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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世纯音-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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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翰华出神地看着栗梅树,恍如未闻北门掬的自言自语。
“皇上,”北门掬迟疑道,“既如此……”他说的含糊,分明指的是索临丞嫌疑最大,“为何要将几位亲王都关起来?”问题脱口而出,他便暗暗后悔。
索翰华到没有如他所想般发怒,只淡淡地说明:“因为邃丝琉璃。”
不管索临丞是怎样的算计,他若真对净念下手,定不会留半点余地。而显然,邃丝琉璃的出现,让净念的性命保住了——即使他如今彷如一个活死人,却只要有口气息,有了解救的方法,便会活过来。
“那个人,不想让少主真的……”北门掬也是恍然。
那么,不是索临丞,难道会是索临孜与索临牧其中一人?还是,不止一个人参与了?北门掬心下几分压抑。他早就隐隐察觉到。索净念怕是与帝位无缘了,虽然抱着一丝希翼,却也留了分心,关注着其他几人。
索临孜与索临牧,一个张扬、一个沉稳。都是一般欣赏,这二人,与净念并无大恶。索临孜早些年性情不定时,对净念有着明显的敌意,但现在也是似乎接受了净念,他掌管着刑部,还配合了净念实施了不少计谋。索临牧更不必说,净念对他有救命之恩,他也是净念在其中兄弟中唯一有些私交的人。
如这二人,真是幕后黑手……北门掬不由的皱紧眉:当真是好深的心机,好狠毒的心思!
被一些推测,弄得情绪也是低沉。北门掬也不再言语,沉默地低着头。
稍刻,索翰华身形倏然一闪,当即便消失在书房。北门掬一怔,连忙跟着跑了出去。
西北宫那边,隐约传来一些躁动。北门掬气喘吁吁地追着索翰华的步伐,后又想去了禁令,便是一把扯住脚步匆忙的禁军:“发生什么事情了?”



、【一四四】心不易   (3284字)

那禁军侍卫似有顾虑并不敢说明,只是抖抖擞擞地挤出几个字:“尊王、醒来、来了……”
看这人面如白纸,北门掬心知定是大事不妙了——曲默说过,若是常人中了净念身上的毒,在邃丝琉璃暂时保全下,自然就是一直沉睡,拖延了毒侵蚀五脏的时间,但净念不是常人,他天生体质特殊,早年又是中了奇毒与蛊咒——略一思索,他对跟前人说:“带我过去。”
他放心不下那个让他欣赏而臣服的青年。
这禁军侍卫摇晃着脑袋:“不、不能,会死的,会死的!”他叨叨地念着。
便是不耐,北门掬松开这人,打算自己亲往净苑。
“北门先生,莫要再靠近。”
还没走近净苑的门,北门掬眼前一花,就被一人挡住了去路,他定睛一看,霎时惊愣住:“非莫?”见到非莫,他显然是吃了大惊,只因为这人衣服破烂地贴在身上,满身都是刀口。;脸庞上有一道极深的伤口。还在隐隐冒着血,“你怎么这般狼狈?”
非莫一时没心细说,只神色焦虑道:“北门先生,且随非莫一起离开这里。”
这才回过神,非莫扫视了一眼,净苑的高墙上落下了道道新鲜的痕迹,似是刚经历了一场恶战只看那剑气留下的极深的印记,可是交战的人都是武功极高的。
空气中,除了漂浮着隐约的花香外,还充溢着浓郁的血气。
北门掬恍然,隐约德有了某种猜测。这个猜测,让他神情顿时难看,心率也是因焦急而变得急促了:“非莫,少主是北门的学生。我不去亲自看一眼,必是寝食难安。”
“主上下了死令。”非莫因失血,面色有些苍白,“让属下守在此地,任何人不得靠近,否则诛九族!”
北门掬心神大震,他自知索翰华虽冷酷无情,但也不好嗜杀无辜……怕是,大院里头的情况,失控得超出了他的想象。遂有一瞬的茫然,北门掬努力的吸了口气:“我便离去。但且请你告诉我,到底……少主发生了什么事?”
