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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之荒石园-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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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我开动了」
「——无以为报,至少听完吧!」
贴在地上额头倏地抬起,高喊起来。亨利已经坐在椅子上,已经将用切片的法式面包夹起各式食材所做成的三明治,把脸颊塞得鼓鼓的。
「可是,慧太郎干嘛突然把自己当外人啊。又没什么好怕的。啊,难道说真的是外人来着?那我该把慧太郎扔哪儿去啊!?」
「是我太见外了么!啊、算了,那些麻烦的话真是白说了……!」
正所谓人不可貌相,她的性格真的很好。那双榛色的眼睛看着自己一脸不甘地碎碎念,好像找到乐子一样。这样的对白十分快乐。
「——反正你就放心好了。你比我想象中的好相处呢」
亨利将手中的三明治暂时放回桌上,继续说道
「在葡萄园里相遇的时候,总觉得你又阴沉,反应又冷淡,而且最重要的,还是在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之后。说实话,我还以为你会是更加可怕的人呢」
「那、那个时候……因为没有余力在意周围,所以……」
说到最后字句变得含糊。事到如今,却对自己当时(如果相信亨利所言,那么就是昨天)的言行在意起来。是不是说过什么失礼的话,做过什么失礼的举动呢?
「不用担心,就算那你那只藏在那件浴衣下面的凶恶的滑膛枪,我也不觉得哪里失礼哦」
「刚才你把非常不得了的事情说漏嘴了吧!」
是这样啊。为自己换衣服的,果然还是她。换而言之,全都被看到么。
慧太郎突然好想去死。
「好了啦好了啦,怎么这么不镇定啊!那时不就说了么?该说谢谢的是我。多亏有你,我才不用对『他』下手啊」
「……那么,那只圣蜣呢?」
「那个啊,已经让『他』到远离人群的地方去了。那一带岩石丰富,应该没问题吧」
据说圣蜣在铁食性的虫当中,是能摄取极大范围的矿物及岩石的物种。就算以没有开采价值的岩石作为主食,似乎也毫无问题。
「这样啊。你知道的真清楚啊」
「那当然。谁让我是专家呢」
专家?这个疑问呈现出没多久,亨利便有些害羞似的挠了挠脸,继续说道
「所以说,那个……你、你想想。你完全不用担心欠我什么哦。我救你,只是单纯的『礼尚往来』哦?」
「……是这样啊」
「好了,明白了就快点起来吧,慧太郎。你这个姿势在日本史最高的礼仪,这个我在书里读到过,不过我还是不想看到认可自己的人像西瓜虫一样缩在地板上呢。我喜欢一起开开心心的享受食物哦。明白么?」
既然道理是这样,那就没办法了。同时,慧太郎心里明白。她施恩不图报的直爽性格,令自己对她的好感不断增加。尽管性格上有一大堆的小毛病,但在异国他乡能够第一个遇上她,感觉实在是上天对自己的眷顾。
「好的,不过在此之前能提个问题么?这里究竟是哪儿?」
「是庞马尔镇哦。位于布列塔尼地区的非尼斯泰尔省的一个沿海小镇」
虽然镇名不曾耳闻,但布列塔尼和非尼斯泰尔是知道的。慧太郎从日本起航,原本的目的地就是这里。竟然能够达到目的地,这个国家果然——
「欢迎来到法兰西,与众不同的客人?」
抢先作答的亨利,犹如歌声一般,唱出欢迎之词。
「哦~,独自一人到外国旅行呢」
吃完饭,缓过气来之后,亨利听完了慧太郎至此为止的来龙去脉,有感而发。在她手中是在旅店一楼弄来的咖啡。当然是收费的。
「我也知道日本无法完全应对大型虫的入侵,最近终于打开国门……不过你还真拼命呢。想不到你竟然是个冒险者呢」
