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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法典-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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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吞食最弱者。人们定出规章来制止这种混乱。这些规章减少了祸害,但并没有消除祸根。那些出于需要而变得贪婪的动物却习以为常,依然如故。
在受着残酷无情的私有制支配的民族那里,情况也会是如此。私有制是万恶之源,而罪恶则是绝望和极度贫困的产物。立法者们常常惩罚不幸者,而放过罪人;他们无力的法律只能掩盖罪恶:这种法律惩罚邪恶行为,但不懂得怎样杜绝邪恶行为的手段。法律的制定应该为了防止轻率的处世规矩——意愿变化无常的起因。然而,法律本身就是轻率的,它不是进一步压制意愿,就是把新的义务强加于它。为了维持它那虚弱的权威,法律不得不经常对无辜的行为加以惩治。
我还要对你们再说一遍;人们对这一点难道会重复得太多吗?宇宙的永恒法律就是:人除了自身的实在需要所要求的东西,即足以维持他每天的生计和娱乐的东西以外,其它任何东西都不属于他个人;田地不属于耕者,果树不属于采果人,甚至在自己的工艺产品中也只有他自己使用的那部分才属于个人,其余的部分,以及他本人,都属于全人类。
个体所有制造成感情对立的最初影响
首先人们开始说服众人相信这样做是合适的,即将土地分给家长们,让整个民族分成其间没有任何共同之点的各个部落。贸易、交换、薪金等可憎的字眼儿已在语言中取代了友好的慷慨援助;人们熟悉而且愿意使用你的和我的这种字眼儿。可以听到人们毫不胆怯地发出所有纠纷的不祥信号:让每个人拥有自己的财产吧!
让我们看一看,私有制这个人们称之为专横权力和命运的续弦、可怜的贫困的后娘,是怎样树立自己的权威的。她坐在一堆已变成无用的财宝上,对这位向她求援的不幸的少女说:“为什么命运竟让你在我的财富已被分配了的时候才出世呢?我的赠物是不能再收回的,你别再想得到世上的任何东西了。你看看这些肥沃的田野、花果满枝的树木吧,可是已经不许你去触动它们了。我已经把它们分给我心爱的儿子,你只有期待于他了。付出巨大的劳动来领受他的恩赐吧!或者必然可怕地走向死亡,或者为他的利益也为你自己的利益效劳,这就是给你指出的道路,由你选择吧!你的兄弟对于爱、柔情和热心一无所求。他主宰一切,没有他的援救,你肯定是要灭亡的。不可战胜的法律迫使你把自己的力量献给他。既然你没有拒绝为他效力的自由,他也就不会为此而对你有所感激。你期望以收获物来使啮噬着你的饥饿得到缓解吗?那就去参加收割吧,等候着他的大方施舍给你一点儿恩赐以维持生活。你愿意看到你所羡慕的丰收再来吗?那就用双手去耕种田地、开垦荒野、排干沼泽吧!去开山劈岭,从中取出大理石和金属,为过悠闲舒适的生活而建造宫殿吧!如果你的臂力不够,那就求助于技艺,从它的主意中获得使你变成有用之人的办法,通过增加你本人永远尝受不到的快乐去大大增加富人的需要吧!去想出办法把他的住宅弄得舒舒服服吧!你注定所得到的是汗水和劳动。啊!凡人中的不幸者,你在世上是不会得到任何东西的。就让你的机敏能使你所做的成为富人的必需品吧。富人象你一样受私利的支配,不要以为他会被你的贫困命运的可怜境况所打动。他的心是毫无怜悯之情的。象他一样,让私利和贪婪激发你自己吧!向他高价地出卖劳动好了!由于他懒惰和无能,或者不能自理繁重的事务,这种劳动对于他是必不可少的。