非莫略偏头看向净苑,遂缓缓地垂下头,声音里压抑着莫名的情绪:“自少主搬进净苑,主上就命属下与翼暗部二十个高手暗地地守护这里。适才,内院的一个暗卫禀报说木屋里有异动。属下就带着翼暗卫们进了院子,哪知……”
“少主浑然没了神智,见人就伤,封喉剑雨破弦铃全部都使出来了,我等自然不敌。”非莫语气沉痛,“二十一人中,九人死亡,其他的皆是重伤。便是我这副摸样,也是伤的最轻的了。”
“我等见少主似要离开的样子,只好叫上禁军队。”
不必说,又是一场残酷的厮杀。
北门掬完全被震惊:“怎么会?少主他……”
“少主全然不似中的剧毒的摸样,”非莫苦笑,他跟随净念多年,感情也是深厚,哪曾料到会有一天与那人兵戎相对,只是适才他要不尽力反击,怕他们所有人今日都是死无全尸了,“他……走火入魔了。”
净念哪摸样,他竟是连回想都觉得胆战心惊:那双嗜血的眼睛,全然没了人类的情感,满目杀气,如来自冥界的嗜杀修罗。
“皇上……”北门掬恍惚了下,顿时大惊失色,照眼下的情势,索翰华定是进了院子,此刻正与净念在一起。
非莫摇头,低声安抚:“北门先生且放心,少主他,便是忘记了自己,也不曾有半点伤害主上的想法。”
适才他们与禁军都是慌乱不已,只怕一个不小心全被误杀,或者让少主跑出了皇宫,便是那个关头,皇上毫无转回地值飞向处于癫狂状态的青年,对着对方就是一掌。而青年自然是没有犹豫地挥出了封喉剑,却在剑气伤到男人的前一瞬,生生地刹住了动作,反倒他自己因猛然收势而被真气反噬,吐了一大口血。
最后是索翰华冷声下了令,便将青年抱起来,直直地回了净苑院内。
谁也不知道,现在里头的情况。
北门掬心下半是轻松,半是惶恐。若净念本能地顾忌着索翰华,想必便无大碍,好好疏导下,若在能解了毒,假以时日自会慢慢恢复正常;但他更担心的是,今日净念突然发狂,还是存着一丝清明的,若……若是哪日,他彻底地失去了理智,怕就会成为及其危险而几乎无人能够阻拦得了的猛兽。
苦笑。当年惊叹净念的绝超武功,今时,却担心这人因为这身厉害的武功与浑厚的内力,伤及了帝王,伤及了他自己。
再怎样心思百转,北门掬也知自己不该久待此处,便又看向非莫身上的伤,叹道:“我去让人给你送些衣物与伤药来。”
“非莫谢过北门先生的关心,”非莫却摇了摇头,“属下无事。太医御医、曲默先生,都在赶来的路上。”
北门掬点头,也没再多说,心事重重地离开了西北宫。
净苑内,原本满地的奇花,一大半都被毁了,枝叶、花瓣碎成七彩的碎屑,交错的残枝上洒着还没干的人血。本是清幽雅致的园子,今时却如亡魂界一般充斥着浓浓的死气与血腥。边角处一些完好的邃丝琉璃,盛开着的花朵,沾着点点猩红,正是如妖异的死亡之花。
净苑内一片死寂,被木屋的一阵阵微异动惊破。
索翰华面无表情地立在床头三尺外,沉静地看着被点了大脉而无法动弹的净念。
那双漂亮的眼眸里,黑幽幽的,只余一片空茫与混沌。
没了潜藏的信赖,没了浅淡的情意。
净念不得动弹,身体还保持着原本扭曲的姿势。他的面容苍白,只一向淡色的唇,今是溢着红紫色,衬着他身上的虚无气息,恰如刚吸食了人气的幽魂。
尽管他没有发出一丝声响,索翰华却是清楚,这孩子正在忍受着怎样的痛苦。
眼神一点点地沉了下去。索翰华轻轻勾着嘴角,笑得诡异:这点痛苦,还是不够,不够让这孩子清醒。念头一起,他就悄声地走到净念身前,微微倾下身,呢喃着道:“吾儿,早些醒来罢!”说着,手指轻轻划过青年的后颈,一寸一寸地往下移动轻按。
净念眼瞳猛然一缩,嘴里猛然泻出一声呻吟。
索翰华笑得更深,缓缓地蹲下来,凝视着净念扭曲的面容,抬手抚上他抽动的眉眼,指尖的动作极尽温柔。
净念似有一瞬的失神,随即猛地耸拉下眼睑,再没有了反应——他的呼吸极浅,这摸样真仿佛是咽了气一般。
手指微微一僵,索翰华坐到了床上,将身体姿势僵硬的青年温柔地抱住怀里,低头在对方脸上、额头落下一个个的细吻:“乖。睡吧!”言罢,他动作小心的将人放平,将其扭曲的姿势慢慢调整正常。
为净念盖好了被子、放下了纱帐,索翰华蓦然起身离开了木屋。
等再出了净苑,天色都案了些许。索翰华淡淡地扫视着侯在院外待命的曲默与一干太医们:“曲默、韦老、河裳,你们随朕进去。其他人都散了罢!”
