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峥嵘岁月情-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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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毕业前夕,她报名响应上级号召上山下乡。农村的条件虽然艰苦,但是她很高兴,因为终于可以摆脱继父的蹂躏了。
夜晚的暴雨已经成了她心中挥之不去的痛,因为每到这个时候,触景生情,那不堪回首的往事就会她的心中出现……
肖寒听完牛丽的讲叙,搂住牛丽,眼泪哗哗地流。两个姑娘相互给对方擦着眼泪,手帕都湿透了。
3、第二天肖寒脚底的伤口就开始愈合了。她走了几步路,发现基本没大碍了,牛丽说不如我带你四处转转吧。
牛丽刚要带着肖寒出去,王伟光来了。牛丽说:“怎么,是不是一夜不见如隔三秋啊?”
王伟光说:“什么三秋四秋的,我来给肖寒换药。”
肖寒说:“谢谢大哥,伤口基本上好了。”
王伟光说:“还是再换一次吧,免得恶化。”
肖寒说:“要不你把药和绷带给我,过一会我自己换。”
王伟光忽然觉得肖寒对他不像昨天一样亲热了,心里有些失落。他说:“那好吧。”放下绷带和药物就要走。
肖寒说:“你先别回去啊,人家想让你领着爬大青山。”说话的语气带着几分娇嗔。
王伟光又觉得肖寒对自己还是像昨天一样亲热,心里又高兴了。他说:“不行,你脚上有伤,怎么能爬山?”
牛丽说:“你不会背着她?”
王伟光说:“背着一个人怎么爬山?要不我们到山下去看看吧。”
王伟光陪着肖寒玩了一个白天。当天傍晚,肖寒突然说:“大哥,火车快来了,我要回去了。”
之前肖寒玩得很快乐,一直都没有说过要回去。王伟光心里暗自高兴,心想她是不是乐不思蜀了?如果今天傍晚不提出回去,那么肖寒在这里又能呆两天。
没想到肖寒玩归玩,重要的事情一点也没忘。王伟光试图挽留,说:“你的伤还没好利索,还是再呆两天吧。”
肖寒说:“不行啊,再呆下去,回去后村支书要是问我路上这么多天干什么了,我没法说。”
王伟光说:“你把往回走的日子晚说几天不就行了?”
肖寒摇摇头说:“不行啊,支书会看我车票的,车票上不是有日期吗?”
王伟光恨得咬牙切齿:“你们村支书真不是个东西!”
肖寒接下来透露出一个情况,让王伟光更担心了。
肖寒说:“村支书有个儿子叫乐大宝,他一直纠缠我,说要和我谈对象。”
王伟光颤声问道:“你同意了?”
肖寒说:“你看我像同意的样子吗?”
王伟光说:“你现在没同意,以后纠缠的久了,说不定就同意了。”
肖寒说:“我不会同意的。这人长了一个酒糟鼻子,我看见就恶心。”
王伟光眼前于是就出现了一只巨大的鼻子,红红的,很难看,他猛地虚空打了一拳。
肖寒问道:“干什么啊?”
王伟光说:“我打那只酒糟鼻子。”
肖寒咯咯地笑了起来,说:“王伟光,你真好。”
王伟光问:“你走了以后会想我吗?”
