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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这架势是来闹事的。

门口突然来了这么多人，关键这来者不善，只要长个眼睛都能看出来，向来负责接待的艾嬷嬷心里自然也就发怵。她倒是狡猾，推了一个宫女出去接待，吓得那个小丫头战战兢兢的，一句像样的话都没说完整。

本就打算来兴师问罪的莹妃，看了宫女一副理亏的模样，便轻蔑且不屑地轻哼了哼，趾高气扬到嚣张跋扈的地步。

不过莹妃再怎么摆谱，身份放在那里，倒也不至于直接出言吓唬出来接待她们的宫女，而是直接把那宫女当成了透明的，冲着最先跑腿被拒的那个太监一努嘴，拖声拖气地说道：“小路子——”喊完也没个下文。不过那叫小路子的太监却很积极地应了，转身就冲着苑里嚷道：“艾嬷嬷，艾嬷嬷！咱们主子都到门口了，怎么没人像样的人出来接待一下呀！”那话里话外都在说，眼前这宫女不是人。

被推出来背黑锅的丫头，委曲的退到了一旁。而让小路子点了名的艾嬷嬷，却是连挨带蹭，极不情愿且硬着头皮的从一处钻了出来。

她那张老脸满是笑容，褶子都可以夹死一只蚊子了。此刻要是拿张手绢抛一抛，简直与妓院里的老鸨有得一拼。她快步走到莹妃跟着前，说道：“哎呦，是莹妃娘娘亲自来啦！”说罢过份热情的请着莹妃往凉亭里坐，同时招呼着宫女又是端茶又是摆点心。顿时平日里安静得好像没人住的院子便热闹出奇。

然而，得罪了莹妃的正主——席嫣，硬是没有被这动静给惊出来。

天生懒惰的女人，白天多数时间都在卧房里补觉，好像夜里她都没睡，只能在白天把瞌睡补回来般。不过她若是没留在卧房睡回笼觉，又没特殊情况的话，则是待在书房里的。

光从表面上看，席嫣好像挺爱学习的，然而艾嬷嬷及苑里的俩宫女却知道，席嫣待书房与爱学习没半毛钱关系。她会特意跑书房里待着，说是一来是为了舒缓情绪，画幅能配上这百鸟苑的百鸟归巢图什么的，二来则是为了催眠。据席嫣说，这一屋子的书，光是看着就有助于睡眠，更别提翻两翻的效果了。

对此，艾嬷嬷只能用抽搐的脸颊表示心里的惊诧，她在宫里当差这么多年头，还是头一回听到这种歪理。

是不是歪理，或是真相如何，艾嬷嬷这仨人也没仔细的研究，反正席嫣说是什么，她们也就权当真的来听。

说这一个时辰前，席嫣黑着脸赶走了小路子，被打扰到休息的女人就没有再倒回床睡觉，而是进了这间在她嘴里宛如天堂的书房。

书房的隔音效果不错，所以一开始席嫣是真不知道莹妃亲自跑来了。不过小路子那一声嚷嚷，却是透过了书房的隔音系统传入了席嫣耳里的，听着这阴阳怪气的一嗓子，席嫣不由暗暗庆幸，还好百鸟苑久无人居，只有嬷嬷一个宫女两人这种基本的人员安排，而且她不是妃也不是公主，没个太监在旁伺候，真让她天天听这种女不女男不男的声音，哪里还用别人来折磨她，她绝对天天都有上吊自杀的心。

席嫣把耳朵捂了捂，暗想，反正来人也没点名喊她，就不怪她装傻不搭理了。

于是，外面再怎么弄得人仰马翻的，席嫣也给它来了个置之度外。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对着艾嬷嬷一张笑得灿烂无比的脸，莹妃多少还是要给些面子的。她爱理不理的扶着小路子的手背，扭着拽着去了凉亭坐下，茶水点心瞬间就摆满了桌面，而那传说中皇上最宠爱的女人，且是得罪了她的罪魁祸首却是迟迟的没现身。

她还当那女人有三头六臂呢，结果是个胆小的货。莹妃很不屑地撇嘴笑了笑，看艾嬷嬷有溜的打算，也没点破却是点着名说道：“艾嬷嬷，你家姑娘呢？莫不是做了亏心事不敢出来吧？”