这样的安排会激发起人们一种破坏性的狂热,这足以毁灭整个同类。不久,一个人便侵占了巨额财产,并从其他人手中夺走甚至是最必需的生活资料。然而,假若他人的贫困没有使他得到强迫提供的援助,他会很快地发现自己是无力享受贪婪而得来的果实的。他把温柔而又富有同情心的本性促使人们进行的互助的那种安慰,只归因为其他人的可怕的贫困。
有人会相信这一点吗:几乎在任何地方,人们都不是由于互爱而互助,而是因为不这样做就会灭亡!这就是我们这里的整个社会的可悲关系;这就是我们的道德和罪恶的可怕原则。希望或恐惧不是使我们变得谨小慎微,就是变得胡作非为。
毫无疑问,在最初的年代,那些被我们称之为命运的盲目的神祇之恩赐的凡人当中,有那么一些人,他们为自己的财富可能被夺去而惶恐不安;他们把其他人都只看作是嫉妒自己的敌人,应该压迫这些敌人,使他们处于卑贱的地位,或者把他们消灭。另一方面,那些不幸者对自身的贫困有着强烈感受,担心受贫困永世牵累,这种感受和担心超过其它一切思虑。他们把拥有大量遗产的人仅仅视为不正义的侵占者和自然权利的侵犯者。他们拚命地反对这种横行霸道。他们怀着摆脱贫困潦倒的生活或者解除这种生活的痛苦的希望,拿起了武器反对他们认为靠损害他们而享福的人;后者则十分担忧自己的财富被夺走,为了自卫,便同前者为摆脱不幸的生活而战一样,也进行疯狂的搏斗!
于是,各种恶行和罪孽便从这两种强烈感情的对立中产生出来。我们看到,大海的怒涛奔腾澎湃,前推后拥,为了争占新的地盘而相互撞击,好象大海的广阔胸怀无法将波涛全部容纳。与此相同,我们也看到,人们为了一块土地而激烈地互相争夺。这便是私有制和私利的最初影响,是献给残酷之神的最初祭品。
出于考虑卑劣的私利而实行的人为道德的起源
人们终于对只能恶化自己的处境的祸害进行思考,因而都寻求较温和的手段;其中一部分人是为了保存命运所赋予他们的一切,另一部分人则为了获得救助。那些欲念不太强烈的人为其他人作出了榜样。然而,他们忘却了先前狂暴的初因,他们便对此表示憎恶,并将其推到本性身上而原谅自己。他们认为,人的心灵生来就浸透了毒素,并带有喜爱掠夺的恶劣倾向。父亲并不太注意自己的有害榜样对儿童产生的影响,他看着自己的孩子们愤怒地争夺阳光下的一席之地,或者是什么微不足道的玩艺儿;他以为孩子们象他一样,本质是恶的,是堕落的,因为他没有注意到,在许多场合下,他的礼物和他的偏爱在孩子们的心灵中撒下了第一批传染病的菌苗,这种传染病也是父辈传给他本人的。
人们就依据上述原理思考或行动,似乎他们是这样推论的:我们生来是恶的;但是,不管我们怎样堕落,我们对于善行和感激的表示还是动心的;从我们父辈的照料和我们对父辈意愿的服从中,我们就感受到这一点。穷人说,让我们也这样对待命运使其处于优越地位的人吧,努力以阿谀奉承来博取他的救助吧!如果想用暴力去取得救助,那我们付出的代价就太大了。富人说:我们一点儿也不要刺激不幸的人,根本不要让他感觉到他所处的那种艰辛的境遇,甚至让我们试以少许的酬劳来换取他的服务吧。这两方面的人既然这样思考,便都觉察不到如此不完善的动机会永远使他们的行为缺乏相当的准绳,从而把不幸的根苗带到他们的心中,而他们还固执地以为这种东西是天然之物呢。
