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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并不如烟-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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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伯驹讲到这里,不无感慨地说:“人知梅兰芳蓄须明志,其实北京沦 陷八载,克定身处困顿之境,拒任伪职,也是有气节的。可惜知之者甚少。 后来,我看他家产耗尽,生活难以为继,便将他从颐和园接到我的承泽园寓 所。他住在楼上,满屋子的书,以德文书最多。他这个人,儒雅正派,每日 读书译述。我们家里的诗词书画,弦歌聚会,他是不下楼的。后来,我把承 泽园卖了,把家搬到了城里。(19)58年克定八十大寿,他是在我家过的, 也是在我家中去世的。⑥” 

“他的生活由谁负担?有经济来源吗?”父亲问。 

“克定每月有五、六十元的收入,也算是工资吧。这还是行严(即章士 钊)以中央文史馆馆长身份,在文史馆给克定弄个名义,按月发下的生活费 。他每次拿到钱,都要交给潘素。我不让潘素收他的钱。我既把他接到家里 住下,在钱上就不能计较了。” 

张伯驹说话的口气,平静如水,清淡如云。可我扳起手指一算,袁克定 在张宅整整寄居了十年,且又是个七、八十岁的垂暮之人。这样一件天天费 神化钱、时时劳心出力的事要是轮到我,说什么也得在人面前念叨念叨。 

我家的厨师把晚餐伺弄得极其精美,连盛菜的盘碟,也一律换成了官窑 清(代)瓷。席间,张伯驹只是吃,既不评品菜肴的窳劣,也不留意杯盘的 质地。喜欢听两句好话的父亲和站在那边厢等着叫好的梁师傅,算是白费了 心机。倒是潘素,每上一道菜,都要微笑着点点头,连连夸道:“这个菜做 得不错。” 

饭后,他们夫妇稍坐片刻,便起身告辞。爸叫洪秘书通知司机将老“别 克”开出来,送客归家。 

潘素听后,忙说:“不用叫车。地安门离什刹海很近。”而此刻,张伯 驹什么客气话也不说,背着双手走出大客厅,一个人站在庭院当中,打量起 我家的这座四合院来。 

从此,父亲每年都要在家请张、潘夫妇吃几次便饭。其中的一次,是固 定在春节初五至十五之间。我想,这顿饭,是在替我谢师了。父亲若是新购 得几件字画,饭前必拿出来请张伯驹过目,说说真假,评评优劣。他们不谈 政治。 

父亲曾问:“你认为徐邦达的鉴定水平如何?” 

张伯驹摇着头,说:“不行。他的毛病是把真的说成假的。” 

张伯驹在看过父亲的藏画目录后,认为爸的收藏除了尽量搜集皖籍文人 、画家的作品,显示出明确目的之外,其余的藏品过杂,建议今后以明清佳 品为主。他说:“现在想找宋元字画,已经很困难了。如今,有了什么好的 东西,不是交公家,就是拿给康生、邓拓。你莫说买,连见都见不到。” 

父亲苦笑着说:“我哪有野心和财力去买夏圭、马远,能弄到一两幅石 涛、八大,就很满足了。我现在是右派,好东西更不易搞到,工资也减了很 多。就是当部长的时候,文物商店有了好字画,也都是先通知中共领导干部 ,或者直接送到他们的家里。对他们,价格也是出奇地低。所以,不要讲康 生、邓拓,就我所知道的李一氓,家中的字画不比我多,却比我好。而他们 化的钱,却要比我少。有时候,一幅字画在跑了几个中共首长之后,人家不 要,才送到我们这些人手里。价钱嘛,标价是多少,我们大概就要掏多少。 乃器(即章乃器)算有是钱的。而我就只有靠工资了。(19)57年以后,我 的工资大减。有时买些古书,字画就很少问津了。再说,从前还能借些钱, 现在谁借给你?” 

说到字画的价钱,父亲遂问张伯驹:“你的那些名贵字画,听说全是用 金条、房产换来的?” 

张先生点头,对我们讲:“陆机《平复帖》是用四万大洋从溥心畬的手 里买的。这个价钱算便宜的,因为溥心畬开口就要二十万大洋。买展子虔的 《游春图》,是我把公学胡同的一所宅院(据说是李莲旧居)卖给辅仁(大 学),再用美元换成二百二十两黄金,又让潘素变卖一件首饰,凑成二百四 十两,从玉池山秀老板那里弄来的。那老板张口索要的黄金是八百两!《三 希堂帖》、李白字《上阳台帖》、唐寅《蜀官妓图》,当时老袁的庶务司长 郭世五愿以二十万大洋卖我。我一时也搞不到这么个数目的钱,只好先付六 万大洋的订金,忍痛把《三希堂帖》退给郭家。范仲淹手书《道服赞》是我 用一百一十两黄金购来的。” 

讲到这里,张伯驹喟叹道:“不知情者,谓我搜罗唐宋精品,不惜一掷 千金,魄力过人。其实,我是历尽辛苦,也不能尽如人意。因为黄金易得, 国宝无二。我买它们不是为了钱,是怕它们流入外国。唐代韩干的《照夜白 图》,就是溥心畬在(19)36年卖给了外国人。当时我在上海,想办法阻止 都来不及。七·七事变以后,日本人搜刮中国文物就更厉害了。所以我从30 岁到60岁,一直收藏字画名迹。目的也一直明确,那就是我在自己的书画 录里写下的一句话──予所收藏,不必终予身,为予有,但使永存吾土,世 传有绪。” 