肖寒说:“会的,你是我的恩人。我长这么大,从来没人给我洗过脚,你是第一个。”
王伟光鼓足了勇气说:“我想一辈子给你洗脚。”
肖寒听了这话,觉得心里暖暖的。她的脸色娇艳如滴,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好一会没有说话。
“你不高兴了?我不该这样想。”王伟光担心的说。
“我高兴……”肖寒颤声说,“我家庭成分不好,怕影响你进步。”
王伟光说:“我不怕,我只怕你嫌我是农村的。”
肖寒说:“我现在不也是农村的吗?我是下决心要扎根农村一辈子了。”
王伟光看看四处无人,突然握住了肖寒的一只手。肖寒的小手软软的,暖暖的,王伟光握在手心里觉得十分美妙。他感到心脏在急速地跳动着,全身有一种暖洋洋的舒爽感,脑袋晕涨涨的,像是要飞翔,这是一种他从来没有体会到的感觉。
肖寒的手被他握住的一瞬间,感到全身软绵绵的,就想依偎在王伟光的怀里。她轻声说:“你要记得给我写信。要是我收不到你的信,会焦急的。”
王伟光说:“会的,我一天给你写一封。”
肖寒点点都头说:“嗯,我等着。”
两人来到火车道旁,远远地听到了火车的汽笛声。王伟光知道分别的时间就要到了,他十分不舍,肖寒一双眼睛里也流露出依恋的神情。
王伟光突然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摸出一个崭新的塑料皮本子,递给肖寒,说:“留个纪念。你想我的时候,就看看这个本子。”
肖寒翻开本子,见第一页写着一段话:肖寒,我的战友:暴风雨冲不淡我们的革命友谊,桃树林里留下了我们珍贵的回忆。
没有你的日子里我会寂寞,请你记住我想你!
你的革命战友:光肖寒由衷地说:“你写的真好!”她把本子合起来,牢牢地抱在胸口。
火车远远地驶过来了。
肖寒说:“我也没有礼物赠给你。”
王伟光难为情地说:“我想向你讨一件礼物,又怕你不高兴。”
“你想要什么,只管说,只要我有的……就给你。”肖寒信誓旦旦,“可是,我身上也没什么东西啊。”
王伟光鼓起勇气说:“你把你的手帕给我吧。”
肖寒说:“可是这块手帕我用好几天了,已经脏了。”
王伟光说:“我喜欢啊,因为上面有你的味道。我想你的时候,可以闻一下,就像你在我身边。”
肖寒掏出那块折成一小方的花手绢放在王伟光手里。
火车已经来到眼前,并且缓缓停了下来,王伟光急忙将肖寒送上火车。肖寒上了火车之后立刻从车窗里探出头来,朝王伟光挥手。这时候火车已经缓缓开动了,王伟光一边跟着火车往前跑,一边大声喊:“当心那只鼻子。”
肖寒也挥着手大声喊:“你放心!我不会理那只鼻子的!”
火车渐行渐远,夕阳将王伟光孤独的身影长长地拖在道轨上。
第六章 初遇夏小雨(上)
1、方凌回来都半个月了,却不见马笑笑来找他。起初几天他还挺想念她的,但过了些日子,马笑笑的影子也就渐渐在他的心里淡了下来。
那天中午大家聚在村头等侯生产队长派活,就见副支书曲岩从村里晃悠晃悠走了出来,一脸踌躇得志的样子。三天前马玉树支书终于病倒了,人们把他送进县医院。医院检查了一番,得出结论,说马玉树患了肺癌,已经是晚期了。医生悄悄告诉家属说准备后事吧,只怕病人没几天了。
马玉树是个好人,干了这么多年村支书,没少为乡亲们操心。如今他这样了,大家都挺伤心的。但也有一个人例外,这人就是副支书曲岩。曲岩给马玉树打了十几年下手,一直没有出头的机会。如今马玉树不行了,他觉得自己出头的日子就要来到了。
副支书曲岩带领三十几个妇女到花生地里除草,方凌是其中唯一的男劳力。方凌有意见,问道:“怎么把我弄到妇女队伍来了?我可是男劳力呀。”
曲岩笑眯眯地说:“不光你一个人,我也是男劳力呀。”
方凌说:“你也算劳力?你分配完活后就走了,漫山遍野到处转转,名义上是检查庄稼长势,实际上是偷闲躲懒。”
方凌故意这么说,就想惹曲岩生气。如果曲岩批评他或者呵斥他,方凌就会和他辩论起来。方凌最喜欢和自己讨厌的人辩论,凭他的口才总能把对方辩得哑口无言,落荒而逃。但曲岩就是不生气,还是那么笑眯眯的,也不还口。
方凌再次挑衅,问道:“副支书,我说的对不对呀?”
