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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无痕-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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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名震得无法言语。
连习已起身,道:“知道九训为什么难一一做到吗?”
谈名只问:“他,是谁?”
连习道:“姐姐其实做到了。”
谈名又问:“他是,谁?”
连习自问道:“为什么姐姐能做到呢?”
谈名道:“他是谁?”
连习却道:“谁----又是他呢?”
谈名仰天,缓缓道:“你说得对,真正的他是这个人。”
说后,谈名凄然去了。
连习却又转过身继续坐着。突然不知从何处旋来一封信。
连习接过来,拆了。字是凹凸的。
连习摸出来了:回去练剑。纸上有着女人的香味。这么说,有人不想他来这里。
一定是那个红衣人。只有他,认识曾经的连习。那他和这儿有什么关系?
连习是不想去知道的。但他绝对不会离开。
----这儿是姐姐的一生的归宿。
于是,他便将信抛下石崖。谁知,传来爱巾声音:“原来你也知道这个典故啊!”
连习道:“姐姐在说什么?”
爱巾道:“你不是在投信吗?”
连习道:“姐姐,怎么知道?”
爱巾道:“这么说,你不知道这个典故了?”
连习摇头。
爱巾道:“这儿啊,叫鸽岩。”
连习道:“鸽岩?什么样的故事?”
爱巾开始讲述:“一个孩子在吃完仅有的食物时,发现慈爱的父亲竟已饿昏了过去。他便急冲冲地奔上山来,想找些野果。可是,当时,正值晚秋,且又是战乱之时,何来食物啊!就连一碗干净的水也不能。在他流着泪水时,他突然听到一声鸽叫。他抬头看见了一只鸽子。他来不及多想,就迅速捡起一块碎石向鸽子打去。也巧,那鸽子被他一击而落。他欣喜着将鸽子烤给了父亲吃。父亲好了后,发现这是一只信鸽。那地上的信条,是一封对故友的拜托的信。信上说,请故友照顾他唯一的女儿,因为当时正是兵荒马乱,写信之人知道自己生还希望渺茫,不可能再回去。父亲知道孩子失去至亲的滋味。他便拉起儿子不远千里的去带信给那位故友。可是,涂中父亲不幸染疾而离开了儿子。但父亲临终时,万般嘱咐儿子,一定要将信带去。儿子怀着悲痛心情找了十九年,终于,让他找到了那位已故的故友。据说,故友也是思念远方的人忧悒而终。不过,写信人的女儿被故友带大了,生活得也很好。而经历这封信,儿子竟和那写信人之女成了一对眷侣,后来二人创立了天下闻名的邮堡。
可是,却在他们年暮之时,儿子却被一些江湖**打落山岩,女儿从此就守侯在这岩边,不断地将写给丈夫的信投下去,最后,她在古稀之年终于写下最后一封信-----以身为信,投崖而坠。这岩啊,其实还有两个名字,就是最后岩、十九姻缘碑。”
连习沉浸许久,道:“亲情……友情……爱情……真情!”
爱巾道:“是啊,太感人了!哎,连习你是给你姐姐投信吗?我记得承儿说过,你在月亮上写信。”
连习沉默。
爱巾道:“连习,那四个字,真的是……”
连习道:“但姐姐却还是做到了。”
他将信抛下去了,说后。
爱巾从他的背影间,猛然发现他很孤独。这种孤独,不是寻常的。
连习这时已回过身来,道:“姐姐,在想什么?”
爱巾猝然回神,道:“没什么。连习,你自幼失去了亲人吗?没有一个朋友吗?没遇到过一个让你动心的人吗?”
一连三问。连习走近道:“这是我做错事的代价吧。”
爱巾道:“什么意思?”
连习道:“也许爹娘生下我时,就不应该给我一双这样太爱观察、洞悉的眼睛,的鱼眼睛。”
爱巾道:“所以你那十一年都不睁开来吗?”
连习道:“是,我害怕自己停不下来。可是,我又错了。我还有耳朵、手、鼻、嘴。我如何才能逃避呢?在思念中逃避一切,还不如诚实的面对已去的、该来的。”
爱巾道:“可是说容易,做却很难。”
连习道:“那我和姐姐共勉吧。”
爱巾嫣然,道:“鱼眼睛,是很爱观察洞悉吗?”
连习道:“那为什么它不闭上呢?哪怕一刻啊!”
爱巾道:“时候不早了,走吧。”
两人一回到庄厅,就不见了其他人。
爱巾知道又是他的病发作了。可是,她却还是不敢踏进那间溢满药味的屋子,虽然白天的阳光能够遮去没到晚时的黑暗。
于是,她就站在门前的阶上。
连习嗅着各种药方的气味,心中开始寻索答案。
经过一段时间的急助,公啸的病情稳定了下来。
屋内的人纷纷走了出来。
第一个出来的人是席下。他道:“嘿,驴上人,你……不进去看看你姐---夫吗?”
连习只是站着。席下欲语时,一耋耄老人'仲孙庆'笑呵呵道:“堂老弟,这就是你说的在江湖上名头最神秘的人?”
席下道:“是啊,怎么,我的堂老哥想会会他?”
仲孙庆正经起来:“他怎么闭着眼睛?”
席下耸耸不语。易鹤接道:“老表哥,你和一个‘堂老弟’‘堂老哥’的说来说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席下道:“鹤妹子,他的亲人多着呢!”
易鹤不解道:“你----什么意思?”
