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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他拉着陈琳的手，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你这是干什么？”陈琳无力地挣扎着，“你快放开我。”
“你只要告诉我，我就放开你。”
“我的事关你什么事啊？”陈琳扭转着头，周围的人因为好奇这一切而都驻足观看，“你非得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跟我拉拉扯扯的吗？”
凌泽旭也扭头看着周围的人，回头小声地对陈琳说：“告诉我，快点。如果你不肯告诉我，我会亲自去问舅妈。”
“求你了，给我留点尊严好吗？不要去问她。”陈琳哀求着凌泽旭，眼泪再一次被逼了出来。
看着满是泪痕的陈琳，凌泽旭动了恻隐之心，他久久不能言语，只能看着她无力地哭泣。
“求你了，放开我。让我逃离这场闹剧。”眼泪模糊了陈琳的眼睛，原本水灵的眼睛此刻成了雨谭中的明珠。
凌泽旭慢慢地松开了他的手，最后滑落了。
“谢谢。”陈琳哭着笑了，一转身便奔跑着冲入雨中。
凌泽旭看着她跑进滂沱大雨，却不能阻止她的脚步。他的两腮紧紧地抽动着，双手握成拳头。猛地一回身，发现李薇雯此刻站在他的背　后看着他。凌泽旭什么话也不说就走过李薇雯的身边。
“你最好不要插手这件事。”李薇雯的话让凌泽旭停住了脚步。
“你这是什么意思？”凌泽旭目光凌厉。
“她自己刚才也说了让你不要管她。”李薇雯说，“而且这是陆家的家事，你不要忘了你是姓凌，而不姓陆。”
凌泽旭不理李薇雯，径直往前走。李薇雯咬咬牙，跑过去拉住他。
“如果你希望永浩和阿姨的感情快速地破裂，你现在大可以去跟阿姨理论并且告诉永浩今天发生的一切。”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凌泽旭百思不得其解。
“不为什么，就是不想看到他们之间的母子感情因为外人而受到影响。”李薇雯昂着头说道，“如果你希望永浩受更大的伤害，你可以　按着你的意愿去做。”
凌泽旭看着李薇雯，眼里尽是无奈与愤怒。
陈琳在雨中踉踉跄跄地小跑着，脸上的水痕早已分不清是雨珠还是泪水。大雨无情地打在她的身上，压垮了她笔直的身板，眼睛沉沉地　睁不开。她只能由着自己毫无目的地在街上乱闯乱撞，一不小心撞到一个路人，“对不起。”
“神经。”
陈琳摇晃着身体，低头在雨中跋涉，脚步越来越迟缓与沉重。双脚不知被什么绊倒，身体没有任何准备地做垂倒动作，陈琳了摔下去，　可是却没有痛觉。她努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模模糊糊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抵着她的额头，雨水也将他的脸庞洗涮不清，但这一幕是那　么的熟悉，在某个下雨的季节，她好像见过他。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陈琳扎挣着抓住了他的臂膀，“啊啊啊。”陈琳放声大哭着，让　自己的哭声与大雨落下的声音融合在一起。再次见面，顾恺终于是完好地站在她的面前。
顾恺将雨伞移到陈琳的上头，将自己完完全全暴露在大雨中。
“你怎么这么傻？”顾恺扯着嗓子喊，仿佛害怕这不解风情的大雨将他的声音盖过去。
大雨倾盆而下，陈琳哭得撕心裂肺。大雨也感染了陈琳的情绪了吗？跟着她悲伤而悲伤，忽略了周遭也有快乐的人呐。
“站起来。”顾恺一手撑伞一手抓着陈琳的胳膊，吃力地将早已失去力气的陈琳扶了起来。
好不容易站了起来，陈琳腿脚一软，整个人又都摔了下去。
