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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祭坛-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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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上У氖翘晔浅醮伪还亟錌u准学习班,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他还以为批林批k的东西没有大用,王为仁他们捞不着什么稻草,然而王为仁正是利用了这一点为以后逼迫铁戈进一步交代所谓的反革命集团问题预埋伏笔。学习班就是这样一种地方,它虽然不是监狱但对人的精神摧残则是监狱无法企及的。因为监狱还有一些规定是监管人员必须遵守的,而办学习班的人则可以不用遵守任何游戏规则,它能没日没夜地轮流派人折磨被关进来的人。它最常用的手段就是两个字“诱”和“逼”。所谓“诱”就是让你看到一丝虚幻的“光明”和够不着的“前途”。而人都是活在希望当中的,就象快要淹死的人抓住了一根稻草也认为是希望一样,从而按照他们的思路走。所谓“逼”就是使用一切可能的办法使受害者就范,他们用各种威胁的语言批斗你,拿你自己和亲人的政治前途来威胁你,它如同一个政治黑洞将毫不留情地吸尽你所有的东西。不准你睡觉,减少你的口粮,捆绑、吊打、威胁要把你送进牢房,无所不用其极。只要你写了第一份交代材料,后面就有无穷无尽稀奇古怪的问题等着你去回答。当然也有很少一些人拒不交代问题,但等着你的将会是无休止的批斗和无尽头的非人的折磨。实际上任何人只要关进了学习班就如同进了榨油机一样,由不得你不交代。你不交代也行,有你的“同伙”的交代材料证明你的问题,再把群众的揭发材料一拼凑,随便挑出几句话,然后添油加醋整出一份黑材料,黄泥巴掉进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你再抵抗下去也是枉然,所以任何人只要进了学习班都有一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王为仁当即向李麻子建议,为了配合铁戈学习班的进展,使他的交代材料得到印证,应当马上对蔡光君、陈达等人进行隔离审查,其实他知道仅仅是批林批k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本不值得大动干戈,即使这些人所有的材料都得到印证,也没有什么实际价值。关键是要把厂里参加了批林批k运动的这些人关进学习班,要他们尝尝失去自由、被人任意批斗、诬陷的滋味,然后再慢慢找个借口收拾。王为仁等这一天等了一年多,现在这个时刻终于来了,此时的他心中充满了掌控他人命运而产生的惬意的快感。
李麻子听了王为仁的汇报和建议,连桌上的交代材料看都不看就推给了王为仁,说道:“我也是这样想的,就按你说的办。这几个人的学习班要同时办,不能搞得三齐五短的,免得他们有时间订立攻守同盟。办哪些人的学习班由你决定,有什么事随时向我汇报,人手不够就抽各车间的人。宁可耽误生产,也要把这几个人的问题搞清楚!蔡光军他们的学习班什么时候开始搞?我看宜早不宜迟。”
“李书记,我昨天就想好了,我现在马上召集人开会。”
“还等什么,那就去呀!”倒是李麻子比王为仁还急。
王为仁实际上早有准备,现在又得到李麻子的首肯,即刻回到政治处电话通知各车间的书记、保卫科副科长、民兵连长、“群众专政指挥部”负责人马上到政治处开会布置办蔡光君、陈达等人的学习班事宜。