净苑的变故,皇宫内外有心人,都隐约知晓了,却是无一人提起此事。
朝堂上,安静得如万事和宁。
当北门掬再一次战在西北宫的院墙前时,他看到非莫提着什么朝这边走来:“这是?”他看着非莫手里的铁箱,心生不好的预感。
“北门先生,”非莫低垂着眼,“若是可能……你劝说下主上罢。”他是知晓的,除了千里外的岭南王,也就这位北门先生能在主上跟前提点一二。
北门掬一惊:“皇上怎么了?”
非莫咬牙,道:“这箱子里,是寒铁锁链。”
“寒铁锁链?”北门掬喃喃重复,忽然瞪大眼,“锁链?”
非莫攥紧手中的把手,压着嗓音道:“非莫跟随主上与少主多年,不论他们哪个出事,都是同样的心痛不已。”很多话,他不敢明说,只能在北门掬面前提点一二句,想必以这人的聪慧也能猜测出大概,“寒铁所制的锁链,除了钥匙外,再深的功力也无法扯断。只是……只是寒铁贴身,极是伤身。”
“主上,为了不让少主再发狂,以至于神智全无的情况下逃走,便是用此锁链,将……”难以启齿,“将少主锁在了床上。”非莫低低地诉说着,“自那日曲先生也说无法救治,主上在停朝的这几日里,不曾踏出净苑一步!”
越听非莫细说,北门掬越觉得心脏如是沉入寒冰间。
净念走火入魔,神智全无了……如今,索翰华也是跟着发狂疯魔了吗?!



、【一四五】不如走   (3629字)

“主上的事,”密闭的暗室内,曲默低叹,“我等本无权置喙。只是如今,眼看着少主一日不清醒,主上几乎也跟着发了疯。曲默也是无法坐视惨剧发生。”
北门掬垂着眼:“到底是怎么了?”
“有些事我不能说吗,但……”曲默轻声道,“但主上,早在几年前就有些……”有些甚么呢?
疯狂,疯魔,不足以道,“变化。”
曲默不清楚北门掬是否知晓索翰华与净念的逆伦之情,也不好说得明白,只道:“我这几日,晨昏都去给少主检查一下身子。”他苦笑,“少主本就是极阴体质,再是每天被寒铁捆缚,偶尔又是癫狂发作,如今他浑身可谓是体无完肤。”
那寒铁落下的伤,只能用极品伤药不间断地敷抹着。
“这么严重?”北门掬只觉,这几日每听到一些新消息,心情就会跟着更凉悚一层,“如此皇上再不放开少主,便是等了少主解毒病愈……也怕早侵损了身体。”
曲默苦笑:“谁说不是呢?”只是,如今的净念,中毒事小,他已经根本是没了清明的神智。而索翰华绝不可能放任这样的净念自由,便唯有用最坚固的锁链困住那个人。
“北门先生,请你一定想出办法。”曲默痛声道,“我怕,主上会跟着少主一般入了魔。届时,唯有……”二人双双覆亡!
北门掬也是痛心而无奈。他再足智多谋,又怎样能控制住索翰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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