别看艾嬷嬷时不时的在席嫣面前发发横使使脾气什么的，此刻面对莹妃却是十足的孙子狗腿样。她微弯着腰，笑得比哭还难看地应道：“莹妃娘娘请稍坐片刻，老奴这就去请姑娘出来。”说着转身就往书房跑。

莹妃看艾嬷嬷去的方向，满脸不屑地嗤了一声，好像在说，就席嫣那德信能看懂书房里的书么。其实这个时候莹妃根本就不知道席嫣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对席嫣的了解只是仅限于传闻而已。

听到急促的拍门声，还不等门外的艾嬷嬷喊话，席嫣冲着门外就先吼了一嗓子，“急什么，等着！”艾嬷嬷嘴角一抽，继续拍门，这次她没敢停顿，边拍门边喊道：“姑娘，莹妃娘娘来了，快些出来吧！”

话音落下，哗地一声门被拉开，席嫣冲着正吁气的艾嬷嬷一翻白眼，没好气地说道：“就轩辕凛来了也得给我等着！”

艾嬷嬷的脸立即白了。

卷二　天战国　081　打人不打脸？

席嫣大逆不道的一句话，清清楚楚毫不掩饰的传到了等在凉亭里的莹妃的耳里，这莹妃顿时像打了鸡血似的来了精神。她也不要谁扶，一反娇滴滴的模样，迅速起身，拎着裙摆快步从凉亭小跑出来，直奔书房门口，二话没说抬手就朝席嫣的脸颊挥去。

这架势分明是想先打席嫣一个措手不及，再慢慢与这个出言不逊的女人论罪。

若说莹妃的动作是超出所有人的意料之外，来得有些突然了，那席嫣躲闪的敏捷身手却是让众人先是猛然一惊，随后不约而同的直冒冷汗。

只见莹妃抬手就打，看那留着长指甲的纤纤玉手挥出的轨迹是朝自己的脸来的，席嫣也不含糊，直接一猫腰躲开莹妃的耳光，却不后退而是朝前一扑，双手伸出照着莹妃的手腕捉去，在迅雷不及掩耳之际，直接将莹妃双手过头的压倒在地，末了席嫣并不满意，伸了一条腿出去用膝头紧紧压住莹妃的胸口。

这一招其实并没什么威力，最多也就压得莹妃呼吸困难，但不会出大问题，不过要钳制住手无缚鸡之力的莹妃倒也够了。

呼吸之间，小路子最先反应过来，用能恶心死席嫣的声音嚷道：“哎呀杀人啦——”

“杀、你、妹！闭嘴！”席嫣扯着嗓子一声骂。跟着，身下那位被压着的莹妃才反应过来，“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莹妃一哭，好像打开了什么开关一样，只听莹妃带来的一干人，此起彼伏地闹腾了起来，喊出来的话无一不是“救命”“杀人”之类的，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来拖开席嫣。

有个眼睛的都能瞧出来，这席嫣绝非善类。

从莹妃有扇席嫣耳光之意起，到莹妃反而被席嫣压得哭为止，总共只花了几个呼吸的时间。席嫣干净利落一气呵成的动作虽比起习武高手来说完全不够人塞牙缝的，但对于这个平时看来没什么杀伤力的女人来说，已然是超乎意料了。

暗处的房三瞧得有些傻眼。

事态会发展到这一步，说起来也是在席嫣意料外。也算这莹妃傻，没打听清楚就敢对席嫣硬碰硬，加上之前席嫣因为在柳香苑里的“轻敌”，造成她在元妃手里吃了大亏，现在元气还未恢复，本来脾气就大，眼下再看莹妃似乎有捏软柿子的习惯，席嫣怎能放任莹妃在她住的地方撒野的。

说白了，要不是莹妃先动手，席嫣也不会压倒她。

尼玛搞不定轩辕凛这类货，还搞不定丫的么？上来就给耳光，当姐们儿吃素的不成？席嫣边在心里暗骂，边琢磨要不要揍莹妃几拳，以便杀鸡儆猴？

这院里的动静都能惊动到旁院的人了，艾嬷嬷此刻还傻着。

其实平时这姓艾的老妈子挺圆滑的，偏生这会儿迟迟没跟上节奏，居然连过来劝劝席嫣的打算都没有。她傻了，苑里的俩宫女却不敢也傻着，不过胆子摆在那里，也和莹妃带来的人一样，没敢上前拉开席嫣。