这天晚上蔡光君、陈达、徐怀青、古建华和何田田以及和这些人关系密切的人全部被关进了学习班。而且与此同时,王为仁把另外几对有男女作风问题的人也办了学习班。最令人不解的是和古建华同车间只有十六岁的席志刚,因为帮古建华张贴过大字报也被关进了学习班。使这个只有六百多干部、职工的小厂一下子就有二十多人在学习班里关着。一时间搞得全厂人心惶惶,人们并不知道这是王为仁为了整人立威而使用的手段。由于人手不够,王为仁甚至把在批林批k运动中写过自己大字报的蒋平都派进陈达的学习班,并且还是负责人。这倒不是他信任蒋平,而是他敲打过蒋平要他立功赎罪。王为仁很清楚此时的蒋平也急于立功的心态,知道蒋平一定会为他不遗余力地下死力效劳,他要看到的就是这种狗咬狗一嘴毛的效果。
待到陈达学习班结束以后被押到厂里的猪圈喂猪时,王为仁立即把办陈达的学习班变成了办蒋平的学习班,让这个昔日的“座上客”成了今日的阶下囚。王为仁的卑鄙于此可见一斑,当然这是后话。
就在蔡光军被关进学习班不几天厂里就有人揭发他收听敌台,王为仁又借此大做文章,一不做二不休,当即把蔡光军连夜送到巴水县公安局。谁知公安局的人说这算不了什么大案子,关几天就算了。王为仁则大闹公安局,并威胁说如果公安局对此案不起诉他将上告到地委去,并且还告诉公安局局长说自己的大舅哥是地委组织部部长,你们这样放纵犯罪分子,局长还想不想干?巴水县公安局只得将蔡光军起诉,法院很快据此判处蔡光军三年徒刑,押赴沙洋劳改。
王为仁让学习班的那几个人故意把这个消息透露给铁戈,以此对他施加更大的心理压力。听到这个消息铁戈的心里真不是个滋味,暗暗骂道:“你他妈做点什么不好,偏要去收听敌台,这不是找死吗?”
铁戈慢慢地写材料,写了半个月批林批k的事写完了。他满以为没有什么大事了,心情还不错,请假上厕所时还用鼻子哼着歌,不小心被曾流听见汇报到童国兵那里。童国兵马上就召开批斗会,会议的中心议题是:铁戈至今还没有交代在批林批k运动中与郎超雄、石庵村、辛建等人有何种反革命联系,交代材料仅限于设备厂那些众所周知的事,这是避重就轻,企图蒙混过关。所有人都不吝啬自己的言语,劈头盖脑又是一通狠批。
铁戈申辩道:“整个批林批k运动当中我仅回过红州三次。第一次是厂里组织车队到红州游行,我连家都没回就跟厂里的车回厂了,第二次是我和陈达、徐怀青、古建华到地委书记古良才的办公室上访,第三次是七四年请探亲假到辛建家去玩了几次,那时批林批k运动已经结束了。”
童国兵问铁戈:“你到辛建家见到过什么人没有?”
“没有。”
“没有?真的没有?!”停了一会儿童国兵颇有深意地问道:“乔小pin你见过吗?”
铁戈心里一惊:“妈的?他们怎么知道这事?”又一想:“老子又没有做什么亏心事,怕什么?”
于是他定了定神说:“见过乔小pin。那次我和他打赌,我抽烟乔小pin吃港饼,看谁先完,结果我输了,就这个情况。”
童国兵大喝道:“乔小pin就是那个外地的反革命集团的骨干成员,现在已经被捕了,你还说没有参加反革命组织的活动?你连外地的反革命集团的骨干成员都见过面,还说没有参加反革命组织?他到红州就是去和你们联系的。”
铁戈听说乔小pin是外地反革命集团骨干成员当时吓了一跳,于是辩解道:“这个情况我不知道。我和乔小pin没有交往,所以没有深谈。那天我就和他打了个赌,连饭都没吃就走了。”
“你不老实!乔小pin和辛建都交代了。”曾流冷不防说了一句。
铁戈无奈地说道:“既然他们两个人都交代了,那他们的材料可以互相印证嘛。至于红州那些人和乔小pin有什么联系,我一不住在红州,二和乔小pin原来并不不熟悉,我怎么知道他们搞了什么活动?不知道的我不能乱说。你们就算逼死我,我也只有这样的回答。”
曾流问道:“你敢不敢写保证书说自己没有参与反革命活动?”