隔着桌子,坐在亨利对面的慧太郎,第一次品尝到咖啡的味道而愁眉苦脸,一边摇着头。想方设法欲将口中弥漫的苦味驱赶出去。
「可没有你说的那么漂亮。我是接受兄长推荐,勉为其难才踏上航程的」
「法语也是向那个哥哥学的吧?真能干啊。你哥哥是,那个……兰、兰花?」
「兰学者(注4)。兄长身体羸弱,但头脑很出色。还教过我很多其他的东西。家父和家母……那个,是非常顽固的人」
※注4:日本锁国时代通过荷兰传入的西方科学文化知识叫做兰学。兰学者指通晓兰学的人。
慧太郎出身萨摩藩的武家。由于兄长自幼多病卧床,慧太郎便作为家族的传承者,在家人的期待中长大。特别是父亲的教育之严,已经超过了蛮不讲理的理解。除了立身武士的要素之外,将其他一切的「不需要」彻底舍弃。
慧太郎在这样的家中长大,所以年纪并不相仿的兄长很担心他会成为气量狭小的人。于是从很久以前,兄长只要一有机会就会向慧太郎介绍异国不同的文化和习俗,除了教授他法语,还教授过他英语和拉丁语。当然,这一切都是避开父母的视线偷偷进行的。
于是某一天,兄长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说出了这样的话。
——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吧,慧太郎。机会难得,就去欧洲吧。欧洲是个好地方哦。所有事物都与日本截然不同。一定能增长不少见识。哇哈哈哈哈。
那位兄长身体虽弱,但出人意料的刚毅。
于是,慧太郎成为了船上的人。虽说国门已经敞开,但在闭关之风仍未散尽的日本,独自一人的短期国外旅行,的确算得上是某种冒险。不过,自顾自地兴奋起来的兄长已经办完了出航的必要手续。背负起日本的未来,宣扬攘夷思想,不失为开拓眼界的一手妙棋——甚至如斯云云,说服了父亲。
慧太郎可谓毫无退路。就连师傅也赠言「去成为男子汉」。
「结果,就在乘船的途中卷入了奇怪的骚乱之中,是么?」
「…………」
慧太郎终究无法释怀,表情僵硬起来。
在即将到达法国,等待靠岸的夜晚海面上,突如其来的爆炸动摇了汽轮。惊慌之下冲上夹板后,却在那里接受了濒死男人的遗愿。然后与神秘的黑衣袭击者们展开死斗。
每每想起都心如刀绞。没能诛讨那些泯灭人性的家伙,也没能实现一个男人在弥留之际的愿望。由遗憾孕育而出的愤怒就会涌上来。
「被那个将死之托付的东西,掉海里不见了么?」
「……我不记得了。周围太黑了,虽然到处都是血,难以辨认,但我想那大概是宝石之类的东西」
「宝石?不是『琥珀』么?用英语说叫做『umber』」
「um、ber?umber?」
没听过。不对,就算知道也无从确认。慧太郎在黑暗中能够确认到的,基本上就只有那是一块二指可摄的小石头。
亨利不知为何露出复杂的表情,一时沉默,而后马上又如是询问
「你当时被袭击汽轮的那帮人袭击了对吧?胸口和腹部都中弹了,还有——」
「左眼。但不知为何,在岸上醒来之后,枪伤完美的消失了」
依常识考虑,不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情。然而一切都是千真万确。衣服上开的洞和黏上的血液,应该不会说谎。
「……说起来,现在左眼完全不痛啊」
在海岸上醒来与抵挡圣蜣的时候,左眼明明像火烧一样的疼痛,然而在旅店中醒来却并未如此。那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亨利,你带着镜子么?有的话希望能借我一下」
「镜子?要砸碎么?」
「为什么!?我只想看看眼睛怎么样了」
亨利又沉默了片刻。从刚才开始就不断做出奇怪的反应。不过她马上从装备在腰上的小口袋里取出了一面巴掌大的小圆镜,「给」递给了我。