这下，顾恺不得不抛开雨伞，双手齐用将陈琳从积水中扶起来。再次站稳，陈琳的眼睛一直停留在顾恺的脸上，偶尔雨势猛烈些，将她　的眼睛强制合上。再次睁开眼睛，顾恺依然是那个表情，哀痛到让她愧疚，逼着她不得不坚强起来。她慢慢地转过头，低头看着静静地　躺在他们脚边的雨伞。陈琳弯身下去，顾恺却又扶住了她。她回头看了一眼，微微一笑，蹲下身将雨伞拾了起来。她把雨伞向顾恺的头　顶移过去了一点，顾恺又把它推到陈琳那边。陈琳又移了过去，“你刚痊愈，经不起这样的淋雨。”
顾恺只得将陈琳握着伞柄的手轻轻地移到两个人的中间，这时才记得要抹去覆盖在他脸上的雨水。面孔清晰了许多。瓢泼大雨，周围的　人都忙着躲雨与赶路，唯有他们两个，伫立在被大雨淋湿的街头上。
“为什么要这样子折磨自己？”顾恺怜惜的声音又飘了起来。
“心痛。”陈琳面无表情地说着。
“是因为他的缘故吗？”
“谁？”陈琳抬起头看着顾恺，眼神透漏出些许惊讶。
“陆永浩。”顾恺毫不犹豫地说出了这三个字。
“你知道他？”
“嗯。”顾恺点点头，“以前不知道，但今天知道了。”
陈琳低着头，没有多问，她像是在整理着某些思绪。
“陆永浩的母亲是一个狠心的女人。”顾恺没头没尾地冒出了这一句话。
陈琳再次惊讶地抬起了头，“你。。。。。。”
“我今天过来找你，刚好在街上碰到你。”顾恺说，“可是我又看见你被一个人带走了，我跟着你过去，才知道你去了哪里。”顾恺的　眼神避开了陈琳，而是专注地看着伞外的雨帘。
“你认识陆家的人？”
顾恺又把他的目光收回来，点了点头。
陈琳犯了一会儿傻，然后扬起了头，悲戚地冷笑着。
顾恺拽了下陈琳的胳膊，“你不要这样子，我会很担心你。”
陈琳突然停止她的冷笑，无奈地看着顾恺，“这个故事很复杂，不是吗？”
无力感越来越重，重到支撑不住自己那个早已破碎的心。陈琳沉沉地闭上了眼睛，放任着自己的身体往后倒去。




、心事


熟悉的被褥的味道，就连阳光也都温暖如初。陈琳的眼皮跳动着，胸口却如压了铅块一样沉重。几声低吟的人声在她的周围飘荡着，亦　幻亦真。好不容易从梦境中醒来，看见张子凡的脸突然出现在眼前，陈琳一时迷惑，仿佛她又跌入了另一个梦境。
“我这是在哪儿？”陈琳张着嘴，一股热气从喉咙喷薄而出，“水。”
陈琳只听得见一阵忙乱的脚步声，然后他们将她扶了起来，水杯抵到她的唇边。于是她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因喝得太急，引起了剧烈　的咳嗽。有人替她扫背，有人给她拿纸巾，有人接过水杯。她也分不清她的周围究竟有多少人在，好像好多好多人，但是周围安静的氛　围又让她怀疑这一切。
陈琳靠着一个人肉沙包，结实的胸膛让她倍感温暖，却也熟悉。今天，她见到了很多她似曾相熟的人：秘书，陆永浩的母亲，李薇雯，　凌泽旭，还有，顾恺。陈琳想起来她最后见的一个人就是顾恺，在大雨中见到了他。
“顾恺。”陈琳微微地喊了出来。
“诶，我在这儿。”顾恺的声音从她后背传了过来。
“陈琳，你觉得怎么样？”张子凡凑到她的面前，摸着她的额头。
陈琳将眼睛闭上，过了一会儿，她又将眼睛睁开，张子凡的面孔还在，“原来不是梦境。”
“什么不是梦境？你做梦了吗？”张子凡问。
“嗯。”陈琳点点头，双手撑在她身体的两侧，试图坐直了身子。
“你这是要干嘛？”张子凡问。
陈琳不理，坐直了身子后，转过头看着几乎与她贴近的顾恺，苍白的嘴唇被拉成一个上扬的弧度，“原来你真的在这儿。”
“嗯，我真的在这儿。”顾恺用手背探了探陈琳的额头，“还没退下去。要不我们再去请医生吧。”顾恺转过头跟张子凡和张晓说话。
陈琳顺着顾恺的眼睛看过去，张子凡和张晓都在旁边站着，“原来你们也都在这儿。”