铁戈当即大声回答道:“有什么不敢写?我现在就写。”
童国兵说:“你和乔小pin见面的情况还是要写一个交代,把当时的情况比如什么人说过什么话都要交代清楚。”
铁戈写了保证书以及和乔小pin见面的情况,得到的又是一顿猛批。一群人围着他口诛笔伐,上纲上线。有的人威胁说如果再不老实,继续与人民为敌,只有死路一条。有的人“善意”的“开导”说,与其顽抗到底自寻死路,不如痛痛快快地竹筒倒豆子,把所有的问题交代清楚就可以回车间上班。
面对这些威胁利诱,铁戈既不开口说话,也不和他们辩论。因为他已经没有话语权,只能任由他们朝自己泼污水。对于早日回车间上班他不敢作此奢望,他明白这几个人不过是王为仁在前台助纣为虐的爪牙,王为仁不会让自己轻易躲过这一劫。
又是半天的批斗,直到晚饭时才停止。
接着童国兵向他宣布了一个厂党委的决定:“因为你现在不在车间上班,所以你的粮食定量从四十九斤减到二十七斤。”
对于减少口粮的事铁戈并不在意,现在连自由都没了,口粮又算得了什么,王为仁不过是要让自己多吃点苦头罢了。
晚饭后铁戈请假到房子后面小便,突然从摇曳不定的树杈中看见了铸造车间的宿舍和篮球场,看见一群人正在打球。从这些人的习惯动作上他能分辨出上篮的是谁,投篮的又是谁,这真是一个重大的发现。他现在才知道自己所处的方位应该是在水库大坝南边的山头上,顺着山路再往南走两公里就可以到溢洪道。
“逃跑!”这两个字突然跳进他的脑海里。尽管安保处他没来过,但这一带山上他却来过。杨乐曾经带他与何田田等同车间的朋友们上山偷过桃子,挖过竹笋,只要走到他熟悉的环境里面,逃出去根本不成问题。经历了半个多月的学习班生活,每天都要面对不胜其烦的批斗、逼供、交代,自由,多么美好的字眼啊!但他转念一想,不行!如果仅就批林批k的事根本就不用逃跑。现在牵扯到两个反革命组织的问题,不把事情搞清楚跑到哪儿都有一个“反革命”的阴影跟着自己,那才叫黄泥巴掉进裤裆——不是屎也是屎!而且这一跑更让王为仁他们抓住了把柄:“没有问题你跑个什么?”
“他妈的!”铁戈在心里骂了一句。这真是跑也不是,不跑也不是。跑了解决不了问题,不跑又要继续挨整,成天听那帮人上纲上线批斗自己心里真是烦透了。权衡再三,最后他还是放弃了逃跑的念头。
第二天上午学习班又开会批斗铁戈,他也记不清这是多少次批斗了,反正每天都要来上一两次,而没有挨批斗仅仅是被带上山的那天晚上。批斗完后童国兵要他交代反动组织的纲领,这使他大为惊讶。
他立马说道:“谁也没有告诉我成立了一个组织,我哪知道什么纲领?”他忽然明白一个事实:刚开始办学习班时让他交代批林批k的事,那不过是一个幌子,关键的是要他交代所谓的反革命集团的问题,把他往死路上逼。
铁戈压根就不知道什么组织,更不知道有什么纲领,但童国兵又从厂里调来两个人,把办学习班的人增加到十一个人,一连三天都在车轮般的开他的批斗会,而且头顶上吊着五百瓦的灯泡不准他睡觉。正是农历六月炎炎夏日,那五百瓦的灯泡如同火炉一般,铁戈常常是汗流浃背,揩汗的毛巾大把大把的拧出水来。
铁戈为了摆脱这种无聊的纠缠,突然心生一计,决定编一个“纲领”出来愚弄他们一下。因为他知道所谓纲领必须有一个文字条款作为明确的规定,如同任何政党的党纲一样,这个纲领一旦形成就只有一个版本。铁戈没有看见过或听说过“纲领”这个东西,所以尽管他不清楚郎超雄他们到底是否成立了反革命组织,更不清楚红州地委要置他们于死地的阴谋,但他却绝对清楚任何人交代的“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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