曲岩乐呵呵地说:“批评的是,批评的是。”
方凌见自己的矛头都刺在棉花垛上,就觉索然无味,心中暗暗佩服曲岩的忍耐力。
曲岩让大家每人负责一拢花生,叮嘱大家细心干,速度快慢不要紧,但一定要把草除净。
由于前天刚刚下过雨,地里头黏湿,所以大家正式劳动之前都把鞋子袜子脱在地头上,赤着脚下地。三十多双女人的脚赤裸裸展现在方凌眼前,他就多看了几眼。因为队伍太长,有的看不到,方凌就在地头溜达了几步。这些脚大部分都很粗糙,方凌看了一遍后有些失望。
正想结束自己的赏脚工作,花带露突然笑嘻嘻地说:“这位城市小哥,怎么不看脸不看腰,只看我们的脚呀?脚有那么好看吗?”
花带露是村保管马宾的老婆。
马宾四十一岁,花带露三十六岁,比马宾年轻五岁。马宾的个头只有一米六多一点,花带露的个头将近一米八。马宾瘦里吧唧,花带露人高马大、丰满肥壮。马宾显得老相,四十才出头的他一脸皱纹,有个外号叫“小老人”。花带露肌肤雪白,眉目俊俏,举手投足、一颦一笑都透着风骚。更加上她打扮得花枝招展,行为又不怎么端正,招风引蝶的,人们背后都叫她花大姐。别人都是汉子打老婆,而他们是典型的妇女大翻身,老婆打汉子。
传说花带露相好的有好几个,马宾就是不敢管。有一次马宾对老婆的作风问题稍微‘规劝”了几句,结果惹的花带露大为光火。她横眉竖眼先是骂,到后来伸胳膊露腿就想开打。马宾也是好汉不吃眼前亏,一看不好撒腿就跑,结果刚刚跑到街门口就被花带露捉住了,一撕头发把丈夫的头夹在裤裆里,脱下一只鞋就在丈夫的屁股上猛抽。这时候正好一个拉乡买熟肉的小伙子看见了,停下来劝道:“这位大嫂,那有这样打孩子的?”
花带露也出够气了,正好借这个机会把丈夫放开了。买熟肉的小伙子看到从这个女人裤裆里钻出来的居然是个三四十岁的大男人,“扑哧”一声笑了。花带露瞪了小伙子一眼,说:“有什么好笑?没见到老婆打汉子吗?”
小伙子摇了摇头说:“没有,今天是第一次看见。”
花带露风骚出名,胡搅蛮缠出名。方凌来到桃花谷日子不多,但是花带露的大名早已经如雷贯耳了。
方凌想狡辩,但是牛丽却向他连连使眼色。方凌立刻想起昨天牛丽曾经跟他说过的话。牛丽说乡下的妇女一个人的时候羞涩腼腆,两个人的时候会说能道,三个人的时候疯说疯道,一群人的时候粗话连篇。
方凌当时的情景就象是一只羊误入狼群,本来就危机四伏,偏偏他又不自重,溜溜达达欣赏群狼爪子,倒霉也就注定了。虽然他极力忍耐,尽量不要展示自己雄辩家的风采,但是祸根已经埋下了。
大家一边干活,一边就七嘴八舌问方凌。有的问:“小方,你看我们这些人谁的脚好看?”
有的说:“小方,不如这样吧,等干完了活,到小河边你给我们挨个儿洗脚,我们好好叫你看看。”
有的问:“大兄弟,你喜欢看乡村女人的脚呢还是喜欢看城市女人的脚呢?”
一连串的问题铺天盖地砸向方凌,方凌低着头一句话也不敢说。牛丽见方凌的处境尴尬,为了保护同伴就挺身而出。她本身也是女人,而且跟这些人都混熟了,所以说话就多少有点份量。
她大声说:“你们一个劲奚落人家也没有意思,不如说点别的吧。”
2、大家想想也是,于是就有一个大嫂开始首先转移了话题,她说:“哎,你们知道吗?孙家庄有个媳妇十来年没怀孕,去年突然怀孕了。你猜怎么着,等到临产那天,孩子没生,竟生出十几个小老鼠来……”
此言一出,大家就议论开了,方凌见话题终于转移了,松了口气。心想刚才那个女人大半是造谣,人怎么可以生出老鼠来呢?如果是平时,方凌早就反唇相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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