“是啊，我们都在这儿。你刚才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人不就是我嘛，怎么还问？”张子凡说，“你已经昏迷了两天两夜，这两天我们一　直都在这儿陪着你。”
“你们看她现在这个迷糊状，会不会出什么事啊？”张晓很是担忧地看着陈琳，手指头弯曲着放在双齿中间。自从张晓嫁作他人妇，她　的母爱心理便开始泛滥，总是以一颗忧国忧民的心容纳着她周围的朋友。
“还是送医院吧。”顾恺果断地下了决心，“不能再由她胡来。”
“医院，不去。”陈琳发出了微弱的声音。
“她这两天一直这么喊着，这到底是为什么呀？”张晓着急地看着旁边两个清醒的人。他们也都疑惑地看向陈琳。
“医院，死也不去。”陈琳再次发出了她的抗议。
“陈琳，听话。你现在高烧不退，一定要送医院。”张子凡摸着陈琳滚烫的脸，像是哄着一个小孩。
“不要。”陈琳倔强地耍着她的脾气。
“不能拖了，叫医生吧。”张晓当机立断，拿起电话走到一边。
“我怎么会在这里？你们又怎么会在这里？”陈琳说，迷糊的眼睛在他们之间游离，“我不是在。。。。。。大雨中吗？”
“你还意思说你在大雨中。”张子凡生气扫了陈琳一下，可就这么轻轻地一推，陈琳当即倒了下去。
“陈琳。”顾恺和张子凡同时叫了出来。
“没事。”陈琳躺着，并没有晕过去。
“呀，流血了。”张子凡尖叫了一声。原来陈琳手上插着的针管不小心被扯出来了，温热的血缓缓地流了出来。
“我去找纱布。”顾恺从床上蹦了下来。
“不用找了，就在这个抽屉里。”张子凡拉住了顾恺衣服的一角，指着床边一个古色小木桌说。
他们找出了纱布，替陈琳把血止住了。陈琳躺在床上，也不知道疼痛，眼睛一直盯着天花板看。
张子凡没法看下去，噌地一下站了起来，愤怒地往门口走去，“真他妈的王八蛋，陆永浩这个孬种究竟干了什么好事？”
张晓立即上前抱住了愤怒中的张子凡，“你冷静一点，不要这么激动。我们先听陈琳把事情的原委说清楚。”
“还有什么好说的？你没看到她这两天来痛苦的表现吗？”张子凡推开了张晓。
“子凡，你不要这么冲动。”张晓用身体挡住了门。
张子凡奋力地掰着张晓的肩膀，“陆家已经欺负到她头上了，难道我们要坐视不管吗？”
“不要去。”
张晓和子凡突然都停住了吵闹，同时看向陈琳。
“不要去。”陈琳说，“你们不用去找他们理论，我没有被欺负。”
“可是。。。。。。”张子凡紧咬着嘴唇。
“没有什么好可是的。”陈琳说。
张晓、顾恺、张子凡，他们三个人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这中间发生了多少事情。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陈琳又重复了她刚才的问题。
“你晕倒了，迷糊中一直嚷着要回家。”顾恺说，“我不知道你家在哪里，所以只能通过你的手机找到你最近拨打次数最多的号码，然　后就找到了她们两个。”
陈琳点点头，“那。。。。。。”她迟疑着没有问出来。
“你是问陆永浩吧？”顾恺看着陈琳，似乎读懂了她的心事，“我没有打电话给他，这两天他也没有打电话过来。”
“哦，是这样。”陈琳一脸失落的表情。
张子凡朝着陈琳奔了过来，“那个董事长究竟跟你说了些什么话啊？”
“如果我跟你说了，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不要去闹？”
“我答应你。”张子凡狠狠地点点头。
“她。。。。。。要我跟永浩分手。”陈琳说出来，张子凡和张晓都怔住了。顾恺反而像是一个知情者，没有感到一丝一毫的惊讶。
“为什么？”张晓一脸不可思议。
“没为什么。”陈琳淡淡一笑。
“其实我们应该猜到的。”此时的张子凡跟几分钟前相比，现在的她却是冷静得可怕，“除了这种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