席下却甩头回自己房间了。
符贞这时笑着对仲孙庆道:“仲孙大哥,席下是你堂弟?”
仲孙庆道:“本来你也可以是我表妹……或是堂妹的啊!唉!”
符贞道:“难道就不可以是表姐或是堂姐?”
仲孙庆啧舌道:“不和你说了,反正是着给你这丫头了!”
符贞见他要走,忙道:“好了,仲孙大哥,我们还有事要你帮忙。”
仲孙庆一听,却道:“终于有事求我了吧!”
符贞侧身对爱巾道:“少夫人。”
爱巾浅笑道:“贞妹,以后别这样叫我,叫巾姐吧。”
符贞道:“巾姐,那……”
爱巾道:“这事,改天再说吧。你们先去用膳吧。”
等符易仲孙三人去后,公二单和他的妻子----天下第二美妇上官荆及慕容方巾就出来了。
爱巾见道:“爹,娘。”
上官荆道:“巾儿,他是……”
慕容方巾道:“荆姨,他是我义兄!”
爱巾接道:“方儿,你也先去吃点东西吧。”
慕容方巾只得去了。去时,公蝉往这儿走过来。听她道:“娘,弟弟怎么样了?”
上官荆反问:“你去哪儿了?”
公蝉不语了。公二单浅叹道:“蝉儿,年什么事弄成这样?”
原来她的脸上有泪痕,显得极憔悴。
公蝉未回话。上官荆有些气愤道:“应该早点把你的事办了!每天除了这副样,还是……”
公二单截道:“蝉儿,你要是不说,就先去吧。”
公蝉犹豫了会,缓缓而去。
听着这家人的话语,连习对山庄有了一个概况。
再听姐姐道:“爹,娘,你们也去歇息吧。”
公二单道:“你父母还好吧?”
爱巾点了点头。上官荆道:“巾儿,那就辛苦你了。”
二人去了。
第五章 他究竟是怎样的
连习问:“姐姐,不饿吗?”
爱巾淡笑:“你饿了,就去吃吧。”她欲进屋去。
连习道:“如果饿了,就不会问姐姐。”
爱巾又是一笑,道:“那你不想去看看你姐夫?”
连习依言跟着进了屋。
躺在病榻上的这个人,面色太难看。
但他还是微睁着那双浊色的眼睛,低弱着道:“你……进来干……什么?”
说不清这句话,是对谁说的。
爱巾回道:“好些了吗?”
公啸此时的语气却突然凌厉起来:“出去,出去!”
爱巾接道:“我能到哪儿去?我哪儿也不能去。”
公啸气喘道:“回……去。给我……回去!”
爱巾不说话了。连习听着这个人的声音,显得格外平静。他道:“姐夫,让姐姐回哪儿去?”
公啸起先愣了愣,但又道:“回慕容家。”这声音非常清晰。
连习道:“这……是什么意思?”
公啸又恢复到了原先的模样,道:“听不懂吗?这是休……书。”
简单的字语,却加重了爱巾复杂的心绪。
连习道:“为什么?”
公啸气息变得有些缓和,道:“你瞎了吗?”
连习道:“是。”同样的平声静气。
公啸笑道:“瞎了的人,真会躲啊!”
连习道:“没瞎的人,却更会藏。”
公啸道:“难道你听不出我和你……姐姐之间根本没有任何感情了吗?”
连习道:“这只是姐夫说的。”
公啸又笑道:“莫非你以为你姐姐对我这个病王有什么真感情?你和她……完全是在躲避这真切的事实!”
连习道:“姐夫是在说,姐姐只是同情可怜姐夫你吗?”
公啸道:“她……终于敢于承认这一切了吗?”
连习道:“这一切,需要去承认的只有一个人。”
公啸道:“说得对,那个人应该……就是她的弟弟,你。”
连习道:“姐夫心中的答案却不是这样些写的。
公啸道:“答案还需要写吗?”
连习道:“这是因为姐夫你还在病榻上病着。”
公啸问:“何……意?”
连习道:“病着的人说的话,就是有病的话!”
公啸反道:“那瞎着的人说的话,就是瞎话了。”
连习道:“对。所以姐夫就根本不需去问‘何意’。”
公啸笑道:“为什么你很会……诡辩,而你的姐姐却……”
连习不再语。爱巾听道:“我怎么了?”
公啸闭上了眼睛,也不再说了。
出来后,连习显得格外沉郁。
而爱巾却象是舒和了许多。她边走边道:“在想什么呢?”
连习道:“在想,姐夫是怎样的。”
爱巾步伐缓了下来:“不说他。”
连习道:“姐姐平时会做些什么呢?”
爱巾道:“弄笛呀!”
连习可不知道爱巾在江湖中的名----笛后。
连习道:“姐姐最会吹什么曲?”
爱巾道:“银无痕。”
连习侧过身,道:“为什么是……”
爱巾道:“这纯粹是一个巧合。婆婆给我的那支是银色无痕的。”
连习道:“是一首什么样的?”
爱巾道:“你一直想听吗?”
连习道:“嗯。”
爱巾道:“为什么?”
连习道:“姐姐,对这三个字是怎么理解的?”
爱巾道:“初次听到它,觉得它很悲凉。可是后来,吹久了却反而对它眷恋起来。”
连习道:“假如这三个字是一个谜语,姐姐猜,是什么?”
爱巾沉思会儿,道:“你的呢?”
连习道:“我只有一个字,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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