镜子里面照出来的,无论从任何角度看都是自己熟知的那个秋津慧太郎。在故乡不知被嘲笑多少次的童颜,虽然醒来时解开过,但现在又重新扎起马尾的,稍长的黑发。当然,左眼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问题。
极为平常,一切如故,没有丝毫异样的地方。
那么,之前的疼痛果然只是单纯弄错了吧。
「……?」
将镜子拿远一些之后,忽然发觉有些不对劲。
是光线的原因?刚才有一瞬间感觉眼睛的虹膜有些奇怪。于是想要更加仔细的观察,打算将镜子拿近左眼的时候,
「好了,看完了」
桌子的另一头伸出手,迅速拿走了镜子。
「啊,这、干什么——」
「男孩子照镜子照那么久干嘛?跟个女孩子似的」
被亨利开着玩笑,慧太郎不假思索地消沉起来。慧太郎对「像女孩子」「明明是男人」这种话很敏感。自己在道场上击败的示现流的弟子们,经常气急败坏的对自己容姿评头论足,所以被亨利这么说有些五味杂陈。
「唔、哼,你说的没错。武士不该娘里娘气的。啊,不应该。……我知道的,我知道到的啊,这种事情当然知道啊……!」
「???为什么突然哭出来?」
「谁、谁哭了啊!」
慧太郎认识到自己回忆起屈辱的日子,眼眶有些发热。
「哈哈,好像抉到老伤了。你还真是难伺候呢。来,给你好东西,你就别哭啦」
「都说我没哭啊!别用那种哄小孩的说话方式来……好东西?」
亨利从桌子上面拿起的是,刚才和咖啡一并买来的,惊讶其不知作何用途的,装入了温热的牛奶与砂糖的容器。她将二者适量放入慧太郎的茶杯中,用茶匙搅拌。转眼间,咖啡变成了淡茶色的饮品。「尝尝看」在亨利的推荐下,慧太郎鼓起勇气,试着将杯口压在唇上,
「……啊,好喝」
「这个叫咖啡欧蕾哦。不习惯黑咖啡的话就得下点功夫呢」
原来如此。咖啡的饮用方法中,也有这样的『技』啊。慧太郎表示同意,不过还是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哎呀,我也觉得很奇怪啊。不管怎么说,那个也太苦了吧。那种恶魔的饮品,法国人究竟是怎样若无其事的喝下去的啊——」
「顺带一说,我喜欢黑咖啡哦?」
「……」
为什么?因为你的味觉太幼稚了。慧太郎有种被嘲笑的感觉。
「怎么又消沉了啊。你真难伺候啊」
亨利的心情与她口中的话截然相反,心情越来越高兴。她将轻握的拳头搭在嘴边,发出清澈美丽的笑声,如此美妙的举止,与她那强烈的感觉不大相适。不过,却是令人惊讶的可爱。慧太郎对自己不断恶化的心律不齐,愈发的担心起来。
但是——本想无论天长地久都愿意注视下去的这张笑容,突然陇上了一层沉痛的阴霾。
又来了。又是这个表情。她在前不久的沉默时也是露出这样的样子。慧太郎也已经明白,这个表情与自己有关。
怎么办?我该开口问么?正在慧太郎苦恼之时,亨利率先开口
「……那个,慧太郎。或许这个话题有些沉重」
「唔、嗯。什么、事?」
「你今后的事啊」
今后。也就是说,今后旳立身之计么。
「啊……没什么,这件事不用担心。我不会继续给你添麻烦的。虽然现在身无分无,一时半会也无法自由行动,不过……嗯,只要肯找,应该有人原因雇佣日本人的。然后脚踏实地的挣钱,回归故乡」
如果情况允许,就尽可能的在此之前找出袭击汽轮的那伙人,将他们斩尽杀绝,完成责任。
「不,不对。不是这样的……不,虽然是这么回事,不过该怎么说呢,要找正经工作大概会很困难吧……」
「?我听不明白。怎么回事?」
亨利依旧是那副放不开的表情,似乎下定决心地站起来。然后从觉得碍事就移到床上的购物袋里,取出一叠什么纸。
「是报纸哦。是叫《费加罗报》的有名的日报。我刚才外出买的」
「啊、嗯。报纸我知道。兄长告诉过我」
「也对,我想稍微确认一下,你坐的船,该不会叫『雷克勒号』吧?」
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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