潘素还告诉我们,抗战爆发以后,他俩为保护这些文物珍品,把所有的 字画一一缝入衣被,全部携往西安。一路的担惊受怕,日夜的寝食不安。怕 土匪抢,怕日本人来,怕意外的闪失,怕自己的疏忽,时刻地小心,整日地 守在家中。外面稍有动静,气不敢大出,心跳个不停。总之,为了这些死人 的东西,活人是受够了颠簸和惊吓。 

我知道,朱自清、闻一多是极有气节的爱国者。可我翻来覆去地想,怎 么都觉得张伯驹也是个极有气节的爱国者。我搞不懂:为什么像“民革”里 和共产党动过刀枪的人物,在57年风浪中被认为表现良好;而“民盟”里 传播知识的教授,如潘光旦;“农工”里治病救人的大夫,如李宗恩;以及 眼前这个把用黄金房产买下的、用身家性命保下的好玩意儿都捐献给国家的 张伯驹,倒成了右派?其实,我的搞不懂,也是父亲的搞不懂。 

客人走后,我对父亲说:“听张伯伯讲买字画又捐字画的事,心里很不 是滋味。把你划为右派,你到底还说过共产党的长短,可人家张伯驹呢!把 家产都拿去共产了,共产党也给他扣上个右派。他把李白的字拱手送给毛主 席,毛主席怎就不对他高抬贵手?” 

父亲用一句话回答了我:“老毛的动机从来不是出于私人的。” 

在中国的文化里,诗的地位是最高的。我们这个民族的精神,也是诗的 。张伯驹在任何场合,都忘不了诗。随时可吟诗,可赋诗。这风度,倾倒了 包括毛泽东、陈毅在内的许多中共高官。别说是外出作客、看戏归来,他有 所感。就是午眠乍醒、夤夜起风,也能引出诗兴。于是,隔三差五,便有新 作。他作诗吟联填词,比我心算一加二加三等于几还快。我随便出个题,他 张口就来。既合格律又切题,真叫绝了。这是什么?这就是文思、才思和神 思啊!与他的诗相匹配的,是他的字。因独创一格,人称鸟羽体。我甚至觉 得张伯驹在自己的生活中就扮演了诗作中的人物。或者说他的诗作是一面镜 子,里面映照出来的一个风流俊赏之人,那便是张伯驹自己。 

张伯驹瘦削的脸型和冷漠面容所显示的一种尊贵神情,常使人感到难以 接近。其实,素不相识者只要踏入他所精通、爱好的领域,便可体味到一个 诗人的天性——浪漫的自信与理想主义的热情。正是这个天性,让张伯驹在 一般中国人尚不知书法、韵文为何物的五十年代,就组织了“北京中国书法 研究会”“北京中国韵文学会”等民间团体。他经常亲自出面,办展览,开 讲座。不仅在北京搞,还跑到济南、青岛去搞。因为活动内容的高质量,单 是书法研究会的会员在1957年就从一百多人激增到三百多人。张伯驹这样 做,无非是希望喜好诗的人,能写出合乎规范的好诗;但愿喜好书法的人, 能通过指导写出好字来。反右时,那些左派说他如此卖力是在扩大个人影响 和共产党抢夺文化阵地,实在是冤枉。 

父亲也好诗。在他的藏书里,单是杜甫诗集的版本,就不下几十种。反 右以后,就更爱读诗了,而且开始学写诗。偶尔诌几首绝句、律诗什么的, 就举着涂改得一塌糊涂的诗作,从书房里狂奔出来,大呼小叫地让我和母亲 都来听他的吟诵。 

我对父亲说:“怎么张伯驹作诗填词,连想都不用想。你把一本《白香 词谱》放在书桌上,翻来翻去,颠来倒去,也没当成诗家词手?” 

已是一张老脸的父亲,被我说得还真有点不好意思,不无辩解地说:“ 我怎么能和张伯驹比?他九岁就能诗,人称神童,是极有天赋的。写出来的 东西,颇有纳兰之风。你的爸爸本科读的是英语,留学攻的是西方哲学,以 后搞的是政治,成了右派才学诗呢。” 

父亲写的诗,仅用于自我欣赏。他拿给母亲和我看,也是为了能获得我 们对他的欣赏。他有一首题为《车叹》的五言绝句。 

轴与轮相辅, 方可成器宇。 二者去其一, 行旅徒呼苦。 

这诗一读,便知父亲还处在练手阶段。 

写在这同一张纸片上的,还有题为《我说》的另一首五言绝句。 

先我原无我, 

有我还无我。 

我既非常我, 

今我实非我。 

这首诗,有点意思,不过与其说它是诗,倒不如讲更像是一段哲学短语 。总之,父亲很想把诗写好,这个念头从(19)57年一直持续到病重之时。 

“张先生的诗词,何以做得又快又好?”父亲恭敬地向他请教。 

张伯驹答:“我这个人要学什么,非要学到精通不可!尽管诗词创作的 方法与技巧很多,但其要则只有两条。一是谙熟掌故,二是精通格律。而要 做到这两条,唯一的办法就是强记。”接着,又补充道:“我真正致力于诗 词,还是在三十岁以后。但是自幼记忆力就好,朝诵夕读,过目不忘。有一 次去个朋友家,随便翻阅主人的藏书。过了段时日,再去作客聊天,竟然还 能背诵出主人藏书里的诗句,而那主人什么都记不起了。” 

张伯驹一席话,令我痛下决心:这辈子是永不学诗的了。因为我的记性 差得惊人。记得考入北京师大女附中,初中一年级才读了半载,在学校的失 物招领处,就找回自己不慎丢失的东西大大小小34件。刚刚发生的事情, 我先后说给三个人听,那就一定是讲述了三则大处相同、小处各异的故事。 三人同时质对,我委屈万分,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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