其中一个宫女颤巍巍的推了推艾嬷嬷的手臂，弱弱地问道：“嬷嬷嬷嬷，怎么办？”

被推了几推，艾嬷嬷才回过神来。相比起之前席嫣不顾场合大不敬的喊了皇上的名讳那种惊吓，眼前的场面可谓是令她后怕的。

艾嬷嬷一抹额头的冷汗，暗想，这姑娘什么来头，这么厉害？

之前她看皇上抱着席嫣进了苑里，对这席嫣便生出几分讨好之意，然而现在这么一闹，单纯的讨好顿时产生变化成了敬畏之心，更不敢对席嫣说一句重话，或是做让席嫣不高兴的事。只是眼下不劝也不行，这莹妃是什么背景，来宫里不久的席嫣肯定是不知道的，但她却无比的清楚。要她不表明下态度，惹出大麻烦，席嫣倒是有皇上保，她可是不敢指望到席嫣拉她一把。

犹豫之间，艾嬷嬷脑子里转过了许多念头，最后一咬牙，战战兢兢地伸手点了点席嫣的肩头，在后者愠怒着回头瞪她之时，硬着头皮说道：“姑……姑娘，算算算了，莹妃娘娘只是和姑娘开玩笑的。”

“开玩笑？”尼玛掌风都刮到鼻尖了，也叫开玩笑？好嘛，要这么算的话，那都是开玩笑！席嫣冷笑了一声，吐槽的话说在心里的同时眼睑一翻，末了顺着艾嬷嬷的话说道：“那我也是开玩笑的。”说罢收手收脚，拍着灰尘站了起来，随后她冲躺地上吓得直哭的莹妃抿嘴一笑，问道：“姐姐是感动得掉泪了么？”

莹妃哭声更大了。

主子受了欺负，当奴才的定要站出来出头的，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总都得要意思意思。于是乎，百鸟苑里的动静成了没有最闹，只有更闹。

在莹妃的哭声转大之后，小路子干脆单手叉腰，比划成一只茶壶的模样，冲着席嫣尖声尖气地嚷道：“你这个恶妇，你知道我家主子是谁么？”

席嫣都懒得搭理小路子，做了个夸张的干哕动作，拍着胸脯冲艾嬷嬷说道：“艾嬷嬷，我听不惯阉货的声音，解释的事就交你了。”

“阉货”二字出口，小路子脸上的血色呼啦一下全没了。这些太监明明就被去了势，偏偏最忌讳“阉”字，好像不提，这去势的事儿就是假的般。

被点到名的艾嬷嬷的脸色也跟着变了变，心说，都说打人不打脸，你道好，出口就直戳人家痛处，一点余地都不留！就算姑娘你靠山硬，不乐意给人面子，但你也不能把我这个老太婆往火里推呀？什么解释的事交我的？主仆都被你得罪完了，我还能解释什么？

“姑娘……姑娘……您让嬷嬷解释什么呀？”艾嬷嬷也不顾还有旁人看着，快步追向走得干脆的席嫣，压着声音问着。然而席嫣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苑门口有人喊道：“皇上驾到——”

喊话的人也是太监，不知道是不是他听到了席嫣说小路子的话，喊出的声音微带颤音不说，还有装低沉之势。

轩辕凛听得侧目，不着痕迹的斜瞄了眼雯妃的太监，一丝不易察觉的浅笑自薄唇边蔓延开来。

卷二　天战国　082　来得不是时候！

就在席嫣把一个烂摊子丢给艾嬷嬷离开之时，轩辕凛很赶趟的到了百鸟苑门前，随着他身后还有呼呼啦啦的一群人。

席嫣目测了一下，大概十多二十个的样子，看打扮，有妃有奴。

轩辕凛此时的表情微显阴沉，唇角却有着浅浅的且意味不明的笑意，看不懂他究竟是怒还是喜。不过他哪次到百鸟苑来都是沉着脸的，席嫣看了也就没当回事。而他身后那些人的脸上的表情倒是很容易辨认，也很统一，一看就明白，那些人绝对是带着事非之心来凑热闹的。

太监沉着声音喊了句皇上驾到，传到莹妃耳里，好像兴奋剂一样，随着苑里如鸡群扑腾着的奴才一一跪下之时，她收起了哭声不说，更是一个骨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