就这样,谬误之旁的一束真理的微光使我们大部分的社会道德得以存在,这些人为的道德仅仅是出于考虑卑劣的私利才去实行的,而并没有把心放在这上面。命运的宠儿眼看那些不公正地落入自己手中的东西不再被夺,于是对穷人产生了一点儿贫乏的怜悯之情,有时还加上一些临时性的救济,从而便自以为还清了对人类所欠的债。于是,一些施舍很快贴上了慷慨、厚意、恩赐等华丽的标签。有钱有势的人,随着以为自己有益于他人,或者由于拒绝他人的祈求就能够给他们带来损害,而越发自认为高人一等。那些希望得到或者已经得到富人的某些施舍的人,则力图以助长这种谬误的巧妙手段顺利地达到这一点。这就是地位、尊贵、权势这些脆弱的装饰品的最初起源,那是饥饿的贫民为喜欢这种荣耀的人所制造的。
当绝大多数人,即那些最不幸的人看到富人的地位高不可攀的时候,他们就真的不再妒忌富人的运气了,但是,他们中那些羡慕与富人地位同等的某些人从贵人那里得到一定程度的恩惠,于是急于超过或取代他们,便比自己的竞争者更下功夫地抱着私心去敬奉富人。普通人狂热到这种地步,以致只想在富人的面前立功。他们把出于自己利益而发掘的一切虚构美德全都归于自己所极力奉承的偶像身上。下等人把自己对上等人的卑躬屈节美其名为热情、挚爱、忠实、眷恋。在虚幻美德的后面隐藏着真爱自己、假爱别人的个人利益。从这类美德的关系中形成了无数的小恶,它需要把那些大小人物视为增加、巩固、积蓄财富的手段的其它千百种小美德加以平衡。人们以礼貌、体面、庄重、坚定和尊严来同奢华、虚荣、傲慢和粗野相对抗。
所有这些小玩艺儿还只是人类走向幸福的第一步,还要经过许多步骤才能达到目的。我只说说那些最重要的步骤。由于任何援助、任何真实的或理想的财产都不再免费提供,由于所有心灵比任何时候更倾向于忘恩负义,作为必须的主要美德便是正直和诚挚,就是说,是这样的感情:不去侵占属于他人的东西,既不公开地也不以诡计去损害他人,一丝不苟地去履行自己的诺言和义务。通常激发起人们这种感情的仅仅出于这么一种唯一的考虑,那就是自己也不愿意受到同样的对待。人们对于遵守这种准则的人十分感激。我要问,如果不是大多数社会管理不善,人们是否会需要这样的训戒?这样的道德难道不是人类的耻辱吗?一个人由于他不是背信弃义者、叛徒、小偷、强盗,就值得颂扬吗?或者难道他非得去冒那诱使他去犯这类罪行的危险不可吗?
然而,有多少次私利能不侵害人类中的弱者呢?为了肯定我们交往的人是人们称作老实人的人,不是要进行多次考察吗?证明他是老实人或者使他不得不至少象老实人那样行事需要用多少保证人啊?人们正是以同样的私利促使他这样做;正是这个可耻的动机使个人之间建立了脆弱的友谊关系或联盟的关系,定出了各自的义务。还是它使那些最可憎的派别、党派和帮会聚集起来或分裂解散。
总之,可以没完没了地向你准确列举出所有被大量复杂的私利和阴谋加上了美德称号的做法和考虑,以致不可能确定这些恶习的色调的细微差别。人的心灵中所有这些动机的变化无常造成愿望、观点和意图之间的竞争;这三者混在一起产生最出人意料的事件、最奇怪的变动和灾难;大多数人把这些意外事件归之于盲目的天命,因为他们的记忆力太差或眼光太短浅,以致弄不清人类心血来潮的最初任性行为推动了这些奇特的运动或突然使之改变方向是什么。伏尔泰先生在《路易十四时代》一书中,把此类往往由于操纵我们君主的某一僧人、情妇、亲信或大臣的任性而引起的政治变动归之于这种天命。他没有记起如西班牙耶稣会教士的那种专横对民族命运可能产生的影响;那位教士对一位大人物说:你们应当尊重我;你们的君主在我的脚下,你们的上帝在我的手里掌握着。他也没有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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