的御琴公子，不但好好一个谪仙就这样被她糟蹋了，神水宫的名声更是一落千丈。”师傅的贴身丫鬟，如今的神水宫长老李玉哀叹。

“上上次，季苏苏看上一个西域男子，为了把他拐到手，她竟然使出英雄救美的伎俩，让宫里的人办成劫匪，截杀那男子，等时机成熟，她再出来把男子救了。谁知道那西域男子武艺高强，伤了宫中不少弟子。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她非但不为弟子疗伤，还说大家没用，早知道就让这男子英雄救美了。”另一长老眼角有泪，听阿婆说她的弟子在这场所谓的“英雄救美”中上的最重，一条腿瘸了。

众人中还有人要说下去，林毓璃举手制止，众人这才不吱声，但眼神却巴巴望着自己。林毓璃按着太阳穴，暗叫不妙，季苏苏，你还真会给我惹事。看到众人期盼自己做主的眼神，